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花姐,县衙……你莫要跟着我们去了。”
赵秉诚本来是面对面跟姜迎花说话,现在直接退了半步,径自跪了下来。
“锦心,跪下,给迎花姐磕个头。”
“你们跪什么?”姜迎花身子一侧、一转,避开了跪礼。
赵秉诚攥住姜迎花的衣角下摆,调整一下,坚持跪对着姜迎花。
“迎花姐!请你一定受我们兄妹两一拜。”
怕姜迎花再次躲开,赵秉诚不由分说地‘哐哐’磕了三下头。
他用了大力气,磕完最后一下抬起头时,额头不仅红了,皮肤上还嵌入了几粒小沙砾。
他并没有站起来,仍是跪着说道。
“我妹妹走失的这几日,迎花姐忙前忙后帮我们找人。如果没有你,今天我妹妹绝对不可能被找到。若是被他们把锦心带到了府城,甚至更远的地方,这辈子,我们一家人怕是没有团聚的机会了。”
“这份恩德,我们一家人永生永世,铭记在心。我赵秉诚,不管以后官身、白身,生活富贵亦或是贫苦,愿意一辈子把迎花姐当做亲姐一般照料相处。若是没有做到,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入畜生道,永世不得翻身!”
“你在乱说什么胡话?!”姜迎花生气地把他拉扶着站了起来。
一边拍他膝盖上的灰,一边“呸呸呸,童言无忌!”
赵秉诚虽然顺从的站了起来,但是显然有其它的话要说。
“迎花姐,我所说的并非戏言。”
“王多福在府城有背景,我不能恩将仇报,让你去县衙作证。”
姜迎花忍俊不禁:“你不让我作证,怎么把找到锦心的这一环说清楚?”
“说不通的,既然是我捉住了他们两个,衙门我是非去不可的。”
膝盖上的灰已经拍干净了,姜迎花把赵秉诚肩膀扶正。
“邪不压正,甭管到了公堂上情况如何,你、我、锦心,一不能露怯,二要明确知道此番上公堂的目的——王多福、刘矮子是拐子,要受到严惩。”
“好!”赵秉诚眼中有泪光闪烁。
“若今日县衙给不了我家公道,那来日我便去府衙告,万一府衙也判不了刘矮子二人,日后我必考取功名,待高中之时,到金銮殿上告御状!”
来的路上已知晓赵秉诚决心,姜迎花自然不会胆怯拖后腿。
她把几日来,如何听说赵锦心被拐,如何帮着一起找人,全都说了一遍,最后发自肺腑的为赵家人请求一个公道。
“若你们所述为实,本官自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好了,不是还有一个证人吗?”
姜迎花屏住了气。
只要张桃儿站出来作证,王多福他们俩,肯定会受到惩处。
姜迎花希翼地看着后方,正迈着小步走进公堂的张桃儿对上姜迎花的视线,鼓足了勇气,朝前拜道:“求大人为我做主!”
正所谓捉贼拿脏,捉奸成双。拐带妇孺者,被拐走的妇孺便是那证据。
先前若说赵锦心不过垂髫小儿,指认之词让知县有所顾忌,觉得不足为信,那么由张桃儿这么大个四肢健全,头脑清楚的姑娘站在堂上,说出的指证之言足以让他再无疑虑。
张桃儿不仅指证王多福、刘矮子,还交代王多福在府城有一个窝点,共犯众多,拐卖过不知多少妇孺。
知县震怒不已,怒极反笑。
“我朝政通人和,兴旺发达,安定了数十年,在当今陛下治理下,更是民富国强,众安道泰。封水府虽非江南鱼米之乡,但知府大人和我等各县县官素来勤勉廉洁,力求做到上安下顺,弊绝风清。我等兢兢业业、安富恤穷、宵旰图治。想不到、想不到眼皮子底下有这等狗彘不若,寡廉鲜耻之人!”
“王多福、刘可义,你们二人可知自己所为,会使得多少家庭妻离子散?!”
那法桌上除却惊堂木,还摆着文房四宝与四个竹筒,四个竹筒中,放置了黑、白、红三种的木签。
知县大手一挥,三支红头签落地。
“当众行刑!随后押入大牢。”
左右各走出两名衙役,拖着王多福、刘矮子往外走。
王多福盯着那三支红签面如死灰,刘矮子却一副游离于状态外的表情,完全不解那三支红签有何含义。
读书为了科考,科考过了便能做官,赵秉诚虽不曾随父上任,却也在学堂中听过一些公堂轶事。
“三支红签,三十大板。”
赵秉诚神色畅快,与王多福截然相反。
姜迎花便猜测,这三十大板,应该有些难挨。
木杖打在身上,发出闷响,刘矮子——大名刘可义,挨了第一板子就受不了了,大声喊屈。
“大人、大人饶命哇!我从前只卖过妻女,都是自家人,算起来是头一遭做这种事,大人!别罚我啊!”
“哼!”知县神色半点不为所动,甚至深皱眉头,厌恶之色更甚,“打!重重地打!”
“卖妻、卖女之人,枉为夫、枉为父!”
古代法桌上会放置四个签筒,每个签筒上写一个字,合起来就是“执法严明”。其中,“执”字签筒里插的是一大把捕捉签,其他三个签筒里插的竹签分别为白头签、黑头签和红头签。白头签每签打一板,黑头签每签打五板,红头签每签打十板。
——以上查询自网络
真想每天写十章,可惜现实是十天憋出一章[裂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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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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