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恋的电话打来的时候，顾亦正在跟一个5升的三口烧瓶作斗争。

顾亦连上耳机，“有事说事，没事快挂。”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这个哥哥是捡的，你还不承认。”

“要捡也是捡的你。我这会儿真有点忙。你有什么事赶快说。或者你要是没那么急，我忙完了给你回电话。”

“你周末有空不？”

“你说这周吗。有吧。怎么了。”

“看你去。”

“真新鲜。看我干嘛。老老实实在你们学校待着多好。”

“想你了。”

顾亦停下手中的动作，站直身子，“又怎么了。”

电话里，顾恋虽然强忍着，但还是带着明显的哭腔，“就是……想你了。我都……两个月，没看见你了，你也，没空给我打电话。”

顾亦沉默了一阵子，叹了口气，“这次又是因为谁？舍友？社团？”

“你也别，别问了。”

“好吧。我周天上午有会，下午才有空。你可以先过来，孟辰要去买个包。刚好你也帮他挑挑。他那么审美真的是……”

“行。”

“记得把身份证装好。别又忘了。”顾亦说完似乎还不放心，“记得提前把时间告诉我。我去不了，也会让孟辰去接你。”

“嗯。我知道。”

“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我才没哭，我那是气没喘匀。”

“最近真的太忙了。下个月吧。下个月我去看你。”

“快别了。我的时间，是活的，你的时间，是死的。我这边好歹，可以早点，晚点，你那儿就那么点时间……上次来看我就是，火急火燎，路上耗了那么久，过来跟我吃个饭就得走。又不远。这段路你都带我走了两年了。我熟。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就你话多。”

“那你忙吧。”

“嗯。”

电话挂断，顾亦长长的叹了口气。

顾恋小顾亦3岁。其实两个人在顾亦高中前，并没有太深的感情交流。后来顾亦到外地上高中，顾恋也在他学校旁边的中学读初中，顾亦便特别照顾顾恋。

再后来，顾亦便总是宠着这个妹妹，所以顾恋总是什么都不在意，二十多岁了还像个孩子。顾亦也不介意。如果可以，他愿意照顾她到有另一个人照顾她为止。

但顾亦也会对顾恋说，我不可能永远陪在你身边，总有一天，我要有自己的生活。你也一样。这不表示我不在乎你，不愿意照顾你。只是，人总有要自己走的一天。或许到时候不是我要离开你，而是你不想我再打扰你。所以，你要在单纯里学着自己坚强。

顾恋也是个聪明的人，所以她也会试着自己去做事。包括高考报志愿的时候，故意没报和顾亦学校在同一个城市的学校。

当然，也没有太远。

顾亦正想的出神，手机又震了一下。

-我最近听了一首歌。初听没觉得有什么，越听越觉得有味道。推荐给你。

接着是一条链接。

顾亦点开，是Richard marx的right here waiting。

听着歌，顾亦回了一句。

-其实这首歌我听过。左听右听，都不是很喜欢。

-没关系。人和人，本来就是不一样的。我也没想你会喜欢。

-为什么是我？

-什么？

-微博上的人那么多。为什么你会选我。

对方一直没有回应，顾亦便收起手机，脱下实验服，进休息室看文献去了。

再收到对方的回信已经是半天之后，顾亦做完实验，正在收拾东西，手机响起来。顾亦拿出手机，上面写着：

-其实，我跟很多人说过相似的话。

-但是回应我的，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