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们不顺路。”温向烛散漫回道。
“不顺路?”万剑总掌门疑惑出声,有点不明白温向烛的意思,这怎么会不顺路呢?
但温向烛并没有要解释的打算。
一个去西天,一个来你这,可不是不顺路吗。
温向烛若无其事地回了句:“他们不归我管”
万剑宗掌门“呃”了一声,敛了敛神色,仔细思考好像是那么回事。
温向烛平时也不与别人过多相处,万一楚卓还有点什么事情不顺路也是正常的。
就是这楚卓办事也太不靠谱了,如果今年雾栖山来参加比武,那楚卓呢?
这话也不太好向温向烛说。
万剑总掌门眼珠子一转,觉得多聊无益,这个话题还不如就此打住,免得被看出什么端倪了。
距离仙盟大会开始还有几天,这几天事情还都没定下来,也还说不准。
“果然不愧是温仙师带出来的徒弟,第一轮就能参加仙盟大会,实在是惊讶,实在是惊讶。”万剑宗掌门奉承两句,把话题掰了回来,“只是这仙盟大会还未开始,温仙师来得早了些,不如先同我落脚歇息。”
说着万剑宗掌门就往前凑了凑,时刻准备着带路。
满脸奉承相,真不知道是如何能当上掌门的。
温向烛怎么不知道这人心里想些什么,也不拆穿,就同他做戏。
三个人一路朝着万剑总准备的客房走去,本来一路顺利,分房的时候却出了岔子。
“嘶,”万剑宗掌门看了两眼登记的房本,有些犯愁,“温仙师您往常从不来仙盟大会,这……实在是招待不周,但我们的客房有限,都是分配好的,可能要委屈您和雾道友挤一间了。”
本来一路无言的雾栖山在听到这话后嘴角咧了咧,没两秒,又压了下去。
温向烛倒不觉得有什么,她原本想说其实是够的,毕竟楚卓怕是来不了了,加上她先前留下的那些字条,逝情宗只怕也不一定能来的了了。
但话在口中,说出来好像不太对味。
温向烛撑了撑脸,要说现在人还没来全,分出来一间应当无碍。但一转头,看见雾栖山那副有些抗拒的表情后突然来了兴致。
雾栖山不想和她睡一间?
温向烛仔细瞧了瞧雾栖山。
眉心有点凸起,嘴角下垂,看起来确实不愿意跟她一间。
不愿意?
真好玩。
温向烛接过战战兢兢等她回复的万剑宗掌门手中的本子。
纤细的手指在上面顺着上面滑了下来,好似在认真查找其中空缺的屋子。这一页没有还会翻到下一页再继续寻找。
看得万剑宗掌门还以为温向烛对她这个安排十分不满意,想着又去看看温向烛带来的徒弟,也是垮着个脸。
这两人怎么事?
他来回看着,思索了会要是真不愿意也不好强行把这两人安排在一起啊。
想着他就想说还能想想办法,让人别急。
刚一张嘴,就听见温向烛发出一声惊喜的低叹。
万剑宗掌门眼睛一亮,将目光移到温向烛脸上,以为还真被找到漏网的空房了。
雾栖山拧着眉,去看发出动静的温向烛。
温向烛先是回视了一眼雾栖山,而后慢条斯理地将本子合上,还给万剑宗掌门,拖长了音道:
“啊——可惜,确实没有多余的空房了呢,只能委屈小雾雾和我睡一间了。”
嘴里说着可惜,语调却是肉眼可见的幸灾乐祸。
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点戏弄地看着一直在等她说结果的雾栖山。
“辛苦掌门了,那我们这就去休息了。”温向烛收回视线,随口对万剑宗掌门交代了一句,而后也不管人听见了没有,自己徒弟跟上没跟上,提步就走。
至于温向烛那个徒弟。
站在原地咬了咬牙,手微微蜷缩握紧自己的佩剑后又松开,接着嘴角一扬,跟了上去。
万剑宗掌门在原处看着这一大一小,有点摸不清头脑。
明明刚才这两人的表现还都不太愿意住在一处,怎么现在……
这是闹哪出?
他真是搞不明白逝情宗的人。
雾栖山几步跟上温向烛,调整了下情绪,压低了嗓音,问道:“明明那么多空房,为什么不先要一间过来。”
“那是人家的呀。”温向烛回得不轻不重。
“……”说得真好,雾栖山险些要识破不了这人的表里不一了,“看不出来你竟然这么守规矩。”
“那你现在看出来了。”温向烛眯了眯眼,对于戏弄小孩这件事心里暗爽到不行。
在怼人这方面,温向烛好像总是特别擅长。
雾栖山无语了一会,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现在要去哪,回客房?”
“叫师尊。”
雾栖山:“……”
在摆弄人这方面,也格外有一套。
倒不是雾栖山很想被她牵着鼻子走,但这个人就是这样,不达她的心意不罢休,比如说现在,摆明了不叫就不答。
雾栖山真是醉了。
“师尊。”一字一顿,被雾栖山咬得特别重,再次重复了一遍,“现在是要去哪?”
雾栖山吃瘪,温向烛就满意。
她走的这条路根本不是回客房的路,倒也藏着掖着:“去吃饭。”
“你不懂,吃饱了饭,才有精力去打。”
雾栖山扶了扶脑门,她确实不懂,还以为这人要办什么要事。
但没办法,不管什么,都得跟着。
仙盟大会还未开启,万剑宗内部弟子都忙着筹备,雾栖山陪着温向烛除了吃就是玩,闹了一整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了两个逍遥散仙。
一直到入夜,温向烛才喜滋滋地带着不情不愿的雾栖山回到客房。
本来大好的心情,在雾栖山再次给她端上来一碗汤药后彻底不好了。
“……”不是,怎么到哪都带着这破烂玩意?
要是在平时,温向烛保准会和雾栖山扯上半天,但她生平最讨厌之一,就是苦的东西。
看着这碗没品相的汤药温向烛连逗小孩的兴致都没有了。
温向烛看看药,又看看木着个脸的雾栖山,差点没给自己气笑了。
这人在报复她呢吧。
虽然很不想如雾栖山的愿,但很不幸,她现在确实兴致缺缺了。
温向烛绕过汤药,直躺上床,盖上被子闭上眼,闷闷说了句:“睡着了,勿扰。”
没听到雾栖山接话。
一直没个动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温向烛这耍无赖的手段又陷入沉默了。温向烛也懒得探出头来看雾栖山又在憋什么坏呢,省得让人得逞,眼就这么闭着闭着,还真快睡着了。
——如果雾栖山没有在她睡着的时候出声的话。
“我打地铺。”不冷不热,对温向烛死活不喝药这件事好像妥协了。
听了这话后温向烛也没睡意了,闭了会眼,听着周遭的动静。
“簌簌簌”的,雾栖山真就抱着个被子准备打地铺了。
现在是冬天,天气算不上暖和,说句冻人也不为过,地上应该更冰。
让人打地铺这件事其实不算地道。
况且,她本意就是捉弄雾栖山,如果让雾栖山打地铺了,那不就让她得逞了么?
和分房睡也没区别啊。
虽然不知道雾栖山为什么不愿意和她睡一间,但管她的呢。
“上来。”温向烛将被子一掀,一个坐起,对着还在铺被子的雾栖山说。
雾栖山被这动静吓了一跳,转头去看温向烛:“不去。”
又是那股劲劲地不服管。
“啧。”温向烛皱了皱眉。
刚才睡意酝酿,她现在比较困,不太想用强的,但又实在不想跟雾栖山在这扯皮。
温向烛瞥了眼桌子上那碗已经凉了的汤药,觉得自己真是亏大发了。
“你上来,我把药喝了。”
雾栖山整理被子的手一顿,抬头看她。
她眼睫微弯,转身端起那碗看着就苦了吧唧的汤药送到温向烛面前。
脸上完全看不出来什么不情愿了。
温向烛:“……”
感情是在这等着她呢。
温向烛感觉自己被算计了,但这时反悔,倒显得她玩不起了。
她一手接过碗,瞪了雾栖山一眼,一口闷了。
不破不立,不破不立。
安慰着安慰着,在下肚后还是差点没一口吐出来。
温向烛拍了拍自己胸口,没好气地将空碗扔给雾栖山:“滚上来。”
雾栖山:“嗯。”
雾栖山躺得略微靠上,温向烛在里面,有种被人罩住的感觉。
她盯着雾栖,思绪忍不住远飞。
不愧是年轻人,长得就是快。只是……雾栖山如今多大了?
温向烛卡顿了下,没忍住出声,又不好显得自己这个师尊当得很失败,还特地拐了个弯。
“小雾雾,我捡到你时你多大?”
雾栖山笔直地躺在温向烛身边,听到这个问题后忍不住僵硬了一瞬。
搞了半天,她这个便宜师尊连她如今多大都不知道。
雾栖山呼出口气,直白道:“再过半月,是我十八岁生辰。”说完撑起胳膊就要转身。
“噢,我就是考考你。”温向烛见被人看破,尴尬了两秒,紧接着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吓死人不偿命地出声。
“你喜欢女子?”
突兀一句,飘入耳朵里。
雾栖山大脑宕机,撑着的胳膊一滑,呲溜一下从床上摔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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