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战船在暮色中如幽灵般滑入长江,周瑜站在楼船最高处,白袍在江风中猎猎作响。
他怀中抱着昏迷的刁蝉衣,指尖掠过她苍白的脸颊。
“若你早归江东,何至受这些苦楚。”他轻叹一声,将一枚药丸送入她唇间。
战船顺流而下,直扑夏口。而在他们身后,新野城的烽火已染红半边天。
赵云单骑追至江边,只见滚滚长江东逝水,哪里还有刁蝉衣的踪影。
他银枪狠狠砸在礁石上,碎石四溅。
“将军!”部将追来,递上一封密信,“孔明先生急件!”
信上只有八个字:“声东击西,火攻破敌。”
赵云眼中寒光一闪。他望向对岸连绵的吴军营寨,忽然想起赤壁之战时与刁蝉衣并肩而立的那片江岸。
“传令,点兵三千,备火船二十艘。”
“将军要攻吴寨?”部将大惊,“这岂不是...”
“正是要让他们以为我要攻吴寨。”赵云翻身上马,“曹仁既知蝉衣被掳,必以为我军心大乱。我偏要让他看看,什么叫出其不意。”
当夜,新野军突然对吴军水寨发起佯攻。就在周瑜调兵防御之时,赵云亲率死士,乘小舟直扑曹仁大营。
此时曹仁正在帐中把玩那卷“衣带诏”,忽听帐外杀声震天。他冲出大帐,只见二十艘火船顺风而来,瞬间点燃了曹军连营。
“赵云疯了!”曹仁又惊又怒,“为个女人,竟要同归于尽?”
他不知,这火攻只是障眼法。真正的杀招,正在他身后悄然展开。
...
江东楼船内,刁蝉衣悠悠转醒。她发现自己身处华丽舱房,手腕脚踝都被金链锁住。
“醒了?”周瑜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碗汤药,“你中了我的‘醉芙蓉’,需连服三日解药。”
刁蝉衣冷笑:“公瑾何时也学会用这等下作手段?”
“下作?”周瑜俯身捏住她的下巴,“你可知那日你离开江东,我是何等心情?我为你备好凤冠霞帔,你却跑去新野嫁了赵云!”
她偏过头:“我从未许你什么。”
“可你拿了我的虎符!”周瑜猛地将她按在榻上,“既然收了我的聘礼,就是我的人!”
突然,船身剧烈摇晃。舱外传来惊呼:“走水了!”
周瑜脸色一变,快步出舱。刁蝉衣趁机从发间取下一根银簪,这是她与赵云大婚时的信物。簪内中空,藏着一枚小小的火药弹。
这是诸葛亮特制的求救信号,她一直贴身携带。
...
江面上,赵云已杀到曹仁帅帐前。银枪所向,无人能挡。
“赵子龙!”曹仁举刀迎战,“为了个女人,值得吗?”
赵云一枪挑飞他的头盔:“你永远不会懂。”
突然,夜空中炸开一朵红色烟花——正是诸葛亮特制的信号!
赵云精神大振,银枪如龙,直取曹仁心口。曹仁慌忙闪避,肩甲已被刺穿。
“撤!快撤!”曹仁负伤败走。
赵云却不追击,立即调转马头:“随我去江东水寨!”
...
楼船上,周瑜看着北岸冲天火光,脸色阴沉。他忽然明白了赵云的真正意图——火攻曹营是假,逼他回援才是真!
“好个赵子龙!”他咬牙切齿,“传令,全军撤回夏口!”
“恐怕来不及了。”
周瑜猛地回头,见刁蝉衣不知何时已挣脱锁链,手持断箭站在船头。江风卷起她的长发,宛如复仇的仙子。
“你...”周瑜瞳孔骤缩。
“公瑾,你太小看女子了。”她手中断箭直指他的心口,“这枚箭,曾为我挡过生死劫。今日,就让它来了结这段恩怨。”
周瑜突然大笑:“你以为赵云真能救你?我已在江中布下水鬼三百,他只要敢来...”
话音未落,一道银光破空而来!周瑜急忙闪避,银枪擦着他的脸颊飞过,深深钉入桅杆。
“子龙!”刁蝉衣惊喜回头。
但见赵云单骑立在岸边小舟上,手中还保持着投枪的姿势。在他身后,新野军的战船正破浪而来。
周瑜眼中闪过狠厉,突然吹响哨笛。江面顿时冒出无数黑衣水鬼,向赵云的小舟游去。
“放箭!”关羽的声音如惊雷般响起。
霎时间箭如雨下,水鬼纷纷中箭沉没。张飞率船队从侧翼杀出,直扑吴军战船。
混战中,周瑜突然抓住刁蝉衣,纵身跃入江中!
“蝉衣!”赵云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下。
冰冷的江水中,周瑜拖着刁蝉衣向深处游去。赵云紧追不舍,三人在水下展开生死搏斗。
周瑜突然回身刺出一剑,赵云闪避不及,肩头中剑。鲜血染红江水,他却借势抓住周瑜手腕,狠狠一拧。
骨裂声在水中沉闷可怖。周瑜痛极松手,刁蝉衣立即挣脱。
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三人同时卷入。赵云拼命游向刁蝉衣,在激流中抓住她的手。
“放手!”周瑜在漩涡中嘶吼,“否则我们都要死!”
赵云却将刁蝉衣紧紧护在怀中,任漩涡将他们拖向江底...
不知过了多久,赵云在江滩上醒来。怀中的刁蝉衣安然无恙,而周瑜已不见踪影。
“我们...还活着?”刁蝉衣虚弱地睁开眼。
赵云看着她苍白的脸,突然俯身吻住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江水的咸涩,更有劫后余生的狂喜。
“我说过,”他在她耳边喘息,“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生。”
对岸,曹军大营的火光仍在燃烧。而江东战船,已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这一夜,长江见证了比赤壁更烈的火,也比赤壁更真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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