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最终还是按点去了学校,因为沈清那个大魔王在早饭后特意上楼在她门口提醒,如果磨磨蹭蹭,她真的会把自己的考试成绩打印下来给周赢寄过去。
白露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学习成绩竟然也能成为沈清要挟自己的把柄,在她这个圈子里,成年之后谁还在乎过成绩呀,哪个不是在校园里兜一圈混个好看的文凭而已?可她偏偏就是被威胁上了,她一想自己考的那点分被拿到周赢面前,想死的心都有。
她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脸上都是烦躁,一看就是心情不好,也没有人敢凑过来。
白露在自己的圈子里是个花瓶二世祖,但在普通人面前却是高岭之花。她去年刚从艺术学院转专业到这个班的时候,不知道多少小女生想跟她做朋友,多少小帅哥都想追她。但很快,其他人就发现这个美人有些不同寻常,她不住校,不怎么上课,每次来学校都是专车司机接送,衣着打扮全身上下加起来超过六位数。
差距太大,渐渐的也没什么人敢无视经济差异扑上去跟她亲近了。班里唯一跟她相对比较熟悉的都是往日里替她写作业、喊到的那几个,大小姐出手阔绰,那些人倒是对她的吩咐趋之若鹜。
上午第一节课是经济学,讲课老师是个中年男人,一上课就跟往常一样抽着点名。
“白露。”
第一个喊的就是她的名字。
白露一愣,反应过来后喊了声到。
那老师却没有接着念下一个,而是扫视了一下全班,最后把目光落在她脸上确认后才在名单上勾了一下。
第二节课是统计学,讲课老师仍是先点名,第一个仍是白露,而且也是看了她一眼确认后才在名单上勾画。
白露反应过来之后脸都黑了,抓着手提包忍了又忍,差点呕出一口老血。
“不是吧,沈清这么厉害?”白露的好朋友赵菲儿惊讶道。
白露冷笑:“她全家都是教育界的大拿,这些手段对她来说小意思,所以肯定是她弄出来搞我的,要不然怎么每节课都点我的名。”
赵菲儿想想自己无聊陪她在学校待的下午两节课,确实每一节课课前都是先点了她的名,甚至还有个老师抽中她回答问题,这要是还说没有猫腻谁信呀。
“好吧,我的小露露,我真没想到你跟她斗法,竟然能栽到学习上面,噗,还要把成绩单发给周赢,她找这角度还真是独特哈哈哈……”赵菲儿安慰她,但脸上却控制不住笑的见牙不见眼,显然在幸灾乐祸。
“你还笑我!”白露气闷的拍了她一下,“赵菲儿,还是不是朋友?还不赶快想想办法怎么给我出气!”
“好好好,我想我想。”赵菲儿好不容易止住笑意,问她:“你想怎么整,是想让她出出丑吓唬一下,还是找人打一顿?”
“打一顿?”白露一愣,然后忙摆手,“那倒不至于……”
“哦,明白,你就是想要吓唬吓唬她,”赵菲儿点点头。
“对,吓唬吓唬就行了。”白露敲敲桌子,坏主意一拍就来:“菲子,要不然我放几条蛇在她床上。”
白露说的起兴,赵菲儿却有些不确定:“蛇?我最怕蛇了,我可不跟你一起去弄蛇。再说,这比让人打一顿更可怕吧?”
白露啧了声,“又不是弄真蛇,反正就吓唬一下嘛,等会儿我们去商场买点玩具蛇、青蛙、老鼠,越逼真越好的那种。”
赵菲儿跟白露脾气一样,都是臭味相投才能成为好闺蜜的,平日里做这些恶作剧简直如家常便饭,所以一听是假的就放下心来,瞬间变得兴致盎然:“好主意,走走走,我们现在就去买!”
白露拉着赵菲儿在商场扫荡,挑挑拣拣拿了一大袋子回去。
家里静悄悄的,白露特意问了阿姨沈清有没有在家,王阿姨摇了摇头,之后就看见小姑娘鬼鬼祟祟去开沈清房间的门。
白露掀开被子,拉开袋子把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倒出来,都是高价买的最仿真的软体动物,一落到床上弹跳的动作跟真的相差无几。
白露自己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强忍着胆寒后退两步看着这一床奇形怪状的“作品”,内心犹豫了两秒,但最终还是报复心战胜了良知,毅然决然的把被子重新盖上,仔仔细细的伪装成阿姨收拾好后的模样。
结果一出来就看到王阿姨在门口盯着她。
白露本来就心虚,这一下差点吓得腿都软了,捂着胸口埋怨她:“你干嘛呢,吓我一跳!”
王阿姨看了看被紧紧关上的门,小声问她:“露露,你在她房间藏什么呢?”
因为白露跟沈清不合,家里的保姆佣人私下里几乎不在白露面前称呼沈清为太太。
白露把手提袋背在身后揉吧揉吧攥在手心,敷衍道:“没、没藏什么……反正你别管就行了,就当不知道。”
王阿姨一脸狐疑,显然不信她,想了想白露平日的作风,有点不放心,还是告诫了两句:“露露啊,虽然说你哥去世了,沈清跟白家也算不得什么关系了,但毕竟……你可不能做的太过,你爸爸最近身体也不好,家里不能再吵架的。”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白露打断王阿姨的絮叨,连推带拉的把人弄走,还不忘补充:“你就当没看见,别跟她说听见没。”
绿栀白天回了趟沈家,给父亲母亲买了些东西,虽然二老什么都不缺,但做女儿的,总要想的周到些。
这些小事并不需要花费多少心力,父母亲情的维系对她来说,不过是占据这具身体理所当然应该做的事。
白家的一些情况绿栀也透漏了一些,二老闻言有些惊讶,但也没有说让她远离白家的话,反而劝她不要因为白皓去世就少了为人处事的道义,只末尾叮嘱她小心做事,不要泥足深陷。
白露在客厅一边打游戏一边等人,没想到前几日都早早回来的人今天近十点才回来。她通过客厅硕大的落地窗看见黑色的轿车开进院子,忙换了个姿势,两只眼睛装作聚精会神的样子落在手里的平板上。
绿栀进来后瞥了白露一眼,白露一副看不见她的模样。
绿栀也没有主动说话,自顾自的脱了大衣放在一旁,她里面穿的休闲,简单的白体恤和蓝色的宽松牛仔裤。
白露仔细的听着对方的动静,换了拖鞋,进了茶水间,拿玻璃杯,接纯净水,然后转身往楼梯口走去。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白露突然放下手机问她。
绿栀没有停下脚步,依然向二楼走去,声音清冽:“有事吗?”
白露在后面撇了撇嘴,但身体已经顺势站起来,自然而然的跟上:“我就问问。”
然后她又开了一个话题:“今天我上了一天课,我们班老师是不是都给你报告了?”
绿栀停在自己的卧室门外,转过头看向楼梯口跟过来的白露,并没有否认:“是啊。”
即使白露知道这是个事实,但听到对方这么正大光明的承认,她还是差点没忍住。
白露深吸了口气,然后夸张的伸出一个大拇指,反讽道:“你真厉害!”
“嗯,谢谢。”绿栀当仁不让。
白露被噎的差点破功,还好对方顺利的把卧室门打开,她原本还想趁这个机会进去,亲眼看着对方等会大惊失色的模样。但没想到绿栀只是用两根手指轻轻的撑着门,然后看着她:“还有事吗?”
“没、没事。”
“那,”绿栀上下打量她,然后补了句,“晚安。”
白露看着门在自己眼前轻轻合上,她呆了两秒,然后朝着空气来了一套组合拳,打完以后,她还是把耳朵凑在门上,想听听里面的动静,结果不知道是隔音比较好还是对方没有发现,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待了几分钟后回到自己房间,一边跟赵菲儿聊天,一边等着沈清气急败坏找她算账,结果一直到十二点都没有听到动静。途中还出去在走廊悄悄探听,可那房门关的严严实实,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白露百爪挠心的洗了个澡,头发都没干就坐在床上跟赵菲儿吐槽。
结果赵菲儿还没安慰她两句,就听见了有节奏的敲门声。
“哈,来了。”白露跳起来,匆匆忙忙的挂电话,“不跟你说了,我看看她是不是被吓哭了哈哈。”
白露踢踏着拖鞋,一脸得意的跑过去,又在门前停了一下,略略整理出一个无辜的表情。
“谁啊?让不让睡——啊——”
一个碧绿色的蛇头,两颗绿豆大的眼珠死死盯着她,吐着舌芯、呲着獠牙迎面而来。
白露完全没有思想准备,尖叫一声,吓得魂都要掉了。
绿栀两根手指夹住滑溜溜的蛇身,软趴趴的塑胶质感,摸起来冰凉凉的,一股冷血动物的即视感。
“你的?”绿栀毫无心里障碍的拿着蛇凑过去,声音平静,看着小姑娘脸色发白的往后躲。
“不、不是我的,你别过来啊!快拿开!”白露还不打算这么快承认,但眼看那蛇头都要凑到自己脸上了,即使知道是假的,可自己吓人和被人拿着在脸上吓根本不是一回事,忙不迭的往回跑。
绿栀顺势走了进来,还“啪嗒”一声把门关上了。
白露瞬间“杀人灭口”四个字冲上脑门。
“你、你干嘛?”
“过来物归原主。”绿栀淡淡说着,把假蛇往白露脚边一扔,另一手用小筐子盛着的蝎子、蜘蛛、老鼠也呼啦啦的倒了出来。
“啊——啊——”
白露完全没想到绿栀竟然把那些东西往自己身上扔,眼看着一堆虫鼠蛇蚁在自己脚边掉了一地,各种各样滑溜溜、毛绒绒的触感落在**的脚背上,吓得她一蹦三尺高,两行眼泪瞬间就飙了出来。
绿栀慢慢走过去,特别冷酷无情的看着熊孩子哭。
小姑娘被一堆逼真的玩具堵在角落里,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呜咽着动也不敢动,更何况前方还有个绿栀面无表情的走过来,白露以为她还要动手,吓得直摆手:“沈清!你别过来……”
绿栀把距离白露脚尖不到三厘米远的灰毛老鼠踢开,小东西落在地上的时候还发出一声模拟“吱”声,白露腿一软,颓然的蹲在了地上。
绿栀看着蹲下来小小一只的女孩,半晌也蹲下来,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小姑娘的下巴,往上抬了抬。
白露惊恐的看着她,透亮的眼珠里含了两泡雾蒙蒙的眼泪,将落未落的挂在睫毛上,小巧挺直的鼻翼因为害怕轻轻煽动,一张小脸梨花带雨的,洗过澡后还未吹干的头发凌乱的贴在脸颊上,黑发白肤。
漂亮的真想让人蹂/躏。
绿栀用指腹摩挲一下女孩的下巴,细腻的触感。
“还敢吗?”绿栀轻声问她。
白露瞪着眼睛,像看一个魔鬼,声音都是抖的:“不、不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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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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