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一中，教师办公室。

许婷今天没来上班，估计又找了什么新的养胎的借口。一个老师想着。

她给自己泡了杯茶，回到桌前开始备课。

门口传来敲门声，她抬头一看，竟然是上次来调查的两个警察。

苏落月和周予清互呛了一路，内容大概是“芝士葡萄喝前到底要不要摇匀。”

“当然要摇匀，芝士和葡萄混合才好喝。”周予清说。

苏落月反驳道：“你不觉得这样咸酸咸酸的吗？芝士只能和奶茶混合，不能和果茶混在一起。”

“奶茶果茶都是茶，你不能区别对待。”

“你才区别对待。”

……

讲个笑话，两个三十多岁的警察因为一杯奶茶吵起来了。

他们在教师办公室里问了一圈，得到的回答全是：她没什么仇人之类的。

一个老师说：“她最大的仇人估计是校长吧，她自从怀孕之后，三天两头地请假，校领导早就想把她班主任的职位撤了。”

“对啊，每天迟到早退，我都看不下去了。”

“怀个孩子跟怀了龙种一样。”

“就俩字，矫情。”

老师们议论纷纷。

周予清头疼——照这么摸排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这时，一个老师好像想起了什么：“警官，我没记错的话，她怕别人动她桌上的东西，不知道在桌上哪里装了个微型摄像头，搞得我们换衣服都只能去小房间换。”

苏落月的眼睛瞬间亮了：“真的吗？”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其他老师附和。

一不做二不休，他们立即翻起了许婷的桌子。

按理说，许婷的位子已经被刑科所的人大致翻过，不可能会剩下什么，但苏落月还是在一个夹缝中找到了那个摄像头。

“这个月刑科所得扣奖金了。”她捏着那个摄像头，语气凉飕飕的。

周予清拿出物证袋，把它装进去，二人便离开了学校。

周予清一上车便开始打电话：“喂，方叶，立马把许婷的丈夫叫来局里，问他监控的事情。还有，去找刑科所要许婷的手机，交给网侦，看看上面有没有关于监控的软件。”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苏落月只听周予清回道：“对，我们在她的办公桌上发现了一个微型摄像头。”

苏落月懒得再听了，专心开着车。

周予清终于打好了电话，侧身向苏落月比了个“OK”的手势。

她撇了他一眼，问：“回去把许书辞再审一遍？”

周予清懒洋洋地说：“看他还能编出什么故事。”

“周队，”苏落月吐槽，“你能不能有点信心，万一他良心发现说实话了呢？”

“比起他良心发现，我更倾向于他被我们吓哭。”他说。

“是被你气哭吧。”苏落月无情吐槽，“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比大多数同龄人好了。”

周予清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舒服一些：“反正比我差。”

您的心理素质要是比不过他，这警察也不用当了。苏落月这么想着，默默加速。

警车压着最高限速，往市局驶去。

方叶给吴俊做了一个简单的笔录，内容和之前的没什么两样。

但当他问起许婷桌上监控的事时，吴俊一脸茫然，说自己不知道有这回事。

方叶见他实在不知道什么，又念及他刚刚失去爱人，便没有多问，让他先回家。

笔录刚打印出来，两位队长就回来了。

他迎了上去：“周队，苏队，这是许婷丈夫的笔录。”

苏落月拿过来：“看来许婷并没有告诉吴俊监控的存在。”

“但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却知道。”周予清说。

“正常，在办公室里装监控，这总得告诉同事一声，至于吴俊，可能只是她忘记告诉了。”方叶说。

苏落月拧起了眉：“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总觉得吴俊不对劲。”

“现在不能把时间耗在吴俊身上，先把许书辞再审一遍。”周予清思索一番，下了决定。

苏落月自然没什么意见，只当自己这是卧底后遗症，看什么都觉得可疑。

审讯室里，许书辞面色苍白，身体微微发抖。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他想，为什么姑妈会中毒？

他不知道事情的发展为什么会超出自己的预期，就像当初的陈瑶不知道王念为什么要霸凌她一样。

门开了，一男一女走进了房间，他认了出来，是昨天审他的那两人。

公安局是没人了吗？他想。

面前的警员站了起来，叫了声：“周队，苏队。”便走出审讯室。

许书辞的脸瞬间垮了。

他万万没想到，审自己的人是刑侦支队的一把手和二把手。

周予清刚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就听见许书辞讥讽：“公安局是没人了吗，需要两位队长亲自来审我。”

他听出来了，许书辞还对自己昨天嘲讽他的事耿耿于怀。

但周予清是谁？怎么可能在怼人这方面输给别人。他露出了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淡淡反击：“我也不想来啊，但看你哭总比窝在办公室里写材料有趣点。”

苏落月已经麻木了。

许书辞直接熄火，任凭他们说什么都不开口。

苏落月：……

她用几乎可以杀人的眼神看向了周予清。

周予清咳了一声，望向许书辞：“你姑妈死了。”

许书辞瞳孔瞬间收缩：“怎么会……”

“怎么不会？她是氰/化/钾中毒，氰/化/钾有多毒不用我们说你都知道吧。”苏落月冷笑一声，说。

“我不信，你们肯定是在骗我，想从我嘴里套话，你们肯定是在骗我！”他的神情近乎疯癫。

周予清微微颔首：“不信？你姑妈的尸体就躺在法医室里，要不要我们带你去看看？”

许书辞的面上已经完全没了生气，痛苦与恐惧几乎要将他淹没，双手握拳，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你护着的那个人，已经害死了你的姑妈，之后可能会害死更多你爱的人。而你，作为知情者，却选择逃避。”苏落月冷笑，“爱情和亲情，你选一个。”

说完，她意识到自己还漏了一句，补充道：“不过你估计连爱情的定义是什么都不知道。”

“够了！”许书辞大吼，“你们什么都不懂！”

“我们不懂什么？不懂你这所谓的，‘伟大的’爱情吗？”周予清的眼睛死死盯着他，“许书辞，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在你眼里，你姑妈对你十多年的养育之恩比不上一个利用你杀人的人？”

“醒醒吧，”他怜悯道，“真正爱你的人，是不会让你的双手沾上鲜血的。”

许书辞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着：“姑妈，姑妈。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他们静静地等待着。

终于，他抬起头，眼睛通红，但眼神坚定：“是她，是她让我做这些的。”

“她是谁？”周予清问。

“我能先说完我的故事吗？”他说，“我保证这次不骗你们。”

苏落月和周予清给了他这个机会。

“我从小就没了爸妈，是姑妈带我长大的，她对我很好，在我眼里，她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许书辞说着说着，像是怀念起了童年时光，竟忽的笑了起来。

“我努力学习，就是为了给她长脸。她没有孩子，就把一切希望放在了我身上，我不能辜负她和我父母的希望。”

“后来，我考进了安城一中，我很高兴，我觉得自己的努力有了回报。”

“也是在这所中学，我遇到了那个让我怦然心动的人。”

“她真的像天使一样。”

“我本来以为，我就会这样暗恋着她，直到高考结束。”

“但是那天，她突然找上我，笑眯眯地问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们俩就这么偷偷地谈起了恋爱。”

“陈瑶死后的几个月，她找上了我，说陈瑶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想为她报仇，问我能不能帮她。”

“她说王念喜欢我，我来帮忙会让整个计划更方便些。”

“我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

“后来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我和她制定了整个计划，并且成功杀死了王念。”

“说一下你们具体的作案过程。”苏落月飞快地打着笔录，不忘提醒一句。

许书辞缓缓开口：“她和我说，她知道一个常年无人的地方，可以很好地作案。”

“那天，我对王念说有点事想和她说，让她放学后去那间屋子等我。”

“王念答应了，而且很高兴。”

“我带着她去了那间屋子，我用麻绳勒死了王念，她用砖头砸毁了王念的脸。”

“我们处理了一下现场，尽量不留下自己的DNA，然后用麻袋套住王念，趁着没人抛尸到了那个垃圾场。”

“我有点怕，但她说没事，现场处理的那么干净，别人也不知道王念曾经霸凌陈瑶的事，警察查不到我们身上的。”

“我放心了一点。”

“但后来，这件事还是被我姑妈知道了，她骂我，但还是选择了帮我隐瞒。”

“之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他苦笑着说。

“所以，那个‘她’，到底是谁？”周予清问。

“罗子好。”

写刑侦太费脑子了，下一本写甜文放松一下。

PS：事实上是我想放飞一下自己的xp（bushi)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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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畸形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