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婆子忽然换了张脸，哇的一声哭了，数落着三个儿子，“看到你娘被欺负了也不吭声，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们拉扯大是为了气我的？我要不是怕你们挨饿，才不来呢！”

薛德福心想是你先动的手，娘在气头上，不想火上浇油，于是期盼地看向他爹薛正扬。

薛正扬缓了好一会儿才压下心里的怒气吩咐薛德安：“德安把你娘扶回去。”

薛德安垂了下眼，脸上带着笑意，“娘，有事咱先回去说！”在外边闹起来叫别人看笑话，这下子沈清跟薛翠算是完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说。

柳婆子抹了下眼泪，扶着小儿子的胳膊，“还是你关心娘！不像其他人！”

感觉被阴阳了的薛德福和薛德寿同时看向亲爹。

薛正扬没好气：“愣着作甚？赶紧干活啊！”吃了沈家的饭，又闹了这一回儿，要是就这么走了，他丢不起这个脸。

沈清把院门关上了，这才走到房门口喊：“婉翎！”别怕，人走了。

不是肖婉翎害怕，是程巧儿不敢出来觉得尴尬，还不知道以后柳婆子怎么虐待她。想到外边还有不少活要干！程巧儿抹了把脸，“让你见笑了。我去把柴码好！”

心想有事干！总比想着吵架的事好，肖婉翎由着她去了。

程巧儿说杂粮都泡了放不住，晚上熬一锅粥，刚吃过肉了，晚饭能填饱肚子就行。她眼里有活闲不住，拿着扫把扫地上的落叶跟树枝。

肖婉翎看天气热了，肉真放不住，干脆再包顿包子，晒干的野芹菜用上了，香味都飘了好几里。村里人走出家门眺望，今日下雨都窝在家里，茶肆跟茶铺都没有开门，香味是哪来的？

程巧儿看篱笆院子有几个豁口，去屋后边拖着竹子准备补上，忽然看到山路上走来几个人，近了才发现是村里的，笑着打了声招呼：“婶子，叔叔，大柱遛弯呢？”

吴婶儿不好意思：“我小孙子闻着香味馋得慌，闹着要吃。做什么好吃的？”

“肉包子！”程巧儿说话咬了咬舌头，说话怎么不过脑子，肖氏要不想给呢？她飞快朝肖婉翎走去，“肖氏，村里人都来了，我说漏嘴了。”

肖婉翎笑着说道：“没事！肉包子也不是不能卖。”四文一个包子。

吴婶儿听到肉包子四文钱，真不贵，她早上拿了豆子给肖婉翎换吃食，“你看看能换几个就换几个。”

肖婉翎：“你账上还有八文钱。”她拿出黄纸做的记账本翻开，给吴婶看了眼，用竹炭笔在后边划了个勾。

大锅里热气腾腾的，等着换肉包子的人不停的咽口水。一下子换出二十多个包子，肖婉翎想着不够吃了，再给沈清煮个面条吧！

刚出锅的肉包子用芭蕉叶包着，吴婶烫得不停倒手，脚步匆匆下山了。其他人打了声招呼陆续离开了。

天黑了，第二间砖瓦房的屋顶修好了，门窗都做好了立在一旁。

程巧儿已经忘了跟婆婆吵架的事儿，扯着嗓门喊：“爹，孩子二叔，沈清吃饭了！”唯独被漏了的薛德福摸了摸鼻子，洗了洗手围着桌子坐下来。

肖婉翎端出腌制的萝卜条，对沈清说：“锅里有面条，不够你再添！”

沈清：“知道了！”低着头一口咬了半个肉包子，他吃得又快又急，再喝掉半碗杂粮粥。连吃好几个，发现肉包剩不多，把手中的包子放在肖婉翎碗中，进厨房去端了一海碗面吸溜吸溜地吃着。

程巧儿手中端着碗，像被定住了一样，沈清一顿吃一家人的饭，还真养不起。幸亏沈清会打猎，肖氏手艺好，靠种地上工只怕要喝西北风。

肖婉翎吃得差不多放下筷子，“薛伯，薛大哥，薛二哥辛苦你们了！”说着就要掏钱出来，没有他们帮忙这房子自己至少要修半个多月。

薛正扬摇摇头，“肖氏，你别客气！沈清没有少往家里拿东西，吃了两顿肉了，还要什么钱？以后有事只管开口。”

通过这些天的，他发现肖氏不像是柳婆子说的大手大脚不会过日子，反而很懂人情世故。

薛德寿一紧张就不知道说什么，薛德福没什么意见。

程巧儿站起来，“快把钱收回去！平日大哥儿吃你家米糕喝糖水，你给他零嘴都不收钱他都告诉我了。不好卖的麻布和豆子你都收了，再收你的钱那就是不知好歹！”

薛德福瞪大眼睛，“什么麻布豆子？”

程巧儿飞快捂嘴，反正已经说了，公公和二房的都听到了，“回去再说。”

肖婉翎：“忙完早些回去歇着吧！”

薛正扬摇头，“我们几个把门窗安上，正好夜里凉快！”吃饱喝足歇了歇，招呼薛德福跟薛德寿帮忙。

程巧儿磨磨蹭蹭不愿意先回去，抢着磨米粉直到活干完了，才跟着一起走。

沈清洗完澡，看到肖婉翎不在院子里了，他照常去挑水发现活都干完了，用布巾擦了擦头发搭在绳子上。把脏衣裳都拿出来洗了。

关好院门，检查了火烛，端着蜡烛推开门进去，看到肖婉翎躺下了。沈清轻手轻脚走进来，把蜡烛插在烛台上。

肖婉翎坐起来，“竹席干了！”

沈清一脸茫然，“啊？你床上有竹席！”不明白她说这句话事什么意思。昨日已经一起睡过了，都睡得很香为什么不能一起睡？

在他看来，肖婉翎特意为他泡甘草茶，煮面，给他做衣裳，她也收下了他补的彩礼，两人都是夫妻了。

沈清忽然想到什么，他从柜子顶上翻出来大红色婚书送到肖婉翎面前，“里正早就给我了，你收着吧！”

龙凤之约相守百年，沈清，肖婉翎。

肖婉翎哑口无言，婚书是真的，人是假冒的，这让她怎么说？让他去送自己见官吗？回到徐娘手中，被她送入喜房？不要！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肖婉翎把半块玉佩，金簪子，还有油纸包都拿出来，“沈清，这些东西你收着。”一点点把东西还回去罢！面对沈清有心虚愧疚还有心疼，只好转过身去躺下。

沈清抓着簪子玉佩，还有油纸包，他的手抓紧又松开，没有想到她还是要走。

她怎样才会留下？沈清合衣躺下陷入沉思。

肖婉翎感觉木床晃了下，身边没有动静，才偷偷松口气，想着该怎么快速挣到钱。忽然想起，身份文牒没有给她。

肖婉翎飞快转身：“沈清！”

沈清睁开了眼睛，想起来蜡烛没有吹，他翻身坐起吹灭蜡烛又躺下来。

快得肖婉翎都没有来得及问，她放慢呼吸，决定等他不在的时候找找。

黑暗中，沈清睁开了眼睛。悄悄靠近感觉到她的体温，紧绷的心慢慢放松下来，闻着她发间的香味，身体升起一股燥热。把她搂在怀里，才不能跑掉吧！

下半夜，肖婉翎被热醒了。感觉到浑身滚烫的人贴在背后，她猛然惊醒了。伸手探了探沈清的额头，烫得厉害。

肖婉翎点着蜡烛，看到沈清脸上不自然的红晕，想不通沈清为什么突然发烧了。急匆匆去烧了壶茶，加了一把干菊花，又端了水进屋，把布巾打湿放在他额头上。

沈清的脸越发红了，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肖婉翎倒了杯茶试了试不烫手，扶着他坐起，把茶杯送到他嘴边。沈清没睁眼，乖乖喝完了。

肖婉翎刚松手他滑到床上，用手背试了下他的额头，实在烫得厉害，根本搬不动他。肖婉翎推搡着他的肩膀，“沈清，醒醒！”

沈清根本没有醒来的迹象，抓着她的手贴在脸上，“好热！好难受！”感觉贴着她身体舒服了不少，他本能地靠近，抓着她的手不放。

肖婉翎用力抽回手，拿掉他额头上的布巾打湿了水再次放上去。

那只手又伸过来，一把抓着她的手往他的胸口放。还不够！沈清伸手搂着肖婉翎的腰把她带到了床上。

肖婉翎只觉得天旋地转，不知道自己怎么到床上的，沈清像只八爪鱼一样贴在她身上，两人的脸贴着脸，渐渐地不对劲了。

沈清的胸口敞开了，露出古铜色的肌肉，几乎完美的健硕身材，让人垂涎欲滴。

肖婉翎吓得一个激灵摇了摇头，这个时候怎么能想这个，他还病着。

沈清贴了过来，只想要更多。肖婉翎的脸红透了，双手都被他抓住了，怎么都挣脱不开手腕隐隐作痛。

肖婉翎感觉身体越来越烫，自己也要病了，她咬住了沈清的肩膀，“沈清！我生气了！”

沈清睁开了眼睛，眼中都是红血丝，茫然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咬自己。下意识地咬了回去，他没敢使劲儿，只觉得两人嘴唇贴上的感觉很美妙。

他渐渐用力，肖婉翎的嘴被堵住，在心里骂他。直到两人都不能呼吸，沈清才放开她。

肖婉翎感觉快要被憋死了，“沈清，你放开我！”

沈清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婉翎，我好难受！”

肖婉翎：“你起来，我带你去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