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清眼中,他的妻子温柔善良还会医术吧?肖婉翎想起了那个油纸包,抽空得看一看。
她试探地扯了扯沈清的袖子,“收摊了!”
沈清应了一声乖乖地跟着她回了茶肆。嘴角慢慢上扬,头一次见她发火竟是为了自己,她心里有我!
他伸出一只手将肖婉翎抱起放在牛车上,“我来!”
把装满坛坛罐罐还有背篓提起来放在牛车上,坐在牛车前笑意在脸上展开,甩起鞭子,“回家了!”
肖婉翎靠在背篓上,心想没发现吧!
回去泡上麦子打算做麦芽糖,把养好的酵母给做成酵母饼晾干。
沈清把大黄牛栓好,洗了手甩了甩手上的水。用肩膀轻轻一推,把肖婉翎挤到一旁,笑呵呵地说:“我来!”学着她的样子揪一个面团搓圆按成面饼,放在竹簸箕上晾着。
肖婉翎心里有些愧疚只能说些好听的,“沈清,你做得太好了!”
沈清嘴角上扬,“我渴了!”不想媳妇儿看到他偷笑。
肖婉翎给他的茶壶倒了凉茶,踮着脚尖把茶壶嘴送到他嘴里。
沈清弯腰就着她的手喝了,冰凉带着甘甜的茶水到了嘴里,眼睛跟随着她的背影露出傻笑。
肖婉翎进了屋里,从木柜子后边摸出来一个油纸包。打开来是一本手掌大的小册子,纸张泛着黄质地厚实,纸上画着植物,茎秆上的绒还有叶子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鲜生姜:微辛,解表散寒……
肖婉翎知道生姜能治风寒感冒是中药演化来的,药食同源。还在册子上看到了熟悉的荆芥、桑叶、菊花、金银花等等,看得入了迷。
窗外忽然暗了下来狂风大作,卷着落叶扫过院子里刚长出来的菜苗。肖婉翎发现下雨了,她把小册子塞在枕头下,急匆匆出去收晾晒的干货。
沈清把竹簸箕都搬进那间修好的青砖瓦房里,然后去收衣裳。
两人慌忙收完东西头发都淋湿了。
沈清把干布巾递给了肖婉翎,他坐在竹床上擦着湿头发,忽然站了起来。外边的雨像断了线的珠子,看来一时半刻停不下来。
天色不早了,肖婉翎整理了下竹席刚要躺下,看到沈清站在床边,她立刻坐起来问:“你怎么了?”
沈清眼巴巴地看着她,“我的床都湿透了。”
刚才忙着收东西,雨飘进来竹席滴着水,竹床也湿透了。肖婉翎把竹席晾在桌上,用布巾擦干水,摸上去还是潮的。
沈清在一旁不知所措,新修好的那间屋,没来得及安窗户和门也没法睡。
肖婉翎从柜子中抱出新被褥,“你拿这个垫着,将就一晚上。”
沈清:“我怕热!”这是送给她的嫁妆,不想要弄脏。
肖婉翎愣住了,“你想要?”
沈清想了想,“我睡床行吗?和在张宅客房一样。”
总不能叫他睡地上,肖婉翎同意了。沈清躺在床外边,曲起一条腿,双手枕在脑后,看起来很惬意。
门窗都关上了,屋里很暗,只能听到雨滴落在房顶地上的动静,雨天凉快最适合睡觉,肖婉翎不自在转了个身背对着他,很快就睡着了。
大雨一夜未停,肖婉翎一早醒来,外边狂风暴雨又躺下了。沈清还是保持着昨晚的姿势。想着今日没办法卖茶水,索性当休息一天。
半梦半醒间,忽然听到有人在喊沈清,肖氏。
肖婉翎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沈清的怀里,他的双手环着她的腰,胸口贴在她的后背上,这个亲密的姿势让她脑子有点乱。
难怪觉得热,像是有块炭贴在后背,挣又挣脱不开。
肖婉翎伸手把沈清的手给掰开,推了推他。沈清睁开了眼睛,眼中都是疑惑,她蹲在面前在说什么?耳边声音开始变得清晰:“沈清,起来!薛伯来修房子了!”
沈清坐起来抓了抓头发,还没有完全清醒。
肖婉翎只好绕过去,心里嘀咕长手长脚挡在面前只好从上面跨过去。她正在穿鞋手腕忽然被握住,沈清的声音在耳后响起:“我去开门,你梳洗吧!”
他说完大步朝着外边走去,门外响起薛正扬的声音,“雨刚小点,我就来了没有吵着你吗?”
薛正扬腰疼好久不去上工了,只去打理自家开荒的地。他早来晚归,薛家三个儿子要上工,只空闲的时候来帮下手。大儿媳程巧儿自告奋勇地来帮忙打扫传授下种地的经验,因为她看到沈家菜地种着不知道上哪挖来的野草。
肖婉翎也不好解释,这些东西可是做菜好吃的调料。香料调料还有烹饪方法都在少数贵族手中控制着,成日要为生计操劳的普通人,也不认识这些调料。
程巧儿把米和豆子淘洗干净,把菜和萝卜剁碎往锅里倒,肖婉翎拦住了她笑着说道:“正好烘肉和干菜不吃就要坏了,今日包包子吧!”
程巧儿撸起袖子:“好!我来帮忙。”
沈清站在厨房门口问,“有什么我能做的?”
肖婉翎抬头指着房梁:“取两块烘肉下来,泡点干菜!”
沈清走进厨房,伸手轻松拿到了烘肉放在桌子上。程巧儿急忙抓了把干菜放进木盆中淘洗,看到沈清走出去才笑着说道:“之前没有发现沈清个子这么高!”
肖婉翎把烘肉放进热水中搓洗,“他饭量大长得高!”
程巧儿:“男人就是比女人吃得多,力气大!”
肖婉翎觉得事不绝对,从罐子中取了一块酵母饼用水化开,然后开始和面,想着薛家兄弟三人都在多活了面发着。
锅中烧热将肥肉先炒一炒,炒出油再加入深红色的瘦肉丁。
程巧儿吸了吸香气,“光是闻着这个馅都觉得香!”谁家包包子是用肉馅?还是肖氏舍得,薛家最奢侈的就是包豆子,也没有耐心等包子发好,看差不多能咬得动就行。
尝到肖婉翎做的包子,程巧儿鼻子有些发酸,“你做的包子太好吃了!”
薛正扬脸上有些挂不住,一桌薛家都占了六个人,活还没有干多少要吃多少东西?薛家大孙子大口大口咬着肉包子,眯着眼睛咀嚼,“祖父,我们家以后也包肉包。”
程巧儿瞪了一眼嘴馋的儿子,“就算有肉也做不出来这个味道。”她可是全都一直在旁边看着,肖氏一点儿没有藏私。程巧儿不明白差不多的做法,肖氏做的包子为什么暄软白白胖胖的。
沈清给每人都盛了碗绿豆汤,绿豆可是稀罕物,粮行都经常没货。
肖婉翎是想要卖绿豆汤,试试看绿豆的接受程度,夏天喝绿豆汤清热解火,至于绿豆贵,有地自己可以种。
薛正扬低头看了眼漂浮在茶水中的几颗绿豆子,好奇地问:“肖氏,这又是你研究出来的新茶?”
肖婉翎扫了几个人的表情心里有底了,“是!不过这绿豆汤限量,材料贵!”
薛正扬赞许地点头,“甜得刚好,喝着清爽。”他是非常喜欢喝这个茶汤。
程巧儿心里暗暗咂舌,这绿豆比米卖得贵,叫儿子不要浪费。
下了一场雨干起活来不那么燥热了。程巧儿吃完饭抢着收拾,“肖氏,这厨房也修一修吧!”厨房挨着洗澡的竹屋建的,房顶盖的稻草,三面漏风。
肖婉翎:“先紧着两间正屋盖好,剩下的再修厨房。”
第二间青砖房已经起了一人多高,沈清在做木门,薛德福在帮他打下手。
薛德寿跟薛德安给薛正扬递砖头,画线还有活泥巴。程巧儿跟肖婉翎忙着劈柴煮茶做饭,薛家大孙子坐在大黄牛背上放牛。
柳婆子找来就是看到这样的画面,好像他们跟沈家是一家子。气都不打一处来嘴里不停絮叨:“自家干活的时候,怎么没有看到你们这么勤快?人家没有帮忙,自己上赶着贴上去,脸皮够厚的!”
程巧儿听到了婆婆的话,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情绪一上头孝顺啥的都忘了:“那还不是因为在家里干了活还要听你埋怨,这没做好那没做好。给你打下手嫌手笨脑子笨,你把人赶出来,自己又说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柳婆子做饭最难吃还喜欢做,做一顿吃一天,回回都是吃剩饭剩菜,能吃上新鲜的饭菜都不容易。
程巧儿说完渐渐感觉到不对了,柳婆子叉着腰站在面前。薛家三个儿子停下了手中的活。薛正扬感觉每个人都把他的面子在地上踩,家里的事非得闹到外人面前。
柳婆子忽然伸手去薅大儿媳妇儿的头发,程巧儿到底年轻反应快躲过了,用力拍打着柳婆子的手,“我嫁进薛家任劳任怨为薛家生了个大胖孙子,你凭什么动手打我?”
还是在外人面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着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男人也是个怂的,从来都不知道护着她,程巧儿越想越觉得委屈,就这么扑了上去。
事情发生也就几秒钟时间,肖婉翎看到薛家婆媳俩扭打在一起,其他人都愣住了,忙喊:“沈清!快拉开!”
沈清本来不想管的,担心柳婆子趁机对肖婉翎动手,走过去一只手抓着一人把她们扯开了。
“啊~”柳婆子发出刺耳的叫声,“反了天了,儿媳打婆婆了,我要去程家问问你爹娘没教你?”
沈清把肖婉翎护在怀里,一脸防备地看着柳婆子。
“够了!”薛正扬扶额,觉得脑袋一抽一抽的疼。柳婆子嘴角抽搐着不敢置信地看向薛正扬:“你帮着小贱人!”
薛正扬:“闭嘴!你瞅瞅你像什么样子?”
柳婆子披头散发表情愤怒,实在忍不下这口气,还想要动手。
程巧儿也好不了多少,她刚才冲动把压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现在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家男人,还有公公。
肖婉翎拉着程巧儿进屋梳洗,“沈清,你看着点!”
可别见血,到底是来帮忙的。
肖婉翎说的话,沈清一定照做,面无表情看着柳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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