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监控室里的方叶也叫了起来：“周队，网侦那边传了消息过来，给许婷下毒的人就是罗子好。”

苏落月摘下了耳机，对周予清说：“你先去安排工作，我再和他说几句话。”

“尽快。”周予清说完，便匆匆跑出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了苏落月和许书辞二人。

“你想对我说什么？”许书辞警惕地说。

苏落月微微笑了起来：“放轻松，我只是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说，”她略作思索状，“爱情真的会让你不顾一切吗？”

她又站起来，俯身轻声说：“反正我不信你真的有这么爱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爱信不信。”许书辞的眼神与她对上，两人就这么对峙着。

“拭目以待。”苏落月收回眼神，往外走去。

警车围住了安城一中，周予清亲手给罗子好带上了手铐。

学生们像是瓜田里的猹，流言四起。

但除了罗子好和许书辞，没人知道真正的事情原委。

包括警方。

罗子好很平静，像是早就料到了今天。

只是当她望向苏落月时，有一瞬间的失神。

但没人注意到，所有警员都很兴奋，因为案子终于迎来了曙光。

安城市公安局，审讯室。

周予清带着陈渊，准备审罗子好。

罗子好忽然开口：“我要那个女警官。”

周予清问：“为什么？”

罗子好不说话。

之后，无论他们说什么，罗子好一律不配合。

苏落月叹了口气：“周队，我来吧，你到监控室休息一下。”

周予清取下耳麦，嘱咐了陈渊几句，转身离开审讯室。

苏落月一进去，罗子好就细细打量了她起来，待她坐下后，冷不丁地来了句：“有人想要你命。”

审讯室和监控室的人皆是一惊，周予清立即遣散了其他人，只剩下刑侦队的。

苏落月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懒懒地说：“想要我命的人多了去了，你指哪个？”

这句话倒不是她夸大，干了那么多年缉毒警，铲了那么多毒窝，总有些漏网之鱼记恨上她的。

“那你知道‘琼轮’吗？”罗子好看着她，笑着说。

苏落月起身，凑近罗子好：“你怎么知道这个网站？！”

由于起身速度太快，椅子被掀翻在地，没人知道她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罗子好大笑起来：“警官，你知道你的命在上面值多少钱吗？”

“30千克黄金，就是你命的价钱。”

苏落月扶起了椅子，坐了下来。

她的情绪已经恢复平静：“看来我的命还是挺值钱的。”

“不过，”她话锋一转，“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讨论一下你和王念的事情？”

罗子好笑着：“许书辞不是都告诉你们了吗？他说的都是对的，你们判吧，随便判。”

“我们这里不是法院，我们要听的是真话。”苏落月说。

但罗子好不再说话。

后面，无论她和陈渊说什么，都无法撬开她的嘴。

离开审讯室时，苏落月面色阴沉，直接去了局长办公室。

周予清抓着刑侦队的几个人：“今天的事情，半个字都不准透露出去。”

“明白。”

方叶担心道：“周队，苏队她会不会有事，罗子好说的话……”

他欲言又止，但众人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肯定会有人因为钱的诱惑铤而走险。

“苏队以前是做什么的，怎么会被人记上这么大的仇。”马初凡问。

“做我们这行的，谁没几个仇家？你以后就知道了。”李欣欣说。

周予清说：“我先去局长办公室一趟，你们盯着罗子好。”

苏落月把打印出来的笔录给了赵局，眼中是掩盖不住的怨气：“赵局，他又开始作妖了。”

赵局看着那些笔录，眉头渐渐拧紧：“他已经把手伸到安城来了吗？”

“我倒是不知道，他是个这么‘长情’的人。”苏落月的语气里染上了浓浓的讽刺。

赵局说：“先上报公安部，‘琼轮’又上线了。”

“他甚至已经开始祸害未成年了。”苏落月说，“当初就有这个苗头，只是还没来得及摸清……”

他们都没有说那件事。

“这个案子，不能这么查下去。”苏落月对赵局说。

赵局苦笑：“以周予清的性格，不把‘琼轮’端了他是不会停的。”

谁都没想到，一个未成年人杀人案，竟然牵扯出了这条线。

有人在敲门。

赵局喊：“进。”

周予清走进来，说：“赵局，苏队都和您说了吧，这个案子，我们得好好往下挖。”

赵局看向苏落月，眼神里全是无奈。

他开口：“你们把王念案查好就行，其他的事不要管。”

周予清问：“为什么？她说的那个‘琼轮’一听就不对劲，必须得往下查。”

苏落月疲累地说：“周队，你如果不想让王念案结案，就尽情往下查吧。”

周予清用不解的眼神望着苏落月：“苏队，你也看到了，有人想要你的命，你就不担心？”

“你如果知道‘琼轮’是什么，你就不会这么说了。”苏落月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公安部和国际刑警十年都没弄掉的东西，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让你查到。”赵局语重心长道，“听我的，先把重心放到王念案上，等这个案子结了我们再慢慢说，行吗？”

周予清只好点了点头。

“这才对嘛。”赵局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

周予清的视线转到了苏落月身上：“苏队，你的情况怎么办？”

苏落月无所谓道：“这张破照在‘琼轮’上挂着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不是还没死呢么。再说，只是一张侧影，还离得那么远，我也很好奇罗子好是怎么认出我的。”

“你啊，就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赵局摇摇头，“确定不申请保护？”

“三五天还好，但万一是三五年呢？赵局，还是不要浪费警力了，我自己能保护好自己。”苏落月道。

赵局看起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把话咽了下去，嘱咐道：“注意安全。”

周予清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琼轮’到底是什么？”

苏落月闻言，问道：“暗网总知道吧？”

周予清点头。

“这个网站是专门用来卖人命的。”苏落月说，“他们可以在上面放出自己想要杀的人，一旦有人接单，谈好价钱之后，先给一半钱，就可以行动了，之后把杀人视频发给雇主，确定为真的后再给另一半。”

“当然，上面的价格不是一般人会随便出的，毕竟是人命。考虑到汇率的问题，上面的通用货币是比特币和黄金。”

周予清咂舌：“这也太变态了吧。”

“你知道最恐怖的是什么吗？”苏落月苦笑着说。

周予清瞬间领会了她的意思：“上面挂着的人头通常是警察的。”

“没错。因为能支付的起这些钱，又想杀人的人，通常是毒贩。毒贩最恨的人，大概就是缉毒警了吧。”苏落月说，“不过我也很惊讶，我的命居然这么值钱。”

“这个网站的创始人是一名毒枭，真名不详，代号是夹竹。”

“夹竹？和夹竹桃什么关系？”

“我也很好奇。”

赵局插嘴：“小苏，你再跟他说下去，他就可以加入公安部的特情小组了。”

周予清回道：“也不是不可以。”

赵局：我上辈子造了多大孽这辈子要遇见你这个混账啊？

周予清说：“那可以确定这起案件和这个破网站没关系了？”毕竟知道这个网站的人不会闲着没事去杀一个未成年的小孩。

“基本上无关，至于罗子好怎么会知道这个网站我也不清楚，我记得它只对成年人开放的。”苏落月说。

“明天去罗子好家里看看吧，说不定能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周予清提议。

苏落月自然是没什么意见。

两人溜出了局长办公室，中途还去法医室确认了一下手印的对比情况。

“可以确定砖头上的手印是罗子好留下的。”林江霜吃着冰淇淋，把文件给了周予清，“再说，你们不是有监控录像吗？这还撬不开她的嘴？”

周予清翻看了起来，闻言无奈道：“撬不开，要不你去试试？而且强调了多少遍了，证据链，证据链。”

林江霜给了苏落月一个脆皮巧克力甜筒，往自己嘴里又送了一口冰淇淋，含糊不清道：“我怎么不行了，要是我当年考警校，现在你这位子说不定就是我的了。”

周予清见苏落月要吃甜筒，出声提醒：“苏队，他们法医室只有一个冰箱，某些人体组织和冰淇淋放一起的。”

苏落月“哦”了一声，咬开巧克力的脆皮，瞬间被惊艳到了：“好好吃，林法医，链接分享一下。”

林江霜得意洋洋地看了周予清一眼，给苏落月发去了链接。

苏落月收到消息，三两口吃完冰淇淋，打开手机，发现除了微信之外，还有一封匿名邮件。

点开，上面只有一句话：

望舒，送你的大礼，收到了吗？

她没有理这条消息，但冰淇淋瞬间不香了。

好累啊

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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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畸形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