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三十日
哦你个头:【……】
哦你个头:【……】
哦你个头:【……】
……
下午下了课,教室里闹哄哄,颇有兴奋要掀翻桌椅的冲动。
“周姐,走了,拜拜!”齐哈哈背好包,打好凳子,蓄势待发。
“干嘛去,这么着急?”
“秘密!”
周玺瞧着齐哈哈这眼睛闪闪的,开心得嘴都咧到耳后去了,隐隐有了猜测。
“路上注意安全。”
“收到收到!”
她刚在透明储存箱拿到手机开机,高礼阳的消息响响响,一看又是来告陈喻的状,还怪聪明的,不在六六大顺里发。
前两天周玺收到高礼阳给她发的照片,是陈喻那飘逸的字迹,今天发的是陈喻在他试卷名字旁边画的一只抽象猪。
周玺笑了笑,手指微动。
雅礼管的不严,手机可以带进校园,早上上课统一上交,中午可以拿,下午一样,晚自习也奉行自由原则,想上的上,不上的到处飘。
贺叔:【童童,我们年级今晚模考,我没空回去,你和小敏吃食堂吧。】
周玺:【好。】
周玺顺着人流出了教学楼,没往食堂走。
雅礼就像一只鸡,小脑袋是幼儿园,长脖子是小学部,胖肚子是初中部,规模最大。
而高高翘起的尾巴就是高中部,油油亮亮的羽毛是最拿得出手的,一根根色泽独一无二,更是贴切的形象,学生们可不是百花齐放么。
周玺走了得有十分钟才到小学部。
“贺敏姐姐!”
“老师好。”
今天和往常不一样,贺敏这丫头片子没有飞扑过来,而是老实站在阳老师旁边。
一看见她,就眼巴巴盯着,那双大眼睛里攒满眼泪,然后终于决了堤,吧嗒吧嗒,滚下来了。
“姐姐……”
“怎么了?”
贺敏立马抱住周玺,脑袋埋进去,含糊不清呜呜啊啊。
周玺拍了拍小家伙,看向老师。
“哎,贺敏姐姐,那会快下课了,贺敏和班上一个同学突然打架,把人家打的脸都肿了,这不,正好放学你们家长来接。”
“那个孩子还在里面,等他的家长过来,一起解决一下。”
“姐姐,我……”
小脑袋舍得出来了。
“说说,怎么回事?机会就一次自己把握,受了委屈就说,我来解决,但要是你欺负人,你知道的。”
贺敏翘起老高的嘴巴,支支吾吾把事情交代完毕,低着头,等待宣判。
早知道下手轻点了。
她们最后一节课是画画课,她看见她同桌画的画,小草涂成了蓝色,她就嘻嘻了一下,笑他,然后人家不开心了。
俩人开始争辩,噼里啪啦,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挥起了小拳头小巴掌,而且好像是她先动手的。
而且她这一不小心就,挥中了人家的脸,结果人立马哇的一声哭了,不过她也很委屈的好吧,她也没说错,而且也没用什么力气吧,一个男生比她还爱哭,羞羞哦。
周玺从口袋里抽了张纸:“擦干净,不许哭。”
“哦。”
阳老师见贺敏跟个小鹌鹑蛋似的安静了,才放心进了教室去找另一个嘴上不要安慰的祖宗。
“咦,礼礼哥哥!”
周玺正想着待会怎么跟人家长道歉,结果眼前的小鹌鹑就滚远了。
“好久不见,同桌。”
周玺抬头,贺敏牵着朝她走过来的可不是十几分钟前还在给她发消息的某人吗。
一颗炮弹爆炸,七七八八碎屑全部飞周玺身上,她摸摸小心脏,眼前出现幻觉了吗,人生真踏马魔幻。
“哟,不认识了,我真伤心呐,不得了了……”
高礼阳远远刚看到周玺的时候,脑子里就闪过一个想法,这世界贼小。
他同桌就那么静静站在那,一身牛仔连体裤弯着腰跟小孩讲话,扎起的马尾听话垂在身前。
按理说是中规中矩的穿搭,但他总觉得被周玺这么一穿有几分不一样的感觉,让他说出来,又不知道怎么描述,就是很特别。
周玺想问他怎么在这,是什么时候过来的,现在毓秀不是该在上课吗。
高礼阳敲了敲周玺脑门,笑着低头跟贺敏说话。
“哎,你姐姐是不是看见我傻了?”
“哼,才没有,礼礼哥哥你乱说!”贺敏松开高礼阳的手,脑袋顶了顶他。
“说了,不要叫我礼礼,换个霸气点的。”
“略略,我就叫,礼礼哥哥,哥哥!”贺敏做了个鬼脸,咯吱咯吱笑。
“你说,是不是你教的?”
周玺歪着头:“这可不是我教的。”
“姐姐,就是你教的!”
“嗯?”高礼阳饶有趣味看着周玺。
周玺移开眼,长得帅就是可以持帅行凶,一双桃花眼看狗都深情。
“你们两个讲不讲理?”
高礼阳耸耸肩,这可不关他的事儿。
“姐姐,现在可是二对一哦!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乖乖认输,敏敏马上过来找你,这个臭哥哥可没有姐姐好!”
周玺挑眉,笑了笑:“要我教,我可不会这么叫,妹妹,你没猜对姐姐心思啊。”
贺敏果然是看狗血偶像剧看多了,戏多,脑子有点进水,天天嘴里咿咿呀呀,哦哦哈哈,不过,菜就要多练练,至少别看成个恋爱脑。
“姐姐!”
贺敏沉浸在艺术当中,根本就不记得刚刚还打了架,也不买刚说了什么,用力扑到周玺身边:“姐姐姐姐,你告诉我呗!”
小家伙,还特有心机眨眨眼睛。
“阿礼。”
“嗯?”高礼阳错愕。
“你叫他阿礼哥哥啊。”
谁家教小孩这样教的,高礼阳摸了摸耳朵,扯住周玺马尾:“你这么叫啊?”
“我乐意,怎么不准叫?”
“没,就是吧,你,算了……”
贺敏忽然发现了什么,手掌虚虚抿住嘴巴,大眼睛转啊转:“哦,阿礼哥哥~”
“别学了。”
“哥哥,你是不是,嘿嘿!”
“你个小家伙,再说!”高礼阳手动给贺敏嘴巴再上一道锁。
周玺低头,高礼阳的阴影刚好盖住她的帆布鞋,她往旁边挪了挪,不知道是高礼阳和贺敏打闹凑巧,刚好又盖上来。
“哥哥——”
贺敏瞳孔震地,不可置信,喃喃:“同桌,你说,他是,你,哥哥?”
周玺转身,啊哦,又开了把熟人局。
可不是脸颊顶着一个大红爪印的文景睿跑出来了嘛。
“哥哥!你干嘛,一直不进来,哼!”
“哟,哭完了?”
文景睿一簇火烧上脑门:“我没哭!”
高礼阳当作没看见文景睿脸上的泪痕,继续发言:“我还以为你打算你辈子缩里面了。”
“高礼阳!”
“诶,在呢,小声点。”
文景睿两簇火烧上脑门。
高礼阳没想到文景睿以身作武器,直楞楞撞过来。
“哎呦!”
“高礼阳,我要告发你,你胳膊肘往外拐!”
“去吧。”
文景睿三簇火烧上脑门,正准备……
“差不多行了,幼不幼稚。”周玺横了高礼阳一眼。
“小睿儿,还记得我吗?”
“记得,周玺姐姐。”文景睿闷闷地应了一声。
“哥,咱回去吧。”
文景睿算是看明白了,这三个人一伙的,只有他一个人一个阵营,打不过,只好溜了。
“等等。”
“哎,你们认识啊!正好,两位哥哥姐姐跟这两个小家伙好好说道说道。”
阳老师笑眯眯的,本以为又是一场我家宝贝被人欺负,绝对不能姑息,要大吵一顿的硬战。这下好了,牛马可以中场休息,马上骑上小电动下班,真开心。
两大眼对两大眼,两高的一人牵一个矮的,气氛瞬间微妙上了。
虽然高礼阳看到文景睿挨了一巴掌,但他知道文景睿是个被家里长辈娇养惯了的,所以内心天平不免往小贺敏方向偏。
周玺拍了拍贺敏瘦瘦的背:“道歉。”
熟人局嘛,周玺懒得折腾,想赶紧解决了,顺便问候问候高礼阳。
不过,她在想,为什么半个学期,她来接贺敏那么多次,一次也没看见文景睿,这小子放学跑的那么快的吗。
“哦。”贺敏扬起脑袋,又转回去,磨蹭向文景睿走去。
“对不起!”
……
“你怎么在这?”
“你猜。”高礼阳坐在花坛瓷砖上,喇着大长腿,双手撑在身后。
“有事?”
“差不多,一个长辈九十大寿,这不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刚过来,就接到电话让我过来接人。”
寿宴那边忙的要死,他舅舅和舅妈谁都不想来给这个小家伙擦屁股,这不使唤上他了,美曰让他这个大表哥关心关心小表弟。
“陈老师给假?”
毓秀在请假这方面向来管得严,拿着假条,第一道签字关是班主任,没有特殊情况不得请假,好不容易签了。
第二道还有个门卫大爷,大爷拿着他那老人机一个个拨电话给班主任确认,甚至在回校还要带上假条。
谁让之前有些聪明的投机取巧模仿了班主任签字,拿着假条浑水摸鱼。
结果东窗事发,学校家长找不着人了,最后在网吧发现,学校只得严加管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小小假条而已。”
周玺瞥了眼没个坐相的人,伸腿把高礼阳的腿勾下去。
“跟个老大爷似的,为老不尊。”
“管我,舒服。”高礼阳嘴上说,腿却没再吊回去。
“哈哈哈!”
“嘻嘻嘿!”
不远处刚刚还在闹别扭的两个小家伙现在就玩的火热,没心没肺,衬得高礼阳俩人活脱脱大冤种。
高礼阳鄙视完不打不熟的两个小家伙,又把目光转到周玺身上。心总感觉痒痒的。
“哎,你看。”
高礼阳开始告状。
“周玺,有人瞪我。”
周玺刚那轻飘飘的一脚,他倒屁事没有,但教学楼边儿上几个花公鸡,那小眼神往他身上扎的呀,仿佛要戳出无数个窟窿,他真是痛死了,不行,得赔他精神损失费。
高礼阳开始作妖,忽然凑近周玺,手虚虚搭在她肩膀上。
果不其然,炸了,炸了。
有点爽是怎么回事儿呢。
高礼阳拨了拨刘海。
周玺淡淡扫了眼高礼阳。
“啧,看我干嘛,周玺,帮你挡桃花呢,不要不识好人心。”
慢悠悠的,几分调笑,还有几分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高礼阳余光中看见人走了,才懒懒的把手收回来:“不愧是你啊,走哪儿都一堆小迷弟。”
周玺挑眉,这人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但很有可能就是装,这话用在高礼阳身上同样合适。
不过,有人帮她解决麻烦何乐不为,反正高礼阳人不在雅礼,战火纷飞也烧不到正主面前。
雅礼的人可比毓秀会玩儿多了,她转过来那一天,就有人把她扒出来,然后引发蝴蝶效应,她就算冷脸也挡不住某些牛皮,麻烦得很,正好,等明天她跟高礼阳坐一块儿一传播,她耳根子就清净了。
“你在这边期中考第一,难不难?”
“不难,比毓秀简单多了。”
高礼阳立马没话讲了,有实力就是不一样。他又想到了,齐哈哈神神秘秘说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带他混入雅礼八大饭撒群其中最核心的群,占据了重金难买的五百群位置之一。
两人之间忽然安静下来。
天空大半像被泼了火红的燃料,正往这边烧过来,拉得人影子越来越长。
周玺看了眼手机:“走不走?”
“行,走了。”
“文景睿,回来!”
两个小孩儿蹬着小短腿火速飞过来,高礼阳站起来,回头:“五一什么计划?”
“明天有点事儿,后面在家写作业。”
“后天。”高礼阳迎着晚霞,顿了顿,“去不去静北寺?”
“你还在北滨?”周玺抬起头,高礼阳的身影正好为她挡住刺眼的光。
“在,五月四号走。”
“行,回见。”
“拜拜。”
“周玺姐姐再见!”
“嗯。”
挡光的人没了,周玺懒懒抬起手虚遮住光。
如果说美人有十分,那周玺觉得高礼阳可以打九分,即使逆着光,那比例极加的身影依旧让人挪不开眼。
白衣黑裤是少年具体化的名词,谁能不喜欢多看几眼呢,好好洗洗这半个学期来被某些自信无敌潮流男脏了的眼睛。
至于那扣掉的一分只能说某人适合当哑巴,一张嘴,那就不是扣掉一分了。
“姐姐,我们去吃饭吧!”
“好,想吃什么?”
“嗯,三楼的地锅小鸡,还有冰淇淋!”
开学的时候,贺文州就给了她一张教职工饭卡,让她去教职工食堂吃,用齐哈哈羡慕得流口水的话讲,这叫学校内部有人,小灶随便开开开。
“好。”
周玺忽然想起高圆圆也爱吃地锅小鸡,嗯,重度麻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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