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拒绝，一面不动声色地打量对方……

当时是谁？

鼓风机的悄无声息，泛滥在胸脯之上喘息的热浪。唇肉全然不知餍足，顾自贴覆在如若草汁所浸没的面庞。吸吮那甘甜的青春，谁又能料到甜美下的剧毒正沸腾。更甚于那蜜色的暧昧中填满了冷情的轻浮，她从异性的血肉中起身，不顾温泉流淌在湿润的褐壤。

乌鸦驻足在枯枝之上扣蜷钩爪，绒翎就只好垂下扫过丝绸般朦胧的视线了。一路上钱，就好似引火**的飞蛾，轨迹通往的是柔情地狱。盈满了蜡油灯的烛火，摇曳着，抽搐着，不断膨胀又收缩的……**郁棕的女人，骨肉匀称的体肤之上竟只着半缕纱绸。尚未押紧的窗帘，凌辱着不足二两重的火焰，光被推搡。照映起的，竟是被丝塔尔一行人苦苦寻觅许久的

——莫妮卡·贝法流纳。

她侧着半边身子，油亮潮湿的软发滑下肩膀，来到暗粉的花晕。水花从额角滴落，“那个女人，我记得是叫……”只需一言便可，即是万种风情在作祟。言辞顷刻便被嚼烂，钳制着软肉，痒的她嬉笑又想掀腰起舞。是多么美妙的看客，多么契合的搭档啊——教堂排列齐整的骨灰盒，也难抵他阴冷又虬结的筋肉。

兜来转去，风雨欲来。

莫妮卡眯起双眼，手臂像水手那边的摆弄起，几次燎过异样攒动的火。几次尖锐的嘶哑，在灯芯死亡的过程中，随那些劈啪作响的声音炸开。是镜面……未洗的铜镜那般粗砺的瞳孔迸发出妖冶的凶光，意图将那体上平悬起的笨拙脸庞，吞噬撕咬。

平流，地平线的起点轻轻苏醒。不断缩水的洪流，从裙摆旋起的微风拨撩上面前之人的额发。“贵安。”具有丹凤眼的少女，执起手中的孔雀羽扇，遮挡住面貌的动作让她只露出那辨识度极高的红眸。“贵安……”莫妮卡捏起裙摆，退后一步轻轻提起鞠礼。

分明是熟稔的礼仪，与面前之人相比却相形见绌了。“不必如此生疏，因我等乃同一巫塔之学徒。抛却血脉中的条框，彼此都是亲密无间的学徒。”拥有红眸的少女也鞠起同辈礼，她狭长的睫毛随眼睑闭合起时翘着很细弯钩，给人一种“不善”的直面印象。

“那么，既是我先前来搭话。就也由我来率先自我介绍好了。”莫妮卡心中警惕渐起，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她看着少女的行动。对方抬手止住侍者，取下两杯果味鸡尾酒，“初次见面。”她递来一杯，莫妮卡犹豫一瞬便就此接过。

碰杯脆响淹没在古典乐的声浪之中，仿佛静止对氛围于人潮中俨如漩涡的心脏。而来带这颗“心脏”的来者，粗鲁地将饮料果酒饮下大半，就如同借着酒意那样“我是，帕法拉·芙琳瑰塔”。名为“帕法拉·芙琳瑰塔”的少女在往后的自述中，称己身出中层，是一位黑魔法师。

黑蔷薇是包容度极高的巫塔，原因在于其诡奇秘术需要疯子们的灵魂契约。黑魔法师与白魔法师的比例相对失衡，在黑魔法一边倒的情况下，让这所巫塔像一个悬在皇权心尖的定时炸弹。

来自中层么？

“您有何事。”

“不做任何蹊跷手段。”双掌摊开，帕法拉具有古典妩媚感的脸庞，从光怪陆离的灯影与琉璃砂光之中挣出。多么狡猾的一双眼睛，狭长又点着泪痣的，猩红色的眼睛好似火一半艳丽的狐狸，充盈着无可比拟的狡猾与从容：

“日行一善是本人的自我约束。于此，不过是觉到您需要帮助，因而上前来问询。”

充满了警惕的姑娘，病态的心绪几乎已在心中荡漾。帕法拉再用扇面掩住大半面容，仅露出人类的心灵之窗。多么有趣，令人妄想逗弄。将心情悉数写在脸面，就如一张透明的冰壳，一触即碎。莫妮卡摇了摇头，“如您所见。不过是糕点沾上裙摆，现已被我处理稳妥，还请您继续欢愉吧！”

“哦？”她的眼神介于相信与怀疑之间，似笑非笑的模样令莫妮卡感到悲洞悉。“看来是我的错误了。”

“什么？”感到莫名其妙。

“就是这个啊，”指骨一抵，敲落扇面生息拢在心间，令莫妮卡一颤。直觉之中，她感到有什么粗砺的蒙蔽要被残忍地揭开。帕法拉以轻描淡写的语气落下定论，“以我的角度来看，还以为您是被妒火焚心的痴情人呢？”

“……”面色骤然一凝，好似千万勺奶油涂抹在胚面之上，起褶的波浪再跌宕，让惊疑不定与不自觉流露出的凶狠混落一团。

啊啊，是多么廉价的情感呢？看着莫妮卡脸上不断变换的神情，帕法拉丰腴的唇瓣中吝啬的抛出了微不可闻的嗤笑。人类的心脏如此脆弱，鲜艳又暗淡。火，火焰与荆棘比血肉都多，固步自封般勒紧自己的神思，让它千疮百孔又顿塞。沉默小瞬，莫妮卡问“您在观察我？”

帕法拉转动着折扇，像是旋玩着自己的魔杖“不得不说，这儿太闷热。叫我唇瓣黏连，难受的喉咙都冒烟。”

“走吧。”她答应地轻而易举，令帕法拉诧异地眨了眨眼睛。“阳台或许会好很多，美丽的小姐。”莫妮卡率先转身离开，帕法拉神情自若的走在身后，模样好似在观赏一条有了神智的，会带路的狗。

哎呀，摇尾乞怜呢，还真是可爱。她如此想着，背靠在以蔷薇与藤蔓为原型雕琢成的象牙栏杆上。“让我想想，观察嘛——这是绝无可能的事，还请不要怀疑如此。”她来到了自己的主场，连背脊都更挺一些。

莫妮卡神色不变，她冷漠地看着面前之人的作秀。若是到此还不知道人话术轻佻中的欺骗意味，那就真的是智力有些差强人意的痴儿了。帕法拉深知对方对己并不信任，她沉吟几许，继续道：

“不过是无意间的瞥见罢了。您的神情实在太太可怖，骇得我先险些以为您被诅咒了呢！”

“是何种模样？”

“请给我一个您的保证，以确保窝略显过火的形容不会惹怒到您娇俏的脸蛋。”

“好吧，我保证。保证帕法拉·芙琳瑰塔之后有关于我的言辞，不会触怒我的心神。”

“那我便放心了。”

“请。”

她吊梢起眼，好似在思考，措辞。最终深吸一口气，用东瀛评书人的架势叙述起自己前些的所见起来：

“那是一双如此令人感到可怖的双眼，像金鱼一样的向外凸起。眼睫好像烧焦的柴火，如灰烬那般一颤一颤的耷拉着。还有那抿起的嘴唇，从膏脂下也能见到的苍白。白的太惨淡，红的又如此的浓艳！恕我直言，您就像吸了血的吸血鬼。”

“仅是如此吗？”她平静地问，如果忽视话语间若隐若现的吞咽声。这象征着什么？帕法拉悄然眨起眼，像是在偷窥聆听者的神貌。再装模作样地长吁一口气，“呼……”

她清了清喉咙，正色地“当然不止如此。”

“还有您的脸面，煞白又漆黑。或许恁会觉得我地形容太过抽象，不具有参考意义。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当时的您看起来想被什么不可触碰不可观看的事物所遮住了双眼。若硬要形容……还请容我思考一个贴切的喻体。”

“大抵是所谓的「痛苦」？我从未见过有人的脸上会出现如此矛盾的神情，这令我感到着迷——也是我如此了解您当时神情的原有。是一个即将被海浪吞噬的人在垂死挣扎，介于求生与求死之间。您的脖颈通红，像是被烈火烹食着。然，左边嘴角高高扬起，右边嘴角又扭曲的抿起。欲言又止——”

“眼睛死死地盯着一方，我顺着瞧去了。”她倏地住了口，营造出欲言又止的假象。一面明目张胆地打量着莫妮卡的表——很显然，那层强装出地稳重俨然岌岌可危着呢！再用点儿力，就能将其彻底粉碎击倒。“就是在舞台的中央。居然能够在如此多对宴客之中，牢牢锁住今日的两位主角。那是多么……喔喔，原谅我贫瘠地词量，无法准确择处词汇加以形容。我只能够，将其称为嫉妒了。嫉妒，对——嫉妒！多么充满恶意的嫉妒啊，就像贫民窟的孩子紧盯贵族小少爷脖颈上的貂皮围脖。”

“我的形容准确吗？小姐。”她微微一笑。莫妮卡像是收到钝击，摇晃着后退几步。如此的明显，也会被别人发现吗？这样卑劣的喜爱着同性友人的自己，是渺小若蝼蚁的。就像泥泞的沙石妄想着摘取星空吧，紧接着，帕法拉给予了最后一击：

“或许，我还能够用更为精准巧妙的语句将其称谓。也就是，常言所谓的「爱」吧？我该夸赞您的情种深恨吗？贝法流纳小姐。”

柔软的唇瓣，口吐杀人的利刃：“爱着自己友人的背德感，会令您感到快乐吗？真是让我无比好奇。”

莫妮卡背后即是花园顶尖——如此，彻底，溃不成军。

先放一半，明天继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2章 Chapter.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