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回

第二十回

蚁们都来到了新巢的中央广场,每只蚁按照所属蚁团的分位三两凑堆松散地站着。作为临时召集蚁的不笑站在广场的一处高地向众蚁做了事项说明,这是它的强项,非常善于做渲染性的演说。我很满意不笑为选举做的开场白,因为它把事项说明的可谓精确到位,而这正是新巢能顺利开展统领的选举活动的必要前提。

再把视野扩展到更大的角度,很多伙伴对搞选举活动的反应是令我失望的,可以说我很少能感受到对此做积极评价的言论。不少的蚁是牢骚满腹,各种不着调、不应景的议论充斥在蚁群之中。有的说“搞什么选举呀,竟占用大家的闲暇时间。”;有的说“三个千蚁长在一起一商量不就把统领定下来了吗!”;有的说“还用选举,谁厉害谁当统领,就让力量决定权力呗。”……。瞧我的同胞们都是怎么想的,最合理的统领决定方式它们不理解,而很多欠缺稳定和持久性的统领决定手段它们到能将之阐述得头头是道。哎——!失望归失望,可是我注定要与它们终生为伍,绝对不能因意识形态的分歧而抛弃自己的那些暂时还没看明白道理的伙伴们。仔细想一想,民主选举的实质不正是这样吗,只有乱乱哄哄才能使不同的意见彼此交汇,从而各个深浅不一的思想载体之间也才会形成制约与包容的交流,那种互鉴、互动、互促、互制、互利的发展氛围随之形成。反对意见虽说也分为积极的和腐朽的两种,但我认为要想发展必须得任它非暴力性地对等存在下去。有的时候不同的声音是展示丑恶的镜子,而更多的时候它则等同于先进方向的坐标。我认为推动蚁群发展的思想绝对不是溜须拍马、媚上压下的奴才文化,而是勇于探索、敢揭虚伪的开拓意识和求实精神。历史的前进一次次地证明了这样一个真理:总有“不听话”分子存在的群体跟斥着唯唯诺诺、行行好好、遵命服从气息的群体比起来,一定是全面领先的。

选蚁们都到齐了,活动绝对不能耽搁,得把该做的事情不间断地推进下去。按照选举的程序一步一步的来,它的第一步就是在统领选举正式开始前先把总监督选出来,我始终认为总监督选拔结果的优劣关乎整个选举活动的成败。而令我欣慰的是不笑和倔强对这项工作的重视状态已变得非常认真,瞧它俩的投入劲头可一点都不比我逊色。

报名参加总监督竞选的蚁有五只,必须得说,我是这五只蚁里面最热门的蚁选。我们蚁团只有我自己报名竞选总监督,不笑的蚁团报名参选的是多嘴和妙算,倔强的蚁团里面也有两只蚁参选,它们是插嘴和另一只我叫不开名的蚁,不过没关系,反正在我的故事往后推进的过程中也不会再提到那只蚁,但是为了叙述方便,我就暂且将其叫做无名氏吧。

总监督的产生由选蚁的通过率决定。它分为三种正常情况:第一,通过率低于百分之五十的蚁自动失去参选蚁的身份,但其选蚁的资格仍可以继续保留;第二,通过率达到或超过百分之五十的参选蚁,自动进入第二轮与其它进入第二轮的参选蚁继续角逐,直至总监督最终产生为止;第三,若是只有一只蚁进入到第二轮,那么就再进行一次确认性的通过测评,若其通过率仍不低于百分之五十,总监督便产生了。

另外,还有两种意外情况也被选蚁们考虑到,而应对的措施亦同步推了出来。首先是没有一只总监督参选蚁的通过率达到百分之五十,如此的话报名参选的蚁就得全部退出,总监督的参选报名又要重新开始,而新的竞选者还得继续面对通过率的考评。第二种意外情况是普测时通过率过关的如若是一只参选蚁,在确认性测评时又出现了低于百分之五十的通过率。比起第一种意外情况,第二种意外情况处理起来更为棘手。我们的方案是让参选蚁深入蚁群游说,择时再进行表决通过的测评,能若达到通过率的标准则总监督就产生了。假若又出现了相反的情况,那么参选蚁就要宣布退出,而总监督的竞选工作也只能从头再来了。

第一轮总监督的通过测评结束了。插嘴的通过率是百分之五,多嘴是百分之十,妙算百分之二十,无名氏百分之三十,我的四个竞争对手没有一个达到百分之五十的通过标准,也就是说它们都自动失去了参选资格。我成了唯一通过第二轮的参选蚁,因为我的通过率达到了百分之五十一,这是一个非常玄乎的数字,若是再低上一个百分点稍多我也将失去参选的资格。

通过了初测评便进入到了确认测评的阶段。说实话我已经做好了游说众选蚁的心理准备,因为初评的低通过率实在不能让我自信起来。我站在不笑刚才站的那个高地,紧张地观察着蚁群的移动情况。——噢!对了,忘了说明一下选蚁们是怎样表达自己的意愿的,只有把这一点讲清楚了现在的总监督和接下来的统领选举的推进展现才容易使观者清晰明白。

选蚁们都站在中央广场的西侧而有意使东侧成为空地,选拔总监督的通过测评开始后,弃权和持反对意见的蚁往东侧的空地上走,同意的蚁则留在原地。待蚁们停止了运动,看一看东西两侧的蚁群规模对比,结果也就一目了然了。最后,再统计一下留在原地的蚁的数量占总蚁数的百分比便能得出通过率,至此具体且有说服力的数证就得了出来。尽管通过率只是一个程序性的统计数字,可也必须得把它计算出来,它是实证,没有这样的一个实证性的内容摆在那里就绝对难服众蚁之眼。显然,只有让大家的目光都看到这样的数据,一切的质疑、误会和因不理解而滋生的说三道四一类的负面和消极的心理、情绪就都可以消释、化解掉。

我不想卖关子,干脆地说,确认测评我也通过了,只是通过率刚刚达到百分之五十,比初选的通过率竟还低了一个百分点。不管满意还是不满意,目的总算是达到了。接下来我不仅要为认可我的一半蚁服务,还要去除任何嫉恨的心理、情绪为另一半不认可我的蚁服务。我的觉悟便是如此,换句话说,若是计较私蚁恩怨就不要做公共服务这样的事。我早就说过不同的意见就是一面面的镜子,它反映给你的竟都是些现实的“影像”。谁都知道剖析现实对发展意味着什么,而接纳虚伪对于发展又意味着什么。凡是不具有观看现实影像的胸怀的蚁,其成长之路也会自动地中断,因为脱俗的超蚁必然都具有像大地一样宽广的胸怀。

我站在高地上向众蚁点头致敬,并对着老巢皇宫的方向朝上层做了一定要忠实履行职责的宣誓。接下来我要挑选三名助手,很明显,光靠我自己来监督近三千只蚁的选举活动,能量根本就达不到。我不奢望有八部从事,但我更不希望监督做不到位,我认为鞭长莫及比蚁浮于事的后果更恶劣,前者是不能管而后者毕竟还算是能管,很显然,能管和不能管在性质上是不一样的。对履行职责来说能是好,而不能则是完完全全的坏。不吃草的羊一定不是好羊,因为吃草是羊生存下去的基本前提。连本能的生存意识都没有的羊非痴即傻,如此,被自然的进化规则淘汰掉也就在所难免了。任何一只被上天许可能够持续生存下去的蚁都是做蚁事的蚁,我必须得使我的能量匹配我的职责。我要延展自己的腿脚、眼睛、耳朵和一切能够加强我的认知和判断的器官,这就需要挑选出来三只有专长的蚁做我的助手。我向选蚁们阐述了我的这种想法,大家都很理解,于是我挑选助手的工作就顺利开展了下去。

带样、歪嘴和好窥被我挑出来做了助手。我选择带样的理由是它的敬业精神,它不知疲倦、永远尽力的工作热情是一般的蚁所不能比的。歪嘴善于沟通并且很会揣摩蚁的心理,这一点我认为对监督工作是非常有用的。好窥的能力就不用多说了,总之,我需要用它去觇窥那些我难以知悉的事情,而这也是非常重要的。

我还想让全知当我的助手,可是我必须得在它和带样之间选其一,两只蚁若是都被我挑出来做选举监督员的话,其后果就是我的蚁团里面能被选出来跟不笑竞争,并且在此方面还有一定实力的统领候选蚁就完全找不出来了。虽然我认为不笑最终当选统领的可能性最大,可是我又绝对不能接受它当选的过程不经历坎坷、不被危机锻炼和洗礼。因为那样的一个轻轻松松便能赢得统领选举过程,不但会造成当选者的头脑丧失理智的状况,还可能使得意和骄傲的情绪滋养了其为所欲为的权利任性意识。我们要选的是能全心全意为蚁服务的公仆,而不是抱着新巢最宝贵的权力资源行个蚁的私欲之为。

监督组成员的到位意味着新巢的统领选举正式拉开了帷幕。我们四只蚁也就此也开始了紧张而忙碌的工作。我带着歪嘴、好窥和带样不停步地穿插游弋于三个蚁团之间,哈哈,这会儿我倒是很庆幸没把全知挑选到监督组里面,可以肯定,它体力状况显然是承受不了如此高频率的拉锯式的奔波。分区、分群选举没是必要集中的,所以,蚁们都离开了中央广场,各自回到自己的营区开始选举所属蚁团的统领候选蚁去了。

在初选阶段选蚁们位置比较分散,这就决定了我们需要依靠自己的腿力来压缩空间,进而使监督工作能够有效率地推进下去。当然,我也很认可选蚁们以分散的状态进行统领的初选,因为这既是客观条件的限制又是保障选举的普遍性的必要步骤。分治联合的群体间关系注定三个蚁团必须都得有属于本团体的统领候选蚁,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使选举的性质具有普遍的意义,而最终选出的统领的正当性和民意保障也可达到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充分度。

我们对待任何层次的选举的态度都是严格监督,所以为了履行好自己的职责就得在三个蚁团间来回奔跑,即便是跑累了也不能歇着,因为不惜体力地在选蚁间穿梭是我们公平、公正履行监督义务的前提条件。——噢!我真不想这样没完没了地讲述我们的工作是如何的辛苦,工作的过程又是如何的周折。说的多了不免有发牢骚和表功劳的嫌疑,所以还是让事情回到具体之中,看看包括我在内的新巢的蚁们的活动情况吧。

我们先是在不笑的蚁团里观察和游弋了一阵子,这倒不是因为我有意使自己的职权被好恶的准星控制着实施,而是在于我认为热门蚁选就得要重点投入关注。在这个蚁团里妙算是不笑最大的竞争对手,然而,尽管如此它的得票率依旧赶不上不笑的得票率的百分之三十。我所说的这个数据也等于是揭晓了不笑蚁团统领候选蚁的结果,是的,不笑轻松地赢得了本蚁团统领候选蚁的资格。我要祝贺不笑。除了祝它取得候选蚁的资格之外,还要祝贺它当选的程序正义。平心而论,我们四个做选举监督的并没在不笑蚁团的选举活动中,看到有贿选、逼迫选、关系选等恶劣事情的发生。我们看到的情况是选蚁们兑现自己意愿的行为都是自发的,我想这大概跟不笑多年经营自己的蚁团而树立的权威地位有直接关系,这就是选举的正常状态,——大多数蚁认可的参选者便是群体的选择。

前面说过,我要祝贺不笑,可是时间哪儿会慷慨地照顾我呀!我必须在以理论的方式确定不笑取得本蚁团候选蚁资格的同时,脚步还要紧凑迈开并朝倔强蚁团那边快速进发,当然,我的三个伙计也得跟着我继续这样奔波下去。我到达倔强蚁团驻地的时候,看到了完全不同于不笑蚁团营地的另一番场景。蚁们有的进食、有的睡觉、有的散步、有的趴在地上发呆……,总之,除了该干的选举的事没有蚁做,而一系列的平常事却都被这个蚁团的蚁们演绎着。最不愿意看到如此场景的蚁自然是我,它触动得我情绪激动,——不!应该是让我怒不可遏。随之,我的步子也像我脸上陡增的愠色一样疾速起来,六条腿如同滚动的六个车轮推动得我的身体飞似的前冲,我目的地就是倔强的寝室,我要看看它在做什么,也可以说我急不可耐地想把自己的怒火发泄到它的身上。

倔强的身影被我愤怒的目光捕捉到的那一刻并非是在它的寝室,事实上我是在一条爬坡的小路上看到的它,而且我敢发誓——它看到我比我看到它肯定是领先的。在路的下坡起点位置倔强抬颚向我打了个招呼,随之便微笑着朝我走了过来。我这一会儿正处在上坡的初段,索性便停住脚步原地站着等它走近。光凭想象会使怒气越积越多,而当我的目光开始观察起正向我走来的倔强的时候,心中的那种怒不可遏的情绪状态似乎一下就消失了。它的脸上流露出的竟是亲切的笑容,我根本就看不出做亏心事的蚁面容上常显现出的那种自责的赧色。瞧倔强的样子似乎比我还要理直气壮,它如此的气势反倒使开始我怀疑自己的身份,竟认为是它在监督我而不是相反的情况。

“小勇伙伴:哈哈哈,欢迎,热烈欢迎呀!”。走到我的身前的倔强先开口了。紧接着,它又扫了一眼我的身后,继续说道:“好窥,带样,歪嘴,哈哈哈,你们四个也都来啦!很高兴,非常的高兴,万分的高兴,总之,见到你们我几乎都控制不住自己高兴的源泉,而使它的水流放肆的喷涌起来了。哈哈哈!”

“你们这会儿好像什么都没有做?”我冷脸看着身前的这只热情的过了度的蚁,“我看不到你的蚁团里有哪只蚁的活动更像是参与选举,在这里我感受到的竟是休憩和享受生活的气息。”

“的确如此。”倔强的脸上没了刚才的那副热情,“小勇说我们是在享受生活,那——就算我们是享受生活好啦!”

“你们应该干选举的事!”带样的情绪可比我激动多了,“一只只若无其事的蚁,就好象新巢的统领选举工作跟你们没关系似的!”

“我们的统领选举工作早就做完了!”倔强更显得理直气壮,“没有看到情况的发生就枉费心机地下定论。带样:我看你是糊涂了,不然,怎么竟说些糊涂话呀!”

“你说带样糊涂,就等于是说小勇长官也糊涂了。”。好窥的言语信号轻微,但却并不妨碍旁蚁语言感觉器官的接收。

“是吗!”倔强用轻蔑的眼神看着好窥,“这里有你说话的资格吗?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一个总是好偷偷摸摸地观察别蚁**的家伙,竟敢挑拨我跟小勇的关系,我看你是不是刚刚从地面冰天雪地的世界里来——冻得脑子的血管都不流动了吧!”

“我的脑子没有凝固——”

“我们是在监督统领选举。”我知道好窥是解释不清楚的,索性就打断了它。随又补充说:“虽然现在是初选阶段,但是我希望大家都能认真起来,因为我们做的是一项庄重而神圣的工作。”

“是啊!哈,倔强长官:统领是新的上层没有到来之前新巢的最高决策者,因而,它的产生必须经过一个严肃的程序,就像上层生产每一个蚁卵一样不容轻蔑。”歪嘴延续着我的解释,“未来的统领的行为关乎大家的命运,所以我们都需要认真对待产生它的选举活动,这也是自己对自己负责任呀!”

“小勇和歪嘴的话倒具有充分的道理性。”倔强较劲的目光顿时消失了,“尽管我的脑子已经被你们俩说的开了窍,然而事实的情况的确也成为了过去。——我们蚁团的选举活动早就结束了。我无意跟不笑竞争,我也向众选蚁说明了我的意思,但是它们中的大多数竟投了我的票,终使我成了蚁团的统领候选蚁。我要说的情况就是这样,如果不信你们可以在这里随便调查。”

“必须要调查,”我点头肯定道:“看不到过程就是我们的失职。你这里闪电一般的选举进程,在客观上就使我们失职了。如果在主观上我们再得过且过,那便成了完完全全的失职。”

“好吧,我配合你调查。但是,假如相信我说的话,你们就完全可以避免这样的麻烦。”。倔强的话里还透着劝说的意味。

“即便是白忙活儿,我们也乐得做。”我说:“把缺失的过程补上就不会给将来留下遗憾,那样,大家的心里就都踏实了。”

“那你们就开始吧!”。倔强面露遗憾地冲我笑了笑。我注意到它的眼神是恭敬地看我,不屑地瞄带样,平静地从歪嘴的身上扫过,而一到了好窥的身上就变成了完完全全的鄙视。

我们在倔强的蚁团调查蚁意的工作开始了。老实说,工作一结合了实际,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入手。一只蚁一只蚁地落实情况未免太过繁琐,而做抽样调查则又会在准确率上大打折扣。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重新选举给我们提供的事实数据最为精确,但是,如果真那么做我又担心会伤了倔强的自尊而影响到新巢安定团结好局面。

在自己不开窍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征求别蚁的意见。我决定让三个助手都说说自己的想法。带样的意见是重新组织倔强蚁团的蚁们再来一次初选,这个蚁团统领候选蚁的产生过程必须要让监督组的成员们看到。歪嘴倾向于抽样调查,它的理由是要相信倔强,而重新组织选举就是对倔强的不尊重。循规守矩,没有创新,我的两位蚁格正常的助手反到是想法陈旧,说出来的都是我已经想到的方案。

我不报希望地将目光投向好窥,毕竟它也是监督组的成员,它的意见我必须得认真地对待。哈哈,好窥到底是好窥,老本行就决定了它的想法和意识的倾向。好窥给我的建议是暗中观察,以偷窥的方式采取倔强蚁团选举发生过程的真实信息。

我采纳了好窥的意见,用偷窥和暗访的方式调查倔强蚁团选举的发生情况。若是调查的结果如倔强之言,蚁团中的大多数是发自内心地选它做统领候选蚁,监督组就认可好窥蚁团的选举结果。假若调查得到的是另一种情况,倔强当选为统领候选蚁的过程掺杂着贿选、霸选、权选等不端行为,监督组就的推翻选举结果并责令这个蚁团重新选举。

计划已成,行动便须紧紧跟上。可以想象我们四只蚁若都留下来,目标大不说,行动的意图还非常容易暴露。既然不是阳谋,那就得让其在暗地里实施。我决定让好窥和带样实施对倔强蚁团的隐蔽调查,而我和歪嘴则赶赴到我的蚁团去继续履行监督组的职责。为了使事情做得隐蔽我们四个就在倔强的蚁团搞了个简单形式的抽样调查,而后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它们的营区。值得一提的是抽样调查的结果和倔强说的情况是一致的,样本中有超过一半的蚁都支持倔强作为本蚁团的候选蚁参加新巢的统领选举。这样的结果多少给了我一些欣慰,我暗暗庆幸歪风邪气和阴谋诡计还没有污染新巢风清气正的蚁群氛围,在这片新的领地上纯洁的蚁性还居于主导地位。

好窥和带样在我们走到一片三不管地带的时候便掉头向回走了。老实说,我还真佩服好窥的匿身能力,明明是在一条水平的直路上,可在它带着带样跑出了二十个标准蚁身长的距离后我就看到路面变成了空无蚁影的状态。

哈哈,我让带样做好窥调查工作的助手是经过审慎考虑的,带样性格耿介且又直言快语,有它跟着好窥一起暗查倔强蚁团选举发生过程的情况,就肯定能把得来的信息真实地反馈到我的思想之中。我确信带样不会让我失望。我也实在不想通过难得一遇的好窥梦话,来了解倔强蚁团选举过程的实际情况。我想有带样跟着好窥就等于给后者派了个监工,再加上助手这一角色,事实上带样是一只蚁干着两份工作。——如此,哈哈,好窥可真没有机会再吃“独食”了,继而,带样也一定能尽职尽责把它们俩看到的情况不做保留且实事求是地反馈给我。真好,真好!让带样跟好窥走的意义就在于此,我自认为我在这方面的考虑还是很精明的。

好窥和带样的工作进展情况我不可能会以直播的效率获悉,不知就不要乱说,作为我的故事的叙述者我的原则自然是只说已知之事。好吧,那就说说我行动的情况,关于我,哈哈,我肯定能做到以现场直播的方式讲述我的故事。

到达我的蚁团的驻地之后,我和歪嘴远远就看到蚁们是三三两两地凑堆聚着。哈哈,各小群蚁的位置不同而行为却基本相似,我断定伙伴们应该是在做分组讨论。我当然最了解自己的伙伴,可以说,每个小组在干着什么事情我基本都能猜出个**不离十。基于这样的心理上的自信,我明明白白地告诉歪嘴蚁们正在讨论的是选谁做本蚁团的统领候选蚁的问题,同时,我还鼓励它随便选择一个小组并插到其中感受感受民主的气氛。歪嘴很想这么做,但是一个更重要的事情的发生竟成了阻止它这么做的隔墙。

我和歪嘴看到全知和小头偕行穿梭于个个讨论问题的蚁组之间,在进一步地观察了一阵子后,我断定它俩应该是在辩论问题。于是我便对歪嘴说全知和小头是在竞选统领候选蚁的资格,并建议它和我找一个较隐蔽的地方好好地观察上一番。——噢!我只顾讲述我和值得叙述的那些大事情了,而对于我已经非常轻视的小头和它的事情却忘记了穿插着说一说。

情况是这样的,小头在我们成为新巢公民后不久也回来了,虽说我不喜欢它回来,但是却也不能说不欢迎它回来,毕竟我跟它之间还存在着发小的特殊关系。

我真不想出小头的丑,然而,若是不出它的丑的话,却又无法讲清楚发生在它身上的事情。为了不使小头的丑出的充分,我就粗略地说一说它回来经过吧。顺便提醒一下,当初还在老巢的时候我把小头派公差搞养殖去了,传言说它在那里工作干得是尽职尽责、兢兢业业。

养殖场跟牧场离得很近,这就为干两种不同工作的蚁日常交往提供了便利。而令我没想到的是,小头居然在这种便利中和装逼认识了。不久之后,装逼就把小头在老巢搞养殖的事儿报告给了固化。同样的发小情义,形式的礼节固化也是少不了要做做的,虽说从发小阶段开始它就不喜欢小头。于是,固化就把小头邀请到自己的营区,并用白糖盛情地招待了一番这位老朋友。然而,也就是固化的这次招待改变了小头的行为和意志,它居然迷住了陪同固化招待它的不正。哈哈,小头本来就是一只感情丰富的蚁,我想大概是固化的美貌吸引住它了吧!

招待会结束了,固化也起身要送小头回养殖场,可是令它没有想到的是它的客蚁却停步不前,而是向它提出了一个要留下来做不正侍蚁的要求。

哈哈,固化是什么蚁?说翻脸就翻脸的那种生瓜蛋子的秉性。就这一下子,客蚁的恶劣行为便把固化冷酷无情的行为给激发了出来。它怒火中烧,举颚就朝小头的脑袋砸过去。在这一过程中多亏劝架的不正挺颚拦截,不然小头非被固化的颚砸扁了脑袋不行。又经过来劝架的装逼的生动调解,发生在固化和小头之间的这场风波才算过去,但是至此之后固化就不再认小头这个朋友了。

小头灰溜溜地离开固化的营区,而它对不正的痴心却没有被固化的暴躁给镇压下去。它一直在寻找机会接近不正,因为在那次招待会上它发现不正对它还是不错的。好感就是信心,小头越来越看轻固化的暴力威慑,它甚至下定了为跟不正交往而不惜与固化斗争到底的决心。

当知道了小头在老巢跟固化发生冲突的事之后,我还专门派好窥到哪里打探了一番。好窥给我带回来的消息是固化对小头见色忘业的表现非常失望,而对它的小脑袋朋友甘做别蚁奴才的卑劣行径则更是鄙视至极。所以,它就发怒了,其发怒的后果便是跟小头断交。至此,我的两个发小成了不共戴天的仇蚁,而作为三发小之一的我也无意去调解它俩之间的矛盾。我既鄙视小头的作为,也对固化的钻牛角尖一贯作风感到无奈,所以,我便默认自己的两个发小断交。想想也是,本就不是能够走在一条路上的两只蚁,让它们各走各的路能算是坏事吗!

小插曲说完了还得说正事。我得尽快把小头的事说完,因为我更想把口舌用在讲述选举的事上。既然如此,那就继续说小头的事。在跟固化的那次会面之后小头基本上就没了做好本职工作的兴趣,它的思想是天天沉浸在对不正的思念之中,可以说它的灵魂已经被帅气的不正给迷得脱离了躯壳。

在经历了无数个难熬的痛苦的单相思的日子之后,小头决定要用行动去了结自己的这种思念之苦。它很想跟不正在一起,哪怕每天看上不正一眼它都会感到非常的欣慰。于是它就离开了养殖场,并潜伏到了固化的营区里。

小头大概是因痴情而变得头脑简单了,它竟忘了它的无故失踪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当上层得知养殖场失踪了一只蚁的时候就下令让老巢的各个蚁团不惜代价地去找,并要求即便发现的是失踪蚁的尸体或残肢也得将之送到皇宫进行验证。

上层之所以这么重视对失踪蚁的找寻,其导因就在于小头失踪前不久老巢发生了一起旷世奇闻的白糖抢劫案。然而,遗憾的是那起案子已经成了个谜,因为作案分子至今都没有被缉拿归案。

可以说抢劫案的发生已使上层大动肝火,它老蚁家神经的忍耐度也因如此的刺激而达到了极限。一事未完,又来一事。在本巢地域内出现蚁失踪的情况,跟发生抢劫案一样都是地球绕着月球转一样的奇闻性质的事,——根本就没有发生的理论依据的现象却明明白白地发生了。为了堵住“奇闻”事件出现的惯性通道,它老蚁家就命令各个蚁团行动起来一定要把那只失踪的、形象特征是小脑袋的青年蚁找到。上层不相信“死不见蚁,活不见尸。”这样的定论,而它老蚁家更大的期望则是找到活的失踪蚁,并鞫察其是不是白糖抢劫案的主谋或参与者,抑或是知情蚁。

上层重视的事情也给了各个蚁团以压力,就连行动最磨叽的迷瞪也带着自己蚁团的精干分子在老巢里到处东摸西找,即便是忙得个废寝忘食、精疲力竭,可还要在脸上装出个乐得其事、任劳任怨的样子。老实说,迷瞪的态度绝对具有代表性,因为上层对失踪蚁事件的反应的确是大大地过了头。如此,也难怪老巢众蚁是牢骚在心。为了一只脑袋都没有完全发育开的残疾蚁至于兴师动众地找吗?再说那家伙的心理还很变态,它要是个物品就应该给其贴上个垃圾的标签,而现在,却为了一只垃圾蚁竟让大家劳神费力地去找。谁知道那只垃圾蚁实不是跑到了寒冷的地面上冻死,或是得罪了谁而被弄死并消匿了它的尸迹。若是上纲上线的话,上层小题大做主义的倾向也太严重了。内容渺小行为巨大的活动就是形式主义,很多蚁都按照这个概念理解上层的政令,认为它老蚁家还有明显的用形式主义的方法统御蚁巢的不良作风。

小头也知道蚁们在疯狂地找它。但是它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被找到,因为它藏身的地方是固化的营区,一般的蚁是不敢随便闯入到这里的。固化在老巢以冷酷无情著称,其它蚁长都让它三分,就连上层在对它发号施令的时候总还得先酝酿出一点点的勇气,考虑再三、左右衡量了之后才敢将旨意下达给它。小头膨胀的自信的理论基础正来源于此,然而它却忘了别的蚁在找它,固化蚁团的蚁同样也得找它。

终于有一天在不正居室外的不远处,距离大概有五个标准蚁身长,方向是居室口的东南。哈哈,那里有一个小的只能勉强容下一只成年蚁的坑洞,正是在如此的一个处于固化蚁团营地的核心区域,看起来却又非常的不起眼地方不正发现了小头。看着坑洞里面正睡的甜甜的小头,不正喜不自禁,它迅速地把大颚抻进洞中随就将全巢的蚁们都在找寻的“猎物”给夹拽了出来。

睡梦中的小头被剧烈的身体颠簸给折腾醒了,它睡眼惺忪地对着搅扰它的睡眠的蚁喝道:“你它X的,简直太没蚁情味了,我在梦中正等着自己喜欢的蚁来约会,在还没看到它那英俊潇洒的身影冒出来的时候你竟搅没了我的好事。我因此非常非常的生气,我也相信你离倒霉不远了,我保证在我的癔症过去了之后,那种非常非常严重的后果会等待你去承受!”

“全巢的蚁都在找你,”不正轻蔑地看着小头,“而你还能安下心来睡大觉,这样的事简直它X的不可思议。正如你的失踪一样,可称得上是天下之大奇闻啦!”

“离自己喜欢的蚁近一些,再近一些,再再近一些,这是我蚁生唯一的希望。”朦胧状态的双眼使小头还不能看清不正的面目,“除此之外,其它的事再大,哼哼!在我看来也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

“你已经把你生存的意义忘得一干二净,”不正并不急于告知小头自己为谁,“你的蚁生观扭曲了,所以心理也就跟着一起变态了。”

“我没变态!哼!真正变态的是你们,一点都不懂得情感的一群冷血的家伙。”小头一边用前腿揉眼一边反驳,“世间永恒的东西是爱,没有爱就没有群体,更没有个体之间的合作。爱是一切活物生存的基础,也是宇宙天地间的通用法则。地球围绕太阳转是因为它爱那个大火球,太阳没有把地球吞同样是爱所起到的保护作用;水流趴在地面上前行是在步步倾诉它对大地的爱,而后者对它的节节托举更是体现着无私大爱的承托;雌性生灵抚养幼崽是爱,雄性生灵保卫家园也是爱;蚁们劳动、捕猎是为相互分享劳动成果,这属于爱;以战争的方式消灭敌方,继而达到保存我方的目的,这还是爱的表现。诶——!我能够举出的爱的例子还有很多,但是我实在不想再对你说下去了,这太浪费时间,我认为把自己的思想直插主题才是最有效率的。闲话少说,既然我已经暴露了,就请你赶快回去让不正来见我,——啊!不正若来——离我更近一些该多好呀!”

“再近就对上脸了!”不正遗憾地耸了耸肩,“我就是不正。若是让我再进一步地靠近你,我想我也会像你一样发展成一个变态佬了。”

“什么!”小头腾地一下立起身子,“让我把眼睛擦亮了再看一看。噢!噢!噢!真的,真真的是不正,你简直都快让我想死啦!日思夜想的蚁就在眼前,此刻,我还没看出来你的目光是不是在深情地望着我,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也像我一样的高兴。啊!我的心这会儿已经飞到了天堂,这个时刻简直太美好了,就如同吃了两块儿白糖一样的甜美。但是,——不!然而,——不!瞧我激动得连正常的话都说不好了。那就用‘可是’吧。可是你为什么不提前通知说你要来呀,害得我连修饰一下自己形象的机会都没有,瞧,眼前我的这副狼狈的相貌,这是在梦中情蚁的面前掉价,你的到来使我自损了三倍的形象,都怪我料事不到,噢!全是睡眠惹得祸,要不是睡着了我应该先发现你而不是相反的情况。好了,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就让我蔑视一次时间,——给我最多一秒钟让我认真而又慢慢地打扮打扮自己吧!”

“你最好不要打扮。不打扮的模样就已经跟活鬼差不多了,若是打扮,我真的学识浅薄找不到一个比丑恶更丑恶的词来形容你的形象了。”不正目光冷漠地瞪着小头“上层说了,如果能捉拿住你,即便是你的残肢断体也可以当作是请功的依据。我这会儿正在焦虑地思索,考虑是把一个整体的你带到皇宫去呀,还是拿着你身体的部分组织器官去分次请功。这的确是道难题,因为我实在搞不懂一次得来的奖赏多,还是分次奖赏的总量更多。”

“啊!”小头既失望又绝望地看着不正,“真想不到我为了你而跑出养殖场,你却这般冷酷无情地要将我交到上层那里去。你的心真是太狠了,竟然敢把‘爱’如此地捉弄,我想——上天肯定也看不惯你这么做。但是,我仍要继续傻乎乎地维护你,因为我的真情已经老老实实地成了你万有引力的猎物。好悲哀呀!唉——,那就随你的便吧,愿意怎么处置我都行,只要我蚁生的归宿是你安排的我就感到满足了。——可是我又有多大的罪过至于让上层动怒,而使它老蚁家像你说的那样夸张地下命令叫全巢的蚁都出来找寻拿我,——在上层的心目中我有那么重要吗!”

不正看小头的目光所泛出的疑惑之中掺杂着充分的狡诈,它边摇头边说:“我也感到不可理解,你不过是一只普通的、长相奇特的蚁,也没有什么大的本事,对整个蚁巢来说作用又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不就是从干活的地点跑出去了吗?它老蚁家至于小题大做地动员全巢的蚁都行动起来找你吗!”。

“呀!呀!‘微不足道’、‘没大本事’‘长得像鬼’……,我实在受不了啦!”小头捶胸顿足、眼神哀伤地瞅着不正,“你的话几乎要把我的自信心摁到了十八层地狱里去,你真是干了一项高技术的活儿,因为驱赶我的灵魂去见阎王可比把电子推到原子核里都难呀!——我在蚁们心目中的形象竟如此的分文不值、不堪睹视吗?啊!啊——!要是其它的蚁这么评价我,我一定会用最最充分的道理给予其轰轰烈烈的反驳。可是这么贬低我的蚁竟然是我最爱的蚁,我的志气因此也彻底地空虚了,任何的活下去的兴趣在我的头脑之中随之就变得索然无味。好吧不正,你就把我当作一块泥土用颚夹到皇宫去吧,我的思想正在死去,用不了多大一会儿我的身躯也一样会失去活力。蚁的世界已经令我绝望,既然绝望那就不要留恋。——我曾经有个朋友叫做小强,既然我说‘曾经’也就等于做出了小强跟‘现在’无关的判断。——小强死了,它在一场关乎王国存亡的战斗中献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所以,它的死是受蚁尊重的。今天我也下决心要步小强的后尘,可是我的死的意义又在哪里?——不死,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呀?纵使思想彷徨,我的行动也绝不能做生死之间的徘徊者,虽说我的生和死都是毫无意义的,可我也要坚决选择能够了结一切的死为自己的蚁生画个句号。——那就别拦着我,让我一头撞死在土壁上好啦!”

“我没有拦着你去找死的意思,可是我也不能任着你这会儿就死。”说着不正用颚横着夹住了小头的颚使之无法前冲,“你的头小而颚的硬度、力度却一点不弱,单从这方面看你是一只非常合格的蚁,那就让我再费点力阻住你正在推进的行为吧!”

“啊!不正的颚夹住了我的颚,这是我蚁生之中最幸福的一次接触。”小头一边给自己的颚加力一边用缠绵的目光瞅着不正,“我的绝望被突至的幸福给打败了。闻着心爱的蚁身体的香味,简直使我飘飘欲仙。你的颚钳的再狠一些,再狠一些,越狠我就越有幸福感。当然,你也可以钳断了我的颚,因为那样你就可以拖走我两段的身体而到上层那里去请功。——噢!直到这会儿我才弄明白了自己的真正价值,被众蚁鄙视代表的是偏见,成为蚁们议论的对象才是价值真正的意义所在啊!”

“你的无赖基因正在发挥作用,更过分的是,‘滚刀肉’的精神也在被你淋漓尽致地演绎着。”。不正的表情很是无奈,同时,它对付小头的信心却表现得非常的充分。

“时间是个小淘气,我得抓住它不放。啊哈!真希望我抓住时间的力量等于你钳住我的颚的力量,更希望我想让时间原地踏步的执着等于你用颚钳住我的颚的决心。哇——!只要叫时间像眼前的状态一样静止下去,属于我的幸福便能存留的更久远。”小头陶醉的眼神继续在不正的脸上瞟着,“你的长得太美了。从所有的蚁能够让自己显得漂亮的优点中优化选择,再组合成一张脸,也不及你的脸蛋长得更完美。想来也是,我们都是上层的子女,可是它老蚁家为什么偏偏就把这么好的模样赐予你,而把一副古怪又难看的长相给了我呢。这就是一种不公平,单从这一点上说我对上层是有意见的。当初它老蚁家为什么不把我也孕育的像你一样漂亮,那样的话我和你不成了美丽赞赏美丽的惺惺相惜了吗!”

“你的想象力很丰富,可惜现实的情况离美丽、漂亮之类的词太遥远啦!”不正面露凶相地瞪着小头,“现在,就让我把你拖到固化长官那里去,由它定夺你命运,我想它也能给你幸福的。哼哼,你不是向往幸福吗?那就让固化长官给你那个东西吧!”

“不不!”小头慌了,“固化那家伙是我一辈子都不想见到的蚁,让它定夺我的命运还不如就近找个火坑请我跳进去的好。——噢!不正美蚁,请不要竖眉瞪眼,因为我发现那样会使你漂亮的容貌缩水百分之三十。然而,即便你把自己的怒容展示出来,也比王国里除你之外的任何一只蚁漂亮。我是非常认同这个观点的,嗯——,在判断美丽、漂亮方面,不正伙伴,我可是个高手哇!哈,哈哈,我们商量一下行不行,就把问题停留在你我之间可以吗?就不要让无关的蚁掺乎了,那样只能使事情无限地复杂下去。就固化那个德行,让它制造问题绝对可以,解决问题可真不是它的强项呀!还犹豫什么呀!面容能显示蚁的心理,那么请给我一张缓和一些的脸好吗?那样我会很开心的。”

“我没有犹豫,因为在你的问题上我的意志是坚定的。”不正的凶相稍稍减退了些,“我很愿意面目和善地对待你,伪装自己谁不会呀!但是,前提是我们得一起去见固化长官。”

“不正!”小头慌张的表情里又显露出急躁情绪,“我知道你是一只忠于固化的蚁,然而!你为什么要忠于固化呀,要知道,我们要忠于的对象应该是皇宫里的那位白白胖胖的上层老蚁家呀!所以——”

“不要所以!”不正打断了小头,“我让你去见固化长官,这可跟忠于谁没有半点的关系。固化长官不是你想象的那么恶劣,我想——或许它还会让你交上好运。当然,事在蚁为,你的命运究竟要怎样运转,最终还得由你自己的表现去决定。”

“糟糕透顶!”小头急了,“见固化——我坚决不去!如果你这个漂亮的家伙非要拽着我去,那咱俩就比试比试谁的颚更有功力。但是,在战斗开始之前我有必要警告你不要忘了我是跟刚猛的小勇一起成长的,当初做的战飞鸟、斗红蚁之类的生猛事——我可都是最直接的参与者呀!噢,我的意思是说我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勇士,哼哼!恐怕真的较量起来——你不是我的对手吧!”

“那就比试比试。”不正的目光毫不含糊地盯着小头,“我不想夸耀我的战斗力有多强,因为由我的颚和六腿专门负责做那样的事。”

“在比试开始之前我很希望你重新考虑考虑,把后果想清楚,赶快为自己找一个可以保全面子的退出理由。”。虽说气氛已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可小头还是在为挽回局面作着努力。

“你的狡猾是怎么储存到那么小的一个脑袋里的,我突然发现这是一件值得思索的事情,那就等我有了空闲再用数学的方法求这个问题的解吧。”

“不正伙伴,若论狡猾,哈哈,跟你比起来我可差得远呀!甚至你的那位装逼朋友都比我更有此方面的天赋,——噢!我的狡猾的平方值或许才刚刚接近那个可恨而又冷酷的——哼哼——你的固化长官。”

“少废话!行动是破解难题的武器,那就让我的颚把实力的真理揭漏给你这个小脑袋吧!”

说话间,小头和不正就都开始用颚向对方狠劲发力。随之,便见两付蚁颚就如同两把钳子一般,胶着地扭搅在了一起。先是不正一甩颚把小头摔到在地,而倒地的小头也不含糊地借着身体向下的惯性力将不正也牵拽倒地。两只蚁在地上翻滚着继续较力,它们各自的身体与对方上下交替换位,而结果却是谁都不能把对方彻底地摁压在自己的身下。两蚁扭摔的情况在持续着,往往是刚占了上身位的一方在尚未趴稳的时候便又失了这一有利位置,因为处于下身位的蚁很快就翻起夺去了上身位。双方在这种摔扭的状况中纠缠了相当长的时间,没有哪一方能够制服对方,也没有哪一方是处于劣势的状态。时间在二蚁的拉锯战中不遗分秒地向前推进着,胶着的场面使每个下一时分都在重复着上一时分的内容。这样的枯燥场面虽说让当局者沉溺其中,但是它也定会撵走大批大批的旁观者,——如果有观众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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