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蛇5

如若争持下去也没益处。

“既然如此,那国师府便与高大人各走各路吧,互不干扰便是!”

高志远笑着点头:“自然自然!”

李恩在一旁听了半晌,见还没有人提到小狗儿的姐姐,一个劲的向白瞿如使眼色。

白瞿如耳清目明,自然看得一清二楚,只是怕这高志远并不会轻易放人,但还是问一问:“还有一事,不知贵府两日前是否来了一位姑娘,约莫十六七岁。”

“小女在寒山有不少闺中好友,这几日常有人来拜访,不知大人说的是哪家小姐?”

白瞿如道:“此女姓陈,两日前在寒山寺前粥棚领粥时被贵府带走,不知大人是否知情。”

“并不知情。”高志远心安理得的摇头:“不知大人是听信了谁的谣言,我高府开仓献粮,只为做善事,又哪里会抓了什么姑娘来呢?”

他一副为官清廉,刚正不阿的样子,看的李恩一行人气得牙痒痒。

只是此刻却没有任何证据,此事确实只是小狗儿一人之言。

高志远起身:“若大人没什么事,下官便先行告退了,粥棚那儿事务繁多,实在是脱不开身。”

这是明显送客的意思。

他们无法,只得离开高府,这高志远狡猾异常,白瞿如又从不屑于这种弯弯绕绕,在这高府怕是问不出什么了。

他们一离开高府,就有几个侍卫跟了上来,脚步轻快,一看就是功夫极好之人。

“公子,已探查清楚,高府小姐高檀雅近日正在收拾行装,很是细致,怕是要远行。陈小姐被拘在以耳房内,性命无忧,只是这陈小姐与高小姐,长得颇为相似。”

果然如此。

白瞿如问道:“可有把握救下?”

“七分把握。”那侍卫斟酌道:“只是守卫严密,若是前去相救定会打草惊蛇。”

白瞿如点头,沉声道:“按兵不动,找人盯着便是。”

侍卫应了一声,便消失在街上。

李恩被怀薇抱在怀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之前在国师府,他一直都是一身白衣,高高的坐在前面盯着他们习字,早晨的时候偶尔指点一下菌人练功。

她甚至还见过午后他在摇椅中小憩,手上还拿着一卷书。

他好像一直都很自在,谁也不去顾虑,如今却像是另外一个人。

运筹帷幄,心思缜密。

她想,之前像是个神仙,现在倒像是个将军。

她也分不清更喜欢哪个白瞿如了。

客栈中,小狗儿盘腿坐在地上,捧着一个白面馒头,饥肠辘辘,却一口也吃不下去。

众人都面色沉重,寂静无声。

忽然一声啜泣声打破了僵局,小狗儿把手里的馒头都捏变了形,他狠狠咬了咬牙,最后放声大哭起来。

李恩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拿了帕子给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放心,我师傅一定会救回你姐姐的,你别哭啦……”

她安慰了一会儿,小狗儿还只是哭,李恩渐渐的也眼眶通红,她从小锦衣玉食地长大,还以为时间人人都能吃饱饭,谁知道到了这里,发现大多数人都饿着肚子,受人欺辱,却求门无路。

“师傅……”李恩抬头看白瞿如,原来她从不叫他师傅,只觉得他总是条条框框管着她,如今在这儿,都不知道叫了多少声了:“师傅,您帮帮小狗儿吧。”

白瞿如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看向小狗儿:“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定会帮你救人。”

小狗儿哭的小脸都是花的,怯怯地看着白瞿如。

他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如今时机未到,若此刻贸然行动,不仅会打草惊蛇,我们走后官府也不会放过你们。”

所以现在只能等一个时机,想一个万全之策。

忽然,有人敲门,门外侍卫禀报:“公子,门外有一女子求见,她自称……自称与大公子相识。”

大公子,自然是老国师玄丘的大弟子,白瞿如的师兄,程玃[jué]。

白瞿如猛然站起来,一下子失了原本的冷静,引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他意识到自己失态,重新做了回去,咳了两声:“让她进来。”

这是国师府的事,其他人便都下去了,房间中只留下了白瞿如,菌人,李恩与天真四人。

李恩知道玄丘有三个弟子,大弟子程玃在七年前就离开国师府四处游历去了,这几年一直都没有消息,连白瞿如都不知道他在哪儿。

不一会儿便进来一个一生白衣的年轻姑娘,手上拿着拂尘,气质出尘,身后跟着两个侍女,皆是气质出众,看起来却是很有几分仙气。

她进来便对白瞿如行了一礼:“小女子沈沾见过国师。”

白瞿如站起身回了一礼,开门见山:“不知姑娘在何处见过程玃?”

沈沾似乎知道他会这么问,微微一笑,将拂尘交给侍女拿着,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亲手交于白瞿如:“国师看看,可否认得这玉佩?”

白瞿如瞳孔微缩,转过玉佩细细看去,上面果真细细的刻着一个’玃’字。

这玉乃是当初师傅在成山机缘巧合得到一块璞玉,寻得能工巧匠雕刻成三块玉佩,上面各刻着他们师兄弟三人的名字。

成山多玉石,却也多凶兽,但灵气充沛,玉石千百年来得灵气浸润,有驱邪避祸之能。

从古至今去成山寻宝的人不计其数,能活着回来的人却寥寥无几。

这玉佩他至今都时时戴在身上,师傅亲赠之物,又怎会轻易赠人。

菌人取下自己的玉佩去比了比,果真形状大小相似,他喊道:“果真的是师兄的!”

“他现在何处?”

白瞿如声音微哑,也不顾什么礼仪,直直的看着沈沾,手指狠狠攥着玉佩。

沈沾神情未变:“昔日程公子受伤,我机缘巧合下救下了他,他便赠我这枚玉佩作为信物,称日后若有为难之处可去国师府,自然有人帮我。至于他现在何处,程公子向来行踪不定,两年前他不告而别,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她伸手,看向白瞿如。

白瞿如深吸一口气,手指摩挲着玉佩上的文理,半晌,放回她手上:“你为何冒充是师傅的弟子。”

“此时说来话长,我虽冒名顶替,但却是万不得已,为了寒山百姓无法才为之。今日前来,也是为了与国师大人共商除蛇之事。”

天真实在不喜欢这女子,道貌岸然,却行招摇撞骗之事:“你到是说说,你到底有什么不得已而为之的理由?”

她用国师府的名义让高志远行火祭,岂不是要将国师府的名声都败坏了不可。

沈沾似乎早已料到会有这一问,缓缓说道:“我曾听过程公子与我说过大蛇之事,当日大蛇出世,我便知一个知府是万万应付不了的,便去高府游说,告知他大旱将至,想让他将此事报与陛下,请国师出面。只是这高大人是个好大喜功之人,竟一面将此事按下,一面派人偷偷收入粮食。想到时一边高价卖出,收敛银钱,一边开仓放粮,博得名声。”

此事他们也略有耳闻,只是近日来他不再卖粮而改为施粥,又昭告百姓愿大义灭亲以求甘霖,百姓自然个个赞他谢他,哪还记得卖粮的事情。

“那也不用火祭山神啊!”

李恩不忿道,若不是她提什么祭祀,小狗儿的姐姐又怎么会无故遭殃,陷入险境。

白瞿如对祭祀之事也极为反对,只是百姓多听信所谓道士仙人的话,祭祀方式多样,却多是残忍的手段:“你既知晓大蛇,便知祭祀毫无用处。”

“是,我知道。”她点头:“当时高志远博得了名声亦是不知足,想要自行除了大蛇,好像陛下请功,升官进爵。”

“不可能!”菌人反驳:“他靠几个府兵又怎么能对抗大蛇呢?”

“小公子说得对,只是高大人却不这么想。”沈沾摸着拂尘,似是陷入了回忆:“他先后派出二十府兵,皆尽数被大蛇吞入了口,那大蛇却毫发无损。可高志远还不收手,竟征集了百人,组成除蛇义军,我不忍看无辜百姓惨死,只好说自己是老国师的弟子,告诉他火祭可除大蛇,拖一拖他。”

天真了然:“所以你故意将火祭的人说成三月十六生的年轻女子,是想让高志远知难而退?”

沈沾点头:“是,我故意放出消息,想以舆论之力让他退无可退,谁知七日前他忽然对我说已选好火祭吉日,原大义灭亲,以亲生女儿祭祀山神。”

这自然是想到了狸猫换太子了。

白瞿如却问:“他不过是一个地方官,何来如此多的府兵。”

沈沾笑道:“大人聪慧,高志远狼子野心,这也是他不惜折上百人也要除蛇的原因所在了。”

他一个知府,却私自在府内练兵,已是大罪,如今大蛇出,他便将自己的府兵冠上除蛇义军的名号,若此事成了,以后便能正大光明的将自己的府兵派出去了。

朝廷念除蛇他功高,此时也不会再追究。

白瞿如冷笑:“好一个高志远,好一个寒山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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