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家军听到这番侮辱之词,顿时义愤填膺,纷纷停下操练,怒目而视,有人当即喝道。
“你是何人?休要在此口出狂言!我恒家军为朝廷出生入死,岂容你这般侮辱!”
宋予不屑地一笑,并未言明自己姓甚名谁。
“出生入死?不过是些莽夫之举罢了,有本事,你们就出来与我京军较量一番!”
恒家军握紧手中的兵器,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与面前这人拼个你死我活。
然恒安时刻谨记恒峥所言,立马出声安抚。
“无论何时,我们都要保持冷静,不可冲动行事,以免坏了大事。”
闻言众人强忍着怒火,并未轻易动手。
就在恒家忙着应付之时,密切关注着恒家军的姬圣筠知晓了此事。
太师此举可谓是下作,若任由事态发展下去,恐会引发更大冲突,于恒家军不利。
姬圣筠立刻召见心腹侍从,神色严肃吩咐道。
“你即刻带着本公主的手谕,前往宋予所在之处,告诉他,不可无端挑衅恒家军,若因此引发事端,本公主定不轻饶!”
侍从领命,快马加鞭赶往郡姑驻地。
此时,宋予仍在叫嚣,恒家军的怒火也即将爆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侍从赶到。
“长公主有旨,宋予接旨!”
宋予心中一惊,忙下马跪地,侍从宣读长公主的手谕。
“宋予,你身为京军将领,应恪尽职守,维护朝廷安宁,今无端挑衅恒家军,实乃不当之举,若因此引发冲突,坏了朝廷大事,本公主定当严惩不贷!望你即刻退去,不得再生事端。”
宋予听罢,心中虽十分不甘,但面对长公主的旨意,也不敢违抗,他站起身来,脸色阴沉,对着恒家军众人冷哼一声。
“今日算你们走运,若再有下次,定让你们好看!”
说罢,便带着一队京军迅速离开了。
恒家军见宋予退去,纷纷欢呼起来,恒安走上前来,对着侍从抱拳道。
“多谢长公主解围,我恒家军定当铭记长公主的恩情。”
侍从微笑道。
“恒小将军客气了,长公主向来公允,不愿见到朝廷内部生乱,还望恒小将军转告恒将军,长公主对恒家军十分看重,日后若有需要,定当鼎力相助。”
恒安点头称是,侍从随后便告辞离去。
此事过后,恒家军众人对长公主又多了几分敬意,而太师得知宋予被长公主阻止后,心中更是恼怒不已,暗暗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
而此刻的京城之中,柳念正带着恒峥逛书坊。
这京城的书坊就是比别处气派,一排排书架整齐排列,各类书籍应有尽有,空气中若有似无萦绕着袅袅墨香。
柳念转巡在书架之间,犹似轻盈绯蝶流连于花丛那般,时而驻足,轻轻抽出一本,翻开几页,细细品读。
恒峥静静跟在她身后,在柳念目光移至高处书架的某处时,第一时间帮她取出。
偶会不自觉地伸出手,轻轻帮她将滑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极为自然。
柳念最终挑了几本感兴趣的史书和话本子,恒峥上前接过,去到柜台付账。
出了书坊,柳念还想购置些礼品给亲友们,二人便又去到街市。
街市上,人群熙攘,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柳念见什么都觉新奇,拉着恒峥在各个摊位前穿梭。
“恒峥,你看这个玉佩,质地温润,龙纹雕得栩栩如生,送给恒家伯父们定是极好的。”
柳念在玉器摊前停下,拿起一块玉佩,在阳光下端详。
恒峥凑近,两人的头靠在一处。
“确实不错,大伯、三伯向来喜欢这些物件,他们若见了,定会十分满意。”
柳念笑着将玉佩递给摊主包好,没几步停在一处香料摊前,摊位上,各色香料看的人眼花,散发出阵阵香气。
“恒峥,你闻闻看,这款香料味道清幽,像是山林中的清风,待我买回去制成香囊,送给云舒几人。”
柳念将一个小瓷瓶,递到恒峥鼻尖,眼中满是期待。
恒峥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又向里凑了凑,才道。
“你心思细腻,表姐她们收到香囊,定会十分欢喜。”
柳念闻言,又挑了几款香料,通通让摊主包好。
逛了一阵,二人手中已提满礼品,恒峥看着柳念略显疲惫的模样,就带着她去不远处的茶楼歇息。
二人挑了处临窗的位置坐下,窗外,阳光洒在街道上,一片温暖祥和,街道上的行人来来往往,仿佛一幅生动画卷。
小二端上茶水和点心,恒峥为柳念倒了一杯茶,递到她跟前,二人喝茶解乏,难得有这么清闲的时刻,却遇上了意外之人。
待众人返归郡姑,听闻宋予上门挑衅,幸得长公主姬圣筠一番周旋,方解了恒家军之围。
恒家心怀感激,自是觉得须得亲自去趟长公主府,以表谢忱。
且因此事,恒家便觉得欠了长公主一份人情,日后往来,自是要更为勤密,以示诚意。
而这一切,皆被太师看在眼里,他分外不悦,岂愿见到恒家与长公主结下深厚情谊,恐其日后联手,对自己不利。
太师心性阴鸷,得不到的,便要毁掉,他便暗中布局,意欲挑拨离间,让皇帝对恒家军心生忌惮。
太师先是指使几位平日里对他言听计从的心腹臣子,于散朝后故意聚在一起,压低声音却又不失刻意地议论。
“你们听说了吗?恒家军久居边疆,手握重兵,最近边境那些个小动作,会不会和恒家军有什么关联啊?”
“可不是嘛,功高震主啊,万一......”
这些话语,如毒蛇信子,在暗处悄悄游走。
不仅如此,太师还叫底下人买通了一些市井无赖,让他们在茶楼酒肆、街头巷尾散布谣言。那些个无赖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在人群中肆意胡说。
“嘿,你们知道不,恒家军啊,怕是和敌国暗中勾结上了,不然怎么每次打仗都那么巧,刚好能解他们的围呢!”
周围的人听了,有的露出惊讶的神情,有的则半信半疑。
这些谣言如风中柳絮,四处飘散,渐渐在民间生根发芽。
皇帝本就多疑,加之边疆战事里,恒家军屡建奇功,难免让皇帝心生顾虑。
太师见状,更是添油加醋,屡进谗言,特意在皇帝下朝后的路上 偶遇,他一脸忧虑,躬身行礼后,压低声音道。
“陛下,臣近日听闻一些风声,心中实在不安呐,那恒家军,在边疆多年,势力庞大,臣恐其......”
说着,他微微抬头,观察着皇帝的神色,见皇帝眉头紧锁,便继续道。
“臣恐其有异心呐,若不加以制约,恐生变故啊!”
皇帝闻言,脸色愈发阴沉。
随着谣言的传播,边疆的军民,以及那些曾与恒家军有过接触的百姓,听闻朝廷对恒家军生出猜忌,皆心生不平。
他们在民间公开议论,言恒家军忠心耿耿,为国尽忠,岂会通敌叛国?而这些议论,也如野火燎原,迅速蔓延开。
皇帝闻得民间议论,更为愤怒,觉得恒家军不仅功高震主,更在民间树大根深,威望过盛,实乃心腹大患。
姬圣筠这些时日虽有心为恒家军辩解,却也在太师的暗中阻挠下,难以施展,她便以力打力,引导舆论,为恒家军正名,却不想反被太师利用,成了加剧皇帝猜忌的催化剂。
终于,又在太师的一番谗言后,皇帝下定决心,欲秘密处死恒家军,他暗中下旨,命宫人即刻筹备,将恒家军一网打尽,不得留下后患。
姬圣筠闻得此讯,心急如焚,恒家军忠勇,绝不是通敌叛国之辈,她到处奔走,欲为恒家军求得一线生机,便在此时,将目光投向宋予。
宋予此人,虽出身名门,却与其父宋从诚政见不合,他实际一直看不惯父亲为那个搅弄朝廷的太师卖命,觉得父亲如此行径,有辱名门风范。
这一日,姬圣筠秘密约见宋予,宋予接到消息时,却有些犹豫是否赴约。
一方面,他好奇长公主因何邀请他;另一方面,又隐隐担心自己卷入不必要的麻烦。
但最终,宋予还是决定赴约。
当宋予来到约定之处,姬圣筠早已等候在此,她见到宋予,微微颔首示意,轻声道。
“宋将军,今日冒昧相约,实是有要事相商。”
宋予连忙回礼,心中却有些忐忑,问道。
“不知长公主所为何事?”
姬圣筠神色凝重,缓了缓,开门见山道。
“宋将军,如今恒家军危在旦夕,皇帝受太师蛊惑,欲秘密处死恒家军,然其忠心耿耿,为国征战多年,岂能蒙此不白之冤?”
宋予听闻此言,心中一惊,虽他曾在太师授意下有挑衅恒家军之举,但就那些过往战事经历,他心中还是多有钦佩的。
且他与恒家军的将领之后于茶楼偶然得见,彼此之间有过交谈,观其品性,断不会是那通敌叛国之人。
宋予面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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