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婉翎轻轻捶了沈清一拳,“放我下来。”他动不动就背啊抱啊的。
沈清理直气壮,“你酒没醒万一摔到沟里!”
肖婉翎拍着沈清的肩膀,沈清呵呵地笑,“不痛!”
“沈清!”薛正扬的喊声在身后响起,觉得不成体统,扭头看向别处。
沈清转过身,“薛伯,什么事儿?”还没有把背上的人放下来的意思。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
忽然感觉耳边温热的气息,“放我下来!”
听出她语气中的央求,她不好意思了。沈清弯腰把肖婉翎放了下来,肖婉翎想要避嫌转身就走。
“肖氏,你也听一听吧!”薛正扬开口喊住了她。
肖婉翎停下脚步,转身静静地站在一旁,好奇找她有什么事?
薛正扬清了清嗓子,“薛翠的婚事定下来了,请你们俩去吃酒!”要不是柳婆子在耳边念叨,说薛翠小时候吃了多少苦,现在要嫁人了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沈清来吃酒,他也不会走这一趟。
“听里正说这几日城中很乱,粮食和肉都买不到,沈清你能打到猎物,我见你买了不少粮食想请肖氏帮忙置办喜宴。”
薛正扬很肯定肖氏的厨艺,再加上村里都抢着办喜事,厨子帮厨都被人定了,柳婆子的手艺自家人吃还行,办喜宴实在叫街坊邻居笑话。
沈清偷偷看肖婉翎的脸,看她没有出声,正想要拒绝。
茶肆的收入已经稳定了,想要多挣些钱!或许是个法子。肖婉翎:“行!薛伯想要办什么样的?我们商量商量。”
听她这么说薛正扬松了口气,从怀里掏出来十两银子,“大概十桌,你看着置办!”村里的席面没有什么讲究,有什么时令蔬菜再加上自家养的鸡鸭鱼肉等等。
肖婉翎找吴婶一打听,心里就有数了。薛翠出嫁的日子在三日后,夫家也是村里的酒席就合在一起办了。
荤菜鸡蛋鸭蛋鸡鸭鱼,沈清说要进山,肖婉翎就先准备凉菜青菜还有糕点茶水等等。
村里连着办酒席,晌午都去吃酒了,茶肆早早收了摊,专心回家预备着。办酒席的人家送来些菜来给肖婉翎,肖婉翎凑了几文钱份子,尝过菜心里有底了。
都是些大鱼大肉油腻荤腥的菜,烹饪的方式多是煮和蒸。
沈清去了一日一夜扛着猎物回来了,吃了东西开始处理食材。
肖婉翎已经备好菜单了,两肉两汤两凉菜两糕点两茶水两素总共十二道菜,薛正扬听过十分满意。
这日,薛家张灯结彩,沈清拉了一牛食材放在院子里。
薛翠从窗户缝中看着他,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捏紧了手中的纸包。房门咯吱一声开了,柳婆子推开门进来,“沈清请来了,肖氏也为你忙前忙后,你这回满意了吗?”
薛翠坐在床边绣花,笑得意味深长:“满意!”
柳婆子又叮嘱了她几句,让她好好跟女婿过日子。
什么女婿,薛翠呸了一口,她才不要嫁给瘸子。她不明白最疼她的爹娘为什么会收下瘸子的聘礼?
晌午,上工的人陆续回来,宴席开了。
凉菜是腌制的咸鸭蛋,切开一半金黄流油摆在盘子里煞是好看,还有凉拌的猪耳朵又脆香,是用香油葱蒜酱油拌的。
薛正扬端着菜出去只觉得脸上有光,客人看到菜开始惊呼:“薛当家的,你把酒楼的厨子请来了?”
薛正扬笑呵呵的,“不是,你们喜欢就多吃些!”
荤菜是粉蒸肉,红烧鱼,两道汤分别是干蘑鸡汤和猪脚花生汤。凉菜是凉拌鸡丝和凉拌三丝。
客人吃得满嘴流油大呼过瘾,看到端上来金黄色上面有芝麻和裂纹的圆饼,好奇地问:“这是什么点心?”
有认出来激动地喊:“这不是如意楼新做的糕点核桃酥吗?听说咬一口酥得掉渣!”尝了一口果然如传言中说的一样,朝着薛正扬竖起大拇指,“这一份要二十五文!你破费了!”
薛正扬惊讶一份糕点要二十多文?肖氏可别亏了钱!
柳婆子急忙拿了块核桃酥,塞了一块到大孙子口中,掰下来一块尝了尝递给薛正扬。薛正扬吃了点点头,又香又甜又酥确实值,他一辈子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
接下来端出来的是咸肉酥饼,放了肉和梅干菜。
吴婶拿了块咸肉酥饼掰开分给儿媳妇跟孙子,看着他们吃了才问:“是咸肉酥饼好吃还是核桃酥好吃?”
儿媳妇很拘束,小声说道:“都好吃!”她觉得比肖氏做的点心还要好吃。
吴家大孙子砸吧了下嘴还意犹未尽:“好吃!两个都喜欢。”
茶水是红豆蜜茶跟蜜桃春茶,喝了茶都想起来肖氏了,吴婶伸长了脖子看:“肖氏沈清都没有来?”
江婷冷着脸:“他们俩谁家也不去!”
话音刚落,肖婉翎跟沈清一起从厨房中走了出来。
江婷手中的筷子啪嗒一下掉在桌子上,惊讶地张大了嘴。
女人孩子吃完饭都在闲聊,男人桌则在劝酒,端着酒杯争得脸红脖子粗。
薛家人跟沈清肖婉翎坐在一桌吃饭,薛正扬笑得嘴角都没有落下来过,“肖氏,你真是深藏不露,有这样的手艺怎么不在城中开个店,挣得比村里多!”
肖婉翎把筷子放下:“各人有各人的喜好。”
柳婆子接茬:“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哪容得下你这尊大佛?你嫁给沈清到底图什么?就你这样的哪怕做个外室都能牢牢抓住男人的心!”
沈清的脸黑了,茶杯砸在桌上,冷冷地看着柳婆子,“你再说一遍!”
柳婆子身体往后仰,结结巴巴地说:“我,也没说什么呀!”扭头看向儿子们还有薛正扬,就知道吃也不知道帮她说句话。
薛德福惊讶地看着柳婆子,尴尬地向沈清解释,“我娘她喝醉了!”
薛正扬的拳头紧紧握着,忍了又忍说道:“你去给薛翠送饭。”
柳婆子嘴里嘀嘀咕咕的,“没一个能办事的人,我刚坐下吃口饭。”
桌子底下沈清握住了肖婉翎的手,肖婉翎回以一笑,她没有往心里去,但是不代表她不膈应柳婆子。
旁人觉得这里穷没有城中富不方便,肖婉翎上辈子最向往的就是找个山然后隐居,想要挣钱就做个小买卖,过什么样的日子都随心。
晚上的饭菜比晌午简单一些,客人依旧吃得很尽兴,直夸肖氏的手艺好!沈清的本事大凑到这么多食物,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薛翠闹脾气怎么都不肯出门,程巧儿拿着盖头直叹气,柳婆子好好的跑去茅房不出来了,八成知道薛翠难搞,特意去躲清净。
薛翠闹得三个嫂子都没有办法了,薛正扬来了。他因为柳婆子挑三拣四攒了一天的怒气就要憋不住了,“都按照你的要求办了,你还要怎么样?”
薛翠双手捂脸哭,“我要嫁给沈清,爹你怎么不帮我?”
薛正扬摆手,“你死了这份心!把她捆起来。”就这蛮不讲理的样子,还想嫁给沈清。心里对女儿失望透顶。
薛翠抓着门不松手,“爹,我要见沈清,要是他亲口说不喜欢我,我就死心了!”
薛正扬指着薛翠,“我怎么生了你个孽障,好!就叫你死心!”他气冲冲推开门出去,叫三个儿子都在一旁守着,把沈清叫到菜地去。
沈清在收拾锅碗瓢盆,他心疼肖婉翎剩下的活他来干,听到薛伯说跟他有话要谈,没有多想过去了。
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走到院子中,把牛车上挂着的葫芦中加入了药粉,猫着腰出了院子。
沈清看到穿着一身嫁衣的薛翠,心里奇怪:“你怎么在这?”
薛翠朝他扑了过去,“沈清,你要了我吧!你喜欢我,小时候我就知道。”
沈清侧身躲开,“你指的五岁的时候?不!我娘说我未过门的妻子长得好看性子温柔,会拿着信物来找我!我从未喜欢过你!”
薛翠感觉一盆凉水冲头浇到脚,崩溃地大喊:“不!你娘骗你的!”她不死心地想要抱着沈清,“你看看我,我哪点比肖氏差?”
沈清推开她转身就走,薛德福和薛德安从暗处走出来,拦住了薛翠。蹲在院子外边的江婷吓坏了,哪还记得捉奸,飞快扔掉手中的纸,飞奔回家去了。
半山腰的房子亮着灯,沈清裂开嘴笑,家里有人在等他。
肖婉翎烧了洗澡水,见到沈清回来,把他换洗的衣裳挂在了门上,“早点休息。”
沈清把牛车上的东西都搬了下来放进厨房中,觉得有点热抖了抖贴在身上的衣裳。想起肖婉翎给他泡的祛火茶还没有喝,仰起头大口大口喝了下去,他皱了下眉,眯着眼睛朝着葫芦中看了眼,感觉进了沙子。
他刚躺下就觉得身体越来越热,像是架在火上烤,脑中全是肖婉翎的摸样。
他爬起来,下意识地去找她。肖婉翎还没有睡觉在记账,听到敲门声打开了门,一个滚烫的身体扎进了她怀里,沈清的下巴将她的肩膀硌得生疼。
沈清鼻子中呼出热气喷在肖婉翎的耳后,她伸手探了下沈清的额头,“沈清,你又发烧了!”
想起来薛正扬找游医买来的药还在,推开沈清想要去煎药。
肖婉翎忽然感觉天旋地转被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沈清压了下来。
沈清闭上眼睛在她脸上蹭,“媳妇儿,我好难受!”
肖婉翎双手在胸前挡着:“你发热了,让开,我去给你煎药!”
沈清哼哼唧唧的,嘴唇往脖子上亲,“我要死了,救我!”身上一阵一阵的热浪烫得他要爆炸了,只想要贴得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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