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一来就自报家门,肖婉翎心思转了几转,站起身说道:“不知所为何事?”
沈清把手中的抹布扔到了桌子上,站在了肖婉翎身边。
晋王府家丁回道:“小的不知!你收拾一下马上动身!”
沈清的脸色一沉,“她不愿意,没有任何人能勉强她!”他朝外边走去,挡在家丁面前。
晋王府家丁冷哼一声:“晋王的命令谁敢阻拦?”
“晋王找我一个小女子,只怕说出去没有人相信!”肖婉翎已经猜到了是姬夫人派来的人,打着晋王的幌子。
晋王府家丁被噎了一句,“姬夫人的命令也不得违抗。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肖婉翎对家丁说道:“我一个妇人跟你们走了,传出什么难听的话就要了我的性命!恕我不能从命,如果真要找我需得查证你们的身份属实。姬夫人找我无非是想要尝些新鲜吃食,我得好好准备!”
句句说得合理,叫人无法反驳。高胖家丁说道:“去把你们这里管事的人找来!”
肖婉翎对沈清说:“找里正!”
沈清有些不放心,脚步走得飞快,不时回头看一眼肖婉翎还在不在。
里正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一听有人要找肖氏麻烦,急忙杵着拐杖颤颤巍巍站起来。
沈清背着他就走,村里的人奇怪地看着他。年长男人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妇人想要去看热闹被他喝住了。也不知晋王府的人来找女人做甚,要是被肖氏知道,岂不是结下了梁子。
里正看着晋王府的家丁,仔细地打量了好一会儿,“确实是晋王府中家丁的衣裳。”没有人敢冒充晋王府的人,那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高胖家丁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肖婉翎:“我还有些事需要安排,食材也没有凑齐,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她要跟沈清说清楚。
高胖家丁跟矮瘦家丁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就住在里正家中。
肖婉翎跟沈清一路沉默地回到家中,肖婉翎忙着蒸了一锅又一锅米糕,教沈清先炒茶然后再煮,教他熬制糖水。
把这些日子挣的钱分了一半给他,两人面对面坐着相对无言。
沈清忽然说道:“我们逃吧!”
肖婉翎摇头,“还没有到那一步。”
沈清:“可他们要带走你。”那些人总想跟他抢婉翎!
肖婉翎把玉佩簪子拿了出来,“这给你,小册子我留下。”
沈清眼神中有无助悲伤还有不舍,“为什么?我们可以到别的地方重新开始。”
肖婉翎只觉得皇权逼人,“天下都是别人的,我们能逃到哪去?”
沈清抓住她的手,“你早上有话要跟我说。”原本他以为他们可以敞开心扉终于能真正地走到一起。
肖婉翎深呼吸,“我不是真正的肖婉翎,你未过门的妻子已经死了!”
“你撒谎!”沈清站了起来低头看着她,“我以为你明白了我的心意,我愿意跟着在一起无论生死,你怎么可以为了撇清关系撒谎骗我!”
沈清只觉得心上被扎了一刀,眼中闪着泪光。
肖婉翎脸上先是震惊,然后是懊恼和悔恨,“我说的是真的,我并不知道晋王府的人今日会找来!”
沈清不敢相信她的话,为何会这么巧!偏偏在这时候?他捏着拳头茫然地看向门外。
一个妇人站在院子外,“肖娘子在吗?”
肖婉翎站起身,沈清比她更快走了出去,“我去开门!”
沈清将那妇人带了进来,去了厨房倒了两碗茶,包了几块米糕出来。
妇人跟肖婉翎道歉,“真是对不住!我家男人多嘴一句,晋王府的人没有为难你吧!”
沈清听到这句话,捏着大海碗的手用力,茶水撒了出来,妇人看到他的样子吓得站起来,“我就是来借点盐,对不住了!”急急忙忙朝着外边跑去。
沈清拎着米糕,“我给她送去!”
肖婉翎看着他欲言又止,无声叹口气说道:“早去早回!”
沈清把茶水倒进竹筒中,拎着米糕走出院子,顺手带上了门。
他忽然出现在后山,把那群人吓了一跳。头发遮脸的男人调侃道:“肖氏被晋王看中,你是来感谢我们的吧!哈哈!”
沈清把芭蕉叶包着的糕点还有竹筒送到妇人跟孩子的手中,挽起了袖子,“你跟我过来。”
男人心想我们这么多人,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跟着走到远处,正要开口忽然感觉天旋地转后背撞到了地上,疼得呲牙咧嘴,“哎呦!你怎么不打招呼就动手。”
沈清弯腰膝盖抵在他胸口上,拳头如雨点一般落了下去。
那群人看到这一幕都吓坏了,年长男人快步走了过来,“不是他多嘴,你冷静些!”
沈清的拳头没有停,直到挨打的男人求饶,他收了手警告道:“再用你的脏眼看她,眼睛就别要了!”
地上的男人下意识地双手捂脸,“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
沈清站了起来,回头看着年长的男人,二话不说举起了拳头。一刻钟过后,几个男人仰面躺在地上,一个劲儿地求饶。那些妇人孩子都跪了下来,哭着求饶了他们一命。
披头散发的男人头发上沾着血,狠狠地盯着沈清的后背。
沈清把袖子放下来,转身就走。下了山走进村子直奔陈贵家的夯土房,一脚踹开了门,把被窝当中的陈贵给拽了起来,抓住他的领口挥了一拳。
陈贵的第一反应是愤怒,看到了沈清又心虚,挨了一拳后脑子终于转了起来,“不是我告的密,是今日刚来的那伙人忒不知好歹了!快撒手!”
沈清可不信他的话,平日里尽找婉翎的麻烦,这些人要害她,一个都不要放过。
拳头一下一下落在了脸上,陈贵疼得鼻血眼泪狂飙拼命往门口爬,终于抓住了门槛,他激动地喊:“杀人了!救命啊!”
邻居听到了动静跑来过来,看到陈贵被人拽着腿拖进了屋里。
薛翠和江婷吓得抱在了一起,江婷上下牙齿都在打颤,“好像是沈清!”
转眼间陈家门口围满了人。屋里没了动静,沈清从屋里走了出来。
人群中的柳婆子脸刷的一下白了,弓着身体捂着肚子又觉得下腹绞痛,“哎呦!”薛翠急忙扶着她娘往茅房的方向走去。
有人进了屋摸了摸陈贵还有气,请里正又去找游医。
沈清冷冷地扫了一眼村民朝着薛家的方向走去。
薛翠和江婷原本扶着柳婆子,感觉到背后凉飕飕的,回头看到了跟来的沈清。
江婷心虚吓得拔腿就跑,沈清两步就挡在了她的面前,江婷吓得双手捂着脸大声喊:“那药是薛翠要我下的!”
柳婆子感觉肚子更疼了,惊呼道:“什么药?”不敢置信地看着薛翠,“我闹肚子是你下的药!”
薛翠吓得跌坐在地上,拼命往后挪,“不是,娘啊!我没有想要害你。沈清,我下药是因为我喜欢你!”
柳婆子绝望地看天,翠儿给沈清下药,还当着他的面招了,怎么生了这么个蠢货?
沈清掐住了江婷的脖子,眼神狠戾像只嗜血的狼,“谣言是谁说的?”
丝毫不怀疑他会当场扭断自己的脖子,江婷脱口而出,“我没有,不是我!”掐住脖子的手松开了,她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悄悄往后退。
沈清抓住了柳婆子和薛翠问道:“是你们往婉翎身上泼脏水,在村里造谣?”今日之前他没有听到肖婉翎所说的那些,他根本不明白那些话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肖婉翎从来都是不在乎的样子,他以为是无关紧要的事。
薛翠的眼泪掉了下来,“你为什么喜欢她?她哪有我对你一心一意?”
柳婆子翻了个白眼,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吗?你早干什么去了,她很快反应过来,“沈清,我上吐下泻是肖氏做的,那黑心肠的女人不值得你喜欢,小心她哪一日不想跟你了,不声不响要了你的命!”
薛翠用力的点头,对对对!她就是这个意思。
沈清冷笑,“那你们是认了谣言的事?”
看到面前的人油盐不进,柳婆子也慌了,“沈清,你被那狐狸精迷住了,她是个毒妇!”
沈清抬起手又松开了,“你们等着!”
薛翠看到沈清心软了,喜极而泣,“沈清,你就是喜欢我对不对!你别骗你自己了!”话音刚落她家男人候有才一瘸一拐地走来了,候有才的脸黑得像是锅底,“丢人现眼!”
薛翠的脸也刷的一下白了,被候有才连拉带拽地带走了。
柳婆子看到有人过来了,坐在地上撒泼打滚,“肖氏下毒害我,上吐下泻好几天去了半条命,沈清还包庇她,你们给评评理!”
沈清面无表情,“我下的毒!”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柳婆子被吓到了,站起来就往人群跑,众人则是下意识躲开。
柳婆子惊恐地大喊:“快报官!”
沈清站在原地没动,“去报!你上哪买的药总能查得到!”
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是柳婆子买药想要害人,就说肖氏看起来就是个性子好的。
“柳氏,你想要害人自己遭了报应,还倒打一耙。难怪沈清今日发怒,亲戚没有当成也不能下毒啊!”吴婶大声说着,看向身边的街坊邻居:“你们说是不是个理?”
里正终于赶来了,好不容易安抚了晋王府的家丁,杵着拐杖喘着粗气,“我这一把老骨头要被你们折腾散架了!沈清,你说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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