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离大白鲨远一点

许安一躺床上正准备睡呢,被那条信息搞得睡不着了,发着愣。

心里边儿嘀嘀咕咕地开始想:在下面等着呢,那不下去真的不会上来吧?要是真的上来我是报警还是不报警啊?

不报警难道真的让他进来喝酒吗?

报警的话要跟警察说什么?

说这人是个跟踪狂,不仅跟踪还要私闯民宅?

不对不对,我也可以不让他进来啊,难不成他还能把那么厚的门给踹开?

看他那样,踹开门好像很轻而易举啊。

起身去客厅,打开门探身出去看走廊,仔细听电梯是否有上来的声音。

一有声音又立马关了门,透过猫眼去看。

心惊胆战的,真不痛快。

跑回床上,发信息过去:你不准来啊,我要睡了。

盯着手机,等他给自己发个内容,自己想看见的内容。

几分钟后,信息回过来了:不上来,安心睡吧。

这才长吁了口气,手机搁床头柜,安稳地睡了过去。

真是的,太可怕了,这条鲨鱼…

……

许清江和夏灏躺床上要睡,夏灏一直捏着他的耳垂,弄得他有些痒,躺姿变侧躺,拿背对着他。

夏灏就拿手指在他背上,隔着t恤比划,像是在上头描了一株花儿,更是痒。

许清江转头不耐烦说他:“你要做就做,要睡就睡,这么弄什么意思?”

“你知不知道你的脸红了,脸上的那些斑会变粉?如果喝酒,还会变红?”

“那是错觉,”转回头,继续拿背对着他,“因为喝酒上脸,脸上斑比较淡,看起来红而已。”

“是真的,还会动,像桃花,会绽放。”

许清江愣了愣,转头瞧他的双眼,几秒后。

“不要胡说了,快睡觉。”

“像我妈妈。”

“什么?”

“我妈妈,脖子上的血管比较明显,我爸爸爱在上面掐,掐完拿相机拍,不过拍出来,像梅花。”

许清江惊骇,转身面向他,枕着自己的手,认真着眼:“你怎么知道?”

“照片,在我爸书房里。”

“脖子血脉明显说明皮肤薄弱,你爸还去掐,不怕出事吗?”

“是出事了。”

“?”

许清江眼眶睁得更大了。

“有一次,掐对他来说已经满足不了,用刀划…”

“你胡说什么呢!”

“所以,静脉大出血,送往医院,不治身亡。”

许清江坐起来,怒怼他:“耍人玩儿呢,你不是说你妈妈在你3岁的时候被你爸爸抛了吗?”

夏灏忍着忍着,最后忍不住,抱枕头捂在自己脸上,哈哈哈的笑声被枕头减弱了不少,不过也够让人生气的了。

许清江拿自己枕头打他头:“有毛病!”

夏灏笑够了,右手撑着头瞧他,拿左手捏他脖子:“你脖子血管就挺明显。”

“狗疯子,”许清江吓得脖子往后缩,“难不成你还想我死吗?”

“哪舍得啊,”夏灏翻身压他,手从脖子抚到了脸上,“我妈妈脖子上,是画过花,不过,是我画的。”

“用手掐?”

“用刀。”

“?!”

“她为了挽留我爸爸,结果我爸爸只说了句:难看死了。”

“你…你们家…”

许清江想说,变态变一窝,没说出口。

“是不是觉得我们一家都是疯子?”

夏灏手解开他睡衣纽扣的头几颗。

许清江忙拿手把自己脖子给护住,手却又被一个指头一个指头掰开,慌张拿脚要踹,被他的双腿箍得紧。

伸手抓他脸,还没抓到,那张脸倒在他脖颈窝,不动不说话了。

许清江推他的肩膀,听他在自己脖子处用力吸,吸完笑出声。

“他居然说难看死了,我可是对着最美的一株梅花,一刀一刀细细地往上刻的。每一刀都掌握着力度,生怕出血太多我妈妈会死。最后你知道有多美吗?血一颗一颗地渗出来,慢慢相连,轻柔地染在皮肤上,和血管一起,就是一株最美的梅花。”

许清江带着多少不可思议去听他在自己耳边说这个故事。

3岁?孩子最可爱的年纪,以着什么心情去在自己妈妈脖子上刻花?

出了点同情心,但是没多少。

因为夏灏的笑声太像个疯子,让他汗毛都打着颤,生怕他下一秒对自己脖子做出可怕的事情。

所以只是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当作抚慰他幼小的心灵,还有,别惹急了他。

“那时候小,”夏灏抱紧了他,“不懂他们大人的游戏,不喜欢一个人了,以前最爱的都会变成最恶心的东西。”

许清江由他抱,虽然这样非常之难受。

用安慰的语气说:“虽然喜新厌旧是人的本性,你没办法把这种本性给抹杀。但是过去了嘛都,我们总能随着时间,慢慢变得不那么难受。”

夏灏支起身,双眼迷离又万般可怜。

许清江以为自己看错了,那眼角是不是闪着点泪花?

“我能吻你吗?”

“…?”

“就吻一下。”

许清江想起来,好像,是没有被他吻过。

“就一下行吗?”

听他语气带着那么多乞求,纳闷不已,那档子事儿说干就干,为什么吻个人要求着呢?

还没想明白,就见着右边那只眼角的泪,啪嗒掉落在自己的脸颊上。

许清江睫毛眨了眨,太夸张了。

无奈点点头:“你吻…”

‘别太疯了’几个字还没说完,夏灏就凑过去开始吻,说好的吻一下,变成了两下,三下,最后越来越无止境。

许清江瞪愣着眼去接他那个吻,他不是很会接,毕竟以前都是自己主动去吻,吻的都是女孩儿。

他的第一次接吻,还是从周天成那边抢过来的。

也不能说是抢,是俩人同时去追,那女孩儿先喜欢了自己,又喜欢了周天成,最后又喜欢了自己。

他吻过她,周天成也吻过她。

最后俩人坐在泳池旁边,双脚划拉着泳池的水,说起了她,才知道俩人被耍了。

那女孩儿有个很好的借口,就说:“女孩子嘛,恋爱脑,又犹豫不决,因为你们都很好。”

他问周天成:“恋爱脑、犹豫不决?和他耍我们俩有毛关系?”

周天成仰着头去看那天的蓝天说:“她意思就是说,她是女生,做什么都该被原谅。”

但是,怎么说呢,当时两个人对这件事是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在那分享,那张嘴吻起来是什么味道。

周天成说:“挺冰凉的,香草味。”

他说:“挺难闻的,好像尝到了大蒜味。”

之后俩人笑个不停。

接吻,原来就是吃当时那人吃了东西的味道。

许清江吻着吻着地,眼睛倦了,想要去闭上,身子软了,想要往下坠。

什么味道这是?

很温润,有点甜,榴莲味有一点,牙膏味也有一点,还有苦涩的味道,为什么会有苦涩的味道?

双手慢慢攀上他的后脑勺,头微微仰,再尝尝?

还是有苦涩的味道。

夏灏见他闭着眼在享受,在回应,喜得眼角的那滴假泪瞬间蒸发了。

嘴角一扯,笑出来邪魅之形状,像是计划得逞。拥他更用力,吻得也更用力。

最后唇瓣分离,还留下些意犹未尽的思念在嘴角。

“知江?”

夏灏就那么喊他。

“嗯?”

许清江也不再烦他那么喊他。

夏灏得意,抱他在怀,在他耳边说了句:“上当了。”

许清江身子一僵:“什…什么?”

“故事…”

许清江推开他,坐起身:“你编的?就为了骗一个吻吗?”

夏灏又开始笑,并且把眼角笑出了泪,用手指尖接给他看。

“好看吗?我哭的样子。”

“滚你妈的!”许清江拿枕头朝他脸上猛着扔过去,并且下一秒整个人压过去,拿枕头用力捂他,骂他,“哪有拿自己妈妈来开玩笑的!捂死你算了!”

夏灏呜呜地假装挣扎半天,没了力。

许清江见状,以为自己真的把人捂死了,心里立马又想:不可能,自己的力道,最多捂晕了?

忙松了手,刚把枕头拿开,夏灏拉他手肘,让他撞自己怀里,抱紧。

“疯子的话,怎么能全信呢。”

“意思是只能信一半?还是信个几分之几?”他已经不想陪他闹了,“你说给我听,我该信多少?”

夏灏抱紧他的手捏了捏他的肩膀,盯着天花板,让自己瞳孔散着光。

“我都不知道我的话,能信多少。”

“所以你是狗疯子。”

“哈哈…狗吗我?”

“真是狗。”

许清江慢慢在他胸膛闭了眼,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路途劳累,还是被夏灏耍得再没了力气。

他最后进入梦里之前,想的是,既然故事是假的,那说明他只是狗,疯也没疯到病态的程度,自己的命还可以保得住。

这给他了某种安全,比较下的安全。

所以快速睡了过去。

他不知道的是,夏灏睡前递给他的水里放了助眠的药,此时呢,正拿着根细细的针,在他脖子链接锁骨的地方,轻轻刺着什么图案。

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刺一下去看他一眼,怕吵醒了他。

刺完后,嘻嘻嘻地笑出声,如果许清江这个时候醒来,大约会对这种笑声,起满身的鸡皮疙瘩。

那边许清江不知道做了什么梦,可能是把夏灏踩脚下践踏,可能是把他推下悬崖,可能是看他被人打死,总之非常残暴。

许安一却兜一脸的欢乐,在他梦中的海洋里畅快遨游。

是马尔代夫星星海,海非常的蓝,多样的蓝。

深蓝、浅蓝、粉蓝。

波光粼粼的蓝、风吹动海面起着波纹的蓝、鲸鱼钻出换气,喷散着蓝色水珠,搅动起来的混合蓝。

他穿戴着深浅装备,在海底观赏海胆和海星,看它们怎么去移动,之后看到了成群的小丑鱼,在一片大海葵里钻来钻去。

林唐在他旁边,指着他身后的海龟。

他游转身,看见海龟朝他们游来。

忽地,氧气瓶不见了,潜水的衣服也没了,自己就穿了个沙滩裤,飘在了海水的中央。

阳光穿透了海,一束一束,晶晶亮打在他的周围。

脚也不需要游动就能浮起,氧气瓶也不需要就能在海里呼吸。

在怀疑自己做着梦的同时,已经被无数的鱼给包裹。

他来不及细看这些鱼的种类,鱼群就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四处逃蹿。

瞧见鱼群的最后一条鱼游远消失,前方一起潜水的人也不见了。

周围,全是一片孤寂的蓝。

这种蓝他不喜欢,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抛弃了。

就像他的世界什么也没了,就只有大海,只有蓝色。

直觉告诉他,身后出现了海洋中的某种庞然大物,刚要转身,一张大嘴,把他吃进了嘴里。

是…大白鲨…

睫毛快速煽动,醒来恍惚几秒反应过来是个梦,回想内容,越回想忘得越快,就记得大白鲨了。

后一想,肯定是那个家伙昨天莫名其妙发来的短信,导致潜意识安排了这么个梦。

下床洗漱,刷着牙想:要是说梦有什么一定的预示能力,是不是就是提醒他得离大白鲨远一点呐?

嗯…我得接受这个预示,离他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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