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1
徐一曼在厨房洗着碗盘,听到了水龙头关的声音,李修一出来的时候还光着上半身。“你没有没有什么…适合我穿的半袖,”
她倒是不惊,连头都没回,道:“还好我买的都是oversize的半袖,你等着我去给你找一件。”徐一曼刚一转身,便直直看着李修一。
虽说是李修一是模特,在杂志上也看了多次他显露腹肌的照片,可他还是这么突然的光着上半身出现在她的面前,徐一曼还是有一点接受不了…
“怎么了。”李修一皱了眉头。
徐一曼赶紧抽回思绪,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去给你找。”
她在柜子种翻了翻,左右找到了一件灰色棉制半袖,一出门还是被李修一的身材经验到,他就在那儿一坐,就像极了杂志上的人。
哦,他就是杂志上的人…
“给你。”徐一曼把半袖扔到他脸上,李修一从脸上拿下来半袖,看着徐一曼面上扑着红晕,不禁扑哧笑了一声。“你脸红什么,杂志上不都有吗。”
徐一曼抬眼,看着李修一,道:“呸,哪有现在这么厉害的视觉冲击啊。”
李修一起身摸了摸她的头,亲昵言:“那你能不能赔偿我一下精神损失费。”徐一曼直勾勾地看着他,有些结巴道:“什么精神损失费。”
李修一一步一步逼着她,徐一曼一步一步倒退着,他言:“我衣服都洗了,怎么回家啊,若是在路上着凉了,怎么拍模片啊。”
她快速眨了眨眼睛,道:“我我我我…我管你。”
李修一点头,凑近道:“不管我?你确定?”徐一曼被他用这一种虎狼眼神吓得不敢说话,李修一却是转头哈哈大笑起来,继而坐到了沙发上,言:“我今天可以留下来吗。”
徐一曼摇了摇头,李修一嗯了一声,用一种质疑地眼光看着她,徐一曼只好频频点头,道:“你沙发,我睡床。”
李修一点头,又看向手机。
“买好了,现在能不能去吃饭了。”李修一戴着墨镜看着徐一曼,她仰头看着他,道:”我想去学校那里吃小吃。”
李修一点头,从徐一曼手里接过衣服袋子,道:“走吧。”
言罢,他打开车门,扶着车门怕徐一曼磕着额头。
“晚礼服的钱我转给你了。”徐一曼挥了挥手机,李修一蹙眉转头看了眼徐一曼,道:“转我钱干嘛,我乐意给你买。”
徐一曼没理会他,戴上了耳机便沉沉睡去。
李修一趁着红绿灯的时候,从后座上扯过来薄被给徐一曼披上。
到了p大门口,一切如旧。
“下车。”楼晏橖扶着转向盘有些头疼,他不禁捏了捏鼻梁。
成明璇熟练把化妆镜翻下来,对着补了补口红,道:“知道了,你不也还没下车吗。”他瞅了眼成明璇,叹了口气,言:“在家吃不好吗,非要来学校门口吃。”
成明璇白了眼他,道:“今天可是咱们毕业的日子,当然要来小吃街了。”楼晏橖无心理会她,淡淡来了句:“随便你。”
“下车啦,徐一曼。”李修一轻轻摘下来徐一曼的耳机,她擦擦口水看着他,道:“这是哪儿。”
李修一扶额,言:“p大门口,你要吃小吃的地方。”
徐一曼眼神略带一丝丝迟疑,这才缓过神,拿了包,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楼晏橖正准备解安全带,便看见一个穿着淡紫色长裙的女孩子从对面的白色轿车上下来,他仔细看了看,那人正是徐一曼。
“走吧,祖宗。”李修一关好车门,小跑着跑到徐一曼身边,她嘴角勾了个甜甜的笑容,道:“我都饿不行了。”
“你看什么呢。”成明璇的声音把楼晏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看着成明璇,道:“我们走吧。”成明璇单边挑眉,言:“走。”
“你尝尝这个,特别好吃。”徐一曼拿着四五串鱼丸跑到李修一面前,递给他一串,道。李修一笑着摇摇头,吃了一小口,言:“你真是我做模特路上的一个大障碍。”徐一曼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浅笑看着他,道:“今天就好好吃,晚上回去给你做减肥餐。”
李修一举起手上的鱼丸咬了一口,言:“还是你家哦。”
徐一曼张了张嘴,脸上的红晕再一次浮现,她怯生生咬了口鱼丸,这才点头。
李修一上前一步,把手臂放到她面前,徐一曼一下子便知道了,上前一步挎住了他的手臂。
楼晏橖他们身后的小摊上看着他们二人,眼神中充满了落寞。
他点开了手机里的邀请函,是成如歆的婚礼邀请。
他想,徐一曼作为成如歆的好友,应该也会出席吧。
“请出示一下您的邀请函。”徐一曼穿着淡青色的晚礼服站在前台,帮着成如歆招待客人。
方一抬头,便看见了楼晏橖。
两人对视,相顾无言,恍惚间他还是大一她初见他的那副样子,只不过少了几分意气风发罢了。“你帮我看着,我去个卫生间。”徐一曼最先回过神来,转身和旁边的人道,自己便去了洗手间。
她知道,自己这辈子最不想见的人就是楼晏橖。
“喂,修一你多会儿拍完啊。”徐一曼找了个地方打电话。
电话那头,李修一正在换衣服拍下一场,他说:“刚拍了一套,怎么了。”
徐一曼舒了一口气,道:“哦,没事,我就是给你打个电话,告诉你要记得来接我。”
“你是不是想我了,别急,我拍完就过去找你。”听到这里,徐一曼眼眶微红,她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
“我知道。”
“你不知道,乖乖。”李修一的话,总是让人感觉很安稳。
徐一曼挂了电话,转身看见楼晏橖向她这边走着。
她敛了目光,侧身从旁边闪过去了。
楼晏橖握了拳头。
“誉安,你记得拿热牛奶。”渡边修一拿着报纸,嘴里却喊着楼誉安。
楼誉安点点头,接过了阿南手里的热牛奶,道:“おじさん(叔叔),分かりました(我知道了)”待楼誉安走后,渡边修一又看着报纸。
徐一曼睡醒后,从阁楼上缓缓下来,一脸睡眼惺忪的模样,渡边修一起身,站在楼梯下面伸手接着徐一曼,他生怕她会摔下来 ,所以每天都在楼下等着她。
果然徐一曼伸出手,握住了渡边修一的手,言:“修一,我好困…”
渡边修一偏头,看着她,笑言:“你个小猫咪,怎么睡都睡不醒。”徐一曼脚一离地,便扑进他的怀中,娇娇言:“我重吗。”
渡边修一吻了下徐一曼的额头,道:“不重。”
“今日晚上我就不回来用饭了,有几个饭局请我。”渡边修一走的时候,给徐一曼递过来高跟鞋,又给她仔仔细细穿好,道。
徐一曼伸了个懒腰,言:“知道了。”
“师兄,你我是多年的好友,所以我不得不劝你。”饭局上,成如玉借着微醺的灯光看着渡边修一,他抬眼看向山本玉子,道:“玉子想说什么。”
成如玉拿着高脚杯碰了下他的酒杯,言:“师兄,你真的要娶一个遗孀做你的第一任夫人吗,她还拖着一个孩子啊。”渡边修一微微一皱眉头,嘴角扯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来,他道:“就算这样子,我也乐意。”
她好像没有预料到这个结果,成如玉眼波一滞,看着渡边修一,半个字都吐不出来,止得咽下这口恶气。
“玉子,以后请离楼家那个稚子远一些。”渡边修一突然看向她,那寒津津得到眼神叫她害怕,原来他是知道这件事情是她操控着的,那为何他不告诉徐一曼,若是告诉了徐一曼的话,她必当兴师动众的来她面前问罪。
她的疑惑似乎被渡边修一看穿了,他又道:“你我多年交情,我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就断了友情,更不想让你坐牢。”成如玉手里的杯子差一点脱落手,渡边修一轻轻托住她的杯底,道:“玉子小姐,少靠近我的夫人和那位稚子,你会少很多事情的。”
言罢,渡边修一便转身离开了吧台,走向舞池。
“睡了?”渡边修一回来的时候,已经到午夜了,只有阿南和明璇等着他。
他指了指楼上和誉安那屋,阿南和明璇点头,小松从后面过来,接过渡边修一的衣服来顺手把花束递给他。
渡边修一把玫瑰花束放在桌子上,解开领带,便自顾自的躺在了沙发上。
阿南和明璇给渡边修一端来徐一曼弄好的醒酒汤,两人便都去睡觉了。
他瘫在沙发上,从兜里摸出一个信封来:息子が早く帰国します。母はあなたを思っています。(儿子,早日归国,母亲想你)
信封中附带着一束干瘪的樱花。
1944年6月,渡边修一的哥哥来到了上海。
这是徐一曼第一次见到他的家人,她用着蹩脚的日语,坑坑巴巴的介绍自己。
“私の妻(我的妻子)日奈許婯”渡边修一站在徐一曼身边,用手搂着她,让她没有那么害怕。
徐一曼恍惚间,想到了第一次去楼家拜访楼母楼父的场景,那时她活像个太阳,朝朝气气的,现下竟是半个字都说不出,这对比多让人可笑。
渡边修一哥哥在上海的这段日子,徐一曼每天都提心吊胆的,还好渡边修一的哥哥很喜欢徐一曼温婉的做派,倒也是没过分挑剔她的身份问题。
把渡边修一哥哥送上邮轮的那天,徐一曼分明看见了他落泪。
“怎么了。”徐一曼从包里拿出帕子来,递给他。“没事。”她看着渡边修一拿捏着那支干瘪的樱花,心里知晓他定是想念故国了。
况且在他哥哥来的这段时间,他的哥哥也一直在提让渡边修一回日本。
气氛一度低落,徐一曼看着汽车窗外亮着的路灯,光影掠夺,让人浮想。
“如果…”终于他开口说话了,徐一曼看向他。
“如果,我有两张船票,你会不会和我一起回日本。”徐一曼看着他,默不作声。
渡边修一长叹一口气,笑眯眯的掩盖了眸中的伤落,言:“我开玩笑的,一曼你当真啦。”徐一曼伸手拢了下耳边的碎发,浅笑道:“我会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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