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峥与柳念率正面军队,缓缓向前压进,当他们距离西辽军队还有一段距离时,恒峥挥动长枪,大喝一声。
“冲!”
正面军队如潮水般向西辽军队冲去,西辽军队见状,奋力向前迎敌,与此同时,卢屹言与卢昭阳带着骑兵从两侧杀出,打得西辽军队措手不及,三面受敌。
时机正好,恒峥打了个手势,恒安便一声令下,山顶上的弓箭手纷纷射出箭矢,如雨般点点落下,西辽军队撤退不及,接二连三中箭倒地。
一时之间,他们陷入了前后受敌、左右夹击的困境。
耶律额洛阵脚大乱,急得青筋暴起,额角豆大地汗珠滚滚而下,赶忙声嘶力竭组织士兵反击。
然而,西辽军队已经被吓破了胆,士兵们四处奔逃,乱作一团,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恒峥瞅准时机,他一夹马腹冲入西辽阵中,长枪一抖,铁寒枪尖如蛇般直窜而出,瞬间穿透一名西辽士兵的咽喉,那士兵瞪大双眼,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响,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紧接着,战马长嘶一声,恒峥牵动缰绳,冲向另一侧,长枪呈横扫之姿,枪身携千钧之力,所到之处,西辽士兵纷纷被击中,或断骨或重伤,惨叫着倒地。
他身形健硕而矫捷,对战马的驾驭仿佛做到合二为一,马儿高高跃起的瞬间,长枪自上而下劈落,下一瞬脑浆子和鲜血溅了一地。
恒峥在战斗时的眼神冷冽,似乎这世间无人能阻他的步伐,无人能击落他手中的长枪,如一尊从天而降的战神,所到之处,西辽士兵纷纷如割麦般倒地,血水汇集成溪流。
柳念的伞刀耍得愈发出神入化,身姿轻盈得如起舞的蝴蝶,美丽却充满危险,只见她手中伞刀划出一道流星似的弧度,刺入一名西辽士兵的心脏,那士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直挺挺倒下去。
接着她便身形一转,伞刀顺势一挥,又一名西辽士兵的胳膊被齐齐斩断,鲜血喷涌而出,那士兵捂着断臂,痛苦在地上打滚。
柳念的刀法行云流水,一招一式都恰到好处,毫不费力便取敌人首级,让敌人闻风丧胆。
西辽军队被这两尊煞神杀得毫无还手之力,在二人的带领下,恒家军势如破竹,他们不知疲倦地挥动武器,西辽军队在他们的冲击下,节节败退。
阵中的西辽士兵们脸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们纷纷丢下手中武器,转身逃命。
他们再也支撑不住,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全面溃败,他们四处奔逃,互相践踏,哭爹喊娘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战场上。
耶律额洛见大势已去,心中再不甘愿也不能不逃,他如同丧家之犬的背影在夕阳余晖下显得格外狼狈,很快就消失在了远方的地平线上。
恒峥不再下令追击,如今这一幕已达到他此行的目的,他勒住缰绳,站在战场上,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景象,心中五味杂陈。
卢屹言下令将士们打扫战场,清点伤亡,他们将死去的战友抬到一旁,将受伤的将士抬到临时搭建的帐篷中进行救治,战场上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此战,恒家军大获全胜,成功地将西辽驱逐出黑水山以西,再不敢轻易回来侵犯。
皮山部落的一千勇士在战斗中的表现也英勇非凡,与恒家军并肩作战,毫不畏惧,为胜利一次次地冲入敌阵。
恒峥率大军凯旋而归,胜利的消息迅速传回皮山部落、永怀和盛国国都。
一时间,举国震惊,盛国百姓们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为有这样一支勇武地军队而自豪,对于皇帝来说,扬大盛之国威,自是乐见其成。
皮山部落的族人们则走出毡房,身穿节日时的盛装,欢迎英雄们的归来,他们手捧花束,提着香醇美酒,用最热烈又最质朴地方式表达着对恒家军的敬意和感激。
严曾更是亲率留守永怀的百官将士,出城迎接恒家军,当他看见柳念、恒峥等人安然无恙时,笑容更甚。
严曾在严行恭的搀扶下走上前去,紧紧握住恒峥的手,眼中闪烁着激动光芒。
“你们此番立下赫赫战功,以一万精兵击退西辽共计六万兵马,为我盛国保住边境安宁,是我大盛之福星啊!”
恒峥闻言单膝跪地,神情恭敬。
“大都督过誉了,此战能取得胜利,全靠将士们的英勇奋战和柳司马的妙计,末将只是尽自己的本分而已,若没有大家的共同努力,此战绝不可能如此顺利”
柳念也上前来,向严曾行礼,声音婉转。
“大都督,卑职只是尽了绵薄之力,将士们的拼搏与牺牲才是胜利的关键。”
严曾朗声大笑,似是快活极了,一一将二人扶起。
“你们呐,都太过谦虚了,来!今日我摆下庆功宴,为将士们接风洗尘!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庆功宴上,严曾破例允许将士们饮酒,浓郁的酒香弥漫于整个宴席,让人未饮先醉。
经过这场战斗,皮山部落与盛国的关系更加紧密,部落长宣布皮山自愿依附盛国,成为盛国边境的一道坚固屏障。
他们也派出勇士来盛国学习训练,一起巡逻,共同守护着这片土地的安宁。
恒家军一众也成为盛国边境数民与皮山部落心中的大英雄,他们的传奇故事,就像那西北大漠中的风,在这片广袤土地上代代相传。
然欢庆的盛景犹未尽散,因击退西辽,严曾似卸下千钧重担,心头巨石骤落后,其身子骨的状态急转直下。
一日午后,他强撑病躯,与严家老少一一话别。
严家老太太前番方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如今又要与携手数十载风雨的老伴作别,悲从中来,难以自持,跟着也缠绵于病榻之上,神情恍惚。
与家人告别后,严曾又召恒峥与柳念至榻前,遣散左右,只留三人在这静谧室内,他微微喘着气,缓而认真道。
“你们二人才德兼备,心怀仁义,我这一去,恐怕严家难再复昔日辉煌,我儿行恭,本性淳厚善良,可就是遇事不够灵活,常常吃亏;孙儿浩良,年少气盛,行事鲁莽冲动,性子又倔强得很,望你们以后多加包容,倘若他们实在不争气,难担大任,你们大可以取而代之,他们都是忠义之人,严家上下亦非不明事理之家,我早已叮嘱过他们,唯愿其等能行正道,活得自在,有你二人从旁照应,我的心就安了。”
柳念听着,泪光莹莹,恒峥也眼眶泛红,严曾于他们而言,亦如家中祖父那般,他的遗愿,二人必会铭记于心。
离开之际,严曾忽而提起卢屹言,恒峥闻言有些怔愣,柳念却立马知晓其中缘由,将卢屹言的性情、优劣一一陈述,严曾听罢沉吟片刻,随即让二人去将卢屹言叫到跟前来。
卢屹言匆匆赶来,只见他神色恭敬,脚步略显急促,步入内室不过一刻钟光景,原本微弱地交谈声渐渐停歇,接着便是令人窒息的寂静。
严曾咽下最后一口气,一代名将,就此陨落,屋外侯着的众人静默一瞬,顿时响起低沉而压抑地哭声,如秋风中萧瑟地落叶,带着无尽哀思与不舍。
至于严曾与卢屹言在那短短一刻钟里究竟说了些什么,卢屹言守口如瓶,未曾对旁人透露分毫,只告知了家姐卢云舒一人。
自那以后,卢屹言仿佛变了个人般,沉稳踏实许多,不再吊儿郎当,每日勤勉做事,言行举止间透出成熟与担当,他似与已故的严曾承诺过什么,默默践行着。
西北烽烟终得平定,大漠重归静谧,严曾灵柩前,素幡猎猎,香烛明灭,众人皆着缟素,神色哀戚,为其送最后一程。
葬礼一过,便有快马疾驰而至。
“圣旨到!”
那传旨宫人尖细之音划破寂静,众人皆肃立,俯身跪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恒家军平定西北之乱,功勋卓著,特宣进京觐见,以受天恩赏赐。钦此!”
恒家众人听闻,虽面露喜色,然眉间亦隐有忧虑。
与此同时,严家也接到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严行恭恪尽职守,今命其留守西北,承其父之责,以固边疆。”
严行恭双手接过圣旨,眸中闪过一丝落寞,却仍强抑情绪,叩首谢恩。
虽接替了父亲的职责,然大都督之位自此空悬,圣上并未提拔他们严家。
转瞬已至盛夏,众人收拾行装,前往上京。
严浩良奉严行恭之命,随恒家军一同启程,临行前,还特意嘱咐他,京中局势波谲云诡,定要谨言慎行,切莫冲动行事。
严行恭还将以往严曾的亲卫交予恒峥与柳念,慎之又慎道。
“我于上京形势不似父亲那般明晰,这些个亲卫往日帮着父亲处理朝中秘辛事宜,若你们之后遇到危机,他们自会提点一二。”
严行恭盼着恒家军此番入京一切顺遂,莫生事端,莫遭迫害。
车队缓缓前行,扬起一路尘烟,然而天不遂人愿,世事常与人背道而驰,越是不愿之事,越是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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