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局?

“你可以试试,看看小雪会不会认一个已经忘记了约定的爸爸。”

“你在威胁我?”

“真不巧,被你发现了。”

“那你为什么还让我们见面?”

“小雪认不认你是一回事,我答应了紫舒,会让她再见你,不过是完成她的心愿。”

池铁城上来劲了:“我的女儿凭什么我不能认,你说的不算!”

“干嘛呢!”老爹拎着菜站在门口“我刚走开一会你们就吵!昨天不是好好的!”

老爹挤开两个人把菜放到了桌子上:“有话好好说!”

池铁城坐到老爹身边:“我今年三十多了,有一个女儿我自己都不知道,他是知道了,结果还不告诉我,之前和我说的多么多么可怜,现在却不让我认,你说他是不是不可理喻!”

老爹瞪他一眼,又看苏文谦:“阿谦,你说。”

“小雪是你女儿,那你准备好做一个称职的父亲了吗?你能陪伴她,照顾她,送她上学,给她做饭吗?”

“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你现在说干什么,只要她是我的女儿,这些事,我自然会做,我给她找个好学校,让她和紫舒住的好一点,这都是可以的。”

“还不够。”

“还不够?还怎样?我摆个台子!把她们供起来?说到底你才是那个外人。”池铁城抱着胳膊靠在椅子里。

苏文谦抬头看着他,情绪没有多大的变化:“你要认小雪,只能答应那三个条件。”

池铁城无奈:“你说!”

“放弃暗杀目标,退出水母组,带着小雪和紫舒去美国或者香港。”

池铁城坐直了,他看着苏文谦的脸,很想从这张脸上看出一些端倪,看出这人是怎么能提出这些问题的,可除了冷漠他什么都没看出来,自从两人救了秦鹤年以后,他就是这个表情:“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老爹你看看他,这些年刻木头把脑子刻坏了!现在我认个女儿连枪都不让我开了,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苏文谦歪着头:“我等你,今天十点,你可以好好想清楚。”

说完又进屋,像是没有睡够,池铁城踹开凳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老爹敲苏文谦的门:“我知道你没睡,他走了,你出来吧,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昨天晚上都把他可能会说的话想了好几遍了吧,要不然也不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门里的苏文谦坐在床上,昨天晚上他真的调整的太好了,再听到那些话后,心里不起波澜,他打开门:“老爹,陪我一起做个风筝吧。”

………………

“师傅,我们等您好久了,您到底去哪里了?那天您怎么会出现在任务现场呢?”李北筏一堆问题抛过来,池铁城只给了他一个冷漠的眼神。

“那天,我记得我让单棱告诉你,不要行动,你为什么不听?”池铁城生起气来就是站在那里产生的低气压都足以让徒弟们心惊。

“师傅,您说过任务第一!您随便放弃任务,不仅坏了规矩也无法说服我。”

刀子刺破衣服扎在李北筏的胳膊上,只要再深再快一点,这块肉就会被生生剜掉,流出的血染红了布料,他疼的一个哆嗦,单棱赶紧上前:“师傅,他知道错了,您就放他一回吧。”

池铁城放开刀子,坐在沙发上,回想昨天发生的一切,他被自己的各种决定吓了一跳,果然,只要是遇到那个人,他就没办法冷静思考,说什么控制欲,其实一直被牵着鼻子走的都是自己。

那天毁了计划,但他已经想到了更加完美的计划了:“你们把人叫过来,我要开会,顺便把东西收拾收拾,完成任务后奔赴台湾。”

“你还记得吗?你们小的时候我也给你们扎过风筝。”老爹把剪好的纸放在苏文谦手边。

“那时候我给你们一人做了一个风筝,偏偏他喜欢你手里那个,一定要抢,他性格强硬什么都要争,你则是有就有,没有就算了,有时候明明是喜欢的东西,他不让你碰你也就不碰了,我那时劝你让着他一些,没想到让到最后变成了这样,有些东西可以让,但有些感情却不能,你真的想好了吗?”

苏文谦拉紧线头,打了一个完美的结:“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是没办法,是他的总是他的,小雪有权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紫舒和小雪当真是去逛街的,她们转了好几家文具店,又买了些零食,晃晃悠悠已经快十点了。警察局的人跟在后面也慢慢不再那么警惕。

老爹的钟表店,十点一到,钟声响成一片。

老爹收拾好桌子:“别等了,他不会来了。”

蝴蝶形状的风筝很好看,就放在墙边,苏文谦没说什么,起身要走。

“我回来了。”大门被推开,池铁城背着枪进门。

看到他出现,苏文谦和老爹都是有些意外的。

池铁城把枪放在了桌子上:“我已经回去和他们说清楚了,不会再参与行动,这是我的枪,陪了我几十年,只有交到你的手上我才放心,小雪是我的女儿,我一定会认她,你说的我已经做到了,现在告诉我那个约定。”

老爹半信半疑:“你肯放弃开枪?我怎么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池铁城:“我以前的确把开枪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事,那是因为我孤家寡人一个,可现在我有了家人,就不能再如此,这个戒指给你,这个代表狙击手最高荣誉的戒指,我本就得的不合适,明明你的悟性比我更好,我知道都是你让着我,我已经退出水母组了,一会儿就会离开松江。”

苏文谦一愣:“离开?你不去看小雪她们了吗?”

池铁城一低头:“这么多年我一直也没有照顾过他们,你陪伴了他们这么久,早已成为了家人,我又怎么能把他们从你身边抢走,我能做的也只是自己离开,希望你能照顾好他们。”

老爹心说要坏,苏文谦不怕强硬的,偏偏这软刀子一扎一个准。

苏文谦打开箱子,那是池铁城的枪,他走到墙边拿起了那个风筝。

“阿谦!”老爹叫他一声。

苏文谦把风筝递给池铁城:“我去接她们,你准备一下吧。”

“文谦。”池铁城拉住苏文谦:“你小心点。”

老爹狠狠瞪了池铁城一眼,池铁城只是笑,带着风筝也出了门。

“紫舒母女还没有回家吗?”曹必达通过步话机联系其他成员。

“她们进了燕子巷,现在往城外去,我们的人正在跟。”

“她们好好的去城外干什么?”

“会不会是去找池铁城?”

“你们跟紧一些,不要掉以轻心。”

“组长,副组长发现苏文谦的踪迹!”

“把人手调过去一些,不能让他跑了!”

曹必达开着车奔赴城外。

明黄色的风筝飞上天空,在白墙灰瓦之间,像一朵花,盛开的,灿烂的,那些展于信上的诺言,遥遥相望,如今就在眼前……

小雪第一次回自己家会紧张,紫舒拍拍她的肩膀:“去吧,开门,你爸爸在等你。”

彩色的气球在屋里飘荡,阳台上绑了一个秋千,整个家变了个模样,像是童话里公主生活的地方。

“小雪,爸爸想死你了。”池铁城弯腰把小雪抱在了肩头。

小雪愣愣的,说不出来是否开心。

“我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蛋糕。”

桌子上的蛋糕很大,和上次过生日时那个一样大,虽然不是白雪公主,但也很美。闪亮亮的金色王冠被池铁城轻轻放在小雪头上。

“小公主快去吃蛋糕吧,从今以后我每天都给你做。”

小雪没有去看蛋糕,她走到门口拉起苏文谦的手:“苏爸爸。”

“小雪,我才是你爸爸。”池铁城的语气里再没有一丝温度,小雪看不见可苏文谦看的清楚,那样一双眼睛里竟然有了杀意。

苏文谦蹲下摸摸小雪的头发:“小雪,你看,这屋子里的玩具都是你爸爸给你买的,还有蛋糕,新衣服,他给你做了风筝,抱了你,你们的约定他都记得,你不是一直在等他,他就在这,你还犹豫什么呢?”

小雪嘴唇一抿,小眉毛都皱到一起,低着头不说话。

“你要的,我都做到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池铁城把苏文谦推开,指着小雪的鼻子,孩子吓了一跳,跑到了紫舒身边。

“孩子还小,你给她点时间。”紫舒抱着小雪道。

“小雪,叫爸爸。”池铁城再一次重复到。

“我不要!”小雪挣脱紫舒的怀抱跑进屋里,把门摔的响,这一举动竟然如此的眼熟。

池铁城追过去拍门,苏文谦把他拉开:“你吓到她了!”

池铁城一笑:“当真不是我养的,性格到是很随你。”

紫舒在场,苏文谦不想和他吵架:“让开。”

苏文谦轻轻敲门:“小雪,是我,你先开门。”

脚步声来到门边,小雪露出半张脸,苏文谦进屋,池铁城想跟进去,哪知门板再次飞来,他一甩手:“一模一样的臭脾气!”

王冠放在桌子上,小雪坐在床上不说话。

苏文谦蹲在小雪身边,语气尽可能的轻柔:“小雪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呢,王冠不好看吗?”

小雪把王冠甩到床里:“我不想要王冠了,也不要蛋糕。”

“你还能给我做饭吗?还能送我上学,接我放学吗?你还能给我做玩具陪我一起玩吗。”

女孩问的小心翼翼,苏文谦心里一酸,五味杂陈的眼泪呼之欲出:“会的,我还会给小雪做饭的,但是我们当初约好了,等小雪的爸爸回来了,就要把爸爸这个称呼还给小雪真正的爸爸,你看,他也一直在想你,如果你不认他,他会很难过的。”

“你怎么办?”

“什么?”

“如果我叫他爸爸,你怎么办?如果,我叫他爸爸了,还能再叫你爸爸吗?”

泪水从女孩的脸颊滚落,每一滴都砸在苏文谦心里,有点,疼……

他站起来把门打开,池铁城就站在门外,小雪却不看他。

“一块巧克力,一半大,一半小,一半归苏爸爸,一半归小雪,苏爸爸猜。”

苏文谦一抬头,把眼泪吞了回去:“别再叫我苏爸爸了,照顾你们这么多年,我早就烦了!接你放学,给你做饭,给你买好吃的巧克力那都是替你爸爸在照顾你!现在他回来了,你还等什么!叫爸爸!叫!”

紫舒抹掉脸上的眼泪:“文谦。”

小雪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巧克力摔在地上,池铁城适时把孩子拉进怀里,轻轻摸着孩子的头发,苏文谦站在门口,靠在门板上,右手轻轻颤抖。他绕开这一家三口出了屋子。

紫舒有些担心:“要不你去看看文谦吧。”

紫舒看不见,她不知道池铁城的目光一直都没离开过苏文谦,池铁城没有动,只是道:“我看他做什么?”

楼梯上,苏文谦蹲下,用袖子挡住眼睛,眼泪都渗进衣服……

“组长!不好了我们上当了!”

曹必达赶到现场的时候,专案组的人员已经围住了两个人。

“他给了我们钱,让我们一直往城外走,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欧阳的车也开到这里:“那个人也不是苏文谦,我们都上当了。”

曹必达一搓脑袋,觉得从来没有这么头疼过,他此时才能想像到,当年的水母和牧鱼还是怎样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组合。

衣袖湿了,苏文谦抹抹鼻子,这一抹却发现不是鼻涕,是鼻血,血抹了一袖子,赶紧起来找水。

“哎呀,这是怎么弄了,快,我这有水,弄弄。”邻居很热心,这邻居和周围人处的都好,紫舒经常来这里打电话。

苏文谦洗了一把脸,鼻血来的突然,他有些头晕。抬头仰仰脖子突然愣住:“您家电话怎么了?”

“唉,不知道怎么了,一直没声音,我刚才想修修,结果来人我忙忘了,就随便扔在那了。”

“那您家里回来人了吗?楼上有没有人?”

“没人啊,我一个人住,楼上门都锁上了,怎么了?”

“啊,没事。”

苏文谦死盯着那个方向,一个已经很久没人的房间,但他确定没有看错,那房间里刚才有一个人影,好好的电话为什么突然在这个时候坏了?

苏文谦出去的太久,池铁城放下装蛋糕的盘子:“我出去看看。”

楼道里安静的很,池铁城一直走到门口,看见了站在对面的苏文谦,刚想说话,就见人给他比了几个手势,他抬头看看天,一转身又回到楼里。

池铁城几步跨上楼梯:“发生什么了?”紫舒紧张的问到。

池铁城拍拍她肩膀:“放心,一切交给我,单棱把枪给我。”说着,就从阳台一跃,跳到了对面的阳台,狙击手刚架好枪,池铁城上去就是一拳。

苏文谦随后赶到,池铁城已经把人制服了。

“他是谁?”

“我徒弟,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来这?”

段振鹏被打的口流鲜血:“你走后,上级来了命令,刀剑暗杀组将接替我们的工作,背叛组织是叛徒,他们让我来除掉您,师傅,我是逼不得已。”

苏文谦皱皱眉头:“我怎么没听过这个组织?”

“你都离开三年了,自然有很多不知道的,他们是近几年起来的组织,暗杀手法不怎么高明,但是他们擅长爆破,也是让人头疼,看来,这次的事严重了。”

“你干什么!”苏文谦都没反应过来,池铁城就一刀扎进段振鹏的胸口,没一会人就没气了。

“他已经失败了,你为什么还要杀他?他可是你的徒弟!”

“别傻了,他是杀手,一次不成功还有第二次,你觉得我会留下一个威胁吗?”

紫舒家楼下,苏文谦拉着池铁城:“你没时间了,警察局的人也在找你,你必须马上离开松江。”

“我走了秦鹤年怎么办?那是紫舒的父亲,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我可以保护他。”

池铁城一搓脸:“别忘了,你也是警察局的通缉对象,你留下来?”

楼下的两个人吵不停,楼上的紫舒和小雪却听的一清二楚。

池铁城转身进屋,苏文谦开始怀疑自己低估了池铁城对紫舒母女的感情,他好像真的很在乎小雪呢,在乎到不考虑自己的生命安全了,那自己对他的怀疑是不是很过分。

“紫舒,没事了,刚才有一个杀手,已经被解决了。”

“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我不能自己逃跑,把我父亲放在这儿。”

苏文谦想不出来其他办法,种种的不得已使他只能想到一个办法,可他不能说。

紫舒:“带着我父亲一起走吧,我去劝说他。”

苏文谦错愕的抬头,池铁城一脸的纠结:“紫舒,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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