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你摸黑去一趟李家,帮我传几句话。”郑仁德好似做了某种决定。“你只须问李老爷,还要不要状告王家拿回田地,山头。如果他回答要,那么你接下来再说,我已入局,愿助你家小女破局而出。”
“如果他回答不要呢?”罗大担心道。
“那你便把这一两银子放下,转身回来即可。”郑仁德从手上交给罗大一两银子,罗大也很诧异,为什么要是这一两银子,正常十两银子以内,他每月都有备用,月底再一起报账。
盛夏已过,民间有句俗语,七月半石头冷一半。七月底的晚上已不再那么的燥热,鬼节刚过路上行人稀少,透着烛光的窗子三三两两,很是温馨。李家的大门敞开,李奶奶与小生正在门前的台阶上纳凉,两人一人一把蒲草扇子,李奶奶的扇子用来拍蚊子,小生拿着扇子一下一下的好似在追萤火虫,李奶奶时不时的告诫一下小孙子“小生,小心些,担心有蛇。”
起居室里罗大正与李之孝在对话,这次李师并没有出去。“李老爷,我们郑师爷要我问你一句话现在这情况,你还要不要告王大强拿回属于你的田地与山头?”罗大首先发问到。
李之孝并没有回答,反而自顾自回道“现在我们家哪还顾得上这个啊。”现在怕不是先将师儿的事情定下来再说,如若定给王家,那这官司怕是没法打了,被村里人笑话。就算是没有定给王家,那还是小师的事情更为重要。
“您只需回答告还是不告?”罗大又问道
“告”李师抢先开口了,她是一定要告下去的,现在嫁给王家这条路早已断了。“爹,我们告,让我嫁给王家旺是不可能的。那么,我们自己的田地与山头就一定要拿回来。”李师笃定的说道
“可是……”李之孝在想事情有轻重,而李师的名声及婚姻为重,田地为轻。
“没有可是,我不怕。”李师想与其前怕狼后怕虎,还不如现在推进,想必郑师爷已有成算。
“好,那我们就告,不知郑讼爷有何安排?”李之孝问道
“郑师爷说,我已入局,愿助你家小女破局而出。”罗大还是一字不差的转答着。
“罗爷,郑师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已入局能听懂但是助我家小女破局而出,这是两回事啊?”李之孝有点不解,我们聊的不是一件事吗?
罗大看了李师一眼说道“或许你家小女能懂。”罗大侧身对李师说道“这也许是王家设的一个局”然后转身离开了。
“怎么回事,你如实招来?”李之孝质问李师。
此时的李师脸色煞白,两脚一软并瘫坐在了长凳上“爹,女儿没想过要瞒你,只是奶奶年纪大了,我不想让她老人家担心,而且我真的没做什么,就是尝新那日……”
“你糊涂啊”李之孝痛心疾首,“怪我,怪我那天我就觉得怎么郑师爷早就已经在屋内了呢。”
“爹,不能怪郑师爷,他是好心帮我,如果这是一个局的话,那谣言定是这王家兄弟说出去的。我说怎么会这么巧,前脚他们来求娶不成,后脚就有风言风语流出,他们不惜败坏我的名声也要强娶,爹……”李师这会也没了主意双手去抓她爹爹的衣袖。
李之孝一反手甩开了背身而立说道“别叫我爹,出了这么多事你一言不发,你要是早点告诉我,在流言刚起的时候还是有对策的,现下,现下流言已经传到了十里开外,况且流言也不是空穴来风,你现在便是辨无所辨。李家祖上三代都是耕读世家,家风清明,从无之类事情发生,处理不好将让祖上蒙尘,就算知道是局,想要破局又谈何容易。”
“爹,郑师爷说助我破局,他说帮我。”李师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一般
“他怎么帮你,除非……除非让他娶你。”李之孝突然想到这一点,激动的用右手拍了左手一下。
“什么?他娶我?爹,他……他可是有家室的人。”李师震惊的连忙说道
“是阿……”李之孝神情复杂的径直离去,独留李师一个人在房内。
三日后便是诉告之日,由李之孝向里长说明原由后由里长约王家一起到里长家一叙,如果王家不应诉那将由郑师爷及里长一起将田地山地的具体面积核实后,再告知于王家,如王家还不应诉处理,最后将由里长及郑师爷的见证下,让李家将田地重新画分好。以往王家推三阻四的,这次却破天荒的应诉了,答应于三日后一起到里长家谈事。想必是被骗过去的,李师如是想着。自从上次爹爹提到让我嫁给郑师爷,郑师爷的身影就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那裸露的肌肉以及温暖的大手,好像也是不错的选择。但他却不是良配,我郑师可不想做二房,但是去耒水城也是二房。可是他还大我一轮呢,大一轮也比隔壁那二个小子强啊。日子就在这纠结中无声的走着,谁也看不懂女人的心思,包括她自己。
七月二十一这一天的响午,太阳已至日中王家跚跚来迟,此次王家一共来了三人,王大强与王家旺还有王财旺三人,原本只叫王家二人前来,而王财旺非要跟过来凑个热闹。此时里长家已汇聚了李家父女,郑讼师与罗大,里正与荷花村的两户村民。
“哟,啥事啊,这么大的阵战,怎么没见王媒婆啊”王大强一进屋就大声说道。果不其然,这就是被骗来的李师心里想到。
“没啥大事,就是同你聊聊荷花村的水田及山头的事情。”里正笑着接话道,里正为人正直但对待这种不讲理的无赖却实在是没有办法。荷塘坳的李家找他说过几回,但每次去请王家,说明来意后,王家要么是不搭理,要么就一口回绝说,他就在我家隔壁有什么事你让他自己来找我说。没有一次到场的。等到李家找他当面对质时,他又说你说我多占就多占啊,证据呢?空口无凭。妥妥的一个无赖做派。
“水田与山头能有啥事,无事我们先回去了。”不怕无赖没文化,就怕他有还有点文化。王大强一听这事,转身就要走。
“大强,这不等会还有点其它事跟你聊聊。”里长又说道,今天来了就一定不能让他给走了,郑讼师交待过。
“什么事啊,要是这水田与山地的事,就不要聊了。”王大强还是有点脑子的。
“有人找我状告李之孝一家侵占你家水田与山地,要我来主持公道。你可知此事?”里长继续问道。
“啊……确实有。”王大强此时心中千千结,也不晓得来里来的这等好事,这就好比不花钱办事,即不用他得罪人,还有人出头多占别家水田山地,这种好事肯定不能走了,顺势就在旁边坐下了。
“好,即有这事,那我且问你,荷花村,村西头你家的那块水田是多少分?”里长问道。
“六分”说完王大强就后悔了,即然有人给你状告李家,那肯定要把面积说大一些,量你们也记不清楚这么多事,王大强心里想到。
“村东头那块的水田多少亩?”
“村东头的是一亩三分啊”
“河对岸的水田是多少?”
“河对岸为一亩九分田”
“村后山你有多少亩山?”
“村后山是五亩山”
“好,来人,上这三十年来荷塘村的水田山地登记册与交易记录册,我们一一核对。”
“里长经核对,王大强,祖父王之兴,父王强,登记在册有:村西头二等水田九分一块,于三十年前卖于王江家四分今剩五分,村东头一等水田一亩二分一块,二等水田一亩,三等水田三分一块,河对岸一等水田一亩九分于二十五年前卖九分于河岸林有善家今剩一亩整,河对岸二等水田九分一块。村后山五亩山林。”
“对啊,没错啊”王大强说道
“那你为何将村东头的一亩二分田说成,一亩三分?”里长继续问道
“这是人总是会记错对吧,而且我记其它都对,记错这一分田不是什么大事吧”王大强的解释可谓是合乎情理。突然他想起来什么一样说道“不是说有人要为我主持公道吗,为什么一直查我啊,也要查查李家才是。”
“说的没错,我们查查李之孝家,来人,上李之孝家的水田山地登记册与近三十年的交易记录册。”
“李之孝家,村东头一等水田二亩五分一块于三十年前卖于王江家一亩今余一亩五分。村西边一等水田二亩八分于二十五年前卖与李南南家八分今余二亩,二等水田五分,三等水田三分;村后山十亩山林;”
这三十年前与二十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两家都在卖地?李师心想道,只听奶奶说过以前的王家在祖奶奶辈与我们家是拜把子之交,才会将房子建在一起。
“没错,我家自己有本子记录,这些都是数据都对得上。”李之孝说道“到底是谁要告我?”
“我,我受人所托,告你利用每年修整田埂与除草加固之际,将水田分界线年复一年往外移动,一年占半分,三年占二分;告你如法炮制侵占山林,侵占山林更甚之,一年一分,三年三分。”郑讼师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纯属诬告,我李之孝身正不怕影子斜”李之孝大声的回怒道。
“哟,即然人家都告你了,那说明你就是有问题。”看热闹肯定是不嫌事大啊王大强讥讽道
“好,那你怕不怕我让里长带人去测量一番。”郑仁德问道。
“我怕什么,你马上去测,只怕你不敢吧。”李之孝也不退让。“如果测出来没有问题,我要你当面赔罪。”加大筹码的赌注才更吸引人。
“好,我不仅当面赔罪,我还让所托之人赔你十两银子。”郑讼师说道。
“玩这么大?怕不是这李之孝真的有问题”“是啊,这人心难测啊,听说他家女儿……”在场的另外两户窃窃思语道。这两户并是那王江与李南南的后人了。
很快这个官司 赌局就在荷花村传开了,因为里长真的派了二拔人,一拔量水田,一拔量山林。这些人大都是隔壁桥边村的人,一人一百文请了十个人,一组五人分为二组,量完一块田就马上上报。彼时,荷花村与桥边村的人都汇集在了水田边。首先量的当然是李之孝家的,报:李之孝家村东头一等水田长9.8丈,宽8.5丈。
账房先生马上算到,李之孝家村东头一等水田为1.38亩与登记数1亩5分,少了1.2分田。
报:李之孝家村西边一等水田长11.7丈宽9.3丈。
账房先生马上报到:李之孝家村西头一等水田实际为1.81亩与凳记数2亩,少了1.9分田。
报:李之孝家……少了0.9分田
第三个报完后,王大强坐不住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坐不住了。王大强大喊着“这不可能,莫不是量尺的人有问题。”
“我也觉得有问题,怎么可能还少了,不应该是多了吗?这让我怎么与所托之人交待?”郑讼师也附和道。
“那好,我们一起去水田旁看看。”里长说罢,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来到了田垠处。
这是非常专业的量地方法,先取1根长为2丈的竹子,由2人一人按一头记标号,再由2人取另一根2丈长的竹子接头,两两一组,由第5个人来看水平。这时第5个人过来报“由于怕出错,我们今日只量一等田与二等田这样数好算一点。”这是最常见的农田测量方式,不同的是一般人只有1丈杆3个人即可,而2丈杆5人一组的测量方式很少见,但是却更准,5个人相互监督,没有一点做假的可能。
“好,大家既然都在这里,我要求把我的田也量一下”六十有余的王江发话了,王老人家一看这局面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之孝少的田,左边靠着我,今天把我家的田也测量一下,不然说我吃了这几分田。”
见王江老爷子发话,里长就当场让人把他们田也量了。但是这村东头的对得上,村西头的王家也少了半分田,这一下村民就炸开锅了,大家纷纷暗暗的交头讨论着。这村东头的地,李之孝家与王大强家一排,李之孝在中,王大强在右,王江在左,王江数对上,李家少了田,那不就剩王大强了吗?村西头的,王大强在中,左边李之孝,右边王江,这左右两边都少了,这谁家有问题不是一目了然吗。
这时王大强脸上挂不住了,如果是一个村的人,他还可以当场甩手就走,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但现在是两条村的人,甩手一走他倒是没什么,这以后三个儿子娶儿媳就难上加难了。这个局已经开始了,退都没法退。
“爹,这就是个局啊”王家旺也看出来了。“爹现在怎么办?”
王大强沉默着,心里想着对策。
“你怎么不量量右边这家的?”
“我看他家问题大的很”
“你看这田垠都弯成什么样了,我记得以前的田都是直直的田垠吧。”“对啊,这才哪到哪啊,说是少了一两分田,怕不是少了半亩。”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起哄了起来。
“大强,那你的田也量一下,不然之孝、王江都不答应了。”里长发话了,看似询问,实际上大家早已开始在量了。
“哟,这怕不是不敢啊?”
“我们可听说了,他可厉害的呢!”
“我们一个外村的怕什么?”
王大强默认了,事到如今已经是架在火上的鸭子任人烤了。
“你说什么呢?说什么呢?”王财旺真的是气不过,怒气冲冲就想上去找这几个说嘴的人干一架。
“哎哟,还想打架”另一个外村人继续说道。“怕不是不知道他家三个儿子,以为大家都怕他呢。”
王大强瞪了财旺一眼说道:“财旺回来!”王财旺的脚步马上停了下来。
“算出来了,村西头王大强家的水田多了足足3分,村东头多了2分。”
“山地也算出来了,李之孝家少了1亩山地,而左边的王大强家多了1.5亩山地。”
众人哗然,只听说过王大强侵占田地,没想到已到了这个地步。大家都对王大强指手化脚了起来。
“各位乡亲,都是一场误会,这田地都是几十年前的了,这大家经常锄草,完了又要重修田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位置肯定是会移动的,或许是家的小孩这几年没个轻重,一不小心就修多了,占了点田,大家莫要见怪,这山林更是山上的杂草这么高,从山顶到山脚都望不到头,这修歪了很正常啊。”
“哟,还修歪了,我看你心是歪的吧!”一个外村人回复到。
“不是本村的人还请不要多管闲事,免得引火上身。”王大强半威协道。
“哟,里长,他威协我们,我们好怕。”另一个外村人附和道。
“这样大强,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今天的事,我给做个主,把你多出来的水田以及山地重新划出来,该是谁的就给谁。你看好不?”里长又站出来说话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里长”王大强是个聪明人,给个台阶就下了。
而此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几个木桩,每测量好之后,李家人都用木桩钉好两个木桩之间还拉有一条绳子,用来修新的田垠。田垠修好后,直接将木桩打入地下,这样就算了田垠移位了下次也能找到木桩修正过来。这方法一出,在场人纷纷夸赞,这木桩是钉进去容易拔出来难啊,一般人轻意也不让别人去挪动的,王江家的也照葫芦画瓢了马上找来了几根木桩给钉了进去。这就有了后来的以木桩为界的量田方法,此田地分界方法在农户乡间非间受用一直延用至后代。
日渐落西山,李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拿来了大盘大盘的西瓜,看戏的,唱戏的都乐成了一团,唯有王大强一家的伤害达到了极点。原以为此事也告一段落了,吃完瓜大家就各回各家去了。
可这瓜吃着吃着就变成了“李家的女儿到底怎么回事啊,这看着也不像啊”
“对啊,这李奶奶还给我们拿瓜吃”
“人家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又不像是假的”这女儿家的花边八卦总是好过于大人利益的上硬邦邦的事。就如此时,在时间不充足时你是愿意啃那软棉棉的糖还是那烫手的山芋。只要有人一起头,人群中就讨论的自然是另一件事了,总是有大胆,不要脸的人冲当这第一位。
“这大家说这男的是谁啊,我知道了非打死他不可。”众人咤意,原本是小声窃语,这下变成了开大会了。
“听说是一个外村男子。”一个荷花村的微胖大妈回复到。
此时的里长已与郑讼师准备离场了,突然听到这边动静十足的讨论一个男子,大家就都停了下来。一阵妖风突然吹过,大家都赶忙搙起了头发,郑讼师用手扶了扶那黑色的墨镜,好像太阳也不大了,就顺手把墨镜也取了下来。这一幕让在人群边上的郑财旺看见了,心底疑虑这个人怎么会这么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这很像那牵着李师跑的那个男子,他一下子惊到了,慌忙告诉旁边的家旺。家旺也越看越像,这一下所有的气都像是找到了出口,一是今天的事大概率是他在背后搞鬼,二是李师就是他所喜欢的姑娘。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就是那天光着膀子牵李师跑的那个男人吗?”王家旺开口喊道。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这边看齐,一手拿着瓜张着嘴巴,原本聊男女趣事就是大家的饭后茶余,这吃瓜还吃到现场瓜了,看来今天是值了。
看大家还没看懂,王家旺就走到郑讼师前面说道“郑讼师,关于尝新节那日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大家都停住了呼吸,好像在看一个不可能存在的事情,如六月飞雪,腊月吃冰。
“什么尝新节那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郑讼师不愿过多的搭理他。
“尝新节那日下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荷花村?”王家旺来势十足。
“你说话要讲证据,别瞎说害了一个姑娘的清白。”郑讼师反驳道当天确实没有在路上见到别的人,而且走的时候已然天擦黑应是没人看见,这是个没有人证的事。
“好,现在鬼节刚过,今天正好七日,祖宗回访,你愿意对着你祖上的亲人发愿吗,如果尝新那天,不是你光着膀子牵着李师的手在那边的山脚下跑,你祖上亲人永远回不去地府,变成孤魂野鬼。”王家旺这些年的横行霸道也不是盖的,像鬼神论,来世说,积阴德那是信口就来但是他自己却不是信,而现场大把的人都信,大家都很看重鬼节,所谓的鬼就是逝去的亲人啊,只要有人信,就不怕他说假话。
听到这话郑仁德开始嗤之以鼻,他从小就是一个无鬼神论者,只因近些年因为有了名气,开始收敛了起来,这要是搁以前别说发愿了,对方话一完就是凑他了。
但在周围人眼里,这是一个很毒的誓言,趟若祖上亲人不得安宁,那后人哪能安宁。更别说今天又正是鬼节后的第七天,这就像是一道检验的禁忌,只要开启那必然可以得到一个回复。他正举起右手,准备开口的时李师冲出握信了郑师爷举起来的手说道“就是他,大家可能还不知道吧,郑师爷已经在一个月前就向爹爹求娶我,我一直没有同意。就是偿新节那天,他又来了,我没同意,他还追着我跑了好一会,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吧,但是绝对没有关膀子。”
众人又惊呆了包括李之孝与里长,王家三兄弟还有郑仁德心里想到这都是什么事啊,这样一来,接下来只有一条可走了。
李之孝马上反应过来“对,对,对是这么回事,今天正好大家都在里长也在,请里长为我家小女做的见证,我荷塘村李之孝之女李师,将挑选吉日与郑家湾郑师爷完婚。
里长也是个聪明的,一脸望着郑仁德,郑仁德的父亲与里长是交好的,他是想问过郑仁德的意见,但此时郑仁德又能完全没得选,当着二条村人的面,由姑娘及其爹亲口所说,他总不可能说这是一个误会吧。郑仁德低了低头,事情是没有回旋的余地的,一点也没有。只见罗大担忧的看着郑仁德,他能想到的更多。
“那衣……”王家旺还是想再摆一下事实,这事情绝不可能是这样的,被赶过来的仁旺摇头打住了。他们是有件水绿色的衣服也确实是李师的,但两家就住隔壁,想拿一件李师的衣服还不简单,况且那只是外衣,是可以晾在外面的晒的衣服。
“不可能,明明是我先求娶李师的,是我在一个月前求娶你的,你那时候都没有说有另一个人求娶你。”王家旺愤怒的望着李师问道。她可能并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喜欢她,因为长她几岁,从小就喜欢捉弄她,比如在她回家的必经之路放很多的毛毛虫吓得她大哭,比如把她的书包藏起来看她着急,又比如偷了后山的李子把最酸的放几个在她家门口,又比如说拦着她与仁旺说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
“怎么不可能,只许你求娶,不许别人求娶了吗?”李师自然是不知道王家旺的心思,在她的眼里,王家旺就是一个很难緾的无赖。
“爹,你不是说李师一定会嫁给我吗?你说说话啊?”王家旺转身向他爹求助道。
王大强走到李之孝前面语重心长的说道“之孝兄,之孝兄,今天田地的事我都已经让步了,以后咱们都是一家我就不计较了。不过家旺与你女儿的婚事,这可是我们之前就聊过的。你看我们两家上一辈还是异性兄弟,现在又是隔壁,你家小生又还小,以后还不是相互有个照应你说是吧?”王大强可不是什么没有头脑的霸蛮子,这一番话即打了亲情牌,又拿捏着李家幼小。无心的人是看不出什么问题,但是当事人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李之孝望了望李师,“这……。”
“爹,你都答应郑师爷了,读书人许过的承诺不能改的。”李师是不会嫁去王家的,而且有郑师爷在,王大强再霸蛮也还不是要讲起道理来。
“郑讼师,你说你求娶了李师,你说是不是真的?”王大强马上找了问题的关键。
七月的风刚刚好,它劲道又柔和带着荷花的清香飘过来,沁人心脾,远处的荷花没有上次见的含苞欲放,半开不开的娇艳了,风一吹花瓣纷纷掉落露出黄白色的花蕊及黄青的莲蓬,郑仁德看着荷花出了神。
“郑师爷”李师扯了扯郑仁德的衣袖,一脸乞求到。
“是……”郑仁德终于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一般。
里长马上说道:“好,好,好,我乐意见证小辈们的喜事,郑师爷到时候记得邀请我啊。”也不等郑仁德回答,里长与参与做的事的便马上离开了。
众人纷纷恭喜郑仁德与李之孝后,散开在了这山村田野间。
三个月后,李师终于嫁进了郑家大宅,被安排在了东厢房。
第一晚新郎没有留宿,在洞房中相谈了一番后,郑仁德改称李师为师妹。日子慢慢的过着,那能没有事情发生,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比如,她刚进门林娇娇就病了一个月。又比如郑琴文捅东厢房的窗户纸。又比如她一个人独守空房近半年。又比如她怀孕后即分厨房食用。又比如当家的对她越来越痴迷。又比如林娇娇慢慢的长病不起。往事如昨日一般的涌现出来,迷湿了李师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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