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静静地站立在那里,“我做的事都认,薛家人做的事要见官,给婉翎讨个公道。”
吴婶等人听到流言说肖氏流产沈清被戴绿帽子,肖氏勾三搭四成天有男人来找她,晋王也被肖氏勾搭上了,去享福将抛弃沈清等等。
里正指着柳婆子气得白眼一翻要晕过去。里正儿子急忙给他爹顺气,过了半晌里正缓过来,“岐山村什么时候变得乌烟瘴气,柳氏你太不像话了!”里正对儿子吩咐道:“去把薛正扬请来!”
柳婆子害怕了,“她们不也说了,凭什么只说我一个人?”
里正儿子不管柳婆子,推开她就往薛家去,把薛正扬还有薛家三个儿子都请了过来。
薛正扬听到外头闹哄哄的,腰疼又犯了,现在硬撑着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来到里正家门口,院子里围了不少人。
跨进屋里,里正和里正夫人坐在上首,沈清站在一旁,柳婆子坐在地上抹眼泪,看到这一幕像是审犯人。
不等薛正扬说话,里正开门见山说道:“柳氏在村里搅弄风雨,往村里妇人身上泼脏水挑拨夫妻关系,下毒害人还倒打一耙,你可知情?”
薛正扬听着一桩桩一件件,脸上的表情是茫然,忽然听到这些话是不信的。
柳婆子看到薛正扬的表情就猜到他的想法,哭得更委屈,“我冤枉啊!大儿媳动手打我为了这个家我都忍了下来。”
薛德福朝天翻了个白眼,薛家的事为何要拿到外头说?
薛正扬想法也差不多,“这是我薛家的家事!谁不背后说人?柳氏我自会管教!”
里正失望地看着薛正扬,“你这是包庇她?”不等他回应,扭头对沈清说道:“我自会给你个交代,散了吧!”冲着屋里的人摆摆手。
沈清大步朝着门外走。薛正扬喊了他一声,沈清脚步没停像是没有听到。
里正儿子请薛家人出去。
大半夜从被窝中叫起来,又被不客气赶出门,薛德安哼了一声,“莫名其妙!”
薛正扬瞅了一眼柳婆子,“回去给我说清楚!”看沈清的样子是要跟薛家划清界限,沈清什么性子他一清二楚。
柳婆子回到家中,让三个儿子回屋去,她给薛正扬解释。忙着倒茶捶腰往他面前一跪,“你可别嫌弃我,我大字不识几个没有人家能说会道,我向来都听你的,翠儿嫁人你请沈清来让肖氏办喜宴我没有说一句不是!”
薛正扬心想也是,柳氏心里虽有些不痛快,都忍了下去,这里面有什么误会?是不是肖氏在沈清面前说了什么?
*
沈清回到家中,肖婉翎已经收拾好了包袱,看样子是在等他。
沈清快步往前走了两步,闻到了身上的血腥味,急忙转身去洗澡。洗完了澡又不知道如何面对她,磨磨蹭蹭地洗衣裳。
一双绣鞋走到了面前,那湖水绿的裙摆定住不动,“沈清!我想跟你谈谈。”
沈清用力把衣裳拧干,搭在了绳子上,抱了床凉席跟着肖婉翎进屋。
桌上摆着写好的休书,肖婉翎把休书推到了他面前,“签上名字,万一我不回来,你就把休书拿出来。”她想过了,如果姬夫人讲不通道理,大不了就逃走。只是不想要拖累沈清,他受了这么多苦,不想他跟着自己过逃亡的日子。
沈清低下头,双手在身侧抓着衣摆用力捏成了拳,“我不签!”她想要丢下他,他说过愿意陪着她逃。
沈清抱起肖婉翎放在床边坐着,转身在床边铺上凉席,脱了鞋坐在凉席上,抬头看着她郑重地说道:“我想保护你!”
肖婉翎露出苦涩的笑,“沈清,我们的感情还没有到那一步。不必生死相随。我只要你好好活着,你在天上的爹娘也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腿上突然一沉,沈清的脑袋靠了过来,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声,他站起声吹灭了蜡烛。
黑暗中他静静躺着,做了个美梦。阳光从窗棂中照进来,起身洗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做着每日重复的活。
肖婉翎坐在牛车上手腕上挂着个包袱,看着沈清的背影心里有不舍,回头看了眼生活了数月的地方想要把它牢牢记在脑中。
忽然看到葡萄架下的葡萄藤长出嫩绿的叶子,竹篱笆上爬的金银花也都开花了,肖婉翎脑中忽然冒出了想法,待要细想被出现的晋王府家丁给打断了。
高胖家丁和矮瘦家丁都牵着马,手中拿着佩刀。跟在后边下了山,在岔路口他们两人骑马挡在了牛车前说道:“别耽误了时辰!”
肖婉翎飞快说道:“乡亲订好的茶水点心容我们送去!”
高胖家丁有些不耐烦,扬起鞭子马儿嘶嘶叫着朝着村子奔去,不多时里正儿子快步跑来。
村口的石桥上站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薛翠看肖婉翎要走,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沈清是她的了。
晋王府家丁把牛车上的吃食搬下来,催促着快走。
沈清一言不发赶着牛车。一个时辰后山路行至一半,老黄牛忽然不肯走了,倔强地啃路边的草。
两个家丁大声询问:“怎么停了?”
沈清从牛车上跳了下来,“牛累了,走得太快了。”
晋王府家丁只想快些把人带回去,免得路上出了什么差池,商量了一下用马拉车。
肖婉翎察觉到不对,她拿起竹筒喊:“沈清,喝口水!”
等沈清过来,小声询问,“你想要干什么?”
沈清默不作声,把鞭子藏在了身后,肖婉翎忽然发现鞭子上有白色的粉末,她惊讶得睁大了眼睛,抓住他的胳膊,“你等我消息!”希望他能听得进去。
“快点!别磨蹭了!”高胖家丁催促着套好了车,扬起了手中的鞭子。
接下来一路相安无事,到了城门口牛车被围住了。
晋王府家丁抽出手中的佩刀指着周围的灾民,灾民看到刀吓得往后退。
马车径直往前,守城门的士兵认出了晋王府家丁,也看到了沈清,再看看肖婉翎,以为沈清带着家眷投奔晋王。心里羡慕不已,早知道就套个近乎,说不定还能捞点好处。
到了晋王府沈清被两个家丁看着,胖胖的婆子前来认人,看到肖婉翎板着的脸才扯了个笑容,“肖娘子,你叫我家夫人好等。”
肖婉翎跟着婆子穿过回廊,经过假山荷塘,然后是一片杏林才看到雕楼画栋的房子,心想晋王府真大啊。
胖婆子在门口站定让肖婉翎候着,她进去过了一刻钟才出来,领着肖婉翎进去。
晒了一会儿太阳,走进屋里感觉到了一股凉意扑面而来。
一人高的冰鉴就有两个,隔断上挂着有凤来仪的牌匾,隔断圆拱门是雕刻的两棵梨树,里间用雨滴大的珍珠帘子和蜀锦帘隔开,家具大多是梨花木和紫檀木古朴而奢华。
一个婆子扶着带着华冠的姬夫人坐在了躺椅上,肖婉翎这才发觉地上铺着兽皮,没有听到脚步声。
姬夫人端着一盏茶,打量着肖婉翎,抿一口茶眉头一皱,将茶杯扔到地上,站在旁边的婆子吓得赶紧低头,“夫人,请息怒!”
姬夫人猛地瞪了过去,“这茶又苦又涩还有股霉味,是怎么办事的?”
婆子吓得跪了下来,“奴婢这就重重惩罚她们!”她脚步匆匆走到门口大声吩咐,不一会儿外边响起哭声还有板子落在身上的动静。
姬夫人闭上眼睛眉头舒展,手指往上一扬,那婆子大步去忙吧!”
肖婉翎低头应了声:“是。还请夫人恩准我回去研究出好茶再献给夫人!”
姬夫人懒洋洋地躺着,不容拒绝地说道:“岐山村来回几十里山路太远了,来人择一处院子给肖氏住下。”说完扫了肖婉翎一眼,看她站在原地没动,“你还想要什么?”
肖婉翎不卑不亢,“夫人,被困在一处时间久了便没了灵感,再也做不出叫夫人心情舒畅的食物。再则,我刚与夫君成婚便要分离,难免心中苦涩,做出来的食物也会受影响!”
姬夫人觉得她十分有趣。胆子够大!有本事的人大多性格古怪,“把他叫来,当个护院你就与他成双成对罢!”
婆子的心跳都快停了,这肖氏胆子大得离谱,还不趁着夫人没有发怒见好就收,“肖氏,快些去准备茶点!”
肖婉翎:“是!”她被带着到间偏房,里面茶水果子牛乳应有尽有。
肖婉翎想起冰鉴,立刻熟练地煮茶,切水果做出来牛奶水果粥,让人找来冰放在上边等稍微凝固再端出去。
看着姬夫人吃得眉头舒展,肖婉翎再次提起了要回村子的事。“夫人,山中是灵气汇聚之处,民妇吸收灵气才能源源不断想出不光美味还能令夫人容颜永驻的方子。”
听到这句话姬夫人坐正了身体,“你有什么法子?”
肖婉翎:“面膜!”
姬夫人笑起来眼角有淡淡的细纹,依旧看得出年轻时是个美人,“去吧!”
侍女进来领着肖婉翎走了。
胖婆子走了进来,在姬夫人面前站定,“夫人,我看那肖氏在撒谎!”
姬夫人忽然抬起眼皮扫了她一眼,吓得胖婆子扑通一声跪下了,双手撑着地面,头贴在兽皮上。
婆子看了一眼露出不忍,“你自作聪明,夫人能想不到!”姬夫人哪有闲心管肖氏说的真假,只要好好为她办事就行了。
姬夫人摆了摆手,警告道:“起来吧!不能再有下次了。你说,肖氏的那个意中人怎么处置?”
胖婆子急忙站起来回道:“处置了,也好震慑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肖氏!”
姬夫人懒洋洋地躺下,“去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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