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启程前往苍术身边了。由于在计划中,我会在苍术这边住大约半年,我们的三只猫猫没办法托付给别人,又不放心它们走物流运输,所以我只得一路坐顺风车拖家带口去找苍术。连着坐了两日的车,一路辗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见到她时已是凌晨三点多,我们决定在外吃了饭再回家。这一个月以来意外频频,如今再见面,竟颇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我们总是盯着对方,忍不住地傻笑,像是要盯紧了怕对方再从身边消失一样,不过幸好,这一次我们有充足的时间来好好腻歪。
这段时间,由于苍术临近期末事情很多,我们大多隔几天去超市采购一番再吃顿饭,其他时间我除了接她下班外,基本都是猫在被窝里睡觉养神。她的学校离家不远,我便在精力允许的情况下提前去到学校门口等她下班,苍术老师每次走出校门看到我时,总是会忍不住挂上笑容,哪怕她前一秒刚板着脸训过学生,因此为了防止被学生察觉出老师的异样,她只好在这藏不住的笑脸上稍加装饰,以使其不那么明显,这一过程我全程都看在眼里,也笑得更加猖狂。送学生出校门后,苍术总是迫不及待地从人群中挤来我身边,像刚放学欢呼雀跃的小孩子,我牵起她的手一起朝家走去,路上她会给我讲这一天发生的事情,也会和我一起看路边的小草树叶,有时我们就这样荡着手不说话,走在这通往温暖小窝的路上,也觉得幸福极了。回家后,我们点过外卖便躺在床上抱在一起,我会窝在她怀里哼哼唧唧说想她,她也会紧紧抱着我哄我,我们就这样日日贴在一起,度过每一个夜晚。
苍术自从和我在一起后,讲冷笑话的功力大涨,经常会突然蹦出一些让我捧腹大笑的段子来,而我恰好又笑点极低,明明感觉出了这笑话的寒冷刺骨,可还是像被点中笑穴一般笑个不停,把苍术也逗得乐乐呵呵,两人笑作一团,而这些冷笑话的一部分也成为了日后我们聊天时的“暗语”,再讲出口时,两人总是会心一笑。来时临近浙江的冬天,作为一个北方暖气房长大的孩子,对于南方的湿冷早有耳闻,且因我体质偏寒不耐冻,当天气较冷时便基本很少出被窝,像冬眠的熊一般整日昏睡着养神,待晚上苍术回来后才舒展筋骨活跃起来,胡闹一通后即使睡觉也要时刻紧贴着她。由于我刚出院没多久,身体还较为虚弱,精力不足以支撑我整日活跃,因此我白天基本窝着进入“待机状态”,待晚上苍术回来时精神才调动起来,经过一晚的消耗,再睡一个白天重新补充回来。
临近元旦,我们决定趁假期回她学校所在的城市一趟,许久不吃徽菜的我,早就念叨着那里的一大堆美食了,可惜时间有限,我们便列了清单再从中选取优先度最高的几项美食来填充这次的旅行。每次故地重游,我们都喜欢重温过去的事项,那些美食与街道景致,像一个个存档静静等在那里,等待着我们俯身拾取回忆,虽然大部分值得留念的事情都被我写进了这本回忆录中,但仍有许多一时间被遗忘或出于篇幅考量而未留存的回忆,它们同样闪烁着温暖的光辉,同样是我们的珍贵回忆,因此,每一次的重温便是一场朝花夕拾的回味仪式,让我们记起自己当日的样子,相比起一起去全新的环境中探索,这样的旅行也别有韵味。
很快便到了寒假,我有些事情需要回老家一趟,于是便将猫猫留在苍术这里,留足了粮和砂,独自回去了。猫猫们本来就更亲近她一点,也许是天生的亲和力,也许是我平时训斥它们太多,又或者二者兼有,只要有她在,猫猫们总是不愿来我怀里的,甚至当我因为做错事而凶它们时,它们也会委屈巴巴地跑到苍术身边告状,苍术虽明知猫猫的小心思,但也会笑着轻轻拍我,做样子给猫猫们看,长此以往,猫猫们便更加坚信苍术是全家地位最高的猫,天天黏着她,以至于在她怀里都要更加乖巧一些,全然不似在我怀里那样骂骂咧咧地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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