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回

第四十七回

带样自主决定了新巢蚁军新的攻击方向,下令我方战阵快速调转方向朝老巢蚁防线的一个侧翼发动急攻。带样做出决定的过程短暂,像天上的流星一样一闪而过。但是,有一点不得不说,就是在究竟攻击敌蚁的左翼还是右翼的问题上,这位新巢蚁军参谋长的思想机器竟被犹豫消耗了大量的功力。尽管它的命令下达的并不拖沓,然而,在下命令前它脑子里的两派主张则是针锋相对、互不相让的一种状态。如此情况之下让两种选择以意识的形式来一场“拔河比赛”在所难免,至于结果,就看谁能把大绳中点坠着的道理拉过来了。用真心话说,这场无形的“拔河比赛”的过程推进得极为短暂,但却真真切切地折磨了一番带样的忍受力。

带样倾向于攻击装逼把守的敌正面阵地的右翼,但又不想因此放弃其左翼,因为在它的仇恨目录之中猖狂显然是最欠修理的那一个。在这一前提之下若是让情绪左右了带样的判断,不用怀疑,它会毫不犹豫地下令攻击猖狂把守的敌左翼阵地。把话语转到另一个角度说,尽管装逼也不讨蚁喜欢,但是那家伙极端的虚荣心在很多时候亦等于制造欢乐的笑料。一般情况下,仅是瞟上一眼它的那肥硕的形体和装腔作势的表情,绝大多数的新巢蚁的面容就都会被笑脸所占据。这是一种欲控不能的情绪暴露,有一定的负作用,能够腐蚀我方蚁的战斗意志和主义立场。

我不得不承认蚁的可笑总能抵消其一部分的可恨,事实上,外表和气质展现得喜庆的蚁天然就有这样的优势。装逼总能以它与生俱来的搞笑形象和举止感染它的对手,继而使之心慈颚软、敌意消半,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它的软实力。哈哈,不管怎么说,凡是能用于实现某种目的的潜在手段皆为实力,看得见、感受得到的叫做硬实力,反之就是软实力。带样之所以不肯优先或毫不犹豫地选择相对较弱的敌阵的右翼去攻打,除了猖狂的可恨让它舍不得放弃敌左翼这一因素之外,至于其它的理由——应该有装逼的喜庆的气质为它打造的避祸罩的庇护这一条(理由)吧!——噢!这算个是问题吗?用得着绞尽脑汁做出判断吗?问题不至于复杂到两难选择的地步吧!若是换成我做带样的角色,肯定会将一切的情绪倾向都从头脑中剔除出去,而果断选择攻击敌阵地较弱的那个侧翼的。只有懂得卓越是怎样炼成的道理,才能果断抛弃凡夫俗子的思想逻辑,而成长为一个只专注于算计的、铁石心肠的弈局者。道理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却并不简单。以光来去分明的效率处理事务而不被犹豫拖拽一些时间,这是神、鬼、圣、仙、妖都难达到的境界呀!

到了这个时候不得不猜测性地说,若从以上角度进行评判不笑那家伙倒是真的耍了一把滑头,把一个容易在思想中搅浑水的问题推给带样解决,这是在为它自己节省脑力,更是推卸掉一道之于它则比带样在徘徊难决方面更甚一筹的选择题。最后,带样到底还是选择了猖狂,把敌蚁左翼作为我方蚁阵战术改变后的攻击方向。带样的选择题并没有做错,但它绝对算不上聪明,也许它的大脑在做选择的那个时间段被倔强附体了吧。不管怎样,命令到底已经下达,目标自然也随之明确,接下来,我方战阵要做的便是协作配合、戮力同心、目标专注地攻击敌蚁阵地的一个薄弱的部位。

新巢战阵的前锋开始猛攻敌蚁阵地的左翼,与此同时,由我率领的四百只拖后的新巢蚁竟也未能因此而得闲。固化那家伙似乎是看出了我方的战术意图,便命令它率领的老巢蚁拼死攻击新巢蚁阵的后防。四百比两万,尽管有武器的助力,然而,我不得不承认对付五十倍于己的敌蚁的感受是又苦又累又紧张,并且时时刻刻都得保证精力集中、不可懈怠纤毫。更要命的是追击上来的敌蚁都已变成了亡命徒,前一批刚被我们干掉后一批立刻冲上来继续紧逼新巢战阵的后防。看来,固化要做的就是从整体上拖住新巢战阵,使我方的攻击停滞不前,继而确保对面装逼、猖狂把守的老巢前阵不被攻陷。哈哈,我的那位发小既有战斗精神又有战略眼光和战术素养,只可惜它摊上了猪队友,无论装逼还是猖狂都并非那种能够独当一面的干将。所以,尽管固化率领的老巢蚁死拖新巢后阵,而我方的前锋还是很快就攻陷了老巢前阵的左翼,并已经突击到连接新老巢洞道的入口前。往老巢去的路已经打通,拖后的蚁要做的就是跟紧着队伍快进速行。在进到洞道里之前新巢战阵又恢复成了战力均匀分布的圆形,战阵的最外层仍然由持武器的新巢蚁站位,轮换下来的我方蚁则呆在圈内积攒体力并兼顾补杀残敌。再看看这一刻的敌阵,像是突然失去吸力的若干枚磁钉,是线线不连、段段难接。之前,老巢蚁连接紧密的阵型已经被我方打成松散状,在如此的前提下它们很难再组织起有效的攻击,甚至最最本能的防守和为了保存实力的后撤都做得一团糟糕。战事发展到这种地步,连我方蚁的战斗轮换都变得简单和从容起来,可以肯定地下这样的结论,敌蚁前阵已经溃败,但是,固化率领的敌后阵却并没表现出这种迹象。即便如此,我也并未对这般的形势表示担忧,毕竟最强硬的那部分敌蚁不在新巢战阵攻击方向上。况且,智勇兼备的固化已是孤掌难鸣,队友不能提供有效的支援,它百分之百的努力最多只能产出百分之二十的成果。

现在,我方的形势一片大好,也可以说新巢蚁杀进老巢的可能性已具备完全的现实意义。到了这个时候我方战阵后方的老巢追兵的战斗精神再饱满,战斗意志再勇往直前也已无济于事,毕竟它们是在我们的身后而非身前。固化和它的队伍所处的位置很别扭,是既挡不住新巢蚁前进的路也无力对我方的后阵实施有效的打击。它们能做的只有两件事:第一是当看客,无可奈何地目送新巢蚁向老巢突进;第二是先跟老巢前阵的蚁们汇合,然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哈哈,我预祝固化率领的老巢远征军的后阵与装逼的前阵能够轻松对接,并且希望在新巢征战多日的活着的老巢蚁们可以毫无阻碍地聚集到一起。噢!对了,顺便说一下,猖狂那家伙从此以后再也猖狂不起来了,因为它的大颚已被带样持着的锋利的长刀砍断,并且六条腿也没能侥幸躲过新巢蚁武器的锋芒,而全部脱离身体成为干草秆一样的死物。猖狂曾经在新巢作威作福、横行霸道、无耻敛财,它的眼皮一朝下便目中无蚁,眸光向上挑则又是一副厚颜无耻的奴才嘴脸。现在,它失去了代表蚁的威风、力量和尊严的大颚,又折了保障其物理性位移的六条腿竟保全了性命。我真难以理解为什么带样它们就没把猖狂置于死地,难道是因为突击的速度太快了而无暇对丧失战斗力的敌蚁补刀吗?——噢!我突然又想明白了,对猖狂这种蚁最到位的惩罚莫过于使之生不如死,哈哈,让仇家痛苦地活着显然比剥夺它的生命更加的解恨。不能自立、毫无尊严、任蚁摆布、哀嚎呻吟……,像植物一样不能位移地活着就是动物的耻辱,如此说来,带样它们对猖狂“刀下留情”的理由倒是挺丰满的。关于猖狂的状况,我在今后还会有所交代。噢,一只特级伤残的蚁能活着就很不容易了,古有人彘今又出现了一个蚁彘,单从猎奇寻异这一点上说,我可不想让它成为我的故事体系中的一个过弃的角色。好蚁变成了废物便失去尊严,真不知道在没用的坏蚁的心目中尊严应该是个什么东西。

往老巢去有三条洞道,它们是很久很久以前我们这些新巢蚁的劳动成果,为避冗余之嫌自不必重复介绍。接下来,我不得不说可选择的路多了,并不一定就是好事。在行进路线的选择问题上不笑和我仅一个眼神的交流,便决定了由哪条洞道突入老巢。小勇蚁团开凿的那条洞道的入口离新巢蚁队最近,选择它作为突入老巢的通道似乎是一件不用在思考上耽误时间的事情。事实上,作为新巢战斗机器的芯片的不笑和我对这个问题的确都轻视了,哪怕是纤毫的思考也未有启动,只是凭着感觉,觉得哪里近就选择哪里。轻率就相当于赌博,把未来交给运气去左右,这和不负责任并不太大差别。不笑和我不过大脑的抉择,等于为新巢蚁军播下后患的种子。时间会说明一切,且容我慢慢道述。

新巢蚁队进到了洞道里,这回拖在后面压阵的是倔强,前锋部队依旧由带样率领。哈哈,到了这个时候新巢蚁应当进退自如了,可谓前无老巢蚁堵截后无敌蚁的追兵,如同一群顺水行进的鱼儿轻快而省力地游动在小河沟里。即便如此,我依旧要说适当或合理的嘈杂属于常态,而现在我们面临的则是一种接近于绝对安静的状况。这就好比习惯了有显著的气压和分子密度的环境,突然又置身于真空中一般而令蚁难言镇定。

这的确是个问题,前无老巢蚁的堵截可以理解,因为敌蚁都被我们甩在了后面,并且洞道另一头的老巢应该还没得到新巢这边的消息而做好应战的准备。比较来说,“后无追兵”可绝对是个问题,因为它压制应该出现的情况而使之不发生。造成这一现象的根由难道是敌蚁放了新巢蚁一马吗?——绝对不可能,新巢和老巢如今已是冤家路窄、仇怨相报,我宁可相信世界上存在着心慈手软的对手,也绝不会幼稚地认为敌蚁等于对手。为何在进入洞道之前还像油脂一样沾粘着我们,凶猛追击的那些玩儿命的老巢蚁竟止步于洞道口前,不再尾随它们的目标死缠烂打了。眼前的情况很异常,这就是问题。我不得不承认眼下的异常是新巢蚁很愿意面对的状况,少了危险、窘迫和时时都吊得高高的警惕心,一下子像是置身到了安堵乐世,如此,又有谁不渴望这样心宽身舒的体验持续的时间再长一些呢。生灵皆有惰性,何况面对眼前的这状安闲情景的是一群欲静难达的蚁,所以,我的很真担心伙伴们会被这无惊无险的局面夺走了对敌蚁的戒备心。

我们面对的现实还像现实一样平稳运转,仿佛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推进,应该的皆已发生不应该的继续隐忍藏匿。安稳的状况总会引导想法向着美好看齐,此情此景之下那种不易显现的无感无觉或全然无知的危险,竟没有哪只蚁的头脑去主动觉悟了。新巢蚁的队伍继续前进,在这条当年小勇蚁团挖凿的洞道里行军。现在,我们置身的已经包裹住蚁的一切感知的洞道,虽说出自于小勇蚁团的劳动,但是,现在我却很难从它的面貌上找到哪怕一处熟悉的印记。记忆与现实之间的矛盾在我的内心形成搅动性的视觉反差,这就如同舍去过程突然就看到小蚂蚁长成大蚂蚁一样,眼见被印象拖了后腿随搅乱了思想的判断力,这也使我不敢轻下结论以为以前的必然等于是现在的。劳动改造事物也改造它自身,这就是劳动改造劳动,而我所看到的正是被别的劳动改造过的跟我关系密切的劳动。

经过若干时间新巢、老巢蚁持续的扩建和改造,这条当初的狭窄洞道已经变成宽阔的、可供八蚁顺逆并肩行进的双向通道。它的内部宽阔、平坦,在踏感上比任何一条巢穴内的路都要舒服,跑在它的上面只是微感阻力,而每一次跨步皆轻快得如同受到来自地面的助力一般。然而,异常是麻烦的种子,它在很多时候都埋没在顺利的沃土之中,而一旦生根发芽就可能要颠覆熟悉的现实,遂制造出一个凶险、危机和坎坷充斥的恶劣现实。所以,从利害关系的角度说,除了上述的“异常种子”的持有者,没有谁会希望斯种真的能生根发芽。再进一步说,若是斯种得寸进尺地茁壮成长起来,那么,因它而受害的一方的噩梦也就来临了。

新巢蚁军继续在洞道中前进,此刻,我的多数伙伴被身下轻快少阻的脚步感染得乐观情绪爆棚,还有一些蚁竟然开始计划进入老巢之后实施抢掠、霸占、杀惩之类的任**。假如此类的思想普遍化了,那么,一只行动高效、战力强劲的军队,就有可能会向土匪、帮派的方向演化,若不对此加以阻止,不笑和我匪首、军阀的名声可就落定了。没有思想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此道理的推论充分、无可辩驳,然而,是道理终有其局限性,因为它并不能反证有思想的军队就一定是聪明和战无不胜的军队。如果把思想设定为一个中性的词,那么,恶意和歹念便都可以归入其属。以此为指导,我倒是认为充斥着恶意、歹念思想的军队,一点不比愚蠢的军队在战斗力上更显优势。到此,我就得说除了担忧前面提到的异常情况,可能会转化成为糟糕的现实之外。我的心头就又添加了一个新的担忧,这就是在一些新巢蚁的思想中逐渐形成的以恶意和歹念为代表的出格的**。

纪律是众多思想交会于共同的事业而产生的行为认同,它的特征表现为成员的言行统一。思想控制行为,整体的行为统一要以众个体的思想统一为前提,因而,作为思想承载物的头脑的“格式化”对于纪律而言很重要,而那种出格和不入格的思想之于“统一”的作用则是破坏性的。

在新巢蚁军被老巢蚁两端围困的时候,不笑让队伍一根筋地朝老巢突进是战略上的最不差的选择,并且我也赞成他的这个行动方案,认为选择其它的方案或策略不会更好只会更差。但是,别忘了想象不到的情况总是穿着件不应该的外衣,而当这种不应该转变成为现实的时候往往会使承受者措手不及、应对无方。敌蚁的情况难以判断,不良思想在我的一些伙伴的头脑中微有滋生,这两种情况对于新巢而言都不是好事,而若被动地任之发展成为坏事,那么最先波及的必是新巢蚁高度统一的思想。

要不使思想的统一趋向分化,最有效的做法无疑是拽紧对手而不使其丢失。换个角度表达,一旦没了对手团结便会松动,因为我确信群体成员的思想统一约等于团结。想要维持团结,最有效的做法就是找到一个能使众蚁共愤的目标,并使之成为我方蚁思想射线统一瞄向的靶子,从各方面说,敌蚁都最适合充当这样的靶子。为了团结,有敌蚁就要好好利用,没有则要想方设法制造——甚至复制敌蚁予以利用。眼下新巢蚁面临的危机是明明有敌蚁,可它们偏偏就不露面,好像有意装扮成空气,用无所作为来消耗我方的斗志,继而瓦解我们扎实的团结。

现在该做个小小的总结了,困扰我的两个担忧都可归结到敌蚁遁形这件事上,反过来说,若是敌蚁显形,那么我的两个担忧也就可以解除了。明眼之敌容易对付,而隐匿的威胁却是可怕的。我这会儿真切地盼着老巢蚁快快现形,不奢望身后再有追兵,最起码前面也得出现哪怕是象征性行为的敌对方的堵截吧!

我们的行军仍在继续,是连续由一个结段的閴然空间步入另一个结段的閴然空间,若是吃喝不缺的话我和伙伴们定会认为太平世界就在当下。照此下去顺顺当当地杀入老巢,要做的事情就只剩下熬时间了,当然,凭着脚下累增的步数,我也在估摸新巢的前锋部队到达洞道口的距离。我大概已经走了七千三百来步,凭着曾经的记忆,我知道这条洞道的长度若以蚁的步宽丈量,应该有一万两千多蚁步。基于此,我判断带样的前锋部队,距离洞道老巢方向的出口应该不远了。我还有五千步左右便走出洞道进入到老巢里,而我的前方两千步之内的带样的前锋部队,进入到老巢的步数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千步。相对于蚁的速度,三千步真不是什么大数字,也就是一次海浪冲上沙滩再退回去的时间消耗。老实说,到了这个时候我的想法也有了一定的转变,什么新巢蚁出现的不良思想的问题、老巢蚁为何至今身影不露的问题,统统都先将之抛到了脑后,让队伍安安稳稳地先进入到老巢去再说吧!

和我并肩齐行的依旧是不笑,无能深入别蚁的内心自然不会知道它在想什么,而要达到这样的目的沟通就在所难免了。我侧脸瞥了一眼不笑,想问问这会儿它在想什么。噢!不笑的脸上流露出的内容与我的内心所想,即便不是大相径庭也是完全相反的。这家伙可比我自在多了,它是一脸的轻松,并且闲适地左右摇摆着头,像是随团旅游一般边走边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这就是新巢的最高统帅钻入洞道后的样子,再回想一下刚才的我,一只有退路(大不了找海上的小强它们去,继续做我的水手蚁。)的蚁竟比毫无退路可言的蚁表现得更焦虑,这真是一桩不奇怪却微显古怪的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世界上一切的风险、担忧和不测都为我一只蚁准备着,并且它们非得通过我的问题处理手段才能实现解决吗?——我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忧虑是自视英明的行为体现,总认为别蚁想不到的情况我能预判得到,继而便可以大模大样地扮演救世主的角色了。

哈哈,扶大厦之将倾之类的事情以前我曾经干过,但是连我也不会相信上帝会指定某一个体,总是充当挽狂澜于既倒的大神、大圣、大贤。所以,我的操心从某种程度上说就是一种精神强迫,使自己的思想没完没了地预测即将发生的性质为坏的事情,继而再没往没了地在头脑中预谋臆想问题的解决方案,这种事事皆往最坏处着想的思维模式真的太消耗大脑的能量了,有时候它还会把蚁推向幻觉的精神状况而脱离了实际的体验。

和我比起来,不笑表现得可谓潇洒。我为什么不能像它一样举重若轻呢?再坏的情况大不了就是以丢掉性命作为了结,恶劣的结果终不过如此,而我却总习惯给做事的过程之中添加欲取既来的焦虑,这样做即便不是自欺欺蚁也一定是自寻苦恼。所谓的自作自受,说的大概就是像我这样的把责任心演化成为情绪负担的蚁吧。噢!也许不笑是在故作镇定,这会儿,我真有点怀疑它的内心之中是否也隐藏着像我一样的忧虑的情绪。——难道不是吗?哈哈,自己的想法装在自己的脑壳里,因而,也只有自己才知道嘛!

“敌蚁既不追击又不堵截,真不知道我们现在是不是置身于另一个世界。行走在当初自己挖凿的洞道里,却看着什么都是生疏的。”。我想试探一下不笑的心思,随又补充说:“我觉得看不到敌蚁的身影并不是什么好事,长时间不见对手的状况会消磨我军的战斗意志,而一旦是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属于敌蚁的行动突然性对我们来说就是百分之百挤掉水分的坏事,因为那样的情况可以压制住新巢蚁至少两成的战斗能量。”

“我也感觉置身的环境四处彰显着无情的陌生,所以才东张西望、左顾右盼,目的是想要尽快熟悉这条通向老巢的未知路。”。不笑轻松的表情并未受到我的话语内容的影响,但也不妨碍它的言路跟我话语内容的无错位对接。“从这洞道就能看出老巢蚁征讨新巢的意志和决心,深修路、广积粮、勤动员,嘿嘿,单是凭着这洞道我就能看出它们的战争准备情况。当然,和你一样,我也对老巢蚁的消踪匿迹充满疑惑,弄不清楚它们的远征军在这一时间段干了什么事情。看不到敌蚁,我也只能将非用不可的眼力投入到对地形的观测上,反正总得让目光射出去吧!”

“哦,这就是不笑长官的想法,老实说,你此时的面貌给我的思想注入了一些踏实的情绪。看来,我俩的思想飞翔的路线既分叉又交叉,哈哈,最终它们还是交汇在了一起。”我欣慰地冲不笑点了点头,“看不到敌蚁令我俩的心情都很不爽,这是确定的,我不知道伙伴们是不是都想到了这一点,但愿其它的新巢蚁也都像我俩一样有此类的戒备意识。同时,我也不得不向你反应另一个存在于新巢蚁队伍之中的隐患,这就是已经开始萌芽的邪恶、猖狂之气。我很担心这一外、一内两个隐藏的祸患,一旦它们在新巢蚁普遍懈怠的时候突然转变成为现实事件,恐怕失败就又要来跟新巢蚁套近乎啦!”

“那又该当如何!”。见我这么一说不笑先是一怔,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它之前的表情。“嘿嘿,小勇伙伴,找到敌蚁并与之战斗,要做到这一点,除了我们自身的努力之外还得靠运气的帮忙。而你说的另一种情况,我却并不认为是件坏事。嘿嘿,我是说**这玩意儿非常有用,因为它是一种自发、自觉的战斗动员。伙伴们这么精神抖擞地往老巢挺进,从公欲上说是为了报仇,从私欲上讲——谁不想获得些好处呀!我想,若是没有仇恨的调动,并且,也没有获得上的期盼,那——很难想象我们这只队伍会统一行动起来。我高度认同目标对于集体,目的对于个体在行动上的调动作用,更明白**是目标、目的的核心内容。小勇伙伴,让伙伴们的**之火再燃烧一会儿很有好处,因为那样能够省去你、我很多的动员精力,从而,嘿嘿,节约出来的思想资源,不就可以用在谋划消灭敌蚁之类的重要得多的事情上吗!”

“这——”。不笑推出的道理使我很难随即反驳,甚至连反驳的**都大大减弱了。“好吧,我认可不笑长官的观点,就让伙伴们出格的**插上想象的翅膀再飞一会儿,但是作为队伍的灵魂和头脑的你和我必须懂得适可而止,因为我们应该懂得出格的**比没有**更有害。蚁的积极性需要维护和调动,可是千万不能像呵护稚嫩的生命一样太过仁慈,否则——这是怎么回事!”。

在我刚说出“否则”之际,就看到身前的伙伴相继止住了脚步。随即,这样的集体行为就像是背负了惯性的力一般起了连锁反应,并作用到我和不笑的腿上,继而,对包括我俩在内的一半新巢蚁的步伐实施了制动。再之后,我身后的伙伴也相继停步不前,直至所有的新巢蚁都成了固定物。当然,我必须得说,我们之中没有谁的腿脚在这一刻失去了功能,只是每只蚁向前的空间定了格,每一只后面的蚁都被其身前的蚁挡住了去路。当然,我也暗暗庆幸——得益于新巢蚁队合理恰当的排距,才不至于被这一突发的情况搞得猝不及防而发生后蚁推挤前蚁的踩踏事故。我真得应该骄傲地说,这样的状况得益于伙伴们普遍的高素养,哈哈,我也得承认跟我的那些水手蚁伙伴比起来新巢蚁此刻表现出来的如此素养就显得低水准了。若是同样的情况换成老巢蚁来面对,**摞**的京观场面不出现才出乎意料呢!

意外事件的发生反而使我来了精神,因为它改变了当前的状况,而使我压抑多时的心气顺畅通透开来。置身于令蚁窒息的安静到肃杀的环境中久了,随便什么其它状况的出现都不会使感受更觉糟糕。哈哈,不厚道地说,我是迫切希望这种改变尽快到来,唯有如此才能使新巢蚁军摆脱敌暗我明的被动状况。祸端摘掉伪面方能露出真容,暂时的糟糕覆盖耗时的糟糕,确定属性的坏事顶替不确定属性的坏事,……,无论怎样评判,与敌较量的可感受状况比之无从感受的状况都是利增患减的运升之事。不用哪只新巢前锋蚁跑回来说明一下发生的问题,仅凭经验判断我就料定应该是什么活的或死的障碍阻挡了我们的去路。前队停住脚步,中队、后队自然是走不动的,毕竟蛇头决定蛇身、蛇尾的行进方向、速度和状态。

突发的情况令它的承受者震惊,一下子,新巢蚁的行为就普遍进入到无所举动的空白阶段。尽管这样的阶段天然就是短暂的,然而,它终归是对新巢蚁军造成了实质性的影响。正如风吹草动、雨落地湿、光来物明,有发生就会有展现、有触动就会有反应、有伤害就会有悲鸣。突发的情况即便其后果不能同步显现,但是,它的功能系统中的非主要部分在第一时间也会释放危害因素,这就是使承受者的思维机器出现或长或短的死机状况。原地站立,不知进退,呆木迟疑,慌张不安……,几种精神、行为的状态组团而来协作配合着,竟控制了全体新巢蚁一个超长版的片刻时间。领头的蚁不能像普通蚁那样,总不舍得立刻就将刚刚放入过去的记忆库。眼下的情况立刻就把不笑和我带入警觉和戒备的思想状态,不由而同,我俩都下意识地迈开快步向前冲,皆欲赶到事发地看个究竟。可是不劳烦步,因为前方已经有蚁朝我们跑了过来。

“带样和一百多只冲在最前面的蚁被活埋啦!”。歪嘴的身体沾粘着一层泥土,气喘吁吁地跑到不笑和我的身前。“我们中了老巢蚁蚁的圈套,它们用物理的手段堵塞了新巢蚁前进的道路,挑唆温厚的泥土与我们为敌。哦,是这样的,它们把洞道出口段顶端的土层挖凿松动,待我们的前锋部队到达那里的时候就蚁工制造洞道塌方,结果,毫无准备的一百多只我方的前锋蚁便被埋在了土堆的下面。老巢蚁真它X不讲武德,缺乏端正比赛的意识,竟然用这般卑劣的手段打击我们。不把光明磊落的本事用在战斗上,而是凭着阴招取胜。如此,只会得一时之快意,它们迟早还会被我们打回到原形……”

“算了,歪嘴伙伴,这会儿不是慷慨陈词的时候。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快搞清楚敌蚁的情况,以便应对当下的不测。”不笑说话的同时并没有停住向前的脚步,“小勇伙伴,歪嘴有过若干次夸张事实的劣迹,但是,这一回我却认为它的那番话并没有完全表述带样它们遭遇到的情况。或许到达事发地点后,我们看到的会更糟糕。”

“但愿那一百只埋在土下的蚁都能保住性命,对我们来说蚁力资源比什么都重要。”。此刻,我的心情可谓忐忑,唯寄希望于将要看到的情况好于自己的想象。

“生存还是死亡,那就看它们的运气了。”不笑的目光从我的身上移开,“歪嘴伙伴,没有被埋的那些我们的前锋蚁,现在是不是正在挖土抢救带样它们呀?”

“在我来找你俩的时候,它们还都被纳闷和惊讶的精神模式控制着,皆对眼前突然坠落的那一大堆的碎土墙感到震撼,继而就开始普遍迷蒙,好像即时的遭遇唤起了它们对各自蚁生的再度思考一样。”

“真它X的是一群癔症蛋,什么时候不能思考蚁生,偏偏把时间糟蹋在可以暂且放一放思考那些内容的关键点上。”。不笑对歪嘴的讲述颇为失望,又无可奈何,索性加快步频想快些看到事发现场的情景。它继续说:“它们应该把有限的时间和精力用在抢救被埋的伙伴身上,看着突至的情况发呆没有任何的用处,还顿挫掉了可观的战斗士气。好吧,我暂且认为它们的心灵都受了伤,那——让我们先去拯救它们受伤的心灵,而后,大家再一起挖土拯救被埋的那一百多个伙伴吧!”

“救与不救得看实际情况,若是救也白搭,那还不如省点儿力气。”歪嘴说:“塌方的土层很厚,而且在塌方之前地面先是向下陷,也就是说,带样它们是掉到坑里之后又惨遭塌方土的掩埋的。”

“我相信新巢蚁的生命皆顽强,不会被敌蚁轻易就送到死神那里去。”此刻的我在关注点上表现出了务实的态度,“我已经看出来,现在,处境最危险的是没有被埋的新巢蚁而非带样它们。现在,应该确定地地说,老巢蚁开始行动了,它们的目标就是用出蚁意料的方式把我们一一消灭掉。所以,到达出事地点之后,我不建议组织蚁力挖掘土方抢救埋在土下的新巢伙伴,而应该仔细研究现场的新像、痕迹和落土,结合实像、实痕、实物推测敌蚁下一步的行动。开动我们的分析机器,先把敌蚁的意图弄明白了,再谋划接下来的行动。”

“我有一个不祥的预感,——新巢蚁现在的处境很不妙。”不笑步伐的节奏又加快了一些,“老实说,我们需要转变态度,舍弃一切的骄傲、狂妄而让谦虚、谨慎重新主导各自的心灵。我知道,即便让脾性收敛抑或促使其张狂,也无法改变敌蚁的既定行动。但是,比较而言谦虚、谨慎会让头脑处于清醒、冷静的状态,而这对生存来说无疑是一种很管用的意识状态。疯狂的头脑会指挥身体做疯狂的事,可我要说那是在拿性命的存亡做赌局,属于另一类型的脑容萎缩或智力进化的倒退。好吧歪嘴伙伴,我知道这会儿你又想到更多在现场看到的情况,那就请再多说一些吧,要不——到了事发现场之后你脑子里装着的先入为主的情况将有多半成为垃圾信息。”

“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干过比我说过的话的数量差十分之九的挖洞的活儿,也经历过和我长的腿一样多的落土堵洞的事故,可是,还真没见过像这次的规模一样的洞道塌方。”。歪嘴自然乐意继续它的讲述,因为它一贯喜欢在别蚁面前显摆自己的见多识广。见不笑和我接受说者话语的态度认真,歪嘴娓娓道来的兴头就更足了。

“那个通向老巢的洞道出口是塌的不讲道理,落下来的土堆积成的墙又是蛮横得把洞道堵得不留丝缝。那样的状况除了敌蚁的有意设计,我实在理解不了属于天意的自然灾害会把通道阻塞得如此彰显其目的性。”歪嘴继续自己的话语,“被包含湿气的落土堵塞在洞道出口的、结实的像巨大的泥块一样的土堆,俨然已经成了一道比墙壁更坚固的闸门。很遗憾,那道闸门竟是个不折不扣的偏心眼儿,它只照顾老巢而对新巢却视若无睹,并且还真真切切地完成了两个恰到好处的杰作。它帮助老巢蚁阻击新巢的进攻,隔断了两巢蚁之间的联系,这是第一个恰到好处;给新巢蚁捣乱,而使老巢暂且处于安全的状况,这是第二个恰到好处。不公平的事就该对之咬牙切齿,然而,愤愤不平又有什么用处,解决问题的方法、手段还得靠冷静的头脑、合适的行动去承担。这会儿,如果不笑、小勇伙伴还没有接话的**,我就结合当下的形势阐述一番自己的脑袋里的私货。以我拙劣的判断能力对目前的状况做个评估,若是新巢蚁还想继续向前攻入到老巢去,其困难程度应该比另外再挖凿一条通向老巢的洞道更甚。当初,我们都是参加过洞道挖凿的蚁,暂且不考虑时间等因素,单单功力就可谓耗费到了极限。若是将用于战争的能量再投入到做工程上,新巢蚁可大大地缺乏与保障那样的两线作战相对应的蚁的数量。不妨借此联想一下,新巢蚁国假如存在那么一个只有吃和排卵两项功能的蚁皇,那样的话——无论对我们未来的发展还是解决现实的问题都很重要,至少不能说供养着个白白胖胖的不像蚂蚁的大蚂蚁是一件坏事。当然,论及蚁皇的蚁品就完全依赖上天的安排了,乌云蔽日抑或阳光灿烂,天下之物都得无条件地承受。——噢!虽是这么说,可我一点都不留恋很久以前生活在老巢的那些日子,我的意思是说新巢蚁如果还有机会杀入到老巢,就应当把掳掠蚁卵作为最重要的事情去做,将之升级到必要的任务的高度。那样的行为虽说粗鄙暴虐,但却承载了新巢的未来和希望。”

“歪嘴伙伴到底是一只被低级趣味纠缠着灵魂的蚁,考虑问题的层次比较高,但距离非常非常的高尚存在着中短期的努力仍无法追撵的差距。”。步伐移动起来能够缩短两点间的距离,步伐快速移动起来则能够快速缩短两点间的距离。短暂的时间过后,所剩路程已经使我们的视觉清晰看到堵住洞道出口的泥土,即便如此,不笑却还想针对歪嘴的上述话语说上几句。

不笑继续说:“兵源补充是我们最大的短板,它像顽疾一样折磨着新巢的肌体。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就我们这三千只蚁,未来只会越混越少,那样,在我们之中的最后一名成员过世之后新巢蚁就将成为一段历史。没有后来者会自觉传颂我们的光辉事迹,有的只是繁衍生息下来的老巢蚁对原新巢蚁的毁谤污蔑。继承者断绝的代价不痛不痒,可对灵魂来说则是一件丧失底气的大事。所以,我们必须腾出一部分的精力,将之用于思考和谋划新巢的未来。老巢最珍贵的东西当然是蚁卵,那可比白糖可珍贵得太多了。蚁卵代表未来,白糖只是一时半会儿的享乐物。从战略的角度看问题,选择蚁卵自无可争议。白糖好吃,可是白糖也有毒,关于此,歪嘴伙伴应该是肯定态度。用有毒的东西充当交换的中介,把这当作一件经常事去做——难道不好吗?歪嘴伙伴,新巢蚁蚁不可能想攻随时就能攻入老巢,偶尔攻入老巢便毫无节制地大肆抢劫,这着实是目光短浅的举措,何况即便是偶尔——这一次我们能否真的攻入老巢还是个蕴含着肥胖的期待值的问号。建立两厢情愿的买卖才是长久之计,所以,我不认为把未来寄托于干抢劫的行当是个好主意。若是老巢蚁肯与我们平等相处,按照公平交易的规则,我们连续从它们那里购买蚁卵并非绝对困难的事。歪嘴伙伴肯定会疑惑傲慢的老巢蚁怎会平等地看待新巢,这的确是一个需要想办法,而且得努力地想办法才有可能解决的问题。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武力压迫!”歪嘴这话说的斩钉截铁,“我们掌握白糖资源,自然,就可以制定买卖的规则;我们独享获得武器的渠道,理所应当,便能大杀四方、所向披靡。这就是强者的逻辑,而弱者也只能按照强者制定的游戏规则来做自己的事情。”

“歪嘴伙伴说对了答案,凭着我对你聪明才智的印象,这一次的抢答可算是你超水平发挥啦!——噢这,这是怎么回事?这根本就是一堆被强压夯实的泥土,并且把洞道的出口堵得连跳蚤的嘴巴一样大的缝隙都没有。它比一般的土壁的密度要大很多,越接近底部就越扎实,简直就可以将之称为是泥土材质的石头。”。此刻,不笑已经走到堵塞洞道的土堆前,他用颚上下敲打了几下土堆的侧壁,继而,失望地扭过头扫视了一圈我、歪嘴以及我俩身后诸多表情呆滞的新巢前锋蚁。“真它X的扫兴,这堵突降之墙的结实程度发挥了它的杀伤力,立刻就让我的想象力变成了枯竭方面的典范。”

“放弃救援被埋的伙伴。”。我也走近土壁,并用颚尖对之表层重重敲击了两下,随转过身对众蚁说道:“愿带样它们能够在泥土底下找到生存的办法,当然,能如是的前提是它们都还活着。伙伴们,现在我们必须商议接下来的行动,事不宜迟,因为类似的危险可能还会随时降落,——真不知道这条洞道的哪一段的顶土还会塌下来呀!我们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事实,敌蚁在暗处而我们则在明处,老实说,这绝对是一种很糟糕的处境。既然碰上了坏事,那就别指望它不糟糕。大家都已经看到现在的形势已经变得非常模糊,不知道敌蚁的阴招什么时候还会再度发挥,所以,当务之急是赶快撤出这个洞道,显然,脱离不可知的危险而保存住新巢的实力比什么都重要哇!”

“小勇又说出了我想说的话,到了这个时候除了改变行进的路线,还真没有更好的办法能使我们摆脱当下的困境。”不笑的目光也瞄向了更多的伙伴,它显得有些无奈,可却一点都不慌张。“我不想或者没有时间向你们了解之前发生的事情,但是我要告诉你们——做前锋就得舍命,因为,你们是被集体派去敲死神的门的开路者。牺牲了,属于职责的应该;没有牺牲,就得继续前进寻求牺牲。前锋注定要与牺牲为伴,直至后者死心塌地地跟敌蚁结成盟友。——要是敌蚁跟它X的牺牲结婚才好呢,而我们可不想给敌蚁带绿帽子。嘿嘿,伙伴们:为了减少牺牲,更是为了回避当下不测的凶险,我们姑且放一放勇往直前的雄心而把撤退当作一件自豪的事情去做。现在大家立刻向后转,调整步向继续前进。——噢瞧,那是谁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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