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需要一点动静，便引起连锁反应。

“什么学霸手撕三人，看不出来学霸是这个，战斗力太强，学霸表面高冷女神，实际打架骂人样样精通！”

“到底是谁传的！我真是醉了，那三个傻逼明明就是她们欺负人，怎么事情传成这样，我真的想揍人了！”

肖小玉勒着李笠脖子，眼里杀出精光：“去帮我辟谣，帮我放话，哪个不服的来找我，我肖小玉在高一二班候着他！”

“玉姐姐，咱冷静一下，那个你不要光看到不好的，其实大家都是更愿意相信周玺的，谁不知道那三个女生，天天惹事生非，周玺怎么可能会干那样的事，一看就是因为……。”李笠疯狂给唯一的冷静人周玺使眼色。

“小玉，这件事已经到此为止，主任说了，不要再闹大，那个女生自己不愿意说，谁也没办法。”从办公室出来的那一刻，周玺已经平静下来，那个女生的答案一棒子打死了所有的可能。

“谁，她是谁！我去找她，我来问，为什么你们好心帮她，把她救出来，她还要倒打你们一耙，周姐你不说，圆圆，你来说！”

高圆圆咬住嘴巴不说话，她知道那个女生不会说的，在那样的情况下，说了有什么用，只会变本加厉，以后迎接更多的羞辱。

“你说啊！”肖小玉摇着高圆圆，非要一个答案。

“小玉！”路子盛上来拉开肖小玉，把人护在身后。

高礼阳插在中间，按着肖小玉：“你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难道要像哑巴吃了黄连，我特么不是哑巴！”

高圆圆红着眼，整个人缩在一起：“小玉，她，不会说的！如果说了，你，你觉得，那些人会怎么对她，学校的，老师帮得了她，一时，帮，不了她一世！”

肖小玉瞳孔一缩，退了两步：“可是这不公平！如果她不站出来，那以后所有的像她一样的人遇到了这样的情况谁还愿意帮助她！”

“就算，就算，老师帮不了她，她的家人呢……”肖小玉突然说不下去了，直愣愣地坐在凳子上。

要是家长能帮的话，那个女生为什么不说，选择一个人抗下呢，是不是家长也帮不了呢，是不是她只能靠她自己，是啊，这种滋味肖小玉再清楚不过了，苦最后只有自己吃下去。

“太他妈恶心了，卧槽，我缓缓——”肖小玉跑出去。

“那个我去安慰一下玉姐！”李笠也受不了这么压抑的气氛，跟着跑了出去。

“对，对不起！”眼镜已经雾化，高圆圆摘下来放在桌上，整个人像是陷入了痛苦中，蹲在地上，捂着脸。

“别哭了，这件事怎么能怪你呢，你……”路子盛从桌上抽了张纸，递给高圆圆，想把人拉起来，但是不太方便。

周玺过去抱了抱高圆圆，把人拉起来：“真的不怪你，你已经很棒了，要不是你把老师叫过来，我真在里面挨打了，不哭了。”

“就是就是，对了，周玺你一个人在里面一挑三啊，这么厉害！”路子盛试图转移话题，活跃一下气氛。

“你没受伤吧？”高礼阳从上往下扫了一遍穿得厚实的人，看不出来，应该没事。

“没事，一挑三，其实她们不过是扯扯头发，扇扇巴掌，惯用的方式，对我没什么威胁，我以前练过，伤不到。”

“练家子！这么厉害，深藏不露啊！”

高圆圆擦干净脸上的泪痕，有点不好意思，挡住脸：“我看到，你手被划了，一条。”

高礼阳看向周玺：“一挑三？”

周玺愣了愣：“啊？没事，可能不小心划到的。”

“扯扯头发，扇扇巴掌，熟？”

周玺横了一眼，这人怎么关注点不一样，还非要问个底，不过已经被人抓住漏洞，干脆把罐子摔破。

“是啊，打架我还挺熟，怎么，你想试试？”

“诶，不是你俩火药味怎么有点重，和气生财，和气生财，试什么试，我们可是文明人！”路子盛挡在高礼阳前面，“不是，阳阳，你怎么还跟女孩子计较，你不会真想跟她过过招吧？”

“你学了几年？”高礼阳忽然开口，指节有节奏地轻轻扣在桌上。

“就跟着我哥学了会儿，其他的实战出经验，你呢？”

好一个实战出经验，这是打过不少架啊，看不出来，他们周姐还是个黑芝麻汤圆。

高礼阳嘴角的痣又在动：“你猜？”

周玺：“……”

猜个屁。

“对啊，阳阳，你到底学了几年，我都不知道！”

高圆圆听着三个人一来一回，不知道为什么画风突然变了，把手放下来，肿了但依旧很大的眼睛看着三个人，好像没那么伤心了。

“啊——”

“瑶瑶！你干嘛！”

玻璃杯砸在地上，溅起的碎片划过手背，细小的血珠子冒出来，姚瑶坐在沙发上，不在乎的让血继续流，不过一个小口子，总会干的。

她小腿靠在上面，手上拿着手机上下玩转，勾起一丝笑：“我干嘛，你爽了干嘛呢，谁让你去招惹周玺，我让你去碰她了吗，还有你们两个，跟着她一起作死，活腻歪了是不是。”

姚瑶知道之前个雷悦悦带着两个小跟班在手机上搞的那些鬼，但她了解周玺根本不会被这些东西所扰，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不意味她是瞎的。

雷悦悦摊开手，几分怒意，几分忌惮：“你不是讨厌周玺吗，正好教育教育她，再说是她自己多管闲事要插进来，要不是她，我们也不会被林主任教训！”

“雷悦悦，我特么是不是跟你说过，我的事不要多管闲事，你作死要去搞什么杜心影，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代表你可以碰我的人。”

“你不是……”

“闭嘴，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

雷悦悦细长的指甲陷入掌心，遮住自己的心思，横了一眼旁边装死的两个人。

“哎呀，瑶瑶我们以后不会了，这次是个意外，悦悦也不是故意的。”朱梵抽了张纸，凑过去帮姚瑶擦掉血渍。

“是啊，瑶瑶，大家玩了这么久，好好的情分不要因为那些不相干的人坏了，你说是不是？”

“不相干？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瑶瑶，你说高圆圆，她和周玺混在了一起……”朱梵略去前面一句难听的话，观察姚瑶的脸色，一个眼神变化，心里就有了数。

“阿姨，扶我上去！”姚瑶喊了一嗓子，厨房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匆忙赶出来。

朱梵笑了笑：“阿姨啊，刚刚我们不小心把杯子摔在地上了，辛苦你等下打扫一下喽！”

胖胖阿姨小心扶住人，脚把玻璃踢远了一点，免得姚瑶踩到，听到话下意识去看主人家的意思，她刚刚可是全听见了这几个小祖宗的对话。

“啊，好的，等下。”

开学半个月进行开学典礼，这次高一年级优秀学生上台发言的机会没找上她。

虽然期末考试她再次回到了第一，但是开学第一天就闹出了事，大概年级里不想让她这么快就又被人关注到，就选了年级第二，白宇。

那天天气很好，在操场办开学典礼，白宇的发言很精彩，非常地激奋人心，顺便推销了一波他的书，看到学生想要努力学习的劲头被拉起来，效果不错，学校领导也非常满意。

男女生各一列，挨得很近，跟隔壁班也很近，老师们都在前面站班，队列后面简直是一片娱乐天地。

周玺个子高，几乎排在最后面，没怎么听上面各种领导老师学生无聊的发言，干脆坐地上交叉着腿，练习册放上面，一心只读圣贤书。

上午九点半，太阳一点点往脑袋顶上走，晒得人身上暖洋洋，高礼阳实在撑不住了，跑到男生队伍最后面，准备脱下黑色吸热的羽绒服，披在脑袋上，原地睡觉。

结果看到那么认真学习的周玺，拉拉链的手一顿，忍无可忍：“不是，周姐，你还学，这么大的太阳眼睛都要瞎掉。”

周玺偏头，看见高礼阳在一片阴影下，眼前晃了晃：“放心，我1.0视力。”

“你……”

“好，你有种！”

肖小玉从前面艰难溜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人并排坐在草地上非常认真学习的情景，她也是忍无可忍。

“我靠！你俩疯了吧，在干嘛，这让老张看到了，高低得给你们俩竖一个大拇指！我刚刚没看清，还以为后面有小情侣呢，果然只有我想多了！”

“我看看你们两个人才学什么呢？靠！看不懂！这什么！”

“秘密。”书被抢走，高礼阳抬头，感受阳光晒在脸上的感觉，酸得不行的脖子发出咔擦咔擦的响声。

“你呢？”肖小玉把高礼阳的书丢回去，又转向周玺，“靠！这又是什么，什么鬼符号！”

肖小玉噗通跪下来，张开双臂：“我杀了你们两个！谁让你们偷偷学习后面的！”

“……”

“你们干嘛呢？”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上面压下来。

旁边传来惊呼，还有一阵兵荒马乱。

“主任！我们在讨论学习呢！”肖小玉唰地抬头，搂着两个人，笑的比太阳还灿烂。

林月如看到三个人腿上堆着的书和还没盖上笔盖的笔：“看书就看书，三个人挤一块干嘛，起来！要这么爱学习，回去再看，大太阳的伤眼睛。”

肖小玉脑袋点的像不倒翁，偏头，眼前一亮：“黎儿姐！你还记得我吗？”

是谭黎儿从操场围栏门那儿进来。

“我记得的，小玉对不对？我是不是说对了，手没留疤吧？”谭黎儿小小的半张脸藏在围巾里，一双眼睛特别漂亮。

“没有没有，好着呢！”

“黎儿姐好。”

“黎儿姐好。”

“啧！看到谭医生来了一个个姐姐叫的这么欢，这么开心，怎么我来了，你们一个个跟见了煞神一样！”林月如轻轻推着谭黎儿，“我们走！”

“哎呀，主任不要吃醋嘛！”

“诶，谭儿姐，你订婚了！”肖小玉眼尖的在谭黎儿伸手把头发别到耳后的时候看到中指上一闪而过的亮点。

谭黎儿笑了笑：“你们这些人真是天天爱找八卦——”

林月如眼神突然暗了一点，她居然没发现谭黎儿中手上的戒指，这么大的事不告诉她，还是学生眼尖，她才注意到，难道是等着她亲自发现吗，好一个之前说是好朋友，好朋友就这么瞒着她。

“走了走了！”林月如拉着谭黎儿往外走。

“拜拜！谭儿姐！”肖小玉哼哼唧唧，“林主任真坏，还不让我们问，像藏宝似的藏着姐姐！”

高一下册的节奏明显比上个学期快了很多，有些女同学开始跟不上节奏，特别是在数学物理化学上，而男生开始渐渐露锋芒。

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很多人脸色变了，还有一次期中就要开始分科，月考和这个学期的期末，是最后的适应机会。

周玺依旧是第一，还有进一步的提升，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陈喻是一匹黑马，杀进了年级第二，白宇被挤到了第三。

知道这个消息的路子盛一秒破防，直接冲到教室最后一排，腿抵着门，堵住要出去打水的陈喻。

“陈喻！你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陈喻有点手抖喝完杯子里剩下的一点水，冷掉了，他现在脑袋疼的厉害，想喝口热的。

“开学那天，我问你你不是大放厥词，你不是说假的吗，我以为你是个青铜，考试前你去最后一个考室，心情不好，我还安慰你，给你传授考试经验，你还说谢谢，结果！”

“结果！你闷声来了个大的，你明明就是王者啊，我才是青铜！你骗我！你骗我！”路子盛撕心裂肺，搞得整个教室的人都在好奇陈喻这匹‘黑’马。

陈喻扶了扶额，没力气地靠在墙上，他没想到路子盛是个这么咋咋呼呼的，如果不耐心解释完，他觉得，这门他都出不了，热水更是痴人说梦。

“我是真没想到我在三中第一的成绩，居然在毓秀也不错，我想进步也是真的，前面不是还有一个吗。”

陈喻眼前一花，缓了缓：“考试那天，我只是习惯了坐第一考场，第一次坐最后一个考场有点没适应，你告诉我，你的学习经验我确实挺感激你的。”

路子盛听完陈喻选手真心的发言，气的老血都要喷出来了：“你是在嘲讽我们毓秀吗，呵呵，明明是块宝，非要说自己是块泥，你真有意思，还感激我，我看你是嘲讽我吧！”

“哎哎哎！我靠！”旁边引起惊呼，像潮水一般涌过来。

路子盛激情发言完，准备回去喝口水，结果陈喻选手光荣倒下了。

……

高圆圆这回考得不算很好，遮住一半的成绩非常完美，但理科明显的出现了很大的缺口。

她领着成绩单回家的时候，在门口沉默了很久，她知道妈妈会让她如愿的，但是每次跟妈妈说话，即使妈妈都会答应她，但妈妈眼神里流露的担心她无法忽视。

“妈妈，我回来了。”

饭桌上，高妈妈使劲地给高圆圆夹菜，高圆圆低着头，想了很久：“妈妈，我们，这次月考成绩，出来了。”

“那你感觉怎么样，难不难？”

高圆圆放下筷子，拉开放在沙发上的书包，把成绩单给过去：“妈妈，我们，要选课了，我想选，政史地。”

成绩单是最好的说明，高妈妈沉默了一会，靠在椅背上，缓了口气：“纯文啊，物理化真的放弃了？想好了吗？”

“嗯，我不喜欢，学。”高圆圆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她妈妈和爸爸都是学理出来的，也希望她学物化生，好的大学王牌专业很多都是理，毕业出来理也更好找工作。

“你想好了就可以，妈妈知道你在文科上面的天赋，理科不喜欢就算了，我相信我们圆圆以后也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工作。”高妈妈放下成绩单，继续吃饭，“你爸爸那儿，我会跟他说，你不用担心，他会同意的。”

高圆圆忍住，不让自己抬头，她想自私一回：“谢谢，妈妈，对了，我们星期五，开家长会，老师说要给家长，分析成绩，和选课。”

“好，到时候我去，你在学校安心上课就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