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根细长的针从风中而来,死死的钉住了那毒虫的头尾以及七寸,在银针钉住毒虫的那一刻烛芮屏息,生怕呼吸动静太大,让挣扎的毒虫错伤自己,旁边的向启轩一个剑风就把挣扎的毒虫扫落在地。
于此同时,脚刚沾地的江闻昔提着长剑一个俯冲就冲向一直徘徊在他们三丈外的书生,书生见状不对提气就想逃跑。
但他怎么跑得过跟野猴子似的江闻昔,江闻昔手腕一转,长剑就要劈下去了,书生忙往旁边一滚,江闻昔顺势提刀下削切。
没砍着,果然武器不趁手。
江闻昔咬牙有些遗憾。
江闻昔突然窜出去时步斐然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现在看见江闻昔与那书生缠斗,这一时间对江闻昔的招式有点无法评价。
连半吊子的江源都看出了江闻昔的剑法不对劲,小声道:“这姑娘...这剑法......”
一眼就看出来江闻昔路数的温御风嘴角抽搐:“什么剑法,这分明是刀法!”
蒋宇也有些稀奇:“她就不觉得别扭吗?”
这个问题除了本人怕是没人能回答,恰巧本人这时忙着打架,更加没空与他解惑了。
刚摆脱毒虫烛芮看见江闻昔在打斗,提剑就想上去帮忙,却被一只白色袖子拦住了。
林南松看向因为剑不好使直接弃剑,赤手空拳上阵揍人的江闻昔,宠溺笑道:“等她撒会儿气。”
行吧,被拦下的烛芮默默收起了剑,但攻击的姿势没有改变,只待江闻昔一句帮忙她就冲上去。
“砰”
“叫你吓老子!”
玩毒虫的书生被一拳打到粗壮的树干上。
“吓人很好玩是不是!”
江闻昔拎着书生的衣领子,又一把把人甩到地上。
“好玩吗?!”
江闻昔拳拳到肉,揍得书生毫无还手之力。
期间,书生想借轻功遁走,都被江闻昔一把拽回。
凶残,太凶残了。
温御风几人听着拳拳到肉的声音就觉得牙疼。
林南松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上前,轻轻握住江闻昔挥舞的拳头,安抚道:“好了。”
江闻昔听见熟悉的声音,歇了力道立刻住手,转头就扑向林南松怀里。
“师兄,他吓唬我!”模糊的哭泣声隐隐从林南松怀里传出来。
林南松温柔的拍了拍江闻昔的脑袋,安慰道:“所以师兄这不就来了吗?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想起那密密麻麻的毒虫,心有余悸的江闻昔埋在师兄怀里,越哭越大声。
看的温御风十分无语想把江闻昔从他亲亲阿南怀里拽出来,让她睁大眼睛看清楚,刚才你还在爆锤人家啊喂,现在装柔弱是不是太晚了!
步斐然看着跟师兄撒娇的江闻昔,侧身悄声和边上的闻人瑾宸道:“看到了吗,翻脸比翻书还快,”又指了指地上跟个死人一样的书生:“好似不是她刚打了人家一顿似的。”
闻人瑾宸瞥了她一眼,提醒:“她的六感很好。”
步斐然一时没能明白点头,他知道,所以呢?
闻人瑾宸偏头,眼神飘向埋头在师兄怀里求安慰的人示意:所以,她都听见了。
步斐然经这一提醒立马想起江闻昔时好时坏的听觉,心想,不能吧,也没多大声。
下一瞬,江闻昔略带委屈的声音响起。
“我下山本来想去小村找你,结果你不在,还碰上了一群不认识、乱来的人闯进小院。”
江闻昔仗着林南松看不见脸上的表情,委屈巴巴的告状,不大不小的声音恰好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听见。
去把被揍得跟野猪一样的书生绑起来的蒋宇和江源默默不敢出声,他们算是看出来了,这姑奶奶有仇一般当场报。
什么叫不认识,什么叫乱来?温御风欲骂又止,撸起袖子就想过去理论,被林南松似笑非笑地眼神钉住在原地。
林南松安抚摸摸江闻昔后脑勺,道:“这样啊?那小昔有没有吓到?”
江闻昔委屈巴巴,好像这一路上受了天大的委屈:“吓到了,后来我辛辛苦苦帮他们逃避追杀,谁知他们在获救之后,竟然还说我坏话!”
这一瞬间步斐然知道了什么叫睚眦必报。
此地不宜就留久留,在蒋宇他们捆好人后,林南松带来的人姗姗来迟,确切的说是守城的将领不放心林南松,听到林南松出来接人急忙组织的护卫小队。
林南松把埋在他怀里撒娇的人拉出来,道:“好了,师兄带你回家!”
回家,是了,有师兄师姐师父的地方,都是家。
林南松带着江闻昔回到一间二进小院。
江闻昔打量这陌生的院子里,架子上晾晒着各式草药,这就是师兄生活的地方。
不远处有一颗梨花树,树下有一个桌桌石桌,江闻昔还看见石桌上已经备好了饭菜。
江闻昔蹭一下过去,一道瓜齑,一道山海兜,一道烤鱼和一壶闻起来味道有些奇怪的奶,江闻昔伸手就想去碰拿到香喷喷的烤鱼,被林南松一掌拍下,江闻昔撅嘴回头,使着小性子看着林南松。
林南松假装看不见那快可以挂油壶的嘴:“去洗手,然后去厨房拿碗筷。”
江闻昔这才发现,石桌上除了几道菜,碗筷什么的都没有。
行吧,江闻昔乖觉的听师兄吩咐,洗手拿碗筷。
“你怎么下山来了?”林南松边给江闻昔边夹菜边问。
江闻昔鼓起腮帮子,有些生气:“你不想我来吗?”
林南松看着江闻昔,温和道:“好好说话。”
江闻昔顿时收起那小作劲,老老实实给师兄回话:“想出来玩,顺便给你送药,师娘说今年你又没回去过年,身子又不好,怕你出事,所以让我来看看。”
听到江闻昔提起对自己恩重如山的两位,林南松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毕竟那件事情确实自己忤逆师意,但听到江闻昔说是师娘让她下山的,这话怎么听都不太可信。
林南松盯着江闻昔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江闻昔后面几句话:“师娘让你下山给我送药?”
江闻昔有一瞬的心虚,但仗着林南松一时间也不能去信师门,就梗着脖子道:“对啊,很奇怪吗?”
林南松放下筷子,此时江闻昔还不知道一会即将发生什么,还问林南松:“师兄你吃完了吗?”
林南松微笑:“吃完了,你慢慢吃,要吃饱哦!”
江闻昔边塞边点头,肯定要吃饱啊,自从遇到那群人自己就没有好好好吃过饭,天天吃饭还要防着着防着那,累死了。
日曦城是一个水资源比较匮乏的地方,但每天日头挂在天上的时间也比其他地方长,所以导致他们这里的瓜果都比较甜,但遗憾江闻昔下山时是暮春抵达日曦城时已经孟夏,刚种下的种子还未到丰收的季节,但若是江闻昔能呆到夏至,到那时尝一尝那鲜甜的瓜果犒劳一下味蕾也不失一桩美事。
眼下,,江闻昔终于能好好吃上一顿饭了,吃的那叫一个肚圆滚饱。
林南松看着撑的快要坐不住的江闻昔,轻声道:“吃饱了?”
江闻昔拍拍自己的小肚子,一脸满足:“吃饱了。”
林南松摸出不知从哪里来的小棍子摆在桌上,细声细语再次问道:“真是师娘叫你下山的?”
江闻昔瞥见桌上的小棍子,又偷瞄了一眼林南松的表情,发现林南松一脸严肃,只好讪讪道:“是我自己跑下来的”,随后小嘴一别,观察的林南松的神色又道:“我也是担心你嘛,你和老王今年都没回去......”
在林南松的瞪视下,江闻昔逐渐撤回即将脱口而出的不敬之词。
林南松脸色不变,只是道:“伸手。”
江闻昔看着师兄手里的小木棍,一脸菜色的颤颤巍巍把手伸过去。
“啪”
小木棍扬起又落下,在林南松抬手的时候江闻昔就赶紧把眼睛闭上了,一点都看不得自己娇嫩的手掌受刑。
等手上的触感散去,江闻昔不可置信刚才那还没有一捆草垛重的训诫。
江闻昔又开心起来了,鼓起嘴轻吹一下掌心,她就知道师兄最疼她了。那成想,染坊还没开起来,林南松声音遥遥传来。
“去厨房,打桶水,举着一个时辰,这是你偷溜下山的还对我说谎的惩罚。”
江闻昔瞬间变脸,她就知道!师兄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过她!还等江闻昔行动,林南松冷酷无情的声音又道:“你再不去,就多加一炷香。”
江闻昔终究是不情不愿去了。
这边好不容易把人护送回来,又累死累活解决了自己不在时堆积的事务后,终于能歇会回家找亲亲阿南的温御风刚出大门,就被几个死皮赖脸的家伙缠上不得已只能一起回去。
几人说说笑笑进门,刚绕过前厅来到后面,就看见一个穿着牙绯色束装的人影正扎着马步举着一桶水过头顶,边上还坐着翻阅书籍的林南松,安静肃穆的气氛让刚还嬉闹的几人顿时噤声。
温御风看了看林南松的脸色,一切如常,于是就大起胆子挨过去。
“阿南,今天事务堆积的有点多,所以下值晚了。”温御风解释。
林南松抬眼,非常善解人意道:“没事,厨房里还温着菜,你带这几位一起过去用点。”
说着便朝跟着温御风过来的几位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虽然林南松一切如常,但温御风不敢触霉头,万一说错个什么把火点着了,遭殃的还不是他。
跟着温御风回来有江闻昔熟识步斐然和蒋宇,也有两个江闻昔不认识的,一个身上还穿着铠甲看起来十分粗犷,刚才一进门江闻昔就听见了他的笑声,另一个是穿着普通的布衣,眼角的皱纹十分深刻,看起来像是严肃公瑾之人。
温御风带着人目不斜视路过江闻昔,但有的人就爱犯贱。
步斐然在路过江闻昔时忍不住又去挑拨人家:“难怪江姑娘武功高强,这才分开多久,马步都扎上了。”
江闻昔闭上眼,不想去看那个小人得志的嘴脸。
步斐然见江闻昔不受刺激,嘴更加欠了,道:“就是不知姑娘是不是赶路太疲惫,这下盘看着并不是很稳。”
江闻昔刷一下睁开眼,头顶上的水桶倾斜,马上就要泼到步斐然身上,这时,一直没有回头的林南松背后好像长了眼睛似的。
“蹲好。”
清冷如玉的声音传过来,在步斐然一脸挑衅目光下,江闻昔咬牙切齿地重新扎好马步,头顶上的水桶正直得犹如一根直线。
挑衅了江闻昔,还没遭到江闻昔报复的步斐然迈着轻快的步伐在江闻昔吃人的目光下,去厨房找温御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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