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以后,天气愈加寒冷起来。虽然我自那晚出宫以后,每日都有吃药,可还是很难抵御一阵阵越来越猛烈的秋风,所以行程并没有我计划当中的那样迅速再加上要时刻提防被其他人发现,一路上我们被迫获得了许多消息,虽然这些消息我并不感兴趣:离宫第二日,杨广下令举国哀思,民间一个月内不得婚娶,不得举行庆祝类的活动,传言说是宫里有位夫人意外离世,据说是**而亡,死的时候面目全非,等被其他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其他的倒也没什么,只是我在听到“夫人”两个字的时候冷笑了下,他着实到死都不放过我。
因着上次被迫进宫的缘故,又防止杨广怀疑那三具尸身的真伪,我们还是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有士兵把守的地方,我们当时从暗道里出来的时候,只是到了宫外一处极为荒凉的地方,之所以荒凉是因为没走几步便是宫外的乱葬岗,满眼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之前其实也有见过几具尸体堆在一起的情形,毕竟是同江湖第一剑客紫箫“混迹”在一起的,可是那些真的远远不及这乱葬岗的尸体要让我觉得惊悚,真的可以说是尸横遍野了,大致扫一眼便能从他们的衣着看出,这些被丢在这里没有好好安葬的大部分都是宫女或者太监,死状却是各种各样,还散发出让人难以忍受的味道,有些已经成了森森白骨,我不清楚宇文恺放进我寝室的那三具尸身是否就是从这里找的,只是感叹在这个时代,人命是如此的轻贱,尤其是在那深宫之中,难怪那里面的人都是如履薄冰地活着。不过以这个地方作为出口的话也绝对是最佳的选择,因为没有人灰在这个地方多逗留,就更不可能有人发现这附近会有暗道。
我们从洛阳离开颇费了几日功夫,我趁机将沫儿脸上的疤痕清楚干净,让她恢复了原本的容貌,因为她和林风之前都未曾在宫里以真面目示人,宫里也不会有人认得他们本来的样子,我索性叫他们直接不用再可以去乔装打扮,自然一些更不会引起大家的注意,相反,我将自己的左脸划了三道口子,变成三道疤痕,并化妆成一位老妇人,假称是他二人的娘,一同到洛阳来游玩,也并没有太引起别人的注意,只是沫儿笑着打趣我说我们两个人竟然有一天会脸庞对调,我们笑了许久。
这天早上,我从起床便觉得心慌,虽然我们已经到了小镇附近,但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让林风先进去打探一下消息,一路上收到过紫箫的消息,不过也只有一次,他们四个好像有特殊的联系方法,紫箫要我们先去小镇后面的密林里汇合,然后再一同离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一直在打颤,并没有刚开始那几天的喜悦的心情,总觉得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沫儿见我忧心忡忡的样子,一直在安慰我叫我不要担心。
过了大约一个多时辰,林风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满脸焦急的样子。我们住在了紧挨着小镇边上的一家小客栈里,这里人流动很大,因为处在交通要道旁边,所以挑在这里一来是消息能够较为容易地获得,二来因为客流量很大,也不会有人记得你曾经在这里住过。他关好门,确定外面没有人偷听,有些着急地说道:“我刚刚去了趟密林,见到了紫箫,但是他被绑着,除了他好像还有别人,我怕被发现,就没有靠近,立刻赶了回来同你们商量。”我看到他表情的时候便觉得自己的感觉是对的,此时听了他的话,更是眉头一皱,突然就觉得自己无法冷静下来思考。沫儿见我的样子,也有些着急地问道:“蕊儿,我们要不要先等等消息再行动?”听到她说话,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一些,想了一下摇头说道:“不行!万一他们走了,我们现在的情况又不能及时打探消息,失踪了岂不是更不好找。”说完,开始简单收拾东西,从宫里出来我只带了自己的小药箱,还有许多的碎银,我同沫儿在宫里商量过,若是用其他的东西来换钱花,迟早会被发现,而碎银没有归属,不会被怀疑,所以私下里攒了许多的碎银以便不时之需。我边整理行囊边说道:“见招拆招吧!你们身上有没有多余的武器,匕首也可以。”沫儿一边帮我一起收拾行李一边问道:“蕊儿,你要武器,是要杀人还是要防身?”
此时,已经收拾稳妥,我又扯起了那抹很久没有露出的笑容,接过林风递给我的匕首,冷笑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说完,随着他们两个一起离开了客栈。之前在宫中我也没有放下偷偷习武,经常同沫儿两个人在无人的时候偷偷练功,所以若是真的需要动手,我多少还是可以抵挡一阵子的。
一路都是自己最熟悉的景象,而我却无心停下来欣赏,令我有些奇怪的是,我并没有看见一个自己之前熟识的人,虽然我也刻意避开了人多的地方。林风在路上简单给我们叙述了他看到的情形,据他的观察,对方并不像是官府的人,也没有士兵,更像是一伙江湖人士,这让我心安了许多,至少不是最难解决的一拨人。密林还是和从前一样,寂静得可怕,密密麻麻的参天大树很是茂盛,虽然已经将近半年没有来过了,但是我依然清晰地记得道路,我带着他们两个一边抄近路往林风所述的地方走去,一边心里仔仔细细地思索着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和最好的策略。紫箫应当是告诉过林风进密林以后找到小竹屋的路,但是许多其他地方的路他是不知道的,所以我很快便带着他们靠近了目的地。
这地方距离小竹屋其实很近,我们并不敢太过靠近,怕被对方发现。三个人将自己小心谨慎地隐蔽好,我们开始仔细观察着林中的形势。之前因为林风没有走太近,此时才看清对方的领头人,竟然是红嫣,加上她一共有七个人,剩下的六个人紧紧地看着一边脸色无比差又一脸阴郁的紫箫,半年未见到这张熟悉的脸庞,我一时竟有些移不开视线,没有想到过再次见到他,他竟然会被绑着躺在地上。我正有些游离,红嫣突然冷冷地开口了:“箫哥,你还有半炷香的时间考虑,我同你虽有杀父的血海深仇,但还是一心一意爱着你。你若答应同我成亲,我便放了他们两个,否则只能杀了你们三个人。”我听了她的话,眼神开始冷了起来,身边的沫儿紧紧握着我的手,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离紫箫不远处还绑着两个人,刚刚因为被看守的人挡住了视线,此时才看到他们的脸,他们看样子像是一对夫妻,虽然被绑了起来,但是却紧紧地靠在了一起,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样子,不知为何,我觉得那位妇人的脸有些熟悉。还未仔细观察,红嫣的声音又响起了:“怎么?你还在惦记着那个何蕊吗?你难道没有听说,宫中失火,她已经死了,尸骨无存!”
“闭嘴!”紫箫的声音冷冷地在林中响起,他并没有看红嫣一眼,而是望向那对夫妻,说道:“她即使不在,我也不会娶你为妻!放了他们,我同你的恩怨,我一个人承担。”
此时的我再也忍不住,再次确定周围并没有其他的埋伏只有场内的七个人之后,我低声示意沫儿同林风一起绕道他们后边去救人,我则准备正面去吸引红嫣的注意,因为我观察下来,紫箫应该是被迷药迷倒的,而他似乎还没有完全把药从体内逼出来,所以只能两个人一个去救他,一个去救那对中年夫妻。沫儿看着我万般不愿意,用眼神盯着我一直摇头,我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然后投给她一个坚定又放心的眼神,其实我们都知道,只有我出去,红嫣才不会察觉其他人的行踪。
看着林风和沫儿一点点地绕过去,我理了理衣服站了起来,笑盈盈地一步一步朝着红嫣走去,边走边说道:“好久不见啊,红嫣姑娘!”从我逐渐走向她开始,她便开始盯着我,此时的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把林子照的很亮,鸟儿似乎也开始喧闹了起来,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虽然已经是深秋,但树叶还没有完全落尽,我脚步轻盈地走着,踩在落叶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而红嫣的脸色,先是惨白地仿佛见鬼一般待确定我是人而不是鬼的时候又换成了满脸的怒气,死死地盯着我。我笑着看着她脸色变了又变,在她三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为了防止沫儿和林风被发现,我没有看紫箫一眼,继续笑吟吟地说道:“你这么看着我,是以为自己见到鬼魂了吗?还是很好奇我并没有死?”她咬牙切齿地拔出剑,朝我一步一步地走过来,边走边冷笑道:“杨广居然放你出来了?你命可真硬,血红掌都拍不死你!既然你敢一个人来,那我便送你一程!”说完,举着剑直直地朝我刺了过来。我听着她的话一点点收起笑容,轻盈地侧身躲过她的剑,说道:“我早就猜到了你们见过面,还替他出了召我进宫的主意,不过你还算有些良心,没有出卖紫箫!”我一面躲着她气势汹汹的剑,一边说道:“他没有放我出来,是我自己逃出来的,怎么样,精彩吗?”之所以一直说话不过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而我深知她现在也不过是因为觉得我并无半点功夫所以并没有使出自己的本领,我才能轻易躲过她的剑,真的动手我一定不是她的对手,毕竟她可是一个职业杀手。她见我用匕首挡住了她好几次挥过来的剑,更加愤怒地吼道:“你居然会武功?!”我微微一笑,刚要说话,身后传来几声闷哼,同时紫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蕊儿,小心!”因为分了神,再加上红嫣发现了我会功夫的事情,她这一次的剑我丝毫没有办法躲掉了,只觉得胸口一阵刺痛,人也站不住了,要向后跌去,意外落入了一个我无比熟悉的怀抱,而红嫣也是一声惨叫,只见紫箫的剑插在了她心脏的位置,还让她硬生生地后退了几步,被钉在了树干上,她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嘴角却扯出了一抹笑,看着我们的方向,然后咽了气。
此时,我的耳边传来了紫箫无比焦急又痛心的声音:“蕊儿,你还能说话吗?”我顺着沫儿看我的地方,努力低下头,发现自己的胸口已经被血染红了,还在汩汩地冒血,我想努力抬手摸一摸紫箫的脸,却根本抬不动,进密林之前,为了防止伤病复发,我特意吃了一粒药,还吃了两颗止疼的药,所以现在并没有觉得十分的疼,我张开嘴,一口血从嘴里渗了出来,看着紫箫轻轻说道:“我没事,你们都没事吧?”那位妇人正在替我一面压住伤口,一面慌乱地往上面撒着药粉,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丫头,坚持下,娘会救你的!”我的精神已经开始有些涣散了,可还是听出了这熟悉的声音,我试探着开口道:“娘?”她看了我一眼,有些哽咽地答应道:“是娘!是娘!坚持住!”我看着她,轻笑道:“娘你真美!我是不是开始做梦了?”未等她再说话,沫儿哭着拉住我的一只手,说道:“蕊儿,你不要丢下我,你不可以死知道吗?你若是死了,不仅我哥不会放过你,我也不会放过你的!你答应过我出宫以后要陪我喝酒谈天论地的,你要说话算话的!”我看着她止不住的眼泪,心里有些疑惑她哥哥到底是谁,又想帮她擦一擦眼泪,可是我觉得自己不但使不出劲来,还觉得眼皮都睁不开了,我用尽全力抬起另一只手,碰到了紫箫的脸,轻道:“紫箫,见到你我好开心……可是……我好困,我……我先睡一会儿,吃饭了你要记得喊我。”说完,便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接着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嘴里好像被喂了什么东西,接下来一股浓烈地苦味在嘴里蔓延开来,让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转着眼珠,努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自然是紫箫那张虽然有疤印但依旧精致的脸,只是他的下巴居然有了一些胡茬的模样,见我睁开眼睛,他的脸色从震惊变成了狂喜,冲着他旁边的人大声道:“娘,她醒了!”我努力冲他笑了笑,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觉得好像没有什么力气,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搭在了我的手臂上,接着是那熟悉的无比慈爱的声音:“终于脱险了!这丫头真的是命大!照这个情况看,只要精心修养个半年,她就会没事了。”见我有些诧异地看着她,她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说道:“丫头,我知道你定然有许多问题想要问我,可是你刚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等你好一些,娘再慢慢告诉你,现在你只要知道,我永远都是你娘,就够了。”我冲她眨了眨眼睛,表示赞同,因为觉得头也很重,根本没有力气点头,然后皱了皱眉头,又舔了舔嘴唇。紫箫见我的样子,忙端起碗用勺子舀了一勺参汤,小心翼翼地喂给我,娘笑着看了看我,似乎是确定我已然没有生命危险,起身道:“我去让沫儿煮些粥给你,你前些日子昏迷,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那丫头见你的样子眼睛每日都哭的红肿肿的,我去告诉她你醒了,她定然很开心。”说完,疾步走了出去。
屋里又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我轻轻动了动,此时已经缓过来一些,能够轻微地动了,只是觉得一动胸口很疼,忍不住皱了下眉头,一直盯着我没有讲话的紫箫见状忙放下碗,坐到我床前,有些紧张地问道:“怎么了?很疼吗?”我有些贪婪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这个在这半年以来时常出现在我梦里的男人,这个每每夜深人静之时让我思念到无法呼吸的人,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还好。我想靠一会儿,紫箫,似是躺的太久了,浑身都动弹不了了。”听着我有些撒娇的语气,他紧皱的眉头一点点散开,眼里虽然依旧盛满了担忧,但还是坐过来小心翼翼地扶我起来,而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只穿着中衣,胸口似乎绑着厚厚的一层纱,我顺势靠进他的怀里,对于这个动作,我真的是娴熟的不能再娴熟了,即使现在“身残”,也能“志坚”,他似乎顿了一下,然后立刻用被子紧紧地将我裹了个严实,轻声说道:“若是疼,就告诉我,我去喊娘过来。”我点了点头,又往他怀里蹭了蹭,从被子里一点点伸出手来,抬手摸了摸他的下巴,笑道:“紫箫大侠如今都不修边幅了吗?还是现在江湖上流行这种沧桑的胡茬风格?”他有些别扭地躲了一下,语气中竟有些闷声闷气:“你一直昏迷,我不敢离开太久。”我笑了笑,用力吸了一口气,说道:“紫箫,这种四周都是你味道的感觉真好,我一定不是在梦里对吧?”他听了我的话,似乎也笑了,抬起另一只空出来的手轻轻在我的脸上掐了一下,问道:“疼不疼?”
“这谁教你的”,我揉了揉脸,假装有些生气道,“怎么可能不疼!要不我掐你试试!”
“我刚刚掐过了”,头顶传来他波澜不惊地回答,“这是以前你教我的。不确定是梦还是现实的时候,就掐自己一下。刚刚发现你醒了的时候,我就掐了自己一下,有疼痛的感觉。”
听了他的话,我窝在他的怀里“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不知道是笑他痴还是开心自己不是在做梦,不过能一本正经地同我讲这些,这世间也只有他一个人了,这一定不会是梦里了。我又笑着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十日”,他静静地回答道,“整整十日。”
“所以你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吗?”我明知故问道。
“嗯,还有沫儿”,他又帮我拉了拉被子,说道,“她每日都会来帮你擦洗,她说你喜欢干干净净的,之前在宫里无论天气不好,都要每日洗澡。”顿了顿,又说道:“我刚刚见你有话要问娘,你是不是要问你的伤?”
“嗯。”我轻轻答应了一声,打了个哈欠。
“你的血红掌伤已经痊愈了”,见我似是累了,他忙放我躺下来,看着我一脸震惊地表情,嘴角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解释道,“娘说,那日红嫣本是要刺中你心房的位置,但是你用匕首档了一下,刺偏了正好插进了你中掌的位置。那里的淤血一下次全涌了出来,娘止血及时,所以不仅保住了你的性命,还让你的伤痊愈了。”
“真的吗?”我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的样子。
他见我一时复杂的表情,点了点头,说道::“自然是真的。我之前去找能治愈的法子的时候,也有听说过这种方法,但是风险太大,所以一直没有想过这样做。好了,你再睡一会儿,等下吃饭的时候我叫你。”我确实有些睁不开眼睛,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袖子,他见了,反手轻轻握住,靠在我床边坐了下来,柔声说道:“我就在这儿,哪儿都不去。”我笑着闭上了眼睛,又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日,我的日常就像上次伤病发作那样,每日除了吃药便是睡觉,不同的是精神越来越好,胸口也没有再出现过如从前那种钝痛,只有伤口未愈合时那种皮肉之痛。自从我醒了之后,大家心里地石头似乎都落了下来,尤其是紫箫,还是如从前我受伤那般每日都陪着我,无论我什么时候醒过来,他都在我的床边,沫儿也每日都会花很长的时间来陪我,宫中的生死患难之情,让我同她的友情深厚无比,从开始只能喝药到慢慢开始吃药膳,再到可以简单吃一些东西,所有的这些包括参汤,都是她亲自熬给我的,为此,林风都笑着陶侃说她对我比对他还要上心。
每日不睡觉的时候,因为无聊,所以大家就一点点把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讲给了我听:那日我重伤昏迷之后,红嫣也死了,他们仔细地将红嫣和她手下的六个人埋了起来,并飞鸽传书慕罄和李雷在暗中清掉了那一组织剩余的所有人,彻底除去了后顾之忧,因着我重伤久久不醒,紫箫便将我们几个暂时带到了“世外桃源”,那一年我们临走的时候,多在这里建了几所专门用来住的屋子,同原本的小竹屋并排坐落在那里,所以几个人住起来还是绰绰有余的,当然,这些都是琐碎的小事,最令我震惊地,莫过于紫箫的父母。二十多年前,江湖第一剑客紫龙偶遇了江南才女温柔并与之一见钟情,相知相恋走到了一起,很快便结为夫妻。新婚第二年,温柔便诞下一子,取名紫箫。原本这应该是一个美好的爱情故事,可是在紫箫四岁那一年,也就是紫龙打算退隐江湖的时候,他的宿敌柳石清为了争夺他第一剑客的头衔,竟狠心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并且嫁祸给他,一时间谣言四驱,一些平日里对紫龙怕而远之的人趁此机会对他穷追不舍,而温柔因为并无半点武功,为了不连累他,偷偷抱着年仅四岁的紫箫悄然离开,当时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怀有身孕。待到了小镇躲起来后,才发现自己已有身孕这件事,她狠下心来托人抚养自己的儿子,自己一边苦学医术,钻研世间的各种疑难杂症,一边默默地在暗处看着自己的儿子,待女儿出生之后,也偷偷送给了一个大户人家抚养,而这个女儿,便是沫儿,林风与沫儿相识并且相爱,也纯属是偶然。另一边,紫龙找到了紫箫并且以蒙面人的身份授给他武功,就这样,三人详见却无法相认,直到前不久,紫龙终于找到了足够的证据澄清了自己的清白,三个人才相识,而沫儿,则早就被紫箫找到并且告知了真实身份,这姑娘并没有怨恨自己的父母双亲,而是表示万分理解他们作为父母想要保护自己孩子的苦衷。所以我醒过来之后,发现他们一家四口相处的很是融洽。
这天早上,我吃过药膳,并没有像平时那般躺下去,而是轻轻扯了扯紫箫的袖子,说道:“我能不能去外面透透气,我好想出去!”
“不行!”未等紫箫开口,沫儿端着空碗从门外折而复返,板着脸说道,“你不要以为撒娇我们就让你‘胡作非为’,马上就入冬了,你出去干嘛?不许去!”
“可是,屋子里真的好闷啊!”我继续拉着紫箫的袖子,把声音压的更低,“你们看外面天气那么好,就让我出去坐一会儿吧,我多穿点衣服还不行吗?”
“哥,她不能出去!”沫儿似乎是见紫箫的脸色有些动摇了,瞪着他说道。
见我一脸委屈的样子,紫箫坐下来,轻轻揽住我,说道:“快晌午的时候我陪你到院子里坐一会儿,那时候没有那么冷!”我听了,笑着点点头,但依旧可怜兮兮地看着沫儿,她虽然生气,但也心软了下来,瞪了我一眼,说道:“你就吃准了我哥没办法拒绝你。”说完,端着碗气呼呼地出去了。
我知道她是因为太担心我所以才会如此生气,所以叹了口气,对紫箫说道:“完了,她生气了!紫箫,你去哄一哄她吧。”
“不去。”他很干脆地拒绝了我。
“为什么啊?”我拧了拧眉,有些无奈。
“林风自会哄好她”,他稍微动了动,换了个姿势,让我靠起来更舒服一些,淡淡地说道,“我只管你。”
听着他一本正经地说着这些话,我觉得无奈又好笑,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道:“我觉得你妹妹听到你这句话会被你气死的!不过,紫箫,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当初你们都没有告诉我她是你妹妹?我有猜想过一些可能,不过还是想问问你。”他听了我的话,轻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怕你知道了会忍不住去想办法就她。”我边听他说话边玩着他修长的手指,他的手很宽厚,又很暖和,手指根部有一层茧,是常年习武留下的,听到这里,我顿了顿,说道:“其实,我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她好亲切,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我一直都觉得跟你的真的好像。我每每在宫里待不下去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去看她的眼睛,我猜她肯定一早就看出来了,因为不管我怎么盯着她,她都很淡然。最近几日我见到你爹,才知道你们其实都是遗传了他。你说娘当年是不是因为爹的眼睛生的太好看了,所以一见钟情?”
“这个你要去问娘,我没有问过她”,他轻轻放开我,扶我在床边靠好,走到衣架前拿了一件很厚的披风给我,替我仔细地披好,说道:“走吧,我带你去院子里坐坐。”
他打横将我抱起,朝外面走去。我窝在他的怀里,刚出门的时候,因为外面的光线太强,我下意识地把脸埋进了他的胸口,过了几秒钟才一点点地挪开,他全程轻笑着看着我的反应,自从我醒了以后,发现他同以前相比,外向了许多,也爱笑了许多,大概是因为阖家团聚的缘故吧。见我适应了光线,他把我轻轻放在了躺椅上,半躺上去我才感觉到,上面早已经被放了一床厚厚的被子,十分柔软暖和,我心情极好地看着紫箫在我旁边坐下,他很细心地坐在了有威风拂过的地方,正好替我挡住了大部分的风,其实也没有很明显。因为已经开始入冬了,外面已经没有当年来的时候那种遍地野花的模样,草也泛着黄色,四周的树枝也多半没有了叶子,只有那条小河,还依然如初地流淌着。再回头看看小竹屋,发现它同当年走的时候一模一样。我笑着看向紫箫,说道:“你知道吗?我还是喜欢这里,我之前啊,做梦都想回到这里的。”话音刚落,怀里便被轻轻放了一个温暖的手炉,沫儿的声音也与此同时响起:“喜欢就多听话,少出些鬼主意!”我笑着看了一眼紫箫,他还给了我一个无奈地眼神,我只好耸耸肩,叫住沫儿道:“紫沫大小姐,坐下来陪陪我吧!”
“你不是有你心上人陪吗?还喊我做什么!”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坐了下来,好巧不巧地坐在了紫箫旁边,替我挡住了唯一一些漏过来的风。
我笑着看着他们兄妹两个人,然后抬眼把目光往远处看去,轻叹道:“我觉得,我之前受的所有的伤,在看到你们这样坐在我旁边的时候,觉得都值得了。”说完,又看了一眼拼命忍住不说话的沫儿,笑道:“沫儿,我知道,这些日子你在生我的气。气我在宫里的时候没有告诉你我伤病的实际情况,气我为了让林风进宫送消息自己跳进了冰冷的池水里,气我那日把最危险的位置留给了自己。可是,你看现在,我不是好好地坐在这里吗?不止我一个人,你也付出了很多啊!而且,我这个性子你也是知道的,若是当初换成你,你也一定会如同我一般的。”注意到她的目光,我回头温柔地看着她,她见了,叹了口气,语气终于和缓了起来:“你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担心你、怪你吗?你有没有想过,你做的这些事情,万一出现了意外,娘会多难过,我哥会多痛苦,他是被你从一个冷冰冰的世界里拉到人间的,若是你不在了,他怎么独活下去?他一直没有同你发火,只不过是怕你会难过。还有娘,她是那样地疼你……”
“沫儿”,娘从不远处走过来,轻轻打断了她的话,“就像蕊儿说的,都过去了!我们都不要再纠结了。”我笑着看着大步走过来的三个人,那个容貌与紫箫有七分相像的紫龙,走过来一把揽住沫儿的林风,和第一时间把手搭在我手腕上的娘,笑道:“娘,你们去哪儿了,一个上午没有见到你们了。”她替我把了把脉,又摸了摸我的额头,笑道:“去准备过冬用的东西了啊!沫儿特意嘱咐我多买一床被子给你,因为你怕冷。”说完一脸笑意地看向她。刚开始对着这张虽然四十多岁但依然精致的脸庞,我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习惯的,但是她还是希望我像从前那般喊她“娘”,再加上朝夕相处,我很快便适应了。我笑着往紫箫的怀里靠了靠,可能是出来有些时候了,觉得有些冷,紫箫似是感觉到了我的寒意,轻轻揽住我,又不忍心打扰我极好的兴致,张口问道:“我们午饭吃什么?”
大家听了这句话都笑了起来,紫龙更是大笑道:“箫儿这岔开话的方式还是那样直接了当。”我笑着点了点头,心想你儿子不是一直都这样的嘛。娘和沫儿又看了看我,嘱咐我不要坐太久,携手去了厨房。紫龙和林风也简单地同我们聊了几句便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了。
紫箫揽着我,柔声道:“有件事,我一直未曾同你讲。”此时我手里的手炉已经不怎么热了,我懒懒地递给他,示意他已经凉掉了,笑着我问道:“什么事?”他接过手炉,皱起了眉头,把它放在一边的石桌上,打横抱起我大步往屋子内走去,边走边说道:“我把冉服的墓也迁了过来。”我窝在他的怀里,觉得暖和了许多,听了这句话,脸上的笑容也只是顿了一下,又继续笑道:“我能猜到。谢谢你,紫箫。”他把我轻轻放在床上,替我盖好被子,说道:“你我无需言谢。”说完,又从袖口里拿出一枚珠花,替我戴在了头上,说道:“上次我问你,珠花去了哪儿,你说送给了宇文恺留作纪念,我就又做了一个给你。之前的那个有些细节我有些忘记了,所以就改了一些。”我靠在床边,抬手摸了下头上的珠花,想起了那日我同他讲我把珠花转送给了他人之后,他只是简单点了点头,并无多言,当时我还觉得他连这些都不在乎,此时想起来,笑道:“你不生气吗?”他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出门去,不一会儿便回来了,往我手里重新塞了一个热乎乎的手炉,说道:“我为什么生气?”
“你就没有想过,吃醋吗?”我捂着嘴,偷笑着问他。
“从未。”他看了我一眼,很淡定地回答。
“为什么?”我有些诧异了。
“沫儿同我讲了你同宇文恺的事情”,见我依然不太满意他的回答,他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眼睛里也是满满地笑意,“何况,你为我多次不顾生死,我没有理由怀疑你会心系他人。”
被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我从未听过他如此说话,清了清嗓子,岔开话题说道:“不知道今天中午吃些什么。我能不能同你们一起去饭厅吃啊?”紫箫有些好笑地看着我的样子,眼睛里的笑意更浓了:“你是不是在害羞?脸怎么那么红?”我轻轻推了他一下,有些被一眼看穿心思地恼羞成怒地说道:“我都岔开话题了!你还逗我!”他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逗我。他又看了我一眼,起身倒了一杯热茶给我,笑道:“见你今日心情好,所以调侃你下。你很想去饭厅吃饭吗?”我喝了一口茶,还给他,用力点了点头。他见我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的样子,叹了口气,冲我点了点头,说道:“沫儿说的对,有时候,我是真的拒绝不了你。”我知道他是怕天气太冷我会冻到,但是又不忍心拒绝我,所以讨好地冲他笑笑,只是我没有想到,这天过后,他竟然直接改了从我卧室到饭厅的格局,直接修了一个遮风避雨的短走廊给我,让我直接能够走到饭厅。
一时无话,两个人静静地坐着。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他说道:“紫箫,我们是不是要在这里过了年才能出发去找姐姐?”他点了点头,说道:“你现在赶路,伤口容易裂开。不过这里冬日有些冷。这几日我们正在发愁如何让你安全度过这个冬天。”见我有些疑惑的目光,他柔声解释道:“你的血红掌虽然已经痊愈,但是畏寒的病根却是落了下来,还是会比正常人怕冷一些。”我看着他紧紧皱起的眉头,笑着拉住他的手,安慰他道:“这没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同你相伴到老,有多怕冷都没有关系。”他轻轻揽住我,叹道:“终归我还是害了你!”我窝在他怀里,笑着对他说道:“都过去了,再说了,怕冷多穿点不就好了吗?我只是太想姐姐诶了,没想到勾起了你不高兴的往事。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御寒,你帮我拿纸和笔来,我画给你看。”
紫箫诧异地拿过纸和笔给我,看我在纸上不停地画着什么。很快,我递了三张图纸给他,他接过仔细看了看,抬头对上了我清澈的目光,他问道:“宇文恺教你的?”我点点头,笑道:“之前同你讲过,那段时间我经常同他请教这些问题,想着有朝一日出来了,能同你一起改建一下这里。不过目前看来,我只能看着你为你鼓气了!”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我继续说道:“这个是我仿着宫里的暖阁画出来的,你那么聪明,自然能看懂。我觉得若是修好了这个,我冬天应该就不会怕冷了。”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收好图纸,说道:“最迟十日,我便修好。”顿了顿,又说道:“他待你很好。”
“是啊”,我轻轻叹了口气,“他是一个值得深交的好朋友,可是我没有什么可报答他的,只能把能代表我们两个人的那朵珠花送给他。希望他能一世安好吧。”看了看紫箫,又说道,“我还答应他,成亲的时候一定书信一封告知他。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他似乎是没有料到我话锋一转,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手里拿着的水杯一顿,洒了些许出来,他清了清嗓子,看着我说道:“等你伤好,便娶你。”我脸上的笑意更浓地看着他,“穷追不舍”地说道:“那不如,正月初二吧!那时候我伤也差不多痊愈了,可以行动自如了。”
“这……”他更加惊讶地看着我。
“你不愿意吗?”我假装生气地问道。
“并无此意”,他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说道,“只是这里条件着实艰苦些,嫁礼过于简陋,何况你姐姐还没有……”
“没有关系”,我打断他的话,说道,“之前我们每次都考虑各种因素,所以拖了太久的时间。这一次我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嫁礼只是一个形式。我在乎的只是同你白头偕老。”
他看着我有些激动的样子,眼中盛满了笑意,眼神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泉水一样看着我说道:“好。等下我同爹娘讲。”见他同意了,我笑着点点头,说道:“紫箫,你看我像不像一个女山贼,强迫一个白面俊俏书生做自己的压寨夫君?”他假装思考似地摸了摸下巴,问道:“所以这里是你的山头。你是说,我是那个白面俊俏书生?”
“难道不像吗?你看看你那张招蜂引蝶的脸,就算有那么道浅浅地痕迹,但还是比女人都好看。”我笑得一脸灿烂地看着他说道。
“有吗?大家应该都长得差不多吧!”他见我一直往他那边靠,索性索道我旁边,把我揽进怀里,有些无奈地回答道。我摸了摸娘在我昏迷的时候就帮我治好的脸上的疤痕,又抬头看了看他左脸那道痕迹,暗赞果然娘是天底下医术最高超的人,紫箫的那个疤痕任凭我想尽了方法都没有消除完全,所以后来我才特意用药抹在了沫儿的脸上,防止万一只是刀痕我会祛除不掉,留下印记。不过话说回来,我之所以如此着急,就是不希望日后再有什么变故,毕竟杨广迟早会发现事情的真相,而以我知道的历史情况,还有好几年他才会被推翻,所以早一些成亲对于我来说绝非什么坏事。
午饭的时候,紫箫还是顺着我的意思将我带到了饭厅同大家一起用饭,因为许久没有同他们一起热闹地吃饭了,虽然我只用了一点点,可是心情还是相当不错的,一直靠在那里看着他们有说有笑地聊天,偶尔插上几句,晌午的时候太阳是很温暖的,饭厅里也很暖和,所以便多呆了一会儿。紫箫很贴心地同他父母提起了我们的婚事,强调是他自己很着急成亲,我心里暗笑其实不管他说了什么娘肯定能猜出来这是我的主意,但又觉得这个时时刻刻都想着护着我的男人真的好帅,所以忍不住一直盯着他,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扬着。提到婚事的同时,沫儿也提议将她同林风的婚事也一并办了,这样日后大家动身的时候,也能方便许多,却未等其他人开口便被我拒绝了,她同我在宫中一起度过了一段艰苦卓绝的时光,尤其是她还要以奴婢的身份呆在我身边,虽说我特意提她做掌事女官,但是有时候还是不免会让她受些委屈,所以我一直想为她办一场独一无二的婚礼,送她风风光光地出嫁,但又想给她一个惊喜,便推说日后大家聚齐了再办可以趁机热闹一番。紫龙和温柔才同女儿相认,也希望她能再过些日子再嫁人,所以也一并劝说她,为此她闷闷不乐了半天,才被我好言好语地哄好,我答应她亲自帮她办婚礼,她才开心起来。其实我更喜欢离宫以后的她,因为离宫以后,她才露出自己的真性情,再也没有将所有的情绪都憋在心里,时时刻刻给别人一张安静地笑容地模样。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紫箫终是在第一场雪到来之前修好了我的卧室,确切地说是将我的卧室成功变成了暖阁,而我,在娘的悉心治疗下,虽然恢复的慢一些,但是身体能一天天地好起来,即使还是很怕冷,任凭她想尽法子都治不好,我还是心情极好地宽慰她说世事无常能够平安地活下来已是万幸,其他的都不重要。所以,很快便到了成亲的日子,大婚的前几天,姐姐派人送来了她亲手为我改好的嫁衣,火红的霞披上,并没有如同常人那般绣一些大富大贵华丽的图案,而是绣上了我们母女三人最爱的玉蕊花,当年我做嫁衣的时候,便说过要在上面绣上玉蕊花,听说后来我进宫以后,姐姐将我的嫁衣偷偷收了起来,原来是替我绣完了它,同时还有她的亲笔信,信上是满满的祝福和对我万般地思念,还很贴心地附了一张淑儿为我画的画像,看着那张有些像鬼画符一般地画,那个小到无法分辨的脸,无比长而且粗的四肢一般的东西,和圆滚滚的腰身,我同紫箫都笑了很久,不过我还是很珍惜地收了起来。当然,也收到了慕罄和银芷,李雷和莫竹送来的贺礼,银芷听说我怕冷,专门绣了一件银狐大裘,雪白的皮毛,一看就是上好的材质,穿上去暖和不已,我欣喜万分,每日出门透气都会披在身上,天荡写了一封贺信给我,那方方正正的字体很是漂亮,我也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莫竹则亲手做了一顶凤冠给我,当年我们闲聊的时候,曾经同她一起设计过不同的凤冠,还为自己设计过,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很有心地收起了我的图纸,然后亲手做了给我。趁着紫箫出门的时候,我特意让他带了封信给宇文恺,上面只有四个字“正月初二”,并且画了那枚我送他的珠花上去,紫箫知道我是担心信半路被劫,毕竟他也并不是亲自送到宇文恺手里,所以看了信以后笑了笑,然后提笔在珠花旁边画了一支箫,我相信以我同宇文恺的交情,他一定会懂这封信的意思。
虽然我们住的地方深深地藏在深山当中,地势相当复杂,一般人是很难会发现这里,他们都是走出去同外界联系。不过我从未问过紫箫到底是如何联系的,是不是有什么组织或者通道之类的,我只要依靠着他便好,再也不用过每日从早上睁眼就要思考,直到晚上睡觉都不得停歇的日子,只想简单地同自己所爱的人度完这一生。
下一章大结局了,不会再有转折的地方了。他们经历了许多磨难,赢得这种相守的结局应该不太过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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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死里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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