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司珑起劲推销，“他有一副金嗓子，还硬帅！你见过这么帅的主唱？他比刚刚那书桓强多了，这是既能当主唱又能当ACE又能当门面的紫薇星。他还穷，明天要去送外卖。这样的小苦瓜，最适合哄他签约给你卖命。训练几个月，马上推出市场挣大钱。”

姐姐，我还在这呢，再说谁要跟你们他们签约。

虞剑哐哐一顿消化，他还真相中这小子，一看就有星味。他挤出十分慈祥的笑容，怕把好苗子吓跑，“你多大了，毕业没？”

穆江辞眼皮轻翻，懒得搭理。身边乔司珑顺溜接话，“穆江辞，xxxx年2月24号出生。”

他惊疑侧脸，她居然举着他的钱夹照着身份证念。穆江辞劈手夺回钱包塞进风衣兜，再用力甩开她的手。乔司珑死不罢休，她飞速移转身上的大包，挪到他背后环箍住他的腰。穆江辞能摆脱，但奇怪地没摆脱。

乔司珑严丝合缝黏住他，右脸颊紧靠他后背提声道：“穆江辞，你都21了，不能再浑浑噩噩打零工。趁你的青春还能卖个好价钱，当然要抓住机会，说不准这就是改变你命运的钥匙。命运女神在向你招手，你看到了没？”

穆江辞扑克脸无语：哭包神经女在吃我豆腐。

乔司珑死缠烂打喋喋不休，穆江辞头脑里白光一闪。爸妈最不耻娱乐行当，他进娱乐圈打工，就是公开叫板。让他们在娱乐新闻、电视节目里看到他，是最直接最响亮的打脸方式。舞台轰炸起嗨爆的摇滚音乐，虞剑往商场大门方向一指，高声说：“外头吵，咱们挑家吃饭的地儿细聊，我请客。”

“好，去吃饭！”

乔司珑圈着穆江辞移动，穆江辞没反抗，他还有点享受。

三人乘电梯到西餐厅，乔司珑不带客气的，大肉大虾库库点。虞剑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他转移焦点，向穆江辞问，“你没上大学？哪的人？以什么谋生，父母从事什么行业？”

乔司珑点好单，把餐单还给服务员，抢话说：“你调查人户口呢，又不是让你们俩相亲。等我先问。”她扭动上半身，面朝穆江辞扬起灿烂的笑容，“加入男团走向巅峰，干不干？”

穆江辞喝口茶水，左手仍插裤兜里，声淡道：“我加入，你们能开出什么好条件。照目前情况推断，你们的娱乐公司离关门倒闭不远。”虞剑表情更为僵硬，乔司珑摇摇头，煞有其事道：“我没加入邑星可能会发生这种情况，现在有我乔司珑，邑星和你们Echoes，一定前程远大、飞黄腾达！”

两位男性都对她的话感到诧然，虞剑睁大眼问，“小珑你要加入邑星？我这唯一的老板怎么不知道？”乔司珑重力点头，雄心万丈，“我刚毕业回国，正需要一份工作。既然邑星欠我100万，那我就进邑星帮邑星赚钱。天天看帅哥爱护眼睛，每月领工资还能连本带利讨回欠款，一举几得！”

她捧水杯露出畅想的笑，穆江辞嫌弃：发什么白日梦。

虞剑面有难色，“但邑星不缺员工。”

乔司珑算小半个追星人，大学也接触过皮毛，她快语说：“艺人宣传、执行经纪执行商务什么的。再不济我给他们做造型，当小助理，总能找到个坑位。”

虞剑额角冒汗，“那个……我们公司有位全能人才，叫贺小酥。就刚才头发卷卷那姑娘，撰稿PS剪视频助理她一人包圆。商务什么的，出道计划恐怕要无限期延后，暂时没那需求。经纪人，我倒是有考虑重金聘期一位资深经纪，为Echoes规划高质量路线。”

乔司珑想也不想接下话，“花什么重金？你有重金可花吗？有那金不如给我，这世界就是一巨大的草台班子，所谓的‘资深’也跟明星一个样，靠包装。就这么说定了，我给他们当纪经人。你放心，在我的指挥之下，Echoes会成为撼动娱乐圈的超强男团！”

她竖起右拳，斗志昂扬。

穆江辞斜睨她，从哪来的自信。

对面那人也不太聪明，竟然眼含热泪捧住乔司珑的手，“小珑，你懂我的理想和志向！好，你进邑星给他们当经纪人，咱们一块为梦想洒热血！”

乔司珑和他紧密握手，心想：我要驱动你们的梦想，为我搞大钱！

虞剑迂回了解信息，“你有没有不良记录，征信没问题吧？瞧你这体格，身体必定也健康。”

穆江辞精简作答，蹭他们一顿饭，被俩“唐僧”前后夹击碎碎念。

“进Echoes，你就是ACE就是天生顶流，以后人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我们邑星不是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心公司，你跟邑星签约，分成比例五五对半，终止协议时只需赔偿合理合法的违约金。邑星会尽最好的资源培养你，护卫你的演艺事业。”

“还包吃包住分配工作，这么好的事儿不比你送外卖强。小江辞，吃了我们的饭，就是我们邑星的人了。”

穆江辞停下手，东星斑鱼肉卡在嗓子眼里。乔司珑再开腔，他迅速截断，“我答应。”

乔司珑咽下食物，和虞剑对视，两人同步擎起杯，“来，为我们的光辉岁月举杯！”

虞剑没乐呵多久，一通电话带来现实的残酷。乔司珑边吃边听他苦苦哀求，“您再通融通融，给我一礼拜，到时候我不单把欠的房租还您，还一次□□整年房租。”

那边显然是不留情面拒绝，虞剑的脸色像遭雷劈中。他被人挂电话，坐那长吁短叹。

穆江辞后悔了。

乔司珑胃口很好，边吃变问，“怎么啦，团员跑路，还被房东驱赶？”

虞剑的心被她扎到漏风，他愁眉苦脸说：“我给孩子们租了一大两居，房东大姐说她小儿子要回去住，命令我们今晚就搬，那两月房租必须三天内缴清。近来我手头是特别紧，资金都集中用在‘Echoes出道’这刀刃上。”

乔司珑喝着花胶辽参汤，“两月房租多少？”

“一万五。”

乔司珑穆江辞不约而同想，一万五都拿不出，这不是快倒闭，这跟倒闭没两样。乔司珑默默算了片刻账，把将来安排得明明白白，“一万五我借你，Echoes可以上我那住。月底房租和工资一块打进我账上，我给你们友情价，长租更实惠，物业费那些我们平摊。他们有力气能干活吧？把清洁费省下来。”

虞剑如见救星两眼放光，“小珑，差点忘了，你是富二代。乔董过世，抱歉说这样的话，但你父亲去往极乐，这个世界的财产公司就都归你继承。有你这实力金主加入邑星，邑星会风生水起，一日千里。”

乔司珑面容平静给他泼冷水，“公司破产，我是负二代。”

穆江辞和虞剑再度失语惊愕。虞剑不可置信道：“莱竞客经营状况不理想我倒略知一二，不成想竟到亏损破产这一步。对商业方面我消息闭塞，悔不该，没去拜访你爸。乔董处境艰难，也没找我讨过债，我愧怍。”

乔司珑送一颗鱼子酱酿荔枝进嘴，“你都衰成这样了，找了也白搭。”

虞剑口滞，纳罕道：“那会我写了欠条，你们家人在乔董的遗物里没看见？没人上门来要款。”

乔司珑：“不知道，可能脏了丢了吧。100万，搁以前也就一格包而已。”

虞剑又受心灵创伤，给她加二道甜品，小姑娘够坚强。再一细琢磨，有所顾虑道：“但Echoes面临出道，被粉丝知道跟一漂亮女孩合租，恐怕会招来无谓的揣测。”

乔司珑三寸之舌，“内部绝口不提，外面的人谁知道。事急从权，他们等房住我亟需钱，咱们同舟共济过渡期就能早日结束。况且练习生白天不都训练，宿舍就只是一落脚点，就当我包租婆、宿管。”

火烧屁股，虞剑决定先这么着。他马不停蹄给Echoes队长打电话，地址发过去，让四人集体搬家。吃饱离开，乔司珑把那条脏裙子留座位上。中途她上TB查了查，才800多，这价格不值得她带它回家。

乔司珑的房在三环地铁边上，210平。当时出于投资目的购置房产，未雨绸缪送给宝贝女儿当礼物。即便债务缠身，乔竞钊也没动过这套房的主意。

在乔司珑热情“绑架”下，穆江辞被塞进出租车。车开一路，她喋喋不已讲一路，说什么要带他适应环境，和成员们熟悉感情。穆江辞听得百无聊赖，乔司珑陡然话题一转，“你是京华人，刚才身份证上的地址我没看全。要跟叔叔阿姨见面吃个饭吧？认识聊一聊。”

副驾驶座的虞剑忙不迭点头，扭身说：“是有必要见一面，这是大事，要跟父母通气。”

穆江辞不愿提这个，别转脸看窗外，散漫道：“我爸死了我妈改嫁，她让我自食其力，别打搅她的新生活。”这回轮到乔司珑错愕，她难得地合上嘴。虞剑这数小时收的爆炸信息可不少，他不声不响，深深同情年轻人的生存状态。途径西点店，乔司珑叫停下车，数分钟后提件蛋糕盒回来。夜色漆黑，小区正门口被LED灯照射通亮。远远地，乔司珑瞧见大门口流浪汉似的四个人，三站一蹲，身周环绕大尺寸箱包与叠摞的盆桶。计程车停稳，她跟师傅拜拜，拖着穆江辞活力无限走到四人组面前。几个人面面相觑相互打量，虞剑上来做介绍。

最左边那位气质年长、骨相立体浓眉大眼的是队长巫殊也；他旁边的关北珩，棱角分明窄双眼皮，笑起来像快乐大狗；始终勾唇微笑的叫卫隽，一双魅惑桃花眼，英俊与妖冶融为一体。蹲地上的冷灵柒年纪最小，17岁卜卜脆，肤白红唇笑容甜。乔司珑始终把着穆江辞不放，笑孜孜说：“你们团刚走了一个不负责任的书桓，我给你们补位一个大Vocal——穆江辞。以后你们都住我家，和我这个经纪人相亲相爱。”

对面四人同脸惊诧，各有各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