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以离开后，楚世繁起身去了洗手间，双手掬起一捧凉水捂在了脸上，一直到凉劲儿过去，他的双手还是不肯放下。

“这不正常，这不正常。”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问到：“你这是怎么了楚世繁”

“我只是喜欢上一个人，这很正常，也没有错。”他想。

“不对，这是喜欢吗？这是……这是爱吗？”很快楚世繁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是不是，不能。”楚世繁深吸一口气，又洗了把脸，“……我，我没错……我没错。”

楚世繁离开洗手间后，拿起自己的钥匙和外套，离开了公司，出大门时对门卫嘱咐了一句：“小张，我最近几天都不在，你给……”看到他停顿了一下，小张笑着接到：“给荆秘书说一下，他会打理好的。”

楚世繁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但是也没有立即走。见状，小张问到：“楚总还有什么事儿吗？”

楚世繁犹豫了一下道：“没了，荆以的重要行程，算了，没事了我走了。”

小张敬了个礼，“楚总放心吧，荆秘书办事很厉害的。”

“嗯。”他抬眼看了一下后视镜，升上车窗便离开了。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小张的目送，“哎，他这匆匆忙忙干嘛去啊”

“不知道，”小张慢慢地回过头，“荆秘书”

“啊”荆以渐渐平复了急促的喘息，抬起头道。

“这么巧，刚刚楚总走的时候让我明天告诉您，这几天楚总都不在公司。”小张明晃晃的笑容在荆以看来就是在说：“您明白该怎么做吧”

“我操，”一个没忍住，荆以咳嗽了一下道：“他让你明天告诉我，今天我听不见。”说完，转身走了。

楚世繁回到家便狠狠地睡了一觉，再醒来已经晚上了，保姆已经做好饭回家了。楚世繁热了热饭，多少吃了一点，就任由它冷掉了。

一个人在餐厅坐了一会儿，就上了二楼书房，他在书房门口站了一会儿，又泄气地倚着墙坐了下来。手指漫无目的地翻着通讯录，通讯录不长，两下就划到底了。他攥着手机埋起了头。

“喂，小楚。”手机里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楚世繁一跳，不知什么时候误按到了通话。“喂喂，邵大哥，我刚刚不小心按到了，没什么事儿，抱歉啊。”

挂断电话的时候突然听到那边纪明远的声音，楚世繁突然想到邵逸行和纪明远的事，突然很想和邵逸行聊聊。

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拨出去，“抱歉邵大哥，这么晚打扰你，们。我想和你，聊聊……”还没等自己的话说完，楚世繁突然想到，邵逸行和荆以关系或许比自己还好，而且自己平时和邵逸行并不是很亲近。他又胆怯地挂断了电话。

“嗯怎么回事儿”邵逸行从耳朵边拿下手机，看到了旁边侧着耳朵偷听被发现一脸尴尬的纪明远，他突然笑了，解释道：“楚世繁说要跟我聊聊，反而自己挂了电话。我估计第一个也是他故意的。”

一旁的纪明远突然一脸正经地看着他问到：“你是同性恋吗？”

邵逸行没有回避地看着他，放下手机抓起纪明远的手，见他没有躲，又起身将人搂在怀里。纪明远又问到：“你是同性恋吗？”

邵逸行还是没有回答他，而是低头吻住了他，接着用舌尖碰了碰纪明远的牙齿便分开了，他双手扶着纪明远的肩，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到：“我更喜欢人们说的：爱上一个人是因为爱上了他没有性别的灵魂。”

纪明远鼻头一酸，很夸张地笑着说：“你是小孩子吗？喜欢这种天真的表达。”

“不是我天真，是爱情本来就是天真的。”

见他还是一副认真的样子，纪明远也看着他的眼睛，过了好久，弯了弯眉眼，道：“我们这不是爱情。”纪明远没去看邵逸行接下来的表情，转身走出了门：“你还是给你朋友回个电话，我觉得他需要你的帮助。”

邵逸行看了一眼被放在一边的手机，很安静的手机。

“他不会再主动打过来了。”纪明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笑了笑，走出来顺手帮他关上了门。

邵逸行拿起手机，走过去打开了门，纪明远一个踉跄摔了进来。

“啊哈哈，那个我……”

“我开免提。”

“好。”

“邵大哥。”

“是我，你是想聊荆以吗？”

“……”

“我只是觉得，遇到事情你都是和荆以商量的，如果你能找上我，那十有**是和荆以有关但又是他最好不知道的事儿了。”

“嗯。”

“怎么说？”

“……其实是我，”楚世繁突然意识到自己对于感情是多么地怯懦，“对不起，我不知道，我……”

“楚世繁，听我说。”电话那头的人情绪突然的崩溃让邵逸行不禁皱了皱眉头，“冷静下来，你别说，听我说好吗？楚世繁。”

纪明远拿起书桌上的笔在手上写了几个字“简单问答”。邵逸行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握住了那只被写了字的手。

“楚世繁，接下来我问，你只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好吗？”

“……对不起，好。”楚世繁清了清已经沙哑地说不出话的嗓子回答道。

“冷静下来了没”

“……没。”

邵逸行看向纪明远，纪明远收到信号想要抽出手写字，邵逸行对他摇了摇头，捏了一下他的手，然后捂住了话筒，“直接说。”

“感情问题。”

邵逸行看着他通红的耳朵笑了，“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是感情问题吗？”

“是，我……不是，不是我。”

“……”邵逸行刚想说话就被纪明远制止了，他指指手机，示意给他点儿时间。

“……是。”

“……你是想和荆以在一起。”

楚世繁勉强笑了，苍白地解释道：“我们一直在一起啊。”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意思。”

“……”这次的沉默时间比上一次更长。“……是。”

“你知道荆以喜欢女生吗？”邵逸行突然感觉楚世繁还只是一个孩子，一张白纸，而现在这张白纸将要被画上画，第一笔却掌握在他手中。

“嗯。”楚世繁像是梦醒了，很乖地回答道。

“那……你呢？”

“我曾经以为我也。”

楚世繁的突然清醒反而让邵逸行有点儿不知所措，他看着纪明远，纪明远耸耸肩表示无能无力，邵逸行看得出来纪明远并不是真的没办法，他只是不想说出这个他们心照不宣的说辞。

“我知道了，等我电话。”邵逸行挂断了电话，仰躺在了床上，纪明远离开了房间。

楚世繁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抱紧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