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焚月失踪,嘉钰迷雾

焚月公主入住夏朝使馆的第七日,一场突如其来的夜雨浇透了皇城。翌日清晨,羽嶂使团炸开了锅——焚月公主于昨夜神秘失踪,寝殿内只余一盏打翻的犀角香炉,未留下只字片语。

谢孤忱与谢渊沉闻讯赶至使馆时,雨后的晨曦正透过雕花木窗,映亮室内诡异的寂静。焚月的床榻整洁如新,唯有枕边散落几片泛着珍珠光泽的鳞片,触手冰凉湿滑,似深海遗物。谢渊沉拾起一片对着光细看,指尖倏地一颤——那鳞片边缘竟沾着极淡的嘉钰县特有的红土。

“门窗自内反锁,守卫彻夜未离岗位。”谢孤忱冷眼扫过跪地发抖的羽嶂侍从,“公主昨日可有何异状?”一名侍女战战兢兢回话:“公主昨夜…曾对着铜镜喃喃,说要去嘉钰县寻一枚旧玉佩。”

“嘉钰”二字如惊雷炸响。谢渊沉袖中的银簪险些滑落——那是“许妗”当年殒身之地!他面上仍维持温润笑意,指节却已攥得发白:“嘉钰县毗邻边境,匪患频发。王爷,此事需彻查。”谢孤忱颔首,目光却落向窗外冷宫方向——简悬正猫在墙头啃炊饼,一副看热闹的架势,袖口却隐约透出金色神纹微光。

“喂,你的‘脸’跑去嘉钰县了!”简悬蹲在镇南王府的菜畦边,揪着番茄叶窃笑。许青山轮椅碾过新翻的泥土,冷笑:“她倒是会挑地方。嘉钰县不仅是‘许妗’的‘葬身之处’,更是羽嶂草原部族与海民势力交界的三不管地带。”

神力传音在两人识海震荡:

简悬:“谢渊沉刚才脸都青了!他肯定要亲自去嘉钰县追查‘心上人’踪迹!”

许青山:“让他查。正好借他之手掀一掀嘉钰县的淤泥——当年庸厉帝在此处秘密处决谢家满门,谢渊沉若知真相,怕是要掀了羽嶂的祭天台。”

一阵沉默后,简悬忽然噗嗤乐了:“说起来,你那‘许妗’的墓还在嘉钰县东郊躺着呢!要是谢渊沉真去挖坟……”

许青山抓起一把泥丢他:“闭嘴!再提女装事,我让你这辈子的红薯都长成歪瓜裂枣!”

为嘉钰县巡查一事,谢孤忱夜闯御书房。简悬正翘脚批奏折(实为画王八),见来人险些打翻墨盘。谢孤忱抽走他指间毛笔,俯身撑于案前:“陛下以为,焚月因何选在嘉钰县失踪?”檀香混着雨汽笼罩而下,简悬缩了缩脖子:“大…大概那儿风景好?”

“嘉钰县有前朝修建的观星塔,”谢孤忱指尖划过地图上一点,“登塔可窥羽嶂边境布防。公主此时失踪,恐为调虎离山。”他说话时气息拂过简悬耳廓,见少年耳尖透红,眼底掠过暗芒,忽然抬手捻去他颊侧糕屑:“陛下又偷吃御膳房的杏仁酥了。”

简悬僵如木偶,直到谢孤忱退开才蹦起来:“朕这是体察民情!…那什么,你要去嘉钰县就去,别蹭脏朕的奏折!”谢孤忱躬身告退,转身刹那唇角微勾——方才取糕屑时,他故意以指甲划过简悬颈侧,那瞬间的颤栗做不得假

三日后,谢渊沉以“体察民情”之名奔赴嘉钰县,谢孤忱则派亲兵封锁边境观星塔。然而暗流早已汹涌:

羽嶂使团内部分裂,海民代表斥责草原部族“绑架公主破坏和谈”;

冷宫墙角新冒出的野菜苗被简悬以神力催生,叶片脉络竟拼出嘉钰县地形图;

许青山“抱病”拒见任何访客,轮椅却深夜出现在王府暗室,墙上挂满嘉钰县舆图,其中一处标记与简悬的野菜地图完全重合。

月夜下,简悬摊开掌心,一枚鲛鳞泛起幽蓝光芒(从谢孤忱袖中顺来)。许青山的神念侵入:“焚月还活着,她在嘉钰县等我们。这出戏,该掀幕布了。”

简悬弹飞鳞片,看它如蝶翅翩跹坠向黑暗:“那就让谢家兄弟打头阵——毕竟谢渊沉找‘心上人’,谢孤忱护‘心上人’,咱们看戏的,只管敲锣打鼓!”

嘉钰县位于夏朝南疆与羽嶂交界处,此地山峦叠嶂,密林深篁,曾是庸厉帝诛杀谢家满门的刑场,也是“许妗”的“殒身”之地。焚月公主失踪第三日,谢渊沉的车驾悄然抵达县城驿馆。暮色四合时,他已独自立在城郊观星台遗址的断壁残垣间——这座前朝修建的高台虽已荒废,登塔仍可窥见羽嶂边境的军营布防。

“丞相好雅兴,夜半来此凭吊故人?”一道清冷女声自石柱后传来。焚月公主身着夜行衣,面纱被风拂起一角,露出与“许妗”别无二致的容颜。

谢渊沉指节猝然攥紧袖中银簪,面上却温润一笑:“公主安然无恙,实乃夏朝之幸。只是不知为何要演这出失踪的戏码?”

焚月指尖抚过斑驳的圭表石刻(古代测量日影长度的工具),海腥气随话语弥漫:“我来取回一件旧物——嘉钰观星台下埋着羽嶂的‘鲛人泪珠’,此物可窥天机,亦能……唤醒亡者记忆。”

她目光似有若无扫过谢渊沉腰间佩戴的、属于“许妗”的香囊。

冷宫菜地里,简悬一边啃着新摘的黄瓜,一边用神力隔空“转播”观星台对峙。

许青山的声音带着磨牙声传来:“谢渊沉要是真信了那鲛人的鬼话去挖坟,我就让他种的白菜全烂根!”

简悬噗嗤乐了:“你的‘墓’里到底埋了什么?总不会真是女装吧?”

许青山冷笑:“埋了当年谢家被诛杀时的血书。庸厉帝以为烧光了所有证据,殊不知我早让地鼠精叼走了最后一份。”

简悬神色一凛:“谢渊沉若看到血书,定会彻查谢家冤案……但焚月引他去挖坟,恐怕另有所图。”

此时,观星台下的密林中,谢孤忱的暗卫正潜伏监视。

一阵风过,简悬突然现身,笑嘻嘻勾住暗卫首领的肩:“兄弟,蹲半宿腿不麻?我这有刚顺的桂花糕……”

话音未落,谢孤忱玄色身影如鹰隼掠至,一把将简悬拽到身后,目光凌厉扫过黑暗处——几个羽嶂草原部族装束的杀手正挽弓搭箭!

谢渊沉随焚月走入观星台底层的秘道。青苔覆壁的暗室内,一枚镶嵌鲛珠的罗盘正泛着幽光。

焚月抚过罗盘边缘的羽嶂图腾:“此物需谢家血脉与鲛人泪珠共同催动,可重现此地过往影像——丞相不想知道‘许妗’死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谢渊沉眼底翻涌痛色,却忽听得头顶观测台传来打斗声

他疾步冲上台阶,恰见谢孤忱挥剑劈落毒箭,将简悬护在怀中。

兄弟俩视线交汇的刹那,谢渊沉骤然捏碎袖中信号弹——埋伏在外的丞相府死士瞬间涌出!

“啧,谢家兄弟联手坑人啊?”简悬扒着谢孤忱的衣襟探头。

谢孤忱低头瞥见少年衣领下的点点金纹(神力印记),手臂箍得更紧:“陛下若再乱跑,臣只好将您锁在摄政王府了。”

此时,焚月突然启动罗盘。鲛珠光芒大盛,观星台地面浮现出血色幻象:十年前,谢老将军被庸厉帝亲兵围剿于此,临终前将一封血书塞进石圭(测日影的石制工具缝隙!

混乱中,焚月悄然掠至石圭旁。

她指甲划破掌心,鲛人血滴入圭面刻痕(古代测影用的刻度,血书竟从裂缝中浮出

许青山的神念骤然在简悬脑中炸响:“那血书是假的!真的早被我换成谢家练兵布防图,羽嶂人想借谢渊沉之手调包!”

简悬猛地挣脱谢孤忱,扑向焚月:“公主这出‘借尸还魂’唱得妙,可惜……”

他指尖金纹一闪,焚月脸上的人皮面具应声撕裂,露出其下深蓝鳞片与妖异竖瞳——这才是鲛人真容!

谢孤忱剑锋已抵住焚月咽喉,却见她轻笑:“王爷不如先看看怀中所护之人?”

简悬袖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封密信,正是焚月方才塞入的。

展开一看,竟是谢孤忱笔迹:“羽嶂愿助殿下除谢氏兄弟,条件:南疆三城。”

谢孤忱面色骤寒,却见简悬笑嘻嘻把信撕碎塞嘴里吃了:“难吃,比御膳房的杏仁酥差远了。”

他冲焚月眨眨眼,“这反间计下次做得像些,墨里好歹掺点蜜。”

事后,冷宫房顶上,简悬翘脚点评:“谢渊沉挖坟挖出件你的旧裙子,气得当场烧了;谢孤忱逮住焚月又放了,说什么‘钓鱼要放长线’;你呢?布防图没丢吧?”

许青山传音懒洋洋的:“真布防图早让田鼠叼回我菜园了。倒是你,生吞密信也不怕拉肚子?”

简悬望天:“总比某人女装被供在丞相府密室里强……”

一块土疙瘩从虚空砸中他后脑。

月色下,谢孤忱摩挲着从观星台拾回的、简悬掉落的一粒扣子

谢渊沉对着一件焦黑的女子襦裙(许青山当年伪装“许妗”所穿)枯坐至天明。

而真正的焚月公主,此刻正现身于羽嶂草原部族的营帐中,对首领轻笑:“谢家兄弟已入局,下一步……该让夏朝的小皇帝‘意外’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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