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岛在夜京以北,中间隔了一个东屿湾海峡,要想去青州岛,除却飞机,只能坐船。
可是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青州岛已经戒严,只许出不许进,飞机已经禁止进入青州岛范围,船只只是路过,都查的很紧。
他们想偷渡过去,或者借着别人的身份进去。
于是,鹿霓和周恪又回了夜京。
回了夜京后才知道,常颂宜差点死了。
鹿霓心猛颤了一下,手中的水杯啪嗒一下掉落在地上,碎成无数片。
她冲出门,突然就停下来。
抬眼茫然若失。
可是这时候,异变突生,那帮从边境一直追杀他们到夜京的人突然冲出来,枪身黑得发亮,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鹿霓的眉心,差点将鹿霓打成筛子,周恪差点心脏都停了。
“鹿霓,闪开!”周恪大喊一声,连忙扑过去,将鹿霓扑倒在地,周恪为了救她,手臂处被子弹擦伤。
周恪疼的冷汗直冒,也没有发出声音,迅速地将鹿霓拽回房间里。
紧跟着周恪出来的两人立刻掏出枪对准那人,那人见刺杀不行,立刻就地滚了两圈,躲开了简易的枪口。
简易追了上去,周恪这才将鹿霓扶起来,一脸难看。
“你在干什么?”
周恪怒极。
失心疯了不成?就这样跑出来。要是那人再快两秒,现在在周恪面前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周恪满心怒火,在看见鹿霓几乎要碎掉的眼神时,终于平息下去。
周恪见她神思不属,只好闭上眼睛。外头传来不小的动静,差不多半个小时,动静才小下来,简易带着一身血气走进来,枪口直直对准鹿霓,眼睛通红。
鹿霓没动。
周恪道:“把枪放下。”
简易一路走来,对鹿霓已是不满,如今见周恪为了救鹿霓而受了伤,更是恼怒。
简易愤恨的盯着她,“恪哥,我们对她仁至义尽了,她差点害死你。”
周恪站起身,手掌覆在简易的手腕处,往下压了压,嗓音嘶哑:“好了,现在任务还没有完成,她依然是我们的雇主,有义务保证她的安全。”
简易咬牙。
周恪对不远处躲在旁边的吟臻招手,“弄辆车来。”
吟臻答应一声,转身去搞车。
周恪扶额,“我刚才还没有说完。常颂宜没事,只是住院了。你要是想去看她,我可以带你过去,但是我们现在暴露了,必须马上离开。”
鹿霓眼神亮了一下,嘴唇嗫嚅着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在周恪的眼神里,还是放弃了。
鹿霓知道,又给周恪添麻烦了。
她道:“抱歉。”
周恪摆摆手。
一路上,车开的飞快,就如同鹿霓的心一样。
鹿霓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用哪种心情去面对常颂宜。她会觉得她......那句话终究没有说出口,鹿霓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可是,在看见常颂宜追出来的时候,鹿霓突然就不那样觉得了,她甚至萌生出一种信心与勇气,是常颂宜毫不犹豫跑出来寻她给的。
在这一刻,鹿霓福至心灵。
她给常颂宜发了一条信息:你还好吗?
不远处的人似是感受到什么,低头看了看手机,随即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抬头环视了一圈,低头打字。
然后,鹿霓就收到对方的回信:我还好,你在哪里?
鹿霓想了想,回:去一趟青州岛,别担心。
常颂宜的嘴角扬起,轻笑出声。
常颂宜:早点回来。
鹿霓:好
谈话到此结束。
周恪再也看不下去,一脚油门启动了车子,眼睛盯着前方雾蒙蒙的天际,却道:”我们现在就离开,简易和吟臻随后跟我们在青州岛会和。
鹿霓放下手机,看着窗外,她轻声问道:“青州岛也有你们暗盟的人吗?”
周恪没说话。
鹿霓没有得到答案,也就不再问了。
他们这厢出发,常颂宜那边就提出要去青州岛。
常连越简直要头痛死,他站在常颂宜身后,生无可恋的问道:“去青州岛干嘛?那边都戒严了,不一定能进去。”
常颂宜摸了摸眼角,笑着说:“追人。”
常连越:“......哈??”
常颂宜回身抱住常连越的手臂,夹着甜的发腻的嗓音,慢慢说:“哥哥,我知道你有办法的。”
常连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是她妹妹?不是鬼上身了?常连越伸手摸了摸常颂宜的额头,自顾自嘀咕:”没发烧啊?“
常颂宜就算是求着常连越办事,但此时此刻还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常颂宜摇着常连越的手臂,又问:”哥,你就说答不答应吧?“就算你不答应,我也会偷偷跑去的。
常连越自动将常颂宜的后一句话补全了。
他叹了口气,轻声道:”正好,最近我有一个生意是在青州岛,你跟我一起去就是了。“
由于常连越要准备去往青州岛的事宜,就不可能立刻出发,常颂宜转脸就去了黑街。
她还没忘是谁把她打成这样呢!她相信,不管那个叫十七的死不死,一定在越九手里。
常颂宜递出申请,要见越九一面,
她也是抱着试试的态度,之前不管怎么样,越九都不愿意见她,常颂宜甚至怀疑,越九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隐疾什么的。
但没想到,这一次约见竟然如此容易。
常颂宜被请到一间会客室。
装修的简约清亮,常颂宜又一次刷新了对越九的形象。
没多长时间,会客室外传来一阵不急不徐的脚步声,常颂宜耳朵动了动,一下子就听出来是三个人,只是进来的却是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男人带着面罩,遮住了面容,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身形不是很高大,但胜在气质脱俗,高挑而俊逸。略慢他两步的男人倒是没有带着面罩,那一张极具冲击力的危险面容一下子就落在常颂宜的眼里。
常颂宜在心里暗叹一声:帅!
越九伸出手,”你好,夜玫瑰小姐。“
常颂宜站起身,伸出手,笑着回应:”你好,越九先生。“
常颂宜道:“开门见山吧,越九先生。我这次来,是想看看十七,他是否还活着?”
越九看旁边的男人一眼。
他立刻拿出一叠文件放在常颂宜面前,越九往前推了推,温声说道:“十七已经死了。这是他的尸检报告,我相信,夜玫瑰小姐这一趟过来也是为了这个。”
常颂宜点头,”是的。“她想了想,又道:”还有多谢你那天救我,还把我送到了医院。“
越九点头,”这是应该的。夜玫瑰小姐是我黑街的会员,按道理来讲,也是不能出事的。况且,是对方无差别杀人,夜玫瑰小姐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常颂宜不置可否。
这都怪她的好奇心太强。要是知道那个十七那么厉害,她才不去触霉头。
翻开十七的尸检报告,常颂宜表面不动声色,心底却是一声惊讶跟着一声惊讶,她努力记住所有细节,而且她总是觉得,这件相同的案例发生过,只是她的记忆一时有些混乱,想不太的起来。
翻到最后一页时,有人进来了,越九皱眉,身边的男人便站起身,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那人靠近,低声说了什么。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男人笑着走回来,头压得很低,几乎要贴着越九的脖颈。常颂宜看了一眼,眼中闪过惊讶,又在越九看过来的时候低下头去。
男人又坐了下来,笑吟吟地看着越九的侧脸。
越九突然开口道:“夜玫瑰小姐,这份报告你可以带回去。”
常颂宜有些惊讶的抬起眼眸,她扬了扬手中的报告,认真地问了一句:”我可以带回去?“
越九点头,无比认真道:”是的。“
常颂宜没再说什么,她巴不得呢。
之后常颂宜便起身告辞。
只是路过一楼的时候,她一直觉得有道目光紧紧盯着自己,她忍了忍,终究回头望去。
二楼栏杆处,越九站在那里,一身黑色的休闲服,几乎要与黑暗融为一体,半边的身子都隐在阴影中,看不清神色。
常颂宜点头,露出一个礼貌而不尴尬的笑容,又转回身快步走出了大楼。
她摇摇头,将脑海中一抹异样的想法抛诸脑后,开车离开了黑街。
路边昏黄路灯依旧立在那儿,透着寂寞苍凉。
拿到这份报告对于常颂宜来说,是意外之喜。她隐隐有种感觉,她会再见越九,但仅仅只是一个感觉而已,常颂宜想不通为什么,只好不再去想。
回到家之后,常连越竟然在客厅等她。
常连越手里端着红酒杯,一手撑着吧台,一手支着自己的下巴,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看到常颂宜愣了一下,他问:“去哪了?“
常颂宜正在换鞋的动作一顿,脑中瞬时划过多种思绪,最后,她淡淡道:”黑街。“
常连越手下一抖,红酒杯倒在桌面上,撒了一滩。
常颂宜随手从旁边抽了一叠纸巾,覆在上面,看着洁白的纸巾慢慢浸上红酒,常颂宜眼眸垂着,睫毛在眼睛下方盖出一片阴影。
常连越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似的,等常颂宜将桌面收拾好,又给常连越到了一杯,这才说:”我有点困了,先上去睡觉了。“
常颂宜将拿回来的文件随意扔在茶几上,就上楼去了。
常连越盯着她看似淡定但略有些急迫的背影,语带无奈,缓声道:”下次再去,不必偷偷摸摸的,小心点,不要再出现上次那样的事情。“
常颂宜的身影顿在拐角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过了好久,常颂宜才说:”知道了。“
再听不到常颂宜的脚步声,常连越一口喝尽杯中酒,放下酒杯,去沙发上坐下。
揉了揉眉心,才拿起茶几上的报告。
封面是空白的。
若是以往,常连越是决计不会动常颂宜的东西的,但今天她刚从黑街回来,从吕冯带给他的消息来看,常颂宜约见了越九。
那么,她带回来的这份文件很有可能就是十七的尸检报告。
因为,以常连越对常颂宜的了解,她不可能放弃十七攻击她的这件事,无论结果如何,她一定会查到底。
只是在打开文件袋的时候,常连越还是犹豫了一下。
他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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