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房门在传来细小柔软的响声，勾着人从睡梦中醒来，被声音牵引着开门，是圆溜溜又柔软的眼神，在无辜的表达自己的亲近。

揉搓着小毛汤圆，又捋着不安分的尾巴，心满意足捞着小肥猫起身，任由对方的虎牙啃着自己衣领。

元旦几天假期，忙着送礼，忙着加班，又忙里偷闲两人又一起去健了个身，王书译在何承家里一待，就到了假期结束。

因为睡在何承家，上班自然要做何承的车，不过这么久的相处已经形成了固有模式。

车辆在办公大楼的停车区停靠，王书译在副驾玩手机，何承已经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提前离开。

“一起吧。”只是今天，平常将避嫌贯彻到底的人却一反常态，抻着懒腰解开安全带，起身跟上了要离开的人。

何承对避嫌本就不甚在意，王书译要跟着，他就给让对方跟着，王书译要去买咖啡，他也在外面等着。

上班时间的大厅，遇到熟人的几率很高，两个人拿着饮料刚准备像大厅走去，徐亚男也拿着冰咖啡追上来。

两人同行，突然多了第三个人，话题也很快变成了工作。

又是不属于设计部之外的工作内容，前一晚在何承那加班时，王书译已经看见一部分资料，马上就要新年，市场部要准备新一轮的推广。

“现在主流市场有所改变，但传统的宣传方式，不能舍弃…”

在大厅不能聊什么秘密的策划，都是一些个众所周知的方案，趁着年底晚会轮番登场，市场部打算照例在那些地方进行软广植入。

虽然老套，但从某种角度来说，室内设计的消费群体，在某些省份，还处在上一辈人的掌控之中，这种直白的宣传方式更加有效…

因为聊天，从大厅到电梯的过程变得格外漫长，等王书译跟何承并肩走入设计部，闲言碎语已经在角落兴起，尤其再杨序身边，更多了些偏颇。

“到底是有人好办事，前脚徐总找上老大，后脚两个人就一起进来了，老大也躲不了人情世故啊。”

“王书译真跟徐总有一腿？不是听说徐总有对象嘛。”

“这年头有对象怎么了？听说之前，徐总是亲自点的王书译去饭局，徐总喝大了，王书译开车给送回家的，之后还陪了好几次。”

“真的啊？那他真是有后台了，难怪非要参加比赛，那是…”

“你们没事做？”众人正说着，气氛突然凝滞，楚杰声音冷冷，就拧眉盯着杨序，感觉从心底瞧不上他挑头说闲话的模样。

而杨序见状，也没说什么，只是在工位垂头抠着手指甲，等楚杰离开了，杨序才冷不防说出一句话：“有后台有个屁用，真遇到事谁能给谁担着，还得靠自己。”

这话不知道是对谁说的，但心里的怨气却有明确的目标…

人家都知道是有人好办事，到他这，他妈自己跟亲外甥说尽好话，恨不得把太姥都搬出来，才让楚杰把他安排进简界。

而自己更是低三下四尽心尽力，他知道楚杰不喜欢王书译，觉得对方是何承的人，实习期间楚杰把王书译安排给他带，他是一点出头的机会都没给对方，就是想着帮楚杰出出气。

结果到头来反倒自己落了一身不是，分明是楚杰明里暗里授意纵容，等出错了全划他头上。

就为了抢王书译项目这一点小事，楚杰是半点都不给他担着，还把他手上的项目分给了别人。

这些天他诸事不顺，楚杰还天天给他甩脸子，杨序心里压的怨气无法消减，可偏偏他却不敢做什么，只敢在王书译身上发泄发泄。

毕竟要是楚杰之后真升职了，他还得靠对方…

众人闻声，不由向杨序看去，只见对方正在看着王书译的方向。

至于王书译似毫无所觉，随手翻弄着桌上的资料，又不甚在意的扔向一边，好像不打算处理，而那几份资料，正是杨序之前放上去的。

资料被扔的一瞬间，杨序看王书译的眼神，马上多了咬牙切齿的气恼。

一月中旬比赛正式报名，元旦之后的五号，公司内部设计图投递时间结束，进入内部筛选阶段，王书译也卡着时间提交。

只是内部筛选刚刚开始，不知道从哪就传来消息，说是有两份设计图高度相似，可能涉嫌抄袭。

撞设计创意，可能是常有的事，但同公司抄袭，却是少之又少，因为这对设计师来说会有很严重的影响。

整个部门都在热热闹闹吃着瓜，可国宇听见这个消息，却想起王书译之前的设计图，心下立刻有些担心。

“杨序，王书译你们来会议室一趟。”然而，国宇紧赶慢赶，刚到王书译工位，还没等问什么，楚杰就黑着脸把两人叫走。

国宇见状，忙看了眼两人的表情，王书译始终拧着眉，烦恼担忧全都写在脸上，而反观杨序，虽然也有惊讶，但起身时已经能带着微笑。

心里的担忧终归是成了现实，看两人的样子，八成王书译真是没听进去他的话，保留了设计图的部分，怕是要吃亏了…

设计图内部筛选的流程，是设计部几位头部设计师共同参与选择，两份设计图被发现有问题的时候，就是几个设计师在一起。

如今叫人来询问，除了设计部的几个负责人，几个设计师同样也在。

事情出在一组，楚杰自然要避嫌，询问大多都是几位头部设计师。

涉及抄袭，众人询问的语气都是严厉，长条办公桌前，何承旁边是几个设计师，每个都是沉着脸，而被询问的人，也单独坐在对面。

冷硬的灯光投射，全是压迫感，谈话的感觉更是审问。

按照公司处理流程，先是分别谈话，然后再是两人一起谈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原本设计部内部就能解决的事，却把副总都惊动了。

设计部众人刚把两人叫到一个大会议室里没多久，副总徐兆康带着人匆匆而来，打断了原本的进程。

“你这到底怎么回事？”会议室们还没关，徐兆康就便蹙眉目光扫过杨序和王书译，又冲何承语气不善的质问，甚至带了上司训斥的意味。

“正在问。”何承见状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把自己的主坐，让给了徐兆康。

徐兆康落座，理了下西装，才抬头看向对面的两个人，只是话却落在王书译身上：“我记得这是你之前是何承助理吧？怎么跑设计部来了？”

一句话，直接把属于一组的事，划分出派系，显然此时王书译被归类为何承的人，一旦出事也要何承负责。

徐兆康的到来，给了王书译更多的压迫感，问题也多是冲着王书译来。

看王书译疲于应的模样，杨序则是越发有底气，甚至有围观者的轻松，看起来对这件事完全没了担心。

倒是楚杰，始终一言不发，因为这件事，完全不再他的掌控之中，无论是杨序高度相似的作品，还是徐兆康突然的到来…

到底是副总，对方问话何承也不好打扰，等对方问完王书译，何承这才出来主持大局。

“你们应该都知道了，你们俩的作品出现了很多类似的设计元素，你们各种说一下设计理念吧。”

“我有听说概念撞了，让王书译先说吧，之后的细节我来补充。”杨序闻言率先开口，脸上的微笑，让整个人从容不迫。

这话同时展露着另一层含义，他的从业经验比王书译长，能够可以补充王书译的不足，根本也没必要抄袭。

而王书译入行本就不久，又是第一次精力这样的事，好像无力招架这样情景，也没办法从容应对，杨序让他先说，他就真的就乖乖起身上前。

杨序享受对方拘谨的样子，甚至还饶有兴致的转过身，准备听王书译的解说。

只是当屏幕前显示出王书译的图纸，杨序的那份从容，不由产生些许松动。

因为一切跟他想象的，似乎不太一样，王书译的图纸竟然跟他看到的时候，没有任何更改。

可他分明记得，国宇提醒过王书译，当时王书译也说过会重新设计，之后他也亲眼看到王书译删了老设计图，开始重新设计，他才会用王书译这份设计图。

他原本想着，王书译也可能会采用之前的元素，可无论如何也不会照搬照抄，到时候撞了元素，很难界定谁是谁非。

而且他还有楚杰和副总撑腰，何承也不敢偏袒，王书译还在实习期间卷入这样的事，肯定会对转正产生影响，反倒是自己不在乎这个比赛。

然而，没想到如今王书译得设计图压根没动，他也是简单的修改，这才导致了这样大面积重叠的局面。

他弄不清楚中间发生了什么，让王书译又找回了老图纸，只知道这件事性质变严重了，此时自己也决不能跟抄袭扯上关系。

脑海中的思绪混乱，杨序跑神的时候，王书译的设计理念已经说完，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杨序见状忙起身，只是看向王书译，目光多了丝气恼，作出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

“我原本以为是设计创意撞了，但我看王书译的设计图，相似的地方超过了百分之七十，这显然是抄袭，我觉得没必要再说是设计理念。”

“我还是先说说这边的信息，我是毕业于m美室内设计专业，从事室内设计工作已经有三年多的时间，三年多也做了不少项目，自认工作经验和设计水平，都不至于抄袭一个非科班出身，还没独立做过项目的实习生。

另外，这份设计图也不是我为比赛专门设计的，而是我之前的设计图，设计开始的时间，都在我电脑里，随时可以去看。

而且实习期间，王书译主要是给我做辅助工作，碰我电脑的机会也不少…”

杨序的话点到即止，整个人泰然自若，并没有太慌乱。

当初国宇提醒王书译前，杨序其实就见过王书译的图，他知道王书译那份设计图，是为了比赛专门画的。

拿王书译这份设计图的时候，为了防止撞设计的时候被调查，他就做了一些准备，把那份设计图，放在自己一个相似的老设计图里，还把修改后的设计图做了记录。

那老图最初创建的时侯，正是王书译刚回公司，给他打下手，即便王书译留了什么证据，也不可能早于那个老图的创建时间。

就算最后非要对峙，自己也有打掩护的截图，时间差也不是很大，但王书译相比之下经验浅没转正，造就了两人天然的优劣势。

而且王书译刚跟副总掰扯了半天，看样子也没留什么有力的证据…

“你那图是什么时候开始画的？”何承闻言立时询问。

“今年九十月份。”杨序自信说着自己的拟定的时间，转头又等着王书译的反应。

“王书译你呢？什么时候画的图？”问题下一刻就落在王书译身上。

然而杨序没有等到期待的慌张无措，而是等到对方波澜不惊的声线。

“这是我学设计时候的作品，大概…”王书译说着一边说着，一边转眸，最后看着杨序落下几个字：“在今年年初吧…”

那表情那目光，仿佛期待已久，终于引着猎物一点点掉入陷阱，正享受猎物的震惊错愕…

啊我忘了更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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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