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见微急忙拽他:“对不起,耘哥,我不是故意的,耘哥,你没事吧?”
薄耘脑子空白了几秒,反应过来,顿时龇牙咧嘴:“卧槽……”
傅见微差点哭出来:“耘哥!我看下!”
薄耘摁着磕到的地方,疼得倒吸凉气,还记得安抚小傅:“没事儿,你别碰,我缓缓……”
这时候,外面响起敲门声,兰姨问:“小耘,能进来吗?”
薄耘捂着脑袋,下地去开门,见兰姨站自己卧室的门口,问:“什么事儿?”
兰姨扭头见薄耘在小傅房里,不以为怪,过来说:“你手机落客厅了,我刚看到,给你送上来。”
“哦。谢谢兰姨。”薄耘接过手机。
兰姨察觉不对劲,问:“你头怎么了?我刚好像听到小傅房里有响声,没事吧?”
“没事,就碰了下。”
话刚说完,薄耘突然眼前一黑,踉跄了下,本能地扶住身旁的墙。
兰姨关切道:“碰到脑袋了?你脸都白了。”
“你别嚷……”薄耘缓了缓,说,“真没事儿,兰姨你去休息吧。”
“你这不像没事儿的样子啊!得找医生看看!脑袋可不比别处!”
兰姨看着薄耘长大,又是个热心肠,这会儿怎么都不走,一个劲儿地催薄耘去医院。
傅见微过来,见薄耘额头上冷汗涔涔,也急了:“耘哥,真不对劲儿,去医院看看吧。”
薄耘确实有点儿扛不住了,他忍着恶心,说:“都小点声儿,别让我爸妈听到了。见微陪我去就行,兰姨你去休息吧。别跟别人说啊。”
“小傅脚崴了,怎么扶你?我送你去车上。小傅,你打电话给张叔,让他开车。”兰姨边说边搀薄耘去楼梯。
傅见微忙用手机打给司机张叔,一边跟着他俩。
三人小心翼翼下了楼,没惊动三楼的薄耘他父母,却不料迎面撞上了从外面回来的薄耘他奶奶。
薄老太顿时竖起眉毛:“怎么了?”
薄耘忙扯开兰姨的手,冲她使个眼色,搀住小傅,说:“小傅脚扭伤了,我们送他去医院拍个片子。”
“我问你怎么了。”薄老太过来,摸摸薄耘的额头,急了,“我的乖孙唷!脸怎么这么冰?你脑袋上怎么肿了这么大个包?刚打架了?!”
薄耘:“啊?没……不是,小傅是在学校里打球扭——”
“我问你脑袋怎么了!”薄老太狠狠剜了旁边的傅见微一眼,瞪向兰姨,“你说,小耘怎么了?”
兰姨支吾道:“我、我也不知道……”
“除了报账,你还知道什么?!”薄老太叱责道。
薄耘“哎呀”一声,正要解释,忽然撇过头,捂住嘴,佝着腰,生理性想呕。
薄老太顾不上问责了,大声朝楼上叫:“首阳!首阳!明瑜!下来!”
“别叫……哎!呀!”薄耘没拦住,懊恼之下,身体更难受了。
薄首阳和钟明瑜不知道什么事儿,急匆匆下来,见状愣了下。
回过神后,钟明瑜忙扶住薄耘,问怎么回事。
薄耘说自己不小心碰了下头,他妈又问怎么这么不小心。
“别问了,先送医院。”薄首阳安排道,“妈,你们留家里,我送小耘去。”
他妈急切道:“叫医生来家里啊!”
“家里做不了全面检查,他都要吐了,可能是脑震荡。”薄首阳说。
傅见微抓着薄耘胳膊的手抖得厉害,但薄耘正两眼冒星地犯恶心,没顾上其他。
薄首阳把薄耘弄上车,他妈非要跟去,他拗不过,只好让她上车。
趁人没注意,傅见微钻进后车座,紧紧挽着薄耘的胳膊。
到医院时,薄耘好多了,没那么想吐了。
值班的急救室医生检查了下,说:“轻微脑震荡,没大碍,这几天注意休息,别剧烈运动。”
薄老太却不信,非要做个更全面的检查。
医生拗不过她,只好开单子,让薄耘把能做的做个遍。
薄耘有点无语:“我本来没事了,被你们一搞,反而又晕起来,我现在就想回去躺着……”
“又开始晕了?!噢哟!我的孙哦!”他奶奶惊呼,“医生你不说没事了吗?我孙说他又晕了!”
薄耘:“奶奶你先冷静,别叫,你把我叫得脑门子嗡嗡的,耳朵都有回音了……”
他奶奶顿时叫得更凄厉了:“医生!我孙他脑门子嗡嗡,耳朵都有回音了!”
薄耘:“……”
值班医生:“……”实不相瞒,我现在脑门子也嗡嗡,耳朵有回音。
薄首阳拧着眉头,说:“薄耘你少废话,去做检查。妈,没事,您坐会儿,我带他去照片子。”停了下,对傅见微说,“你在这儿陪奶奶。”
傅见微刚想抓住薄耘胳膊的手僵了下,缓缓收回去,小声说:“嗯。”
薄耘被他爸领去做了一大堆检查,确定真的屁事没有,这才回一楼大厅。薄老太本来脸色冷肃地坐着,听到声音,转头一看,急忙起身。
旁边站着的傅见微急忙扶她,被她狠狠甩开,神色十分嫌恶。
薄耘这会儿不晕也不恶心,眼前不星星转圈了,他远远看到奶奶和傅见微的不友好互动,皱了下眉,低声对爸爸说:“你跟奶奶说声,对傅见微友好点儿,行不?不关他的事儿,我这么大人了,自己磕的。”
薄首阳没理他,只搀住急匆匆过来的母亲:“都检查了,没事,妈,回去吧,这么晚了。”
奶奶拉着薄耘上下摸了一遍,见他脸色确实恢复如常,这才放心,一个劲儿地阿弥陀佛谢谢菩萨,然后催着薄首阳赶紧回去,让薄耘休息。
薄耘反手搀住奶奶,扭头招呼:“见微,走了,回去。”
他感受有点奇怪。从刚刚起,小傅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居然没过来。
被他一叫,傅见微才动,但还是没凑近,跟在他们身后,保持着一定距离。
薄耘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奶奶的唠叨,频频回头,不解小傅怎么了……刚挨了奶奶的骂?
他知道自己奶奶,典型的溺爱孙子的那种老人家,深度重男轻女,只有他爸这一个儿子,而他爸只有他这一个儿子,不得了,被光选中的老薄家两代单传的香火皇位继承人。
薄耘不想骗他奶奶,但这事儿他不得不撒谎,不然真怕奶奶把小傅拆了。于是他说:“奶奶,真不关小傅的事儿,是我自己摔了一跤,碰到了。”
他奶奶勃然大怒:“好啊你!现在居然会骗我了?跟谁学的?!”
“我没骗你……”
他奶奶吼道:“傅见微都承认了!”
薄耘顿时在心中操了一声:小傅怎么这么一根筋呢?!
薄耘试图掩盖真相的行为如火上浇油,令他奶奶越发怒不可遏,上了车后,不管五米外的傅见微,催薄首阳开车。
薄耘急了:“没必要吧?!”
他奶奶更生气了:“你对奶奶什么态度?”
“我没什么态度,就是没必要这样,都说了是误会。”薄耘打开后车门,招呼道,“见微,过来。”
傅见微默默上车,关上门,系好安全带,一直低着头。
仗着后车厢没开灯,深夜里光线昏暗,薄耘不动声色地抓住傅见微的手,试图给对方一点安抚。
傅见微的手干燥冰凉,蜷缩了下,轻轻挣开了。
薄耘的手追过去,这回用了点劲儿,抓紧了。
傅见微又挣了两下,但怕被前座的人发现,不敢做大动作,就没挣开,只能让薄耘抓着。
回到薄家,下了车,薄首阳扶着薄老太先进了屋,傅见微慢腾腾走在后面,最终停下来,低声对等着自己的薄耘说:“耘哥,你先进去,我去看下花。”
“大半夜的你看哪门子花?又没种昙花。”薄耘莫名其妙,拉着他说,“走吧,这么晚了,赶紧洗了睡。”
“我……”
“走吧,我困了。”薄耘不由他分说,强拉着他进了屋。
傅见微一直低着头。
但,就算低着头,有的痕迹也会在亮如白昼的灯光下暴露无遗。
薄耘一瞅傅见微,什么都明白了。他愣了几秒,不敢置信地扭头问:“谁打的他啊?!”
问是这么问,他的目光已经定在了他奶奶的脸上。他心里有数,刚刚爸爸一直陪着自己做检查,没那个空。但他是真没想到,他奶奶竟然会对傅见微动手。
薄老太被他这么看着,恼羞成怒,扬高音量:“是!是我打的!我打他怎么了?!”
傅见微忙拉薄耘,小声说:“耘哥,我没事,是我、我自己碰的……”
“你再给我碰个五指印出来?!”薄耘大怒。
“薄耘!闭嘴!回屋睡觉去!”薄首阳沉声叱喝。
薄耘才不:“这事儿就这么了了?”
“耘哥!”傅见微哀求他,“回屋去吧,我真没事儿。这么晚了……”
“你别说话。”薄耘把他挡到身后,严肃地对奶奶说,“我承认,是我跟见微玩儿的时候碰到的,但这不能怪他,是我逗他逗过分了。您刚才可能是着急我,所以打了他,怪我没先解释清楚。我对您道歉,也对小傅道歉,您现在也该对他道个歉。”
“薄耘!”薄首阳大声道,“怎么跟你奶奶说话的?回楼上去!白天我再骂你!妈,别管他了,有话白天再说,先去休息。”
薄耘感觉莫名其妙,提高音量:“我怎么说话了?我好好儿在讲道理啊,你吼什么吼?嗓门大了不起啊?”
薄首阳能被这不孝子气死。
父 慈 子 孝
代总:这我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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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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