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清河被张进带走了。
这么快破案,张进应该可以记一大功,挂着俩黑眼圈高高兴兴就走了。
宋玄终于得以安葬,虽是服丧期间,欧阳菡还是坚持着要将《渤州医略》刊刻公开,章存之这回没有责她不懂事,而是尽力周转安排。孟晚吟离开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
宋府在一片肃穆中忙忙碌碌。
本就冷僻的后院更是无人踏足。
顾无逸在院中点了一盏香,看着烟雾,叹道:“宋老头啊,你行医一世,怎么只会看病不会看人呢?本来好好的红袖佳人,安享晚年,现在……唉……”
香气缭绕,很快就燃到了底。
崔晓白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裹从屋子里走出来:“行了,收拾差不多了,走吧,我叫了马车,就在后门。”
顾无逸没有动。
崔晓白道:“怎么了,不走吗?不是说好了一起走么?”
顾无逸叹道:“有人来了,我们可能暂时走不了了。”
崔晓白向院外看去,孟恂缓缓走了进来。
崔晓白笑道:“案子不是已经结束了吗,孟大人还来这里干什么?”
孟恂没有理他,盯着顾无逸道:“我来瞧瞧我的助手。”
顾无逸忙微笑道:“孟大人不必跟我客气。”
孟恂道:“所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崔晓白道:“我不是跟孟大人说过吗?我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押送的犯人害了病……顾大总管,就是我押送的犯人。”
孟恂瞥了一眼崔晓白:“你——不是阿兆吧?”
崔晓白干咳了两声,避开了孟恂的视线。
孟恂接着道:“我虽未见过阿兆,但阿兆是宫廷内的官,按理很少在外面走动,尤其在你们暗卫侍得势之后,百人卫几乎只做一些内务闲职,我想不太可能对宋玄府上这些鸡零狗碎的江湖事了解地如此清楚吧?”
顾无逸叹口气:“好像是不太可能。”
孟恂又道:“而且……以阿兆和你们暗卫侍的积怨之深,若他是阿兆,昨晚也好,此刻也好,你应该不大可能自自在在进出自如吧?”
顾无逸只好点了点头。
孟恂自顾自问道:“可他手里阿兆的腰牌确实真的。他若不是阿兆,为何会有阿兆的腰牌?”
顾无逸只好应和道:“是啊,为什么呢?”
孟恂接着道:“应大人去了东山,因为东山上的茶馆死了人。那间茶馆叫做风雨茶馆,每天都会有很多三教九流的人聚集。
我算了算,你们从京城过来会经过东山,似乎你们路过青山的时候差不多就是风雨茶馆发生命案的时间。
他会有阿兆的腰牌,要么是他路过风雨茶馆的时候从死人身上捡的,要么,就是他杀了阿兆!风雨茶馆的命案,就是他造成的!”
顾无逸在心底叹气,早知道还不如让崔晓白装个渤州本地草包呢。
孟恂看了眼崔晓白:“我虽知道他不是阿兆,可我却不知道他是谁……我本来以为他是你的手下,杀了阿兆,救了你。可我又突然想到,他在宋府这些时日,一直戴着面具,或许并不是担心我发现他不是阿兆,而是担心有人认出他。
最近刚好有一个人,既熟悉渤州的情况,又不能被人认出来——失踪已久的崔家幼子,崔晓白!”
顾无逸只有装傻:“崔晓白?什么崔晓白?”
孟恂盯着顾无逸叹道:“你知道吗,聪明人不适合装傻。”
顾无逸不说话了。
孟恂道:“只要把他脸上的面具摘了,就能知道他是不是崔晓白了。他如真的是崔晓白,我倒要听听你要怎么解释?
你说你被流放了,可现在阿兆或许已经死了,你身边还跟着一个灭门嫌疑犯,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疑吗?”
顾无逸觉得有些无奈:“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质问我?”
孟恂道:“质问你?你莫要自作多情了,若他真是崔晓白,我要捉了他去听审,若你真的杀了阿兆逃窜,我就连你一块抓,职责所在罢了。”
顾无逸道苦笑:“我毕竟帮你抓了古清河,你一点情面都不肯给吗?”
孟恂的情绪突然变得有些激动:“我们的情面,早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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