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卖俏最好用

“凡间的皇室有起始官专门给自家皇帝编撰《起居筑》,天庭里也有起始神吏撰写玉帝神史《起居纪要》。说起摩耶揭谛的来历,天上人间知之甚少的原因就是:他本为玉帝驾前的摩耶灵犬。”

我父王有操守,从不妨碍史官们的工作职能。

皇帝不干涉“起居”,我们陆氏子孙薪火相传这一铁律。

“我为何能晓得那些秘而不宣的凤毛麟角呢?天命难违啊!”阎罗说得有些忘乎所以,“玉帝曾经特意宣我上天面圣,并告诫:摩耶的生死不可记入生死簿。”

多少万年以前,天地混沌派系林立,各路神阀妖魔割据成王。

俗人张木枕,生来就是天帝之相,管理能力极强。在平定了人间的杂乱纷争之后,又被一些有识之士的神仙推举到天庭称帝,带领众仙家攻略神魔间的纠缠不休。

灵敏异常的摩耶,上天入地,伴随着玉帝南征北战,立下了赫赫战功。

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身为灵兽也跳脱不出宿命的轮回。

某日,玉帝命摩耶只身前往一个妖魔横行的地界探听消息,向来居功自傲的他明知此次凶多吉少,如若有个助手才最为妥当。

但他为了得到玉帝的更多青睐,不允许有谁抢自己的功劳。谨慎有加的摩耶贪功心切,不留神中了敌人的埋伏,被活捉了。

那些妖魔用了缺德带冒烟儿的一个反间计,给玉帝这边放出消息,要拿灵犬的命换取他们几个被神仙捉走的俘虏。

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况是一个从人间挑选出来的玉帝来统领诸神“。任由敌人摆布,那玉帝的脸面可往哪儿搁呀。

玉帝要你的灵兽还是保留那些俘虏,天地之大,你个人说了算。

孰轻孰重,玉帝自己平衡。

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呢,玉帝当然不会就范。不交换就没有合作,事情往下可怎么发展?

俘虏不还,摩耶也就只能在敌军手里将就活着吧。

妖魔的厉害之处在于并没有就此停止脚步,恶毒的计策变本加厉起来。

人家给灵犬施予了法术,把他夺魂挟魄,变成了只效忠对方的狗腿,充当敌人的马前卒,甚至在双方交锋的时刻,还咬死了几个小修士。

这还了得么,我的人变成了你的人,而且还成了帮凶,那我只能大义灭亲。

在一次两军阵前,玉帝亲自搭弓射箭,用一支带毒的神弩把摩耶射死了。

一死百了。既省了众卿不信任的眼光,也给给自己拔除了毒刺。

陆择洲的确没听师父或者别人跟他提过这个事。甭管是人间的“起居筑”,还是天庭的“起居纪要”那可是连皇帝本人都不能看的。

玉帝自己不可为,却给阎罗一面金牌,你以查漏补缺生死簿的理由为名目,到起始神吏那里了解一二吧。

知己知彼,才能保护帝王的那点子小私心。

陆择洲看阎罗不再往下说,以为故事就此结束,不禁唏嘘道:“一只灵犬如草芥,亦可窥探人生之无情处。”

阎罗捋了一把颏下的虬髯,问道:“太子,我有一事还没想明白,摩耶又怎么会找到呼延羯头上,让他去探听单于大皇子的隐秘行踪呢?”

此摩耶非彼摩耶,人家已经称为“揭谛”,那只有寻到此鬼才能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

“我压根就没见识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水畔那头走过来一个服饰艳丽的女孩子,阎罗瞪着她的影子,咬牙切齿道:“索性就跟你全盘托出吧,将来要是有个风吹草动,太子可不许赖到本王的头上。”

有后续,就别卖关子了。

“我师父就不是多嘴多舌之人,我决计不能有辱他老人家的门风。”

我多虑了,赤衡真君何许人也,那可是玉帝跟前儿的大红人,左右臂膀,堂堂阎罗殿的神君,连人家的一根脚趾都比不上。

“你可知摩耶的真正出处?”

还有?哦,明白了,讲述完他的卒,再倒回去释怀他的生。

陆择洲自我解嘲地笑:玉帝当事人都不泄密,我一个道行甚浅的修士,又如何得知。

“摩耶本是玉帝发妻以弥温自小所豢养的宠物,长大后因其变得凶猛如獒才奉送给自己的夫君当作灵兽。”

以弥温是张木枕在人间的发妻,丈夫成为玉帝以后,自然而然就有了新欢。以氏心高气傲,并没有跟随夫君一步登天,依旧在人间过自己的小日子。

摩耶被降伏事件,以弥温有听到传闻,当得知玉帝拿神弩射死灵兽,她义愤填膺之极。让某位神仙给玉帝带话:还我摩耶命来,否则你我夫妻即将反目成仇。

“后面的故事不用讲了,玉帝偷偷满足了元配的小要求,至于摩耶到哪里脱胎,又如何成为了摩耶揭谛,我是一概不知了。”

怪不得摩耶在地下横行霸道,渊源出自玉帝那儿。玉帝不动发妻的宠物,剿匪的神仙即使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如果他在冥界作恶多端,我们也是拿他没有办法么?”

这问题问了等于白问,就好比说,蕤瑛帝的某个直系亲属如若犯罪,杀或不杀,全看帝王的心意。

一只灵兽的死活无关紧要,但他牵扯着玉帝后宫的诸多麻烦。帝王家跟普通白丁,永远都不是一个定罪标准,法外有情,指的就是他们。

陆择洲心里在打鼓,师父对于这些到底知道多少,他从来不跟自己提及,应该是不愿意惹怒玉帝罢了。

抽丝剥茧吧,到哪儿步说哪儿步,临近深渊之刻,帝王自有安排。

“我就想知道这个后来者,所谓的摩耶揭谛,你们俩要是干起来,到底会谁胜谁负呢?”

想知道答案是吧,你把他从地下的某个坟墓里掏出来,我们打一仗,不就见分晓了么。

“兰霜姑娘,又来要水么?”

一个中年汉子给小女孩点头哈腰。

“唉……”兰霜叹着气道,“麻烦大叔送一大桶热水进去。”

“兰姑娘,近来雨水不足,我们能淋出来的净水已经少之又少了,这些口子的人,将将够用。”

中年汉子嘴上说着,可依旧叫两个老奴从柴锅上抬下铁桶来。

小丫头叉起腰叫道:“我也不想夺大家的口粮,但单于大王又好几天睡不醒,还浑身冰凉,不用滚烫的水泡澡给他,人就没命了。”

“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呀,都好几回了,万一哪天伺候不周到,我们大王真就一命呜呼嘞!”

抬水的一个老奴边走边嘟囔。

另一个也添油加醋地说:“群龙无首,没有了单于大王,我们这些人就成一盘散沙,要是让汉人知道了,念及过去的恩怨,他们非得把我们龙城都屠杀个鸡犬不留。”

“呸呸呸,乌鸦嘴!”兰霜气得浑身直哆嗦,“说点子吉利话行不行。”

中年汉子当然向着自己人,拍马屁地跟上问一句:“派出去找郎中的人有信儿没有?”

“没。”兰姑娘简直要哭了,“大草原上到哪儿划拉跑江湖的郎中呀,人家城里头有,但我们进不去。”

陆择洲看到眼前这一幕,捅了捅阎罗,“闫晗丈夫,该你上场了。”

阎罗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太子已经把一个郎中跑江湖用的医药箱塞到了他手里。

你让我一个地府的阎王爷扮演郎中,而且还是给万俟单于看病,这不是违背我们阎罗殿的职业技能么。

“我不会看病。”

阎罗一个劲儿地掰持,我全然就不知道生病是啥滋味,又怎么会给活人看病呢。

“不会装会,满嘴瞎话,你总行吧?”

行,不懂装懂,把人看死了正好,还省得你们陆家军动刀动枪,又血流满地了。

陆择洲一转身,变化成了一个面目英俊,身穿汉服的匈奴人,跨步就从树后转了出去。

“兰姑娘,我把郎中先生找来了。”

有女孩子的场合,卖俏最好用,哪个少女不多情。

兰姑娘看到生面孔的年轻人,小脸蛋儿一霎时就绯红如晚霞。

“你叫什么名字?我记得派出去的是一个会说汉语的老军官。”

“我叫呼延洲,那个老军官是我叔叔,我们兵分两路,才从最近的一个村落里找来了这位走江湖的闫晗大夫。”

阎罗也变成了一个身穿灰布衣,头戴小方帽,颌下飘着三缕胡须的老先生。

“兰姑娘,让我给单于大王看病不打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千万不能让我们汉人知道,轻则我会给唾沫淹死,重则得被官府捉进大牢问罪。”

闫晗用汉语讲话,呼延洲给他做翻译。

唾沫能淹死人,那得需要多少吐沫星子啊。真是无法计算的方难题。

兰霜对周围的几个工匠命令道:“听见没有,在场的有一位算一位,如果把闫大夫看病的事情说出去,大王必将砍下你的头喂鹰吃。”

众人均腹诽着:匈奴人哪里会到汉人中间去嚼舌根,这位老先生太看得起我们了。

万俟单于的大帐四周围满了卫兵,看着兰姑娘带了人回来,照样盘问:“汉人来干什么?”

“人家是给单于大王看病的。”兰姑娘一副不服的模样。“耽误了治病,有事你们兜着。”

“搜身!”卫士长不容置疑地说,“金银铁器一律不得入内。”

呼延洲把身上所有的大小兵刃都放在门口地上,并说道:“诸位兄弟勿动,我陪同先生看病完了自会拿走。”

破铜烂铁的玩意儿,没人稀罕。

郎中身上原本就没有携带任何可致命的武器。

闫晗陪笑道:“各位军爷请放心,小人只会看病救人,不会杀人行凶。”

士兵刚要把人放行,他们的长官又发话了,“等等!”

他说着,拎过郎中的医药箱,只扫了一眼其中的那把手术刀,冷冷道:“这个物件不能带进去。”

什么规矩,郎中不让使用工具,怎么给衣食父母看病。

“不看啦不看啦!”闫大夫对呼延洲怒道:“长官,是你把小人请来的,这下可坑苦了我。匈奴人是豺狼的后代,却没想不到你们连手术用的器械都怕城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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