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你就能亲眼目睹,我保证让你一饱眼福。”盛夕昙开口逗她。
“什么一饱眼福,我哪里有那样饥渴。”秋郁清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假做生气。
盛夕昙重新拉过她的手,慵懒地躺好,“睡一会儿吧,养足精神晚上才有精力让你一探究竟。”
秋郁清听话地阖上眼,对晚上的探墓充满期待。
村里人晚上休息得早,十点钟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盛夕昙一行人在阮地鼠的带领下,进入了唐家墓地。阮地鼠打的盗洞位置十分隐秘,而且并没另外堆出土方,外人很难发现。
子明吊好绳子,几人顺着绳子下滑进入到地下墓室。阮地鼠打盗洞的本事确实一流,他充分利用唐家墓室自带的通道,将它们一一打通,这样既节省力气,又能防止坍塌的风险。
阮地鼠打着手电走在最前边,盛夕昙等人鱼贯跟随在后,这里的空气并不好,暮气沉沉。走了一刻钟,果然到了那个小门处。
阮地鼠摸索着打开机关,小门自动敞开,盛夕昙先探头用手电往里照了照,果然如邹一松所说,是一个天然溶洞。
“盛先生,我准时在这里等你们。”阮地鼠与他对好时间,等他们都走进去,才将小门重新关好。
盛夕昙却不着急走,邹一松曾经说过,这个小门里外都有开关,盛夕昙按照他说的位置,找到了位于洞内一侧的开关。
他行事素来谨慎,阮地鼠是邹一松请来的,毕竟不是自己人,暗中还是要提防着。
秋郁清对这里充满好奇,打着手电向上照去,发现这个山洞非常大,是典型的喀斯特溶洞,上面垂挂着形式各异的钟乳石,一条蜿蜒的地下河缓缓地流淌。
她拿出指南针,辨明方向后,三人沿着暗河顺流而上。
洞内阴冷潮湿,好在他们穿了保暖冲锋衣,并不太冷。在这种空旷的溶洞中,除了潺潺的流水声,再无其他声响,安静的令人害怕。
走了十多分钟,就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亮光,秋郁清心中一喜,料定那处应该就是唐家秘窟。
三人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秘窟是一个小型的溶洞,洞壁利用凹陷处,放置了几盏长明灯,洞内摆着一副石棺。
石棺上赫然刻着两排大字,“凡盗取此间物品者,死于非命,断子绝孙。唐如绝命施咒。”
洞内的珠宝所剩寥寥无几,看来都被邹一松和秋父带走了,那个黄金神像倒落在石棺旁边,正好缺了一只手。
秋郁清看着那诅咒文字,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们的目标也是要将神像取走,那岂不是也会中了唐家先祖的诅咒。
盛夕昙俯身捡起那个神像,从背包里拿出那个金手断件,将断裂处轻轻合上的同时,施展灵力将二者严丝合缝地接好,就像从未断过一般。
秋郁清也有这份本事,只不过她要借助肩头的莲花胎记,做不到像他这样随心所欲。
盛夕昙将神像收进背包,却没有着急出去,反而围着石棺转了一圈,低喃道:“唐如、唐如……”
这唐如并非他的弟子,不过既然都姓唐,又拥有黄金神像,很大可能就是他那位唐姓弟子的后人。这位弟子虽然步入歧途,倒是没忘记自己的使命,他的后人如此看重这尊神像,可见是受他的遗命,将神像藏入这秘窟之中,又下诅咒震慑那些妄想盗取之人。
如今神像算是物归原主,可唐如并不知道,自己就这样取走神像,他的诅咒照样会应验。
他踌躇片刻,还是决定边走边看,总不能因为这个诅咒就将神像困在这里,“我们先出去。”
秋郁清犹豫地望向他,却见他态度坚定,抖动嘴唇到底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三人走出秘窟,沿着窄窄的暗河往下游走去,但原本十多分钟的路程,竟然走了二十多分钟依然没有返回那道暗门处。
盛夕昙察觉不对,停住了脚步,眉宇间流露出矜重之色。按理说他们并没有走错路,洞中只有这么一条暗河,来的时候是逆流而上,回去的时候自然是顺流而下,根本不可能将方向搞返。
“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秋郁清左右张望了一番,不确定的询问,心底冒出不详的预感。
“方向应该没有错。”盛夕昙沉吟,“只不过那道暗门不见了。”
子明没有吭声,他虽然一路断后,但也暗自留意着沿路状况,自认以他的精明,不可能错过那道暗门,目前这种情况肯定有古怪。
秋郁清打着手电在洞内照了照,依稀见远处好似有亮光,她立马指给盛夕昙,他凝目望了望,沉声道:“我们过去看看。”
三人顺着暗河朝光亮处走去,近前才愕然发现,他们竟又回到了放置神像的那个秘窟。
秋郁清与子明面面相觑,盛夕昙抬脚走了进去,又端详了一番那个石棺,微微冷笑,“看来唐如不仅给盗取珍宝的人下咒,而且也给神像下了咒。”
他们兜兜转转又回到原地,这就是民间俗称的“鬼打墙”,拿了神像的人根本走不出这个山洞。
秋郁清隐现惧意,慢慢走到盛夕昙身侧,“夕昙,这个唐如设下怪圈,如果我们不把神像放下,是不是永远都走不出去?”
“别担心。”盛夕昙冲她笑了笑,安抚地拉着她后退几步。
秋郁清被他身上散发出的镇定气质所感染,稍稍放下心。
盛夕昙其实已经想出一个一劳永逸地解决办法,只见他右手轻抬,掌心向外,灵力催吐而出,石棺的盖板被缓缓抬起,飞落到一旁地上。
秋郁清大惊失色,没想到他竟然启棺,这是对死者的大不敬。更何况这个唐如擅长下咒,只是动了他的陪葬品都会不得好死,若是惊扰他的尸骨还不定会发生什么更恐怖的事。
盛夕昙却是凌然不惧,走上前去看棺内景象,里面根本没有什么白骨,只有一滩黑色的痕迹和一些破碎的布帛。
他回头招呼秋郁清过来看,秋郁清压下内心恐惧,走过来看到这副景象,不禁一头雾水,迟疑地问道:“那滩黑色的痕迹就是他的尸骨?”
盛夕昙点点头,冷笑一声,“这个唐如竟然以自己的尸骨做为咒引,诅咒一旦生效,他的骨头就会遭到反噬。上次你父亲他们进来拿走珍宝,毁坏了神像,等他们出去之后诅咒就开始起效。那时他的尸骨就开始噬化,最终变成一滩黑水,现在早已干涸。”
“你打开石棺,是想破除他的诅咒?”秋郁清眨眨眼睛,试探地询问。
“不错。”盛夕昙见她猜透自己心中所想,不由弯起了嘴角,露出愉悦的神情。
“你想让他的尸骨复原?”这是她想到的唯一方法。
“你要不要试一试?”盛夕昙逗她。
秋郁清赶忙摇首拒绝,她自认没这份胆量。虽说她有“愈白骨、复古物”的特殊能力,但从未将其施展在死人身上,她过不了心中那道坎。
盛夕昙也不勉强,让她退后一步,他站在棺边,抬起右手悬在棺上,从头到脚地轻抚一遍,只见神奇的一幕发生,伴随着他右手的移动,那滩黑色痕迹消失不见,一副完整的尸骨逐渐显现,就连破碎的布帛也恢复原样,套在那副尸骨之上。
秋郁清见此情景,又惊又喜,一脸崇拜地望着他的身影,只觉他周身都泛着耀眼的光辉。这个男人确实太强大了,强大到让女人不得不怦然心动。
盛夕昙复原尸骨后,眼睛朝不远处的棺盖一望,那个棺盖自动抬起,缓缓地飞过来,严丝合缝地重新盖好。
“这就行了吗?”秋郁清看着完好的石棺,不知还能再说什么,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超乎了她的认知范围。
“试试就知道,我们先出去。”盛夕昙拉着她的手走出秘窟,子明紧随其后。
他们三人顺着暗河再度往下游方向走去,果然走了十多分钟,就发现了那道暗门。
秋郁清欣喜之余,忽然想起一事,偏头对盛夕昙说道:“既然拿走神像的诅咒解除了,那是不是意味着我父亲他们的那个诅咒也失效了?”
盛夕昙微笑颔首,“不错,你父亲他们现在彻底安全了。”
秋郁清大喜过望,这些天她一直忧心父亲的生死,虽说唐落风答应为父亲解咒,可他若万一反悔,她也没辙。如今盛夕昙另辟蹊径,直接通过源头解除了诅咒,解除了秋父和邹一松的后患。
“谢谢你,夕昙,谢谢你为我家人做的一切。”秋郁清眼底含着泪花,喜极而泣。
“你跟我还说什么谢谢!”盛夕昙亲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渍。
“主人,现在还不到十二点,我们还等阮地鼠吗?”子明低头看了一眼户外手表,轻咳了一声。
盛夕昙也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十一点五十分,的确比预计时间早很多。
“此地不宜久留,不等他,我们自己出去。”他当机立断。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