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七十章 天道轮回

能与褚钦举案齐眉,这位刺史夫人自然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她来时便做了万全的准备,瞅着天色将暗,笑盈盈地为众人准备了一桌鸿门宴,又以雨后涨水、路滑难行为由,请贵客屈尊住进她刚收拾好的小院里。

住就住,意外得到褚猗的消息后,珊珊便知晓,她恐怕不能轻松离去,即便她强行离开,褚钦也定会派人跟踪。

与其如此,倒不如由她主动出手,让褚钦彻底死心。而且,她还得留下来帮褚猗一把……

于是,在刺史夫人热情殷切的目光下,珊珊眉目不动,淡淡点了点头。

尊卑有别,她的身份摆在这儿,只要她不愿开口,褚钦等人便无计可施。而五味也是早练就了一身水泼不进的金钟罩,有人找他套话,他能扯就扯,扯不开就埋头苦吃,然后顺势被食水噎住,如此街头无赖的做派,一时也让褚家奈何不得。

这么折腾一顿,褚家人身心俱疲,不过他们本也没指望在贵客身上有多少收获,如珊珊劝动褚猗一般,褚钦也挑了自己的侄女下手,趁自家夫人带贵客去安顿之际,把褚猗叫到了书斋。

“白日里,那位贵人与你单独说了什么?”褚钦沉沉盯着侄女。

褚猗得了珊珊授意,便把那些她也不甚明白、没头没尾的问题告诉了褚钦。

这倒与褚钦探得的消息相符,因此他并未起疑,只皱眉道:“只有这些?她就没再说别的?你再好好想想,说话时,贵人可还有什么暗示?”

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莫说褚猗没想明白,褚钦一时也没有头绪,他还待继续追问详情,下人忽然入内小心翼翼地禀报:“启禀大人,明月居的贵客遣人来请二姑娘过去听训。”

褚钦闻言眉头皱得更紧,起身望向廊下,就见青鸾手持戒尺,板着张脸在院中等着。

原是白日的责罚还没结束,现下又来了,褚钦看着青鸾那副食古不化的模样,嘴角微抽,奉德乡君的威名,他今日算是彻底领教了。

褚钦只知未来凤主是奉德乡君的孙女,却不知内情,因此对珊珊这做派,虽心中颇为不屑,但却不觉有何异常。他更没想到,不过是放褚猗单独与人谈了短短两刻钟,这个从小养大的侄女就倒戈了。因此褚钦只叮嘱一句谨慎行事便将褚猗放了,回头又派人去暗中监视。

珊珊把人叫过来,本就是要保褚猗不受褚钦责难,于是不仅没避着外人,还十分大方地让青鸾把褚猗带到院中凉亭里,让盯梢的人看了个够。

黑漆漆的夜色中,凉亭里点上几盏晃悠悠的烛火,褚猗装作十分委屈地抽噎几声,将女诫背得驴唇不对马嘴,再伸出手让青鸾假意打她几下,如此反复拖到了月上中天,女子的啜泣声和呵斥声还在院中飘荡,听着让人既心烦又害怕。

五味在这虎狼窝里不敢休息,在院中闲逛几圈,把暗中盯梢的人吓个半死以后,又自告奋勇去找褚猗套话,想假借关心之名再得些线索。

横竖他这模样,让褚钦见了也只会以为他贪图美色,珊珊便没拦着,兀自在屋中皱眉沉思,满脸凝重。

今日之事接二连三地发生,让她毫无喘息之机,到最后已有些应接不暇,此刻四下无人时,她才能回过头去,静心思索。

褚猗透露的消息,实是给了她很大的震撼,她从未想过,居然会得到这样的情报,一时间有些乱了方寸。

先前她还嘲笑褚钦如惊弓之鸟,没想到一转眼,坐立难安的人就成了自己。方才在席上,她甚至顾不得考虑自己是否露出了破绽,只用尽全力装了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也不知能否唬住褚钦……

更让她担心的是,玄武没有回来。

按原来的计划,玄武潜入褚家寻找证据,无论结果如何,都会回来向她禀报。可是她遣退褚家众人,在这小院里待了两个时辰,却仍听不到半点动静,就连白泽也没收到任何消息。

此刻她在褚家盘桓,依玄武的性格,定将她的安危看得比任何线索都重要,只要他尚能行动,无论如何都会现身的。如今杳无音信,难道遇到了什么不测?

可褚家虽有不少好手护卫,但若说有人能在瞬息之间将玄武拿下,让他连一点消息都传不出,珊珊绝不相信。

如此她便更想不通,玄武究竟遭遇了什么变故?

知晓那个消息后,她越发想要查清褚钦的底细,然而此时她却根本不敢联系玄武,更不敢派人出去探查,生怕自己一着不慎,就会让玄武泄露行迹,更让所有人都陷入危险之中……

思及此处,珊珊歪头靠在椅背上,看着桌上静静燃烧的烛火,眼中有些酸涩。

玉龙不在,她第一次扛起了他的担子,站到了掌控全局的位置上,此刻方才真切地感受到,他要承受的压力究竟有多大,而自己能为他做的实在是微不足道。

暗卫的生死,太后等人的安危,三千兵甲的去留,城中百姓的安宁,乃至京中的局势,这一切都在她一念之间,稍有行差踏错,可能就会面临不同的结局。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谨慎,她已非常高估褚钦,然而没想到却仍是让自己一步步陷在了这里。

行动之前,她答应了太后娘娘,今日上门求亲,她们定能全身而退,即便不能与太后会合,也定会给她传个消息。可是现在,她根本做不到,不仅不能给太后传消息,她还疯狂祈祷着,明舒一定要牢记她的嘱托,护好太后娘娘,无论如何都不能与她扯上一点关联。

话又说回来,其实她该庆幸,自己足够谨慎,没有仗着三千兵马横冲直撞,否则现在恐怕真要血战一场了……若让太后娘娘有任何闪失,她如何还有脸面回京……

白日下了一场大雨,夜晚便有些寒凉,一阵冷风从半掩的窗缝中灌进来,将她手中玉佩的流苏吹得凌乱。

珊珊攥紧了微凉的手指,抬手把玉佩送到心口上护着,夜深人静时,她总是神采飞扬的坚定双眼中终于露出一丝脆弱。

“天佑哥,我该怎么办?”珊珊盯着虚空轻声呢喃。

不让褚钦起疑,这本是她顺手做的事情,如今却成了不容有失的关键之事。这样一来,回头再看她白天的举动,便觉有许多不妥之处……

下一步,她该怎么做?该怎么做……

若玉龙在此,他会怎么做?

另一头,沉闷无声的书斋里,褚钦仍在来回踱步,眉宇间亦有几分不安与焦虑。

“大哥,那姑娘确然是……?”褚钊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

“错不了,汤相特意与我嘱咐过。”褚钦眉头皱得死紧,沉声道。

“那咱们还犹豫什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褚钊目光一变,突然涌出狠厉之色。

“闭嘴!若事情这么简单,我又何须筹谋至今?”褚钦不耐烦地甩了甩袖子,提声喝道,“来人!”

“大人有何吩咐?”一个小厮立即推门而入。

“那贼子抓到了吗?”

“回大人,夫人那头还没有消息。”

那就是还没抓到,褚钦啧了一声,挥手让人退下。

“大哥,并非小弟鲁莽,实是对方已经先向我们出手了!您若再犹豫,只怕……”褚钊嘴角紧绷,攥着拳头上前劝道。

褚钦的夫人在往问心阁来时,撞到了一个贼偷,那人裹了府中几件宝贝,逃离时正让她瞧见。原本都要拿下了,那贼子忽然毫无章法地一通乱打,护卫一时不慎,竟还真让人溜了出去。

知晓此事后,褚钦心中疑虑更盛。然而不得不说,珊珊此前的种种安排起了作用,今日情形对于褚钦而言,更显突然与混乱。

想起白日鸡飞狗跳的闹剧,他就忍不住皱眉,一介弱质女流,一个贪色粗疏的太医,瞧这二人四六不着的行事,怎么看都不像是来调查他的……

因此即便两件事巧合地撞在一起,褚钦也并不十分确定,那贼子是否真是她所派,上头是否真对他起了疑心……

褚钦尚还举棋不定,褚钊已然坐不住了,在一旁屡屡劝褚钦动手,见他一言不发,张口还想再劝。

褚钦本就心燥,此时被他烦得更是火冒三丈,重重一拍桌子骂道:“人还在府里住着,你急什么?猗儿尚在她手中,你连她都不顾了?”

提起亲女,褚钊面上神情一滞,终于安静了片刻,而后又低声道:“可是,如此大好时机,难道咱们就什么都不做?”

真是个胸无城府、目光短浅的莽夫,褚钦嫌弃地看了胞弟一眼,手中檀木手串转了几下,才缓缓道:“我仔细查看过了,书斋中的重要物件都没被动过,密道机关也并无异常,即便真有人潜入,想是尚未得手,咱们倒不必过于慌张、自乱阵脚……”

“无论如何,总得探明贵客此行目的再说。而且猗儿在她院中,留不了多久,明日她再不放人,我就去把人要回来。”

届时若能从褚猗口中得点消息,那是最好,若是不能,那便还须从长计议。谁知道这位贵客此行究竟带了多少人,若说只有那几个兵丁,鬼都不信。

一着不慎,多年大计就要毁于一旦,必须三思而行啊……

荆州发生的这些事情,远在长安的玉龙尚不知晓,珊珊与褚钦斗得如火如荼之时,他正在紫宸殿中凝神细看陈巍呈上的献俘大典仪程。

虽然五礼仪程在典籍中均有详细记载,但执礼者身份不同,仪典的细节就会大不相同。譬如献俘礼中有祭告太庙这一节,如今玉龙在京中,便该由他亲祭,国主亲祭的仪程自然比臣子代祭要复杂得多。

且此次大败金荻,意义非凡,玉龙明言,当以重礼告慰先王,于是这大典仪程几经修改,礼部与太常寺诸人连轴转了一个月,才写出一份让玉龙看了不皱眉的折子。

若是这回还不能让国主满意,那他头上所剩无几的杂发可就保不住了……陈巍与太常寺卿傅沛立在下首,脑中漫无边际地想着,他偶尔偷瞄一眼国主的神色,心下惴惴。

“甚好,就这么办吧。”玉龙看了半晌,终于发话。

“臣等遵旨!”陈巍二人顿时大喜过望,跪下磕头,起身刚想再细说两句,便见一个内侍急匆匆进了殿。

“启奏陛下,忠义侯押送金荻质子已至京郊,正在安顿人马,请陛下喻示!”

离京一年多的赵羽终于回来了。

听闻此事,玉龙原本沉凝的面色瞬间消失,眉间带了几分喜色,欣然笑道,“好极了!陈卿,你即刻率人前去迎接,鸿胪寺、金吾卫协理,务必确保一切平顺!”

“马远,你亲去一趟,宣忠义侯与李舍人立即入宫!传令御膳房,清晖阁设宴!”

这一串旨意连发,殿中人立即忙碌起来,陈巍与马远领命退下,玉龙向内殿走去,将家常白袍换下,穿了身更得体的夔龙纹常服。

清晖阁建在延英殿附近一座小丘上,凉风习习,视野开阔,玉龙最近时常来这儿走走,此刻看着最后一盘菜肴被摆上石桌,他就知那二人将到了。

果然不多时,就听两个沉稳的脚步声迅速走上石阶,在阁前停住,跪下行礼。

“二位贤卿快快起身入席,本王在此可是望眼欲穿啊!”年轻的君主回身清朗一笑,点漆双眸在夕阳映衬下流光溢彩。

“谢国主恩典!”二人同时起身,赵羽与玉龙久未相聚,心绪还有些激动,上前刚想问候两句,另一人已毫不见外地絮叨起来。

“竟让国主久候,臣等有罪,不过细说罪魁,那必然是赵侯爷!侯爷这一路上都在婆婆妈妈、提心吊胆,总担心耶律劼那小子离了他就活不成了!平白耽误许多功夫!”近来声名鹊起的通事舍人李秋平大喇喇地坐到桌前,揶揄笑道。

赵羽闻言立即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若不是李大人多番‘照拂’,我又何至于如此费心!”

耶律劼作为金荻派来的质子,不知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偏偏这李秋平还总是不甘寂寞,一路上三番五次拿人戏耍,把赵羽气得够呛。

“国主圣喻,命我等拖延时间,缓慢行军,若不是我三天两头使些手段,就凭侯爷那直来直去的三板斧,能拖几个时辰?”李秋平可不怵他,咧嘴笑得越发得意。

“你!”

赵羽被气得虎目圆瞪,刚要再出言反驳,玉龙在一旁看得开心极了,朗笑出声,“看到你们二人相处融洽,我就放心了,此次北疆大捷,你们居功至伟!来,这杯酒为你们洗尘!”

“谢国主!”二人面色一肃,连忙端起酒杯。

玉龙将酒水饮尽,才摇着折扇淡笑道:“这一路上当真有人对耶律劼下手?”

“回国主,确有几桩可疑之事,臣已写好奏报,稍后便呈国主御览。”李秋平微微点头,褐色眼瞳中有精光闪过。

此人鼻高目深,头发微卷,赫然便是潜入金荻逼完颜烈自尽的使臣,但他这长相又与金荻人不尽相同,更像是带了西域胡人的血统。

玉龙了然,于此事上便不再细问,转而又道:“北疆计划实施的情形究竟如何?可有意外发生?”

奏报只报战果,许多交锋的细节并不在其中,此刻国主垂询,赵羽、李秋平便将他们与金荻的几次重要接触详细禀报了一遍。

听到完颜烈的死状时,玉龙摇了摇头,眼中似有感慨,“既是此人临终执念,回头上朝奏报时,你们便依诺而行吧。”

朝堂奏对,会被史官忠实记录,完颜烈的遗愿便可了却。

李秋平点头称是,想起某事,又意味深长地笑了,“说起来,当初要算计完颜烈的时候,赵侯爷对这个调虎离山之法可是十分不以为然,险些就要‘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啊!”

“我哪有!你少在这儿造谣生事!”赵羽眉毛一竖,险些要拍案而起,“我当时分明还……”

“诶!不过嘛,”醉翁之意不在酒,李秋平及时将赵羽按住,面上笑容越发欠扁,在玉龙看好戏的目光中抛出了后半句话,“现在侯爷定已深刻理解了国主的良苦用心、认为此计十分高明、对完颜烈的故事感同身受啊!”

图穷匕见,真正的重点来了。

在赵羽俶然涨红的面色中,玉龙忍不住哈哈大笑,“哦,原来如此啊!那不知赵侯爷是如何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的呢?”

“诶,这都是托了国主的鸿福啊!话说回京途中,为了拖延行程,侯爷选择绕道凉州北安郡……”说起此事,李秋平也乐得不行,跟个说书人似的,拿着银筷在杯盏上一敲,眼看就要将一个才子佳人的故事娓娓道来。

赵羽的面色红得发紫,慌不择路地冲口道:“国主,臣在北疆年余,多、多次勘查中收获匪浅!我发现了许多……”

“诶,你们餐风露宿走了两个多月,都辛苦了,正事容后再谈!”玉龙大手一挥,打断赵羽的话,笑眯眯地道,“秋平,你接着说,慢慢说!”

正事容后再谈?方才是谁先提的正事啊?!赵羽咬牙切齿,白姑娘呢,白姑娘在哪儿?有没有人来管管国主啊!

无论赵羽如何挣扎,玉龙仍是巨细靡遗地听了个够,直到亥时才把人放了,让李秋平回去好好休息。过些时日就要举行献俘大典,并在大朝会上论功行赏,还得举行正式的庆功宴,这一套折腾下来,丝毫不比行军打仗轻松。

李秋平功成身退,赵羽可是跑不了的,被玉龙拽着夜游太液池。

“小羽啊小羽,发生这么大的事,你竟也不写信与我知会一声!”玉龙信步在湖边走着,手中折扇对赵羽指指点点。

“八字还没一撇呢,这哪儿是什么大事……”赵羽尴尬地挠了挠头。

“诶,往日你逼问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玉龙煞有介事地摇了摇折扇,任由湖上晚风将他的鬓发吹起,面上都是调侃之意。

这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赵羽嘴角微抽,连忙转移话题,“啊、怎么今日白姑娘不在宫中?还有五味,他与您一道回京了吗?”

只要想到自己可能错过了五味知晓玉龙身份的场面,他就深觉痛心疾首。

“他们若在京中,今夜你就别想回府了。”玉龙如何不知他的想法,无奈地瞥了人一眼,才道,“月前京中出了些事,我急于回京,便只能让他们陪着母后慢慢走,现在应该快到冀州地界了罢……”

短短一句话中信息量太大,险些把赵羽惊得掉进湖里,“什么?您找到太后娘娘了?!太好了!这正是好事成双、喜上加喜啊!”

“既然如今四海升平,那您准备何时立后?”

玉龙嘴角微扬,手中折扇炫耀似的转了一圈,刚想说话,赵羽又自顾自地兴奋道:“臣入宫前恰还见过陈尚书,他竟一点口风都没透!难道礼部尚不知情?那太史局呢?”

“哦对,京中大事,臣仿佛也有所耳闻,可是宁王那桩案子?若有臣可效劳之事,但请国主吩咐!”

“……”瞧把这人给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要成亲了。

玉龙被问得翻了个白眼,手中折扇敲着掌心,只道,“宁王的案子背后牵涉甚广,你刚回京,先休整一番,不可贸然插手此事,待日后我再与你详说。”

“臣明白,那太后……”

“夜已深了,早些回府歇着吧。”玉龙抬头望了望夜空中将要圆满的月亮,撂下一句话就迅速没了踪影。

……

太后娘娘总会回京的,他还愁打听不到么?赵羽笑容满面,觉得自己已经扳回一城,心情颇好地回家去了。

嘎嘎嘎嘎~在一堆八卦症重症患者里,国主的症状一定是最轻的哈哈哈哈哈~

写了这么长终于把小羽写回来了,主角团重聚倒计时——

小羽:拜托,我终于回来了!而且磕的CP马上要成真了!我能不激动吗!你们快回来啊!

珊珊:勿cue,烦着呢。

玉龙:为什么所有人都在瞒着我闷声干大事??????

五味:什么干大事……我明明是被大事干的……

诶嘿嘿嘿嘿~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很喜欢起个一本正经的标题然后在下面的内容里搞事情╮(╯▽╰)╭主打一个割裂感

PS:

关于太史局,司马迁大家都知道吧?他在遭宫刑之前任的官职是太史令,这个大家应该也有印象。太史令就是太史局的头头,太史局是干什么的呢?研究天文历法的。嘎嘎嘎嘎,是不是很割裂╮(╯▽╰)╭哈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5章 第七十章 天道轮回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换源
设置
夜间
日间
报错
章节目录
换源阅读
章节报错

点击弹出菜单

提示
速度-
速度+
音量-
音量+
男声
女声
逍遥
软萌
开始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