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默离开酒店,没有回家,也没有接着去上班,而是找了家便宜的宾馆,洗了洗身子,就凑合着住了下来。
他现在这幅样子,没法继续去上班,也不太想要回家。
他给樊温发消息,说自己去隔壁城市出差了。
发完后,还没有等他放下手机,就收到了发工资的短信。
何默不确定地盯着短信看了一会儿,算了算自己旷了几天班,这钱是正正好好的。
没有因为他旷工而辞退他,反倒是把他的工资发了过来。
人力资源部没那么好心,估计是那个万恶的资本家让的。
何默在床上躺了一天,可被碰过的地方肿了,不知有没有发炎,他在外卖软件上买了点药。
和前男友在一起时,也会做,会做的这么狠吗?应该不会,因为他一说疼,前男友就委屈地抿着唇,再多说两句的话,前男友就会对着他掉眼泪。
他手上忙着抹药,微信收到了一条语音消息,他下意识点击了播放。
这算半个职业病,以前无论再忙,手上有再多的工作,也要及时看消息,生怕错过指派给他的人物。
“何默,何默,何默……”
何默愣了愣,在这段语音中,给自己抹好了药。
给他发消息的人好像疯魔魔怔了一般,不停地在叫他的名字,掺杂这厚重的鼻息,难以克制,而且声音也很熟悉。
何默一看是秦宽发来的,想到那天自己把秦宽错认成了顾瑾言,将其敲晕了过去。
何默删掉了语音消息,顺便把秦宽拉黑了。
他害怕被报复。
几天后,等何默以为敲门的人是外卖小哥,毫无防备地打开房门,一只白得有些病态的手带着冰冷的雨水,掰住了门。
何默看着全身湿透的樊温,看了一眼那扇小窗户,明明现在外面下的是小雨,他不知道樊温是做了什么,能把自己淋成这幅样子。
房门都打开了,可樊温垂着纤长的羽睫,站在门外,仿佛面前有一道看不见的结界一样。
碍于先前自己骗了樊温,何默还是让人进来了。
樊温走到唯一一张桌子前,推开杂物,把手里拎着的保温盒放了上去,垂着头,没有质问何默为什么骗他,为什么这么多天都没有回家,而是转着保温盒。
“我给你做了一些饭……”
樊温声音都是沙哑的,面色有些苍白,下颔处缀着晶莹剔透的水珠。
何默第一次见有人狼狈模样也是漂亮到让人移不开视线的。
何默视线落到保温盒上时,注意到樊温的掌心泛着很不自然的嫣红,而樊温本人却像是没有觉察到一般,继续使用着那只手。
何默抓住了樊温的手腕,“你烫伤了?”
樊温手指蜷缩了下,薄唇被抿得失去了血色。
…………
何默现在手机软件上给樊温买了烫伤药,又去狭小的洗手间拿毛巾。
转身走出去时,一具白花花的身子猝然地闯入他的视线中,惊得他愣在了原地。
他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里,樊温是如何做到从上到下、由外到内把自己脱了个干干净净的。
只余一条三角内裤挂在腰下。
这条内裤还是何默买的,是樊温拜托的,让他下班的时候,随便去商店里买一条。
他就随便给樊温买了两条,没挑太贵太好的,以为樊温就是临时穿穿,应个急,但没想到樊温还用着。
青年身上肌肉并不似吃蛋白粉喂出来的肌肉那般夸张,但线条依旧清晰,薄肌紧实,微微绷紧,像是一张拉到一半的弓。
“你怎么脱了?”
“衣服湿了,我冷。”
樊温语气平缓,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反正何默没有从那语气中听到半分的怕冷的意思。
樊温目光**裸地,太过明目张胆,盯得何默有些不太自在,他将视线移开,手中的毛巾递了过去。
樊温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何默看了一会儿,觉得淋湿的樊温不太像狗,身上没有那种可怜劲,也不太像猫,因为猫总是笨笨的,而樊温不会。
像狼吗?可能有点,但樊温似乎没有那么凶狠。
何默想了一会儿,觉得樊温不适合动物塑。
房间总共就那么大,让何默伸展一下手脚还可以,但塞进一个一米八多的樊温,就小到似乎连转个身都费劲。
敲门声让何默在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他打开门,这次是外卖小哥,饭和药都送到了。
回过头时,见到原本坐在床上的樊温站了起来,身体就那么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里,难怪刚刚外卖小哥眼神怪怪的,一直在看他的身后。
何默急忙关上门,“我不是让你在床上躲好吗?你现在是公众人物,要是被看到穿成这样出现在宾馆里,营销号又会乱说。”
樊温轻垂着眼眸,全然不在意,薄唇微动,“没关系。”
何默拆了药盒,把药膏涂抹在樊温的掌心,“床单被套我都换过,你不用怕脏,这些天我都是这么用的。”
可能是因为先前骗了樊温,他总是有点心虚,所以话要比平时多。
樊温指腹轻轻摩挲着身侧的被子,全身的肌肤在叫嚣,恨不得直接贴上去。
但这样的举动,他只会在何默没在家时去做,做完,还会将床单铺平,不露一点破绽。
樊温抬眸看着何默,肌肤白得透着些许的不自然,感觉人又瘦了些,五官像极了春日里的梨花,却又感觉要更艳丽。
他从何默的身上品到了一点点愧疚,他就像是得到适宜温度和营养的菌丝,悄无声息生长着,企图霸占掉所有的营养。
樊温见何默要将手拿过去,他反手抓住了何默的手腕,“哥,再过几天就是我生日了。”
手腕上不属于他的温度让何默稍稍有些失神。
“能不能送我一个礼物?”
何默下意识道:“你想要什么?”
明明樊温坐在床上,比他低上许多,也是樊温在问他要礼物,可他总觉得是樊温在居高临下看着他。
樊温盯着何默的眼睛,“我想要你……换一份工作。”
何默诧异地看过来时,樊温顿了顿,眸色晦暗不明,多说了几个字。
何默觉得自己有些太过敏感了,当即点了点头,“好,正好我也不想要干了。”
樊温:“我正缺一位助理,哥你能来吗?我开的工资不会比他们少,活也不多。”
“我很好伺候的。”
何默当然知道樊温很好照顾,因为平时在家,还是樊温照顾他更多一点。
但为什么要说伺候?
听上去怪怪的。
他为了安抚内心的愧疚,随口应下了。
…………
几天后,樊温问他能不能陪自己去隔壁城市拍戏。
就在何默要答应下来时,收到了顾瑾宴的微信消息。
“这种和我去出差。”
以工作上的命令口吻发给何默的。
去的还是樊温要拍戏的那个城市。
何默想到自己昨天已经提交了辞呈,刚要硬气的拒绝顾瑾宴,手机震动了两下,他收到了几张照片。
严谨一点讲,是床照。
他和顾瑾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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