二人去到各自的房间,泽祤想着白日的事,他原本打算,即已得到答案,那她便没有用了,找个适当的时机甩开她。
在她醒来之前,他跟噎鸣交谈过,噎鸣告诉他,他要做的那件事,非她不可,如今看来……已是牵扯不清,若噎鸣所言为真,那他往后的路程,必须带着她一起。
泽祤低垂眼眸,也好,她的身上本就有他弄不懂的秘密,带她在身边,日后或许可以解开她身上的谜题。
没过一会,泽祤从阳台翻进乐洝屋内,两间房本就是连着的,漏天阳台自是只有一墙之隔。
乐洝见到泽祤并无惊讶,泽祤见她表情,便知道她早已在等他,“你知道我会来?”
但他还是问了她。
“你知道我在等你,”乐洝翻了个白眼,毫无公主的形象。
泽祤挑眉,坐在她对面,房间中装饰得很好,华贵漂亮,沙发都镶嵌着鎏金的宝石,泽祤本就很高,坐在沙发上双腿蜷在跟前,上半身窝在沙发中,却丝毫遮不住他优雅的气质。
乐洝不禁想,他是否是来自一个国度的王子,隐藏身份四方游历,偶然遇见神秘的境遇,然后产生浪漫的故事…
泽祤的声音打断了她游走的思绪,“你打算管这件事?你别忘了,我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我知道,没遇到你之前,宁卿哥他们是除了我哥哥之外,唯一的朋友,我不能看着他们陷入危险而不顾。”
见泽祤冷淡的表情,乐洝继续说道,“泽祤,你放心,我们帮完宁卿哥立刻离开,耽误不了多长时间,噎鸣说的话我没有忘记。”
“这个宁卿,你很了解吗?”也好,这个王国本就是他要来的地方,借她之手洞察这的秘密,岂不正好。
听到泽祤这样问,乐洝便知道他这是答应了,思索了下,
“不算很了解吧,只是小时候一起相处过一点时间,那时候他的父王也就是如今的国主,带着他跟他的妹妹宁菡,还有宁焕一起去到兰月,宁卿哥和宁菡姐比我大四岁,宁焕…哥比我大两岁。”如今发生这种事,对宁焕的这声哥,她喊得有些艰难。
“他性格如何,”泽祤又问。
“他跟哥哥一样,从小被当作继承人培养,小时候就很沉稳,做什么事都很温柔,跟宁焕完全相反的性格,现在的话……应该跟那时候差不多吧。”乐洝回想小时候的事,不免有些感慨,多年不见,再次重逢,竟会发生这种事。
“你是说,宁焕跟他性格完全相反?”泽祤反问道。
“对啊,那时候的宁焕活泼开朗,虽然调皮,但是遇到事情就很乖巧,如今怎么……”乐洝想到曾经的宁焕,他的笑容浮现在她的眼前,拥有如此单纯开朗的笑容的人,怎么会谋反?
思及此,乐洝还是不愿相信,突然,她想到,“泽祤,你说我”
“不行,太危险了,你没听见宁卿说有重兵把守吗?”不等乐洝说完,泽祤便严词拒绝。
他就知道她会有这样的想法,乐洝见他不同意,亮起的目光黯淡下来。
泽祤再次说道,“先不说有重兵把守你是否能进去,就如今白日你我受伤,噎鸣虽救下你我,但也伤了元气,若不是宁卿遇到我们,此时我们恐怕已在地牢之中。”
乐洝听他说完,觉得有些道理,“那明日跟宁卿哥商量一下再说吧!”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两弯眉毛蹙在一起,忽然,她想到了什么。
猛的抓住泽祤的胳膊,而泽祤几乎同时,也想到了,二人同时开口,“受伤!”
从下午遇见到现在,他们从来没有告诉过宁卿他们受伤的事,他怎会知道?
“果然有古怪,”泽祤眯了眯眼,思索片刻,泽祤看向乐洝,“你待在这里不要出去,”说完便要起身离开。
到现在白邧都没来找他,他丝毫感受不到他的气息,想来定是遇到了危险。
乐洝扯住他的胳膊,“你要去哪?”
泽祤没打算瞒她,“我去国主殿,今晚是最好的时机,宁卿不会想到我们今晚会有行动。”
“我跟你一起,”乐洝本就想去,此时见他要去,她自然要跟着,更何况,他白日中毒,此时还未痊愈。
“不行,”泽祤没答应。
“你也说了重兵把守,若是宁卿哥说的是真的,那你自己很难进去,若他骗了我们,此时国主殿定是危机四伏,能否全身而退都是未知数。”乐洝劝说他。
见他没反对,趁热打铁接着说,“而且,你也受了伤,你自己去我不放心,要是你被抓了,那我一个人在这更危险,还不如跟你一起。”
泽祤侧过身看着她,眸光流动,落入她的眼中,“跟紧我,听我命令行事,听见了吗?”
乐洝眼神坚定,点点头。
乐洝拿着南翎剑正要起身,忽然,泽祤按下她的肩膀,三两下抱着她瞬移到了内室的床上,“嘘,别说话,闭眼。”
他挥手熄灭了屋内的灯光,搂着她同样闭上了双眸。
接着,开门声响起,进来一个人,悄悄走到床边,见二人抱在一起,俯身在他俩眼前晃了晃手,观察了一会,便离开了。
泽祤睁眼见已离开,扶着乐洝坐起来,乐洝自然听到了来人,“他是谁?”
“听脚步像是女子,应该是侍女。”
“走吧,我们从阳台翻出去,”泽祤起身。
乐洝拍了拍南翎剑,“尺素。”
“我在主人!”
得到回应,乐洝心中多了几分安心,在遇到泽祤之前,她最信任的便是哥哥乐景跟尺素。
二人翻过阳台,悄然来到国主殿外,果然看到重兵把守,与白日遇到的那个宫殿不同,国主殿外没有法阵。
观察了一会,乐洝发现了士兵巡逻的规律,二人正打算趁间隙溜进殿时,看见一男子朝着国主殿走去,乐洝看清了来人的长相,并不是宁卿,但仔细看会发现,他的眉眼跟宁卿有几分相似。
“他是宁焕,”乐洝凑到泽祤耳边悄声告诉他。
只见宁焕走到殿前,守卫的士兵向他行礼,“国主。”
听到士兵如此唤他,宁卿虽已告诉她宁焕谋反,此刻亲眼见证还是不免震惊。
泽祤拍了拍她的肩膀,“先进去。”
乐洝点点头,趁换兵间隙,二人飞入殿中,去到的是二楼。
泽祤走在乐洝前面,贴着墙壁慢慢移动,国主殿的构造竟跟宁卿的宫殿十分相似,凭借记忆,二人走到走廊尽头,正巧看到宁焕在一楼的大殿中央,大殿中央正前方,阶梯之上,是万人之上尊贵之位。
此刻,宁焕目光紧盯他正前方的龙椅,透出旁人看不懂的眼神。
乐洝站在泽祤身后,看着宁焕,她总觉得宁焕的身形有些熟悉,以为是因为儿时相识的缘故,此刻并没有多想。
她想再靠前些,被泽祤制止,因为,下一刻,
听到宁焕说,“阿菡,阿焕,别怪哥哥。”
哥哥?乐洝眼瞳不断扩大,他不是宁焕,他是宁卿!
怪不得宁焕没有兵符却能调动兵防。
只见他走向龙椅后面的屏风之后,只见那里光亮乍现,而后出现一个法阵,因为被屏风挡住,泽祤跟乐洝看不清具体是什么图样。
等光芒尽灭,二人去到屏风之后,宁卿已不见踪影,墙壁上空无一物。
相视一眼,乐洝更觉此事不简单,这法阵之后,定有密室。
泽祤施法让法阵显现,在这过程中竟让他发现,这法阵中,竟残存有血魇族的气息,难道,狄克王朝事变,与血魇族有关?还是说,有血魇族人背后操纵?可是万年前,血魇族战败逃回血魇之地,五大长老只余两位没被封印,即便回到血魇,但也唯剩一条命在支撑,怎会出现在这?
会不会是噎鸣说的那个人?
见泽祤走神,乐洝撞了撞他的胳膊,“泽祤?你干什么呢?”
这个时候走什么神?
泽祤摇摇头,”没事,你靠后点,我施法解开法阵。”
“不行!”乐洝阻止他,泽祤反问,“不行?”
乐洝解释道,“这个法阵我曾见过,一旦施法解开,设阵之人便会察觉,肯定会被发现。”
她的话让泽祤感到新奇,“你还见过这种法阵?”这种法阵可是高级法阵,设阵者灵力一定非常深厚,以他之力自然是可以解开,但他还未听说过除了解阵还有别的办法可以破除法阵。
这个时候了,乐洝也不打算瞒他,“我在我祖母的攥写的典籍中见到过,上面记载了让法阵沉寂而不被设阵者察觉的方法,我当时无事,便学了学。”
泽祤挑眉,往后倒退两步,“那好,你来。”
他倒要看看,她能不能打开。
只见乐洝双手施法作出沉寂法阵的手势,在胸前结印,而后推向法阵中央,没一会,法阵的光芒消失,但法阵的阵形还在。
泽祤看她的动作,在看向她的眸中,带有复杂情绪,乐洝,你果然不简单。
观她熟练的手法,绝不会是向她说的那样学了学,一定是练习了很久,才会如此炉火纯青,况且,她既有能力沉寂法阵,自然可以像他一样解开法阵。
联想到噎鸣说的话,难道,她真与万年前神魇之战有关?
还未细想,只听乐洝说,“走吧,我们进去。”
她便先一步迈入法阵,泽祤紧随其后,法阵之后的世界,跟外面完全不同,这里面灯火通明,穿过廊道,二人来到了一个地方,映入眼帘的是大片的美艳鲜花,花阵中央,有一个长方形石台,没等乐洝走近,听见宁焕的声音,
“哥哥,你别冲动,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乐洝跟泽祤相视一眼,宁焕在这?
“阿焕,听哥哥说,阿菡醒来后,你带阿菡离开狄克王朝,永远都不要回来,”宁卿看着石台上躺着的女子,正是宁卿的妹妹,宁菡。
“哥哥,你究竟要做什么,他们都说你要发动兵变,可我不信,你一定有事瞒着我们,”宁焕被宁卿绑在旁边的石柱上,听到宁卿的话,他开始挣扎。
宁卿不再回答他,只见他抬手抚向自己的耳边,只见他手一挥,再次看向他的面庞,已然是宁卿的模样。
他戴了人皮面具。
纵使乐洝隐藏极好,宁卿一番动作下来还是让乐洝外泄了气息。
泽祤迅速将她扯到自己怀中,挡下飞来的一道灵气,灼到了泽祤外袍一角。
“既然来了,又何必躲在暗处,”宁卿暗沉的声音响起。
泽祤看向乐洝,他走在乐洝前面,将她护在身后,走到花圃旁边,“你知道我们会来。”
泽祤用笃定的语气肯定他的猜测。
“宁卿哥,你到底在做什么!”乐洝从泽祤身后走到泽祤身侧,她不需要站在他的羽翼之下,甚至,她可以保护泽祤。
刚才那一道灵气,就算他不替她挡,她也可以躲过。
泽祤见她卓绝的身姿,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从树林中就该知道,她并不需要自己的保护。
既如此,他也懒得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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