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时间又向前推进了三天,别的蚁团我不敢妄加评论,我敢说我的不到一千个伙伴当中的每个成员肯定都已适应了新巢的生活。很多的蚁被新巢的舒适环境迷住了心窍,若是逼其回老巢反倒成了一件很难办到的事情。在大家的心目中家园这个概念的内容早早就实现了更换,哈哈,看起来我们可都是一群喜新厌旧的家伙呀!不管我们这群新家园的开辟者应该是被贬损还是要被赞美,我想有一个面相难看的事实足以缚住各种不理解的口舌,这个事实就是喜新厌旧推动发展抱残守缺等于退化。
作为地造的生灵我倒是觉得在这个星球上,只要是能够满足生存的地方就都是家园。那种非要将自己的家园定格在某一具体位置的做法——我该怎么评价呢!植物尚且要拼命地长高、长宽以开拓自己的地盘,作为比植物的活动能力强上不止一千倍的动物,若是为自己画地为牢而将腿脚锁定在一个小小的区域,——这一类的长腿的“奇怪物种”我应该将之看作是动物还是植物呢?“长腿的植物”抑或“腿脚为装饰物的动物”,哈哈!我不得不鄙视性地说出如上的话。我看不到我所鄙视的对象境况会有多么的糟糕,可是我却看到了它们的前景像臭水塘子一样没有出息。
又过了一天,不笑向我发出了邀请,约我到它的营地会面。接受邀请自然符合我的性格,事实上我也非常想跟不笑见见面,说来,在我们平起平坐之后我还没有跟它在正经的场合接触过呢。出发时全知提出要跟我一起去,而我却想单独去和不笑会面。全知给出了三个要我带它去的理由。其一,要帮助我应变。全知认为不笑是一只狡猾的蚁,怕我善良的天性在与不笑论事的过程中会上当受骗。其二,老家伙怕我被不笑暗算。新巢的世界目前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而这样的状况最容易激发蚁的野心,若是不笑有当新巢老大的想法……,老家伙几乎是耸蚁听闻地说出了它的判断——我肯定是不笑要挪开的一块最大的绊脚石。最后一点是全知想要呆在我跟不笑议事的现场,以借机窥度揣摩不笑的心思。全知也曾经是不笑的下属,跟随不笑的年头占据了它的大半生,所以它对不笑秉性的了解要远超过我。综合了以上,就冲着知彼这一点我也没有理由不带全知去见不笑。但是,它老而弥衰的行动能力又是我所担心的,因此,我得在智慧和行动能力之间做出抉择。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决定选择智慧——带全知去见不笑。
跟全知偕行最大的缺点就是会被它拖慢了速度,事实见于结果的表现正如此,原本一个钟头的路程而我却在两个钟头之后才见到不笑。
到达不笑的营地后我立刻就看到了倔强,不笑和它交谈的非常随意,依此我判断倔强应该很早就来到了这里。见此状,全知悄悄对我宣布它的第二个要跟我来的理由自动失效,——老家伙断定将我和倔强一起干掉这样的事不笑是做不出来的。我想也是这样。虽说时代在变蚁的思想不可能脱离现实而固步自修,但是除了夸夸其谈之外,我认为不笑还是一只挺好的蚁,更何况在我刚出道的时候它还率蚁救过我、固化和小头一次。尽管固化不领情,可那件事还是让我非常感激不笑。在关键的时间出现在关键的地点并将危机化解掉,那次不笑侠客一般的表现在我头脑的记忆库中留下的是刀刻式的印记。也许是受到感恩之情的推动,在不笑的面前我很难做到不拘谨。出道的时候就跟着它混,再加之它治蚁有方、管理有术的真本事,我对它的感受只有尊重,而面对面的时候我的气势上也不自觉地退缩了三分。
“小勇!噢——,瞧,那个老不死的也跟着一起来啦!”不笑向我迎了过来,“不用解释,一定是全知拖慢了你行进的速度,所以你才比倔强晚到了将近一个钟头。”
“很高兴见到不笑长官。”。我腼腆地问候不笑。
“叫什么长官呀!”不笑笑了笑,“我们两个现在都是一个级别的蚁了,应该平等称呼对方才是——对吧!”
“勇猛而智慧的小勇!”倔强也走了过来,“很荣幸今天能跟你会面,你在战场上的表现另我很是钦佩。”
“过奖,过奖!”。我抻颚跟倔强的颚轻碰了两下,彼此都认可了对方传达的友好情绪。倔强跟不笑是同一年当上的千蚁长,所以它在不笑的面前表现得非常的随意。以前我只是见过倔强而没与之说过话,今天一对上话倒是感觉它的性格挺随和的,并不是我凭着想象理解的那样凡事都喜欢跟蚁打别。
“老家伙,当初你选择离开我而投奔小勇,现在我很想知道如今你的感受是怎样的?”不笑将目光对向全知,“是不是还想回归到我的队伍之中,——要不你怎么也跟着小勇一起来啦!”
“我很爱我所在的蚁团里的每一只蚁,这样的意念坚如我的这双老颚,哈哈,稍想一想都知道我是不会离开我的伙伴们的”。全知在不笑的面前表现的并不像跟我在一起时能放得开,虽说它没有我那么的拘谨可也远未达到处之泰然的程度。看来,老部下碰到老上级的时候都会在气势上矮三分,而老道到已经成了精的全知在这方面的表现距离我对它的期望显然是相差甚远。。
“坚如你的那对老颚,——哈!我根本看不出你的颚在坚硬程度上与软弱对比会有什么不同,哦,我想正因为如此你才敢于拿自己身上比较脆弱的部分来打比方吧!你这个善于玷污美丽词汇的家伙,到了哪里都会把你所谓的‘爱’撒播到哪里,我记得当初你在我的蚁团的时候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呀!”。不笑边领着我们边朝议事的洞穴里走边用嘲笑的目光看着全知。
“哈哈,不笑长官一定是记错了,不过我对你因错误的记性而做出的不恰当的表达并不介意。”
“我好像觉得你没有什么变化,不过,蚁都老了还图个什么变化呀!”。不笑继续挖苦全知。
“不笑长官可真是变化不小啊!”全知笑了笑,“以前你叫我老家伙,可是今天又叫开我‘老不死的’,这说明你的思想的重量加大了。因为你的脑壳里面多了个肮脏的词汇,所以就坠得‘尊重’这个词是不堪重负了。”
“重量的增加也是一种变化,哈哈,从这个角度说我愉快地承认自己真的发生了变化。”不笑把话锋一转,继续说:“像你这个年纪的蚁,当然,除了你之外,其它的你的同龄蚁在三年前就都死绝了。可是你的灵魂还赖在上天给的命上不走,拖着你那副老而不死的躯壳在不属于你的时代喘息。哈!死了多好,活着可真受罪呀!——这么说我叫你‘老不死的’,——错了吗?”
“我受够了!你现在的这幅态度就是当初我选择离开你的蚁团的根本原因,不过你也不要幻想了,即便是今后你的态度转好了,我全知也不会考虑回归到你的蚁团里。”。全知应该是生气了,在进到议事的洞穴之后它就趴到我身后的一个角落里再也不说话了。
我暗测全知现在呆的位置非常适合观察我们议事,从如此理想的位置的选择上就知老家伙的怒气是被理智所控制的。
“哈哈!老家伙,你一定要相信不笑的态度会变得如你想象的那么好,只是——”不笑在招呼我和倔强就位的同时还在继续奚落在洞穴的偏隅趴着的全知,“只是——你要想办法继续开拓你生命的潜力,活得更加的‘老不死’才行啊!”
全知只是狠狠地瞪着不笑并不回击。我则暗暗为老家伙自讨苦吃,非要跟我来见不笑而感焦虑。要早预料到不笑会如此对待全知,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它跟着来。都那么大年纪了却还要忍受住不笑的挖苦,老家伙的内心此刻受到的煎熬我是能充分感受到的。
不笑左右看了看我和倔强,随叹道:“啊——,小勇、倔强,很高兴我们成为新巢的第一批开拓者,十几天时间的修整已经过去,我觉得我们聚在一起沟通一下也是时候啦!哈哈,毫无疑问,新巢的未来不属于固化、迷瞪之徒,我们才是这里的真正主蚁。既然如此,我们必须在一起规划属于我们的共同的未来,毕竟新巢里的每只蚁的生命之火还要延续很长很长的时间才会熄火嘛。这几天我也把新巢里的一些地方大概地转悠了转悠,这可真是个物产丰富、气候适宜、条件优渥的好地方。我觉得上层不是把我们发配到这里,它老蚁家的真正意图是要它最优秀的后代派到这里延续整个王国的基因。而我们这三个蚁团的职责就是开辟、建设好这个蚁巢,在新的上层到达这里之前为之创造一个舒适的孕育后代的环境。目前我们三个蚁团的宿营地分别位于新巢的南北中三块区域,我的意思是说大家先都圈地自安,维持目前的营地布局不变,待新的上层来到这里以后听它给我们分配各自营地的驻扎地点。当然,我也建议大家先共享这里的资源,不能占了就据为己有,那样的话我相信这里一定会变成一个战乱和纷争的世界。我们都是血肉同胞,犯不上让利益那点儿破事儿搅得内斗不断,所以大家都要以团结这个大局为重啊!”
“我的蚁团虽然驻扎在蚁巢的南部,但是我并不认为那就是我的地盘。”倔强表态道:“我的营地向任何一只自家蚁开放,这里的一切都是大家的而不属于某个蚁、单位、团体或是组织。”
“维护团结这一点我非常赞成。”我说:“但是,资源若是没有明确的负责主体也不妥,那样的话谁都会不负责任地任意消费这里的一切。长久下去我担心这里美好的环境和富饶的资源,在不受约束的蚁的贪欲支配的行动的作用下会慢慢变得环境恶劣、资源枯竭。”
“我承认小勇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倔强想了想又说:“要是分配资源怕把蚁的占有欲调动出来,那样很有可能如不笑所说,这里将陷入战乱和纷争的尘嚣之中。若是不分配资源,那样谁都会把眼前的东西视为是公共物品,如此,蚁索取和挥霍的恶念也将大盛起来——”
“这的确是一个两难的问题。”不笑打断了倔强,“它的彻底解决只能指望那个能够凝聚蚁心的新的上层的到来。凭强制力去约束肯定不会长久,靠蚁自觉控制自己恶的**——鬼才信呢!我们三个虽说都贵为千蚁长,但是谁敢说‘我绝对能控制自己的所有下属!’。在上层这个‘定心丸’空缺的阶段,我们三个行政官若让蚁的思想保持一致,做到如此,我认为只有四个手段:其一,是利益的公平输送;其二,是时时刻刻的觉悟教育;其三,是找到一个共同的敌蚁;其四,是制定法规并能严刑峻法。然而我们这一类动物天生就是社会性的,若没有上层的生物性手段而全靠行政官控制每只蚁的行为,我认为可以做到暂时但绝对做不到长久。若想让安定团结的状况常态化,只有把希望寄托在改造同胞们的基因上,可这样的技术手段谁又能做到呢!”
“那——我们就共同期盼统治新巢的那位上层快些到来,它一来我们三个也就都省心了。”。倔强无奈地看了看我,随又把目光落到不笑的身上。
“它要来最起码也得是天暖和了,可以出巢到地面上活动的季节到来的那一天。”不笑肯定地说:“可是在那位主子没有到来之前,我们最起码还得等待上五十天左右的时间。”
“二位,我们的下属都是自己的同胞,在这五十天的时间里我们可以靠血缘关系统一众蚁杂乱的思想。”倔强想了想说:“我们这个物种最不擅长干的事情就是窝里斗,如果大家都意识到自己和周围的蚁有着直接亲属层次的血缘关系,传承的也是共同的基因,那么,谦恭礼让就会成为新巢之中的每一只蚁的品性。”
“我觉得你说的太过理想化了。”不笑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倔强,“有序才能保证公平。对蚂蚁的世界来说,必须存在一个大家都认同的角色社会才能有序。这个角色就是蚁后——我们俗称的上层。老上层不可能把它的统治力延展到新巢这里,它必须选定一只优秀的雌飞蚁到这里当国王,那样的话大家的心理认同才会真正的建立。恕我悲观预测,假若没有蚁后像定海神针一样插在这里,用不了三十天新巢定会变成是一个混乱不堪的世界。暴力将充斥于这里每一方寸的空间,占有、抢夺会频频发生,包括我们三个在内的每只蚁不免要被大环境熏陶而成为歹徒、恶棍、流氓和嗜血的魔鬼……。真是越想越它X的可怕呀!总之,我实在忍受不了那样的情况真的出现,我宁可生活在地狱里,也不愿看到那种糟糕透顶的场面毁坏了这个如此美好的地方。唉——!只可惜我们都是工蚁,没有谁天生就具有上层那种能够团结每一只蚁的帅才的本事。”
“有一个权宜之计各位可以考虑考虑。”。这是从会议室的一个角落传出来的话语。
“妙算,你插什么话呀!”不笑朝倔强的身后看了看,“我们三个蚁长在讨论问题,你不会不知道吧!”
“呆在讨论问题的地方除非我是个傻瓜,否则不会不知道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不笑称呼的叫妙算的答道。
我朝倔强身后不远处的一个角落看了看,果然有一只蚁呆在那里,它的岁数应该比不笑大上不少,但却又比全知小得多。
“那么我要求你不要插话,你需要说话的时候请先向我报告好吗?”。不笑严肃地看着妙算。
“可是看着你们总是偏离问题的实质商议事情,我认为这就是把宝贵的时间贡献给了瞎扯。”。妙算的话语具有典型的不考虑别蚁感受的风格。
“做事总得经历一个由不对路到对路的过程,如果是直入主题,那么大家还在一起商议什么呢!”不笑倒是还有些耐心,“从现在起你必须安静下来,假若我的话再被你接去或是打断,那么我发脾气所产生的后果你是知道的。当然,我是一只有修养的蚁,我并不希望因为你的原因让我看起来是一副粗鲁低俗的样子。”
我看到妙算惮惧地冲不笑送了耸肩,随就低下头而表现出一副安安静静的样子。
“我很想让它把所谓的权宜之计阐述出来,”倔强回头看了看妙算,“反正这会儿我们还没有商议出一个行之有效的应对之策,所以让它说说也无妨。”
倔强也说出了我的心意,于是我便将目光扫向不笑,附和道:“让妙算说说吧,万一它为我们出的是一个好主意呢!”
“我出的主意从来没有坏的!”妙算见两个蚁长都在为它撑腰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有一个聪明的头脑也会产生很多的烦恼哇。说实话,我真想变得傻一些,那样的话就不会总被蚁缠着要我给它主意了。”
“这家伙最大的毛病就是耐受不住赞赏。我觉得它应该学一学谦虚的意思,可是在现实中它对骄傲理解的却是最彻底的。”不笑看妙算的眼神也显现出了容忍性,“两位蚁长都想让你说说你的见解,我也无意再阻止你这个喜欢表现自己的家伙展示才智。那你就说一说吧!省得把话憋在心里偶尔就犯贱,冒出个出蚁意料的、微不足道却又突然的泡泡来。”
在不笑发言的过程中,我赶快朝周围又瞄了瞄。我想既然妙算匿身在被角旮旯直到说话时才被我发现,在这个开会的宽敞的洞穴的隐蔽处会不会还有其它的蚁存在呢。我把目光扫瞄的主要方位指向不笑的身后。妙算处于倔强的身后,全知呆在我的身后,以此类推,我要看看不笑的身后是不是也有一只蚁。就和依据天王星的轨道波动推测出海王星的存在是一个道理,依据对等原理,我发现不笑身后的不远处果然趴着一只蚁。这一情况使我条件反射地将目光移到倔强的身上,哈哈,从倔强眼神运动的方向上看我基本弄明白了不笑身后的那只蚁和谁是一事儿的。不过我的目光也就新搜索到了不笑身后的那一只蚁,之后,我没有再看到第七、第八……乃至更多的蚁,现在我可以确定在这个洞穴里议事的蚁包括我在内一共有六只。这样的情况也使我得出一个结论——不笑和倔强都有参谋在会场,刚来的时候我很担心不笑会阻止全知进入会场,现在想想那样的担心纯粹都属于思想垃圾。
“我们在新巢发动一次全员参加的选举,大家投票选出一位统领,从投票结果出来开始,直至新的上层到来前的过渡时间段里,我们的一切行动都要服从那位统领的意志。另外,在这段时间里为了防止蚁的同族意识趋向淡化,我建议新巢的每一只蚁都要定期回老巢去重闻那里的气味,这叫做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吗!”
“选举?”不笑笑了笑,“我怎么觉得你出的这个主意不怎么精妙呀,但是,如果找不到更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也不反对尝试一下。”
“我觉得若是选一个临时的新巢负责蚁,我们可以找一个资历老且又深孚众望的蚁担任那样的角色。”倔强看了看不笑转而把目光投向我,“我看不笑倒是很合适担任那样的角色。不笑的资历比你老,领导力又比我强得多。这两个条件一综合,我觉得我们三个之中谁都不比不笑更适合做新巢的过渡阶段的统领。”
“若是参选蚁只是我们三个,我强烈建议不笑直接担任这里的过渡统领。”我想了想又说:“但是,现在我实在搞不明白会有多少只蚁有**参加竞选,我是个很看重程序正义的蚁,所以我建议一步一步地推进新巢过渡统领的选举工作。”
“那样很耽误时间。”不笑有些不高兴地看了看我,“依我看,这里一共有三个蚁团,每个蚁团自己组织选举出一名参选蚁。最后,新巢里的所有蚁参加投票,从三名参选蚁中选出统领来。”
“是过渡阶段的统领!”倔强强调道:“新的上层来了之后,统领的权力必须全部交出。”
“这不是问题。”不笑的话说的稍显勉强,“眼前我们最需要做的是尽快选出一个主心骨,而且时间上绝对不能耽搁,这件事情往后拖一天我们面临的对局势的控制风险就会增大一分,——我真不希望新的上层到来的时候这里是一派混乱不堪的迹象。”
“不笑长官很有远见。”不笑身后的那只蚁说道:“再这样各自为战十天,我觉得不笑长官所担心的那种事情就有可能会发生了。”
“忘了介绍,”倔强看了看不笑的身后,“它叫插嘴,是我的参谋。当然,我的介绍的针对对象是小勇,因为插嘴曾经做过不笑的下属。与全知不同的是,是我找到不笑硬把它要到我的蚁团的。总之,插嘴是一只很有意思的蚁,有它跟着我都快忘记了什么叫做单调。”
“这个家伙能把工作、生活的气氛调剂的丰富起来。当初我欣然同意你把它带走,哈!,反正我身边像它一样的蚁多得是。”不笑惊讶地将目光投向插嘴,“这么半天你都静默不语,而刚刚才把你的贱毛病发挥出来,——这是为什么呀?”
“在刚才之前它睡着了,而在刚才之后它猛然觉得自己的摆设当的有些久了。”。倔强笑着解释道。
“我不认同你的观点。”不笑摇了摇头并朝我的身后看了一眼,“是全知不让它说话,因为它是全知的徒弟。”
“我好像见过你身后的那只蚁,”全知慢悠悠地看了看插话,“但是那家伙是谁我实在记不起来了。噢!我是一只见过大世面的蚁,可是眼界开阔了即有好处也会制造出很多不好的问题,具体了说就是使我的眼界总是把微不足道的蚁或事给忽略了。”
“微不足道!!!”。妙算着重强调并重复着全知的话。
“微不足道?”倔强的两眼瞪向全知,“我怎么能从这话里面感受到浓郁的狂妄的意味,——不!这话里面还有看不起和蔑视的成分。”
“全知老伙伴把我定性为是微不足道的蚁,这样的话都快把我的自尊心给撞碎了。”插嘴沮丧地摇了摇头,“若是别蚁这样说我,以牙还牙定是我行动的唯一选择。不过,像我这样的蚁最大的缺点就是心量太大,所以我决定对全知老伙伴莫须有地加在我头上的‘微不足道’不做出反应,或者说我原谅了它的出言不逊。”
“哈哈,真是天大的无知,竟然不承认自己的微不足道。”全知不屑地笑了笑,“去问问地面上的冰雪知道不知道有一只蚂蚁叫做插嘴,去问问天上的白云知道不知道有一只蚂蚁叫做插嘴,去问问奔流的河水知道不知道有一只蚂蚁叫做插嘴,噢——,再往近了看,还可以去问问我们伟大的上层知道不知道有一只蚂蚁叫做插嘴!当然,我必须得承认星星、月亮、大海、高山,还有我们那位尊贵的上层不见得都知道我这个老家伙叫做全知,而这样的事实恰恰说明我也是微不足道的。海里的鲸鱼,地面上的大象,那些巨大无比的动物在无限的大的框架之中尚且会变得无限的小,我们这些小小的蚂蚁怎能会不微不足道呢!”
“我觉得它说的有道理。”倔强点了点头,“我刚才的见解真有贻笑大方的意味,而它的话也捕获了不少千蚁长的称谓在我身上散发的光荣。”
“这个老家伙的见识倒是比以前长了不少。”不笑看全知的眼光也变得友好起来,“蚁老而不死必然成精,我看它应该是成精了吧!”
“全知老伙伴,你的那番话说的我开始怀疑蚁生。我真想现在就死,可是我还真舍不得抛弃这美好的现实。”插嘴的神色更显无精打采,“活着有什么意思?可我又怕经历死的过程产生的那种折磨蚁的疼痛。我们这些小东西永远也不会长得像大象那么大,更是够不着天上的白云,掏空了的一块砖头都能做我们巨大的宫殿。这,这——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不笑冲插嘴摆了摆颚,喝道:“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了!全知的话给予我的是启发,你的话让我感觉到的竟是失落。好吧插嘴,我希望你积极做蚁,如果你非要消极的话,那就找个没蚁的地方消极去吧。我们现在经历的是一个多么美好的时代呀!可是你它X的非要把长成大象的块头看作是美好,你岂知大象还羡慕蚂蚁找片树叶就能遮阳,随便一粒微不足道的残肉、果屑就能果腹的生存状态呢!”
“我们应该尽快把选举的事确定下来,刚才大家在戏谑方面已经耗掉了太多的时间。”我提醒道:“三个蚁团各自选举出一个统领的参选蚁,这虽不是好主意可也不算是个坏主意。下一步三个参选蚁各自拉选票,最后获得选票最多的那一只蚁便是新巢的过渡性统领。”
“三个蚁团自行选出的候选蚁不会超出不笑、倔强和小勇之外,我看选举的程序完全可以直接过渡到普选的阶段。”妙算说:“结果是明摆着的。既然已经知道结果,再去走那个过程就显得多余和没有必要了。我建议三位蚁长现在就开始动员所有的蚁,大家聚到新巢的中央广场上马上进行普选。一旦做完了那件事,这里的局势就可以保持住稳定的状况,而阉割掉将来的紊乱之忧。”
“小勇在乎的是程序。”全知声明道:“没有程序的正义,即便结果正确也是不行的。若是不按程序来的行为成了一种习惯,就等于是在为将来播撒胡作非为的种子。我们谁都不能确定那些祸乱的种子会不会发育成为灾难,所以最好的做法便是现在就不要播撒它们。”
“全知老伙伴:极端强调程序就等于形式主义,历史已经无数次证明形式主义是一种绝对误事的运动。”
“妙算伙伴:程序跟形式是两码事儿,只有一环扣一环的程序才能杜绝选举被蚁为的形式化了。”
“好啦!瞧,两位老家伙争得面红耳赤的。哈哈,我虽然倾向于妙算的效率选举观点,但是,同时我也觉得全知说的很有道理。”不笑摆出了和事佬的姿态,“为了保证选举的客观公正,我建议由我、倔强和小勇商议来决定选举的方式。”
“我也觉得咱们三个应该商议一下选举的方式。”倔强说:“确定了选举的方式之后,大家就赶快行动起来,让目前这种三个蚁团各自为战的局面尽早结束。”
“我认为选举的方式不重要,只要它能保证程序正确、结果客观公正。”我看不笑的眼神不再拘谨,“我在乎的是候选蚁必须自然产生,而不是让权力蚁为地决定。如果允许权力影响选举,那么今天是三个候选蚁被权力决定,而将来就有可能发展成为一个候选蚁被权力决定。所以,我认为候选蚁应该由众蚁层层选举出来,而不能是权力干预的结果。”
“若是按照小勇的说法推进选举,我觉得统领选出的日期能不能赶在可能的动乱日期爆发之前,——想一想这还真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我和倔强长官有同感。”妙算接上了倔强的话,“万一我们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而我们的预防措施还没做到位,那么——”
“我认可妙算所担忧的事情,但是我又认为现时并没有那么它描述的那么悲观。”我接过了话,“只要我们不抵触效率,那么再复杂的选举也能很快走完它的程序。刚才大家所担忧的那种因众蚁缺少精神寄托而分裂自乱的情况,我认为只要我们做蚁长的能够以身作则做到公平分配利益,蚁们精神世界的失衡也慢慢会被物质享有的平衡调整过来的。我天生就不相信精神统御,所以我想只要我们能够扎扎实实地推进这次民主选举,担当统领的蚁的胜出必然是众望所归。统领能够代表众蚁之愿,利益分配又做到公平合理,我想一切致乱的因素就都会自然消失。所以我想只要我说的以上情况成为事实,即便是缺了一个上层压阵,新巢的秩序也一样能够井然有序地推进和保持下去。”
“小勇的话颠覆了我的习惯认识,以及长久积淀下来的思想观念。”不笑半脸疑惑地看着我,“一个没有蚁后的蚁巢,——我真的难以想象它怎么才能维持下去。”
“我的脑子也已经被小勇的话反扣在了脑壳里,”全知的疑惑情绪一点不比不笑差,“至少在今天它是翻转不过来了。哈哈,跟了小勇这么多年,我可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一套理论。今天的小勇算是让我长见识了,然而我可想不出来蚁后角色的缺失——我们新家园——新巢的秩序该是一番怎样的情景。”
“我的脑子有些犯晕。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来没有哪句话能够触动了我,而使我的生理产生病态的反应。”插嘴也不再静默,“小勇长官的话把我搞得神魂颠倒,三天之内我的神经都应该难以恢复到正常的状态了!”
“没有上层?那,那我活着干什么!”倔强像看另一个世界的生物一样看着我,“小勇,这会儿我真不知道该不该再继续认真对待你的观点,上天就是按照蚁后统治、职蚁分工的模式设计我们这一类动物的生存模式的,如果你所说那种状况发展成为我们的生存模式,那么我想我们也就不再是现在的这个物种了吧!”
“存在即合理,不合理的早就消亡了。”妙算的情绪几乎跟我一样的平静,“虽然我也惊奇小勇长官的观点,但是我并不否认它说的情况符合事实。这一段时间新巢的秩序不是很和谐吗?如此的情况至少说明短时间内小勇长官所说的那种无蚁后的蚁巢秩序是存在的。”
我赞赏地冲妙算点了点头,说:“我从来都是上层的忠实子民,把为王国效劳看得重于一切。但是我们必须得要面对永远都处于变量状态的现实,学会在没有蚁后的日子保持住群体的秩序。要做到如此我认为应该依靠民主和公平的力量,我不相信世间存在有超级强蚁,但是我相信能够力挽狂澜的力量都来自与集体。只有群体中的多数心愿心服,整个群体的行动才能最大限度地保持一致,继而群体中每个成员的行为运行才能可控。”
“好吧!我看大家再继续讨论下去就是在耽误时间,那么就各自回去开始组织候选蚁的初选吧,但愿新巢的这种无统领的状态早日结束。”。说话间不笑已经起身,摆出了送客的架势。
我和倔强相继起身向不笑道别。临走的时候不笑还安排它的一百名下属,分两队各五十只蚁,每队运输五十粒白糖分别送到我和倔强的营地去。我不知道不笑从哪里弄到了这么多的白砂糖,但是我欣然接受了我的这位曾经长官的赠送。
我和倔强边走边聊,直到走到不笑蚁团营地的那个南北分差路口。跟倔强进行交流和沟通使我感觉有些生涩,但是我也看出来它是那种习惯直截了当表达自己想法的蚁。
倔强竟然问我是不是有野心。我则问它指的是哪方面的野心。它说权力上的野心。我让它说具体些。它就问我是不是想当蚁后。我哈哈一笑,随就反问它天生就不是做蚁后的材料——怎么能将之组装成蚁后呀!倔强便让我给它解释一下为什么刚才要说没有蚁后,新巢的秩序也一样能变得的井然有序。我说,新的上层来了固然好,但是,万一有特别的情况出现,而其结果就是促使我们这里长期处于没有上层的状态呢。倔强倒是说的的坦然,它说那也只能靠我们自己来维持秩序了。我问倔强希望新巢越治理越乱吗?倔强肯定地回答要努力使新巢的秩序保持稳定。最后,我总结性地告诉它,这就是我说的没有上层我们这里一样能保持秩序的原因。我还进一步解释说做到如此只需要两把刀,这两把刀就是不论蚁的绝对的公平和论蚁的合理的公平。
跟倔强分道扬镳前的一路全知和插嘴都没有说话。我观察到全知是真不想说话,而插嘴应该是在全知的面前怯于说话。这一路全知沉默不语我想应该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方面,老家伙想说、想问的话倔强都说了出来;另一方面,它的思想还忙着消化刚才我的那个具有颠覆性的观点。
跟倔强分手后全知老伙伴继续自己的沉默不语状态,而我可不能陪着它一起这样下去。我得用语言来调整它错乱的情绪,用沟通解开紧捆着它的思想的疙瘩。跟志同道合的蚁以沉默的方式在一起就等于是隔阂,说话,哪怕是竟说些废话也能抵消这种信任上的疏离。我故意侧脸看了看全知,老伙伴到没有因为我看它而侧头和我交汇目光。老实说,我还真看不出处于无语状态的老家伙的表情跟平时有什么不一样。瞅着它这幅平静到目中无蚁的样子,我有些怀疑它是不是得了老年健忘症,随就忽略身边还有一只非常重要的蚁与之伴行。
我笑着问道:“老伙伴,你的思想是不是还处在颠覆的状态,所以到了这会儿还没有把根重新扎稳呀?”。
“确实颠覆。”全知侧脸看着我,“颠覆得让我都快对对蚁生丧失了兴趣。”
“不至于吧!”我收住笑脸目光变得有些呆萌,“若说插嘴怀疑自己的蚁生我还将信将疑,那么你——一向来乐观的全知老伙伴也怀疑自己的蚁生,你,你这样可做到了对我的反颠覆哇!”
“你根本就没有颠覆我。”全知平静地说:“小勇伙伴,请不要凭我的表现来判断我的内心。”
“是吗!”全知的回答更是让我吃惊,“你在会场上的表现,你这一路的沉默,——这意味着什么呀?”
“我说了,凭表现判断我,必然要被误导。”
“那就把你真实的内心透漏给我吧!”
“我真没想到不笑和倔强竟然没有意识到老巢的未来潜藏着很大的危机。尽管当时你对它们做了这种情况的思路引导,而我也夸张性地向那几个家伙间接地提示上层面临的危险——”全知的脚步稍稍放慢,“我看唯一听出来我俩话语意思的倒是妙算那家伙,但是我不知道它了解不了解老巢那边的情况。”
“不笑派去送白砂糖的蚁回到新巢后应该会把老巢那里发生事情向它报告,所以我不相信它对老巢那里的事情一无所知。”我边想边说:“不笑像是在装糊涂,而实际的情况是它很了解老巢那里的情况。我想也正是出于如此的动机,它才建议大家凑到一起商议选举新巢统领的事。”
“你是说不笑正是看到了老巢的危机,所以——可是一只工蚁又如何当得了蚁后呀!”。全知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
我说:“精神追求不同于物质需要,它无须受到理性的驱使而只图快意。”
“很难理解!我的精神追求从来都是为物质需求服务的,脱离物质或利益的引诱我真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境界在哪里。”全知叹道:“看来不笑那家伙还很有野心,可是再大的野心也得接轨未来呀!没有繁殖能力的工蚁统领,能使新巢蚁繁续旺吗?要知道,只有蚁丁兴旺我们这里才真正的有未来呀!”
“繁殖能力对一个蚁巢的延续来说非常的重要。”我肯定了全知的判断,“但是新巢毕竟是老巢的附属,既然两巢之间存在这种关系,老巢的新生力量必然会源源不断地输送到这里的。假若新的上层在短时间内过不来,或者——干脆说老巢那里出了意外,那么我们就去老巢讨要蚁卵和新出卵的小蚂蚁以补充这里的蚁员。我想,从大局和未来的角度考虑,上层肯定也会在出穴的季节到来之前往这里派新生力量的。总之,只要新巢还是老巢的附庸,那么我们这里就永远存在未来。”
“连抢劫这样的极端恶劣的事件都能发生,你相信老巢那里会安定吗?”全知微笑道:“小勇伙伴,我感觉你的话明显的错乱,不能被逻辑的框框所约束呀!”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想了想,说:“老伙伴,我们两个只是怀疑,至于老巢那里的秩序会不会发展到你我担忧的那种程度——”
“肯定会!”全知目光坚定地看着我,“固化那帮蚁绝对不会满足于小打小闹,它们终是要搞出惊天动地的大乱子的。事情真的发展到了那种地步,哈哈,恐怕我们这些新巢的生力军杀回去也未必能扭转了老巢的局势。”
“所以我们这里必须要选出个能够统一大家意志的主心骨来,至于未来——我看还是先稳定住当前的秩序——再说吧!”
“小勇,你的话明确地告诉我你对选举统领这项活动持完全肯定的态度。”
“老伙伴,如果这里没有一个大家都认可的统领,那么,各自为战的三个蚁团发生冲突就是迟早的事。所以,在内斗的苗头尚未出现之前,我们得先觉悟到潜藏的危机,——这很必要!大家都要态度严肃地面对现实,虽然我要说说现实展现出来的往往都是些残酷的东西。”
“其实我对选统领这件事也不抵触。”全知说:“用选举的办法决定统领的效果即便再不好,也比靠暴力拼个你死我活,再用同样的方式压迫众蚁内心的原始想法而产生领头蚁的情况要好得多。那种靠暴力得权、控权、施权、司权、用权的做法,我认为其后果的示范效应非常恶劣,那会造成蚁群的秩序陷入到以暴制暴的恶性循环之中,而每一只蚁的思想也普遍要被强权的压迫塑造成慝心屈从的状况。在这种状况下内斗必然是要发生的,因为暴力已在蚁群之中撒遍邪恶的种子,而更可悲的一点在于勾心斗角式的斗争恰恰是邪恶骨子里的东西,这就是说邪恶害蚁的秉性是、应该和必须要发挥作用的。——自己蚁消灭自己蚁的结果就是整体在自我消耗中走向灭亡。真它X的不应该,那样的糟糕局面除了敌蚁对谁都不利。既然不是好事,我们就得摒弃之。——想一想,通过选举产生统领的办法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最起码它推动了蚁们彼此之间相对真实的生存关系,而蚁群中的每个成员的内心想法也可以在选举活动的调动下普遍显现出来,进而促成蚁与蚁之间的诚实交往。——诚实相待是群体稳定的重要前提。然而,不犯糊涂地说,诚实对诚实也免不了会有发生冲突的时候,但那是在为真理、正义而争,其负面的后果也多可以被正面的积极因素所调和。相比较,在暴力、强权的压制之下蚁们大多不敢说真话、做真事,彼此间很难展示出真实的自我。蚁与蚁互不信任,尔虞我诈,普遍又媚上压下,蚁群的空间里充斥的竟是些虚伪、怯懦、嫉妒、暗算、谄媚、欺弱、卑鄙无耻之类的肮脏的坏气。我它X的实在看不出来如此状况的蚂蚁王国会有什么前途,假若前途的含义里面包括了庸俗堕落的话,我也可以恶心地认为那样的蚁群是有‘前途’的。——说到虚伪,我还认为虚伪对虚伪激发出来的冲突往往都无法调和,其结果必然是冲突的一方被另一方干掉。以局部推论全局,蚁的社会一定会在这种相互杀害、打压、暗算的状态中恶性循环,继而走向不可逆的没落直至最终的腐化、消亡。我是一只有战略眼光的老蚂蚁,请不要说我尸居余气,我是愈老愈精,为了对得起你——小勇,我有义务把自己的思想看到的远方的情况向你阐述明白。若是你不明白,说明我语言的表达能力欠缺,就连像你这样的聪明蚁都理解不了;若是你明白,证明你判断主次、推理未来的智慧已经非常丰满,我随便一堆杂言乱语就能触动到你的灵魂。当然,我一点都不否认,假若我把同样的一番话说给倔强,它一定会犯困;说给不笑,则我一定会遭到它一通言辞激烈的批驳,那家伙从来都看我不顺眼,——我想其中的原因大概就在于我笑起来比它好看多了吧!——哈哈!”
“你说出了我内心想说的话。”我一边附和着全知笑一边又冲它肯定地点头,“老伙伴,不笑那家伙的权力野心可真不小,但是,我也非常赞赏它提出通过选举产生统领的倡议。这说明它的头脑是清醒的,不像倔强那样对要做的事总是左右摇摆而拿不定主意。”
“统领谁都想当,毕竟那是个能够使蚁发挥才能、施展抱负的角色。小勇,恕我纠正你一下:野心是满足私欲的那种强烈的权力**,若是蚁有一颗纯洁的公心,即便那只蚁的权力**再大,也不能将之称为是有野心的。”
“我接受老伙伴的批评。但是,我既看不出来不笑对于权力的公心,也无法判断它是不是为了私心而想当那个统领。”
“虽然不笑很讨厌我,但是我必须公正、客观地评价它。它的秉性之中有一定量的固化的固执和装逼的做作,可是量毕竟是量远没达到质的那种层次。不笑的臭毛病不少,然而臭毛病在左右不了蚁的蚁生观、世界观和道德观的前提下就不会变成坏的种子,换句话说我不认为不笑是一只坏蚂蚁。不笑被我观察了多年,说实话,我还真没看到过它的私心,而它在公心方面的做事表现反倒被我看到不少次。”
“那么你判断一下我的得票数会不会领先不笑,或者说我能不能最终当选为统领?”
“小勇伙伴,恕我直言,我认为最后能被选为统领的蚁只会是不笑,因为它在三个蚁团里都有广泛的蚁脉。关系对选举来说非常重要,而不笑在这方面的优势比你可强得太多了。”
“谁当选——只要它能为新巢做积极有益的事都可以,这对我来说是无所谓的!。”我坦然地地笑了笑并再次重申自己看重的事项,“程序正义非常必要。我想要做的是监督,因为我不能容忍选举的过程偷工减料。我认为选举的过程不正义,就好似一颗根茎短小而枝叶却长得非常繁茂的大树,头重脚轻的体型就是其遭殃的隐患,最终被风刮倒的结局也是不可避免的。所以,为了使选举工作的根基扎实,我们的最合适的干涉点就在于保障这一活动的程序的正义。”
“在你统领的蚁团圈子里,你可以动用行政权力保障选举程序公正推进。”全知用既赞赏又怀疑的目光看着我,“不笑和倔强的蚁团会像你一样认真对待初选吗?哈哈,你所能左右的所谓选举正义的范围只占总范围的三分之一,将来新巢的蚁团会越来越多,而你能保障选举正义推进的范围还会因此继续缩减下去的。”
“老伙伴是说我必须得把监督的职能扩展到整个新巢的大范围?”。我用请教的眼神瞅着全知,“我可不是一只爱出风头的蚁,跟新巢里的近三千只蚁一一接触并不是我的强项。再说,我还得参加统领候选蚁的初选,哪能分出那么大的精力呀!”
“哪儿有既当运动员又做裁判员的!”全知怀疑的情绪在加剧,“小勇伙伴,我不想重复自己的观点,但是我还得将它简略地重申一下,——我认为你最终当选新巢统领的概率赶不上不笑的一半。既然如此,白费力气的活儿,不去做才是明智之举。我建议你放弃候选蚁的资格,而专心致志地做选举的总监督。因为要想把你监督的职能扩展到整个新巢,其前提条件就是你不能是统领的候选蚁,你若是则这次选举肯定就不是一次正义的选举。”
“老伙伴的话提醒了我。选举活动除了自发,还不能少了监督这样的角色。而在监督里面被监督最可靠,至于自我监督,——鬼才信呢!”我停住脚步觉悟地看着全知,“既要装模作样地监督又要不要脸地参选,那是独裁者做的事,凡是独裁都是不择手段的利欲狂,是最无耻的谎言制造者,也是最最肮脏的思想垃圾的排泄源,所以,我不能让自己成为肮脏的垃圾坑里的一分子。”
“看到了问题就要采取措施避免使其朝着现实的方向发展,当然,如果你想这么做的话。”全知说:“至少目前我还看不到你系统性的做统领的施政思想,没有思想的行动肯定都是盲目的,所以最好把思想准备好了再决定去做一件重大的事情。哈哈,坦率地说,你根本就没有做这方面的准备,你所能拿来即用的只是维持公平正义的道德和觉悟。小勇伙伴,做统领光有热情是远远不够的,你还必须用自己良好的施政去服蚁。所以,亲爱的小勇伙伴,请不要参加统领的竞选,因为不能胜任的局面会毁了你的名誉。你还很年轻,没有统领一方的才能,更谈不上经验,因而专心做好监督倒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我认为在当前新巢的众蚁之中没有谁比不笑更适合做统领,它有能力把目前这里的三个蚁团最大限度地团结起来,而仅此一点就足够让它的选蚁放心了。”
“我决定放弃统领的竞选。”我点头道:“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以我目前的才能储备的确是不堪胜任的,没有那份儿能力却硬要干相应的活儿结果只能把好事做成是坏事。”
“那就返回,去找不笑和倔强告知你的决定,并要求它们配合你的工作。”。全知果断地说。
我又迈开了步子,不过这次走的是回头路,也就是说我采纳了全知的意见并再次找不笑去了。
一路无事。在我再次见到不笑的时候,它正召集它的二十个骨干开会。看到我和全知站在会场的入口,不笑停住了发言,六腿撑开身子快步走到我的跟前问我还有什么事,于是,我就向它简略地说出了我的想法。
不笑愣愣地看着我,待我语毕,它就把它那深沉的目光瞄向了全知。
“这个老家伙诡计多端,不过从今天开始我却没了看着它别扭的动力,我想一定是它劝你放弃统领的选举资格的吧!”不笑的目光又移向了我,“老家伙的主意改变了你的行动,可是,作为旁观者我真不知道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认为它至少不应该是坏事吧!”我说:“有一个认真负责的监督角色的存在是选举的必要,这对大家的现在和将来都有好处,因为这个角色的作用就是让可能的或现存的无序变得有序。”
“我不认为选举的秩序是混乱的。但是,如果有一股力量自愿来维持有序,同时防止无序的发生这也未尝不可。”不笑认真地看着我,“我认为负责监督的不能只是你一只蚁,只身干活是非常辛苦的,所以,我建议三个蚁团各出一只蚁在你的领导之下负责选举的监督。”
“组建监督组不是个问题。”全知往前稍挪了半步,“组员的产生是个问题,谁来监督监督组的成员也是个问题。”
“老家伙又把问题搞复杂了。”不笑继续着自己的认真劲头,“监督组的组员由小勇随意挑选,监督监督组成员工作的问题——这,这还真它X的是个问题。——小勇,你说未来的你们如何接受监督呀!”。
不笑把话说到了点子上。我低头想了想,说:“在统领选举开始之前先选举总监督,我认为这个角色也得竞选,不能因为我说自己想担任这一角色——它就想当然地属于我了。之后,再由选举出来的总监督挑选监督组的成员,而且,而且每一个被挑选出来的监督组成员还得通过全体蚁的多数赞同意见的认可才行。”
“监督组选完再进行统领选举,一步一步的,这得耗费多长时间和精力呀!”。不笑表现出对我的方案的不赞成情绪。
“程序正义是必须要保障的。”我目光恳切地看着不笑,“大家最担心的是新巢的秩序,在没有凝聚点的前提下变得无序和不可控。有事做,或者说让闲暇不再闲暇,这些都是避免熵值上升的有效手段。我认为选举活动从本质上讲就是在找事儿做,能让大家思想的目标统一起来,如此,不正是在维持和巩固新巢秩序吗!”
“蚁不能闲着,没事找事做也不能闲着,无事生非往往是因为闲得没事做,所以找事做能够避免无所事事的祸端。”不笑边想边说:“再说了,闲这种行为也不符合蚂蚁的秉性,一旦失去了本源的东西蚁性就要变质。为了保持本色、牢记初心,我们的确需要永不松懈地忙碌下去。”
“我主张蚁们要自觉地忙碌,不能是那种为了忙碌而忙碌的忙碌。走形式、搞运动在场面上一定是热热闹闹、轰轰烈烈的,其感觉效果也具有强烈的震撼性,但是,我要说那样做的实际意义是负面的。说做就做最直接也最有效率。比较起来,那种在做之前宣传、动员、教育,在做的过程中又是找问题、抓落实又是拿出措施、搞好整改,凡此之类的为了找事而找事的活动统统都不要有,我们要的是秩序和有秩序保障的理想的结果而不是夸张了过程的瞎折腾。”
“好吧小勇伙伴。”不笑点了点头,“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而我们这些想图省事的蚁又该做些什么?”
“三个蚁团的所有蚁都到新巢的中央广场集合。”我说:“我曾经在那里战斗过,知道那里大概能够容下五千只蚁,而目前我们的总蚁数还不到三千只,所以把它当作场地供选举使用是足够的。”
“那里是一个非常大的地方,小勇说出了一个最理想的开展选举的场所。蚁的集中和信息的公开能够最有效地保障公正、公平,当然,那样也能促进选举和监督两件事顺利地开展下去。”。全知为我的话做了必要的补充。
“现在就开始?”不笑像是在向我请示,“说做就做是有效率的,但是,如果能够杜绝草率那就更好了。”
“当然。”我肯定地点了点头,“现在就开始,并且我不认为我们开始的草率。”
“能来得及吗?”
“蚁是不知疲倦的,何况大家已经休整了很长时间了。”
“好吧。”不笑朝自己的身后看了一眼,“我们的工作现在就能推进开来,因为我们蚁团的行动框架就在你的眼前,所以,要让大家行动起来就是下达个命令的事儿。”
我当然知道不笑这么说的意思,便笑道:“即使你的蚁团是最晚开始行动的,也是完全来得及的。新巢的中央广场就在你的营地范围区域里,属于你们蚁团的地盘。另外我想纠正一下,行政手段不应该成为民主选举的信息传递方式,否则选举的公平、公正一样会被破坏的。”
“不笑长官不应该在选举的事宜上命令你的下属。”全知说:“应该通知属蚁到中央广场参加选举活动,而不是命令它们去。”
“我这会儿看着你这个老家伙又有些不顺眼了。”不笑的脸上流露出不悦的表情,“但是因为你是在讲道理,而且在你的道理里面并不包含歪理邪说,所以我就暂且就让自己针对你的气势衰竭一次吧!”
“我们三个蚁长都不能把自己的职权渗透到选举活动当中。”我又在为全知的话作补充,“选举没有命令,行政权力必须跟选举脱离关系,唯一能够干涉选举的权力是监督,而监督者又必须在选蚁的监督下行使监督的权力。”
“小勇的话让我听得犯晕。”全知边摇头边向后退,“蚁老了,反应迟钝了,对问题的理解能力也在减弱呀!”
“噢,老伙伴,我已经把想说的话通过最简洁的途径表达了出来。”我扭头看了一眼全知随又把目光投向了不笑,“我的目标是竞选总监督,我想你应该是统领的最有力竞争者。”
“那么你我就各自行动起来,到了中央广场再为各自的目标而努力吧!”不笑用关注的眼神看着我,随又补充说:“你放弃统领候选蚁的资格,那么你们蚁团之中谁又能脱引而出参加中央广场最后的竞选角逐呢!”
“无论是谁,只要选者公正投票被选者公平竞选,那就都是新巢之中的每个成员的成功。”我说:“让一只被多数蚁认可的蚁做统领,即便它的才能有限,我们也要肯定它的统领身份并在工作上支持它。”
“可是我实在想不出来你的蚁团里有谁比你更伟大,难道你身后的这个老家伙有意向代你参选吗?”
“如果大家非要把我推到那样的地步,”全知接过了话并用骄傲的目光看着不笑,“我会考虑参加统领的选举。但是,我实在不想给你制造麻烦,毕竟竞争对手太强大会成为你竞选困难的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瞧!哈哈,老家伙多么自信,但是,我可不喜欢跟它做对手。”不笑将调侃的目光朝向我,“跟一只老蚁竞争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真不想降低了自己的斗争层次,那样的游戏既不好玩也没有刺激性。”
“你好像忘说了‘一旦输了还很丢面子。’这样的话。”全知虽站在我的身后也不示弱。
“丢面子?”不笑又把目光投向全知,“输了,哈,这的确是个问题,可是输给谁也是个问题中的问题。”
“好啦!”我冲不笑一笑,“我看大家应该把精力用在正经事儿上,不要再在无关紧要的事儿上浪费时间了。”
“正经事!”不笑虽是在对我说话可它的目光却没有离开全知,“不要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我真想把自己浪费或者说是奢侈掉的时间送给这个老家伙,——如果能那样做的话。”
“这说明你很关心全知老伙伴,所以希望它活的更为长久。”我也转身把目光投向了全知,“老伙伴,你说不是吗!”
“没有我它会很寂寞,要知道找到一只可以任意调侃的蚁是多么得不容易呀!”。全知看懂了我的用意调转身头开始向回走。
在不笑还没来得及接话之际,我便迅速向它告辞走了。虽说如此行事让不笑显得有些尴尬,但是我认为用尴尬去覆盖烦琐是非常必要的。说实话,我真不想任全知在不笑的面前晃来晃去,因为不笑的废话匣子一见到它就会自动打开,我真是就受够了它俩的这种不分场合的言语较劲。老实说,在闲暇的时候不笑和全知在一起到有几分喜剧色彩,而在需要做事的时候它俩没完没了的言语互掐就等于是在浪费时间。还好,两个家伙都不黏糊,一个离开另一个绝对不会为了痛快自己的嘲诘而没完没了地去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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