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这位执法队长从来都没有见过神眷者——这很正常，那些都是能够得神明眷顾的存在，无论力量强弱，当他们得到神明注视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的同普通人之间划开了界限。

连拥有神眷的能力者都不怎么接触过，更何况是在神眷者当中也居于顶峰的神使呢。

谁没有做过那样的梦，自己因为种种机缘巧合之下而得到了神明的注视，自此身负力量，闯下一番大功业大成就，让自己的名字在整个星海之间被传诵……

不过这样的梦也就是小时候才能够做一做，等到年龄再大一些的时候，就会明白神明的眷顾才不是那么轻易的就能够得到的东西，按照概率来算的话简直比中彩票还难。

但尽管如此，肯定也曾经在心头不止一次的幻想过神使可能拥有怎样的力量，而那样的力量又能够做到怎样的程度。

执法队长当然也在年轻的时候有过这样的幻想。

但是，这些幻想全部都在看到了唐州不知道从那里报出来了一只猫的时候烟消云散，留下的唯有瞠目结舌。

“您……”执法队长觉得自己都快要昏厥过去了，他有些无法判定这是否是唐州和自己开的一个恶劣的玩笑，“您这是要……？”

唐州把猫往地上一放，说话的时候语气轻描淡写，像是根本不觉得这当中有什么问题：“赶时间找人的话，用普通的方法不是就有些太慢了吗。”

执法队长哽了哽，又哽了哽，面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但是您是认真的吗？您就算是抱了一只狗出来和我说要让狗找人，都比这和手臂差不多厂的猫要来的靠谱啊！

或许是察觉到了执法队长内心的怀疑与不信任，那一只暹罗猫扭过头来看向他，湛蓝的眼瞳里面流露出了一种堪称“凶狠”的神色。

敢在王的面前乱说一些什么话，贬低了他的形象的话，这个人类给他等着！

执法队长未必能够完全的解读赛特的眼神当中所蕴含的意思，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意识到，自己被一只猫给威胁了。

倘若不是现在的情况实在危急的话，那么执法队长觉得他说不定会为这样离奇的经历而笑出来。

尽管赛特看上去身形精瘦而又娇小，性格也有些腼腆内向，除非是被逼急了，否则的话很少会伸爪子——但是这并不代表赛特的能力与战斗力真的就只有他表现出来的这些。

实际上，赛特的地位同之前在魔神宫殿当中负责服侍唐州的大总管奥西里斯，以及女仆长伊西丝一样，是唐州神域当中的四位总管之一。

只不过，和主要负责唐州的生活相关、长年待在魔神宫殿当中的两只猫不同，赛特更多的时间是代表唐州巡视并且监管整个神域里面的各方的动向，所有的情报与信息都将要从他这里流通和统管。

说实话，让这样的赛特来根据信息，在一个已经被圈定了的范围当中寻找一个人，实在是有些过于的大材小用了——这已经是杀鸡焉用屠龙刀的程度了！

但是赛特并不会因此而发表任何的不解与怨怼，他反而是为了自己能够给唐州帮上忙而感到喜悦。

一切部分高低贵贱，以王的命令作为最高的纲领。

尽管长长有魔神说唐州对于他的那些作为眷属的猫咪是否有些太过于纵容，但是唐州自己心里清楚，在这一段相互的关系当中，究竟谁才是那个真正被溺爱的对象。

他的猫咪们是在以如此的方式去陪伴并且“爱”着他，如果不是有他们的存在的话，唐州其实很难想象，自己究竟要如何才能够度过在魔神王坐上的那些漫长、悠久、孤寂的时光。

“拜托你了，赛特。”魔神这样说。

猫咪用带着柔软倒刺的舌头轻轻的舔了舔唐州的手指，随后轻快的从唐州的身上跳了下来，走在前面带路。

执法队长有些惊奇的看到，猫咪那一双蓝色的眼瞳当中像是有深深浅浅的不一的颜色在起伏和涌动，就像是漫卷的云海，亦或者是在光影当中变幻的莫测的星空。

这只猫咪在注视着他们所无法看到的轨迹，并且行走在某一条独有的、绝非寻常的路径上……因为当跟随着赛特行走的时候，执法队长发现，迈出去的每一步都绝非是真实意义上的“一步”，而仿佛是踏过了数个折叠的空间——因为周边的景色的变化实在是有些过于的迅疾和无厘头了。

他终于放下了先前对于猫咪的轻视，转而用一种全新的目光去打量走在最前面的赛特。

这就是……被魔神所眷顾的存在吗……

哪怕只是一只猫咪，都能够因为拥有这样的殊荣，而拥有让人类都不得不为之仰望和艳羡的力量。

跟随着赛特走，很容易就会混淆掉时间与空间的概念。等到最前方带路的猫咪停下来脚步的时候，实际上执法队长还并没有从这种奇妙的体验当中回过神来。

直到他在差点撞上唐州的后背，但在那之前已经先被一直极为有力的手臂给一把拽住——执法队长顺着那只手臂看了过去，然后发现手臂的主人是从见面的第一眼开始就已经能够给他留下了深刻的恐惧的印象的，那位除了名字之外，直到现在为止他们都没有能够得到任何的线索、但毫无疑问拥有着非比寻常的强大力量的男人。

执法队长当即就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的火速朝后退去，避开了和索尔特尔之间的接触，那样子和躲避洪水猛兽相比也没有多少的差别了。

“抱歉抱歉。”执法队长当场 sorry全场，“我一个不小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原谅我吧！”

他深深的弯下腰去行礼道歉，口中的话一气呵成；然而从自己的对面久久的没有回应传来，执法队长有些疑惑的、悄悄的抬起眼来试图偷看一下，结果却正好迎来了索尔特尔带了些不解的目光。

执法队长先是猛的一惊，几乎要被那一双和人类相去甚远的、过于迥异的黑色巩膜的眼睛给吓得原地跳起来；但是他很快就意识到，那双眼睛只不过是看上去有些可怖罢了，实际上其中所传递出来的情绪是平静而又温和的。

执法队长甚至是觉得，比起旁边虽然言笑晏晏、但总会在某些瞬间给人一种可怕的冰冷感与危险感的唐州，这位乍一看上去凶恶异常的索尔特尔，反而要更为“安全”和“无害”一些。

真奇怪，这样的想法冒出来也不过是在一瞬之间罢了；但是执法队长原本还感到无比沉重的、附着在自己身上的压力似乎都在念头通达的那一刻冰消雪融，他再看面前的索尔特尔，居然也不觉得如何害怕了。

赛特回过头来，朝着唐州“喵”了一声。意思很明显，他们的目的地到了。

“干的很好，乖孩子。”唐州弯下腰来，将赛特抱了下来，揽在怀里面。

他们的面前是一片的空地，如果不是赛特停留在这里的话，那么根本看不出这里有任何的异常之处来，只会将其掠过去。执法队长试探性的伸出手来摸了一把——他什么也没有摸到，手直直的穿了过去。

“是亚空间。”唐州说，“除非空间的主人主动打开，或者是用特殊的道具从外界破坏，否则亚空间不会显现的。”

执法队长掏出自己的通讯器，想要上传定位并且通知他的同事们赶来，结果却发现通讯器上的型号乱七八糟——显然，有某种未知力量的将其干扰了，并且导致没有办法正常的被投入使用。

唐州探过头来，看了他的通讯器一眼，立刻就明白了究竟都发生了一些什么。

“哦，看起来是海斯提安的力量。祂的眷属？”他的声音里面带了些漫不经心。

执法队长：“……我说，就算你是神使，这样直接称呼魔神的名字是不是也有些太不礼貌了？你难道就不怕天灾降罪吗？”

他这样说着，面上的眉皱了皱，显然是想起来了如今的情形……他们在为之奔波，甚至不得不将一个无辜的少女找回来，送去有极大概率死亡的险境当中，也是因为畏惧于可能来自天灾的愤怒与惩戒。

想到这里的时候，执法队长面上的神情就有些滴落了下去，原本可能找到了柯尔以及失踪的奥莉薇娅——至少是和奥莉薇娅相关的线索的激动也已经荡然无存。

就算是先前被唐州以并不能够算是安慰的方式开导过，但是当真正的遇到这件事情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执法队长依旧会为此而感到痛苦。

对于执法队长的提醒，唐州心领了，但是并不以为意。

——人类是并不知晓诸位魔神的名字的。

除了每一位魔神的、与天灾所对应的尊号之外，人类不知道魔神的面貌，也不知道魔神的名字。因为每当这些存在正式的出现在世人的面前时，与之一并伴随而来的都是能够让人类世界天翻地覆的、让星球乃至于是星系都跟着被毁灭掉化为糜粉的天灾，那便是他们留给世人的全部的印象。

直到后来，【磁暴与智械的天灾】，魔神海斯提安不知道是出于一种怎样想法和考虑，倚靠着自己的独特性出道成为了红遍整个世界的偶像，这才让世人第一次知道了——某位魔神的容貌，以及名字。

而除了海斯提安之外的其他魔神，当然还是处于一片人类所不能够触及到的迷雾当中。

不过出于对魔神这一种存在的尊敬与畏惧，很少有人敢直呼海斯提安的名字。或者是加上敬称也好，或者是以另外的某种替代的爱称来指代也好……反正唐州还是执法队长见到的第一个这么胆大的。

就算是【幽冥与潮汐的天灾】的神使，直呼魔神的名字，是否也有些太过于不敬和胆大了？——正是出于这样的忧虑，执法队长才试图出声阻止和劝诫。

他是好意，只可惜唐州的身份并非他预想的一般。

别说是直呼海斯提安的名字了，唐州甚至敢去关了海斯提安最中意的、经常停留栖息的那一台主脑的电闸。

因此，对于来自执法队长的劝告，唐州不置可否。

赛特在他的怀抱里面又轻声的“咪呜”了一声，随后抬起了棕色的小爪爪，照着面前的空中看似轻描淡写的那么一挥——

只见空间像是湖水的表面那样的荡漾开来，随后原本笼罩在那里的“伪装”也被卸去了。在重新平静下去的水波之后，无声无息的出现的青年沉着眉眼，看上去极为阴沉，黑着整张脸，周身散发出无比浓郁的郁气

他就像是一具刚刚才从坟墓当中爬出来的苍白僵硬的尸体，带着一种强烈的自毁性。

对方的容貌已经因为先前数次的、反复的查收看而被执法队长深深的记在了心上。不会有错，那正是他们本次要来寻找和一步的、名为“柯尔”的青年。

柯尔抬起眼看着他们。

或许是因为皮肤呈现出一种过于苍白的缘故，因此显的他眼下的那一片青黑越发的浓重，简直像是他的小半张脸都因为这样的缘故而被染上了沉沉的黑色——但是比这种神色看着要来的更为可怕的是他那种深沉的恨意，即便是隔的还有数米远都已经能够感受到了，是恨不得将面前这来寻找奥莉薇娅的三个人全部都撕碎，扒皮抽骨的那种极致的痛恨。

执法队长虽然已经当了十几年的执法者，但是也还是第一次面临这样的深沉的恶意与恨意——尤其还是来自一位神眷者的，当下难免有些呼吸急促，就像是被人用手扼住了咽喉，连呼吸都在跟着衰竭下去。

这其实并不是他的错觉。因为若是以第三者的角度来看的话，就会发现执法队长的脸色在逐渐的向着青紫色过度，已经是缺氧的前兆。

一声猫叫打破了这种被施加在执法队长身上的幻觉。

他像是从一个可怕的噩梦当中猛地惊醒，大口大口的呼吸，胸膛剧烈的起伏，就连眼珠都几乎向外爆凸出来，像是一只被从深海当中给强行的拖拽上来的鱼。

等到执法队长缓过神来，就发现柯尔已经完全忽略掉了他，那种会让人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的目光落在了唐州的身上，里面带着丝毫不加以掩饰的、噬骨的恶意。

“你们都要来妨碍我吗？”这个阴沉无比的青年冷声问，“你们都非要眼看着奥莉薇娅死去才肯罢休吗？！”

“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事不关己的人，所以奥莉薇娅才会被面临成为祭品的命运 ……”

他抬起头来，从额发的缝隙当中能够看到，那一双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红光——那看着可已经不像是人类的眼睛了，能够看见其中的电路，螺丝，还有剩下的其他什么东西。

毫无疑问，这是一双被替换过后的、完全属于机械的义眼。

只见柯尔的躯体也开始产生了变化——从他的皮肤上张开了一片又一片的挡板，而下面暴露出来的是和血管所连接在一起的电路。在那些电路上所萦绕的并非是莹蓝色的电流，而是一些古怪的、黑绿色的光芒。

他现在的模样，无论如何都已经不能够称之为“人类”了。如果非要说的话，现在的柯尔是办生物体半智械的状态——就算是有魔神力量的加成，要变成这样的状态，也需要进行不止一次的对自己的身体改造的手术。

从那些挡板上开始有能量汇聚。这些能量不断的朝着一个点收束，随后像是一枚榴射的炮弹那样朝着他们直冲而来，锁骨支出能够感受到空间都因为这被压缩到了极致的力量而产生了些微的扭曲。

如果这样的力量落在人的身上的话 ……

或许会连挣扎反抗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就在那样的力量当中化为灰烬吧。

柯尔额发间那一双猩红的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他们，他像是热烈的、怀抱着恶意的期盼着这些会威胁到奥莉薇娅的不速之客全部都被比能量所集束到其中，然而彻底的化为糜粉。

魔神在这个世界上是无比特殊的存在，所以连带着、即便只是能够使用他们不足千分之一的微末的力量的人类也能够一跃超脱自己的同类之上。

柯尔曾经尽可能的去测试了自己所能够做到的程度与力量，他无比的笃定，在这样的能量光束的洗礼下，这些不知死活的找上门来的侵扰者只会有唯一的结局，那就是成为散落在这里的三滩灰烬。

而在解决了他们之后，他就要带着奥莉薇娅远走高飞。这颗星球之后会变成怎么样也好，柯尔全然不在乎。就算奥莉薇娅以后会恨他，会疏远他，会责怪他，但是柯尔都会欣然承受，他只是希望奥莉薇娅能够活着——能够以鲜活的姿态活在这个世界上，去做她真正喜欢和想做的事情。

为了这一点，柯尔不惜把自己作为祭品献祭，如果以这一副微弱的血肉之躯就能够交换到足以拯救奥莉薇娅的力量的话，那么柯尔乐意之至 ——

从那一双眼睛当中所散发出来的猩红色的光芒忽而闪了闪，像是有些无法接受自己刚刚看到的现实。

只见那个身形过于高大了的、拥有着金茶色的青年不过是伸出了一根手指来，就已经将那种连空间都能够跟着给一并扭曲的能量光束压制住。

他在柯尔愣怔而又不可置信的目光当中，轻轻的合拢了自己的五指，于是便连带着那所有的能量都全部掐断，如同他们从来都不曾出现过一样。

倘若只是如此也便罢了，但更可气的是，青年居然还摊开手掌看了看，随后抬起头，露出了一副全然无辜的、茫然的表情。

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在场的三人一猫好像都莫名的读懂了他没有说出来的、想要表达的意思。

就这？

柯尔觉得自己受到了某种可怕的、难以用语言去描述和形容的侮辱。

索尔特尔将目光投向了唐州。

他是真的不理解。

这个时代和他们曾经经历过的那个时候相比，和平的有些过分，而同样也就弱小的过分。一定要算一算的话，这或许是索尔特尔有史以来所面临过的最没有杀伤力的攻击。

唐州能够明白索尔特尔那种迷茫到都快要露出委屈的表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忍了忍，没有能够忍住，终于还是爆发出了大笑。

有趣，这实在是太有趣了不是吗？唐州回想着索尔特尔的那个表情，只觉得自己笑的腹肌抽疼，眼角都渗出了生理性的泪花。

然而这种笑只会被柯尔认为是对于他的嘲讽与愚弄。

不能让这些人接触到奥莉薇娅 ……绝对不能。

这样的想法萦绕在柯尔的心头，让他几乎要丧失自己全部的理智。

有某种力量窜了上来，将他包裹和吞噬，冥冥之中似乎有某个存在询问他，是否想要得到更多的力量 ……只需要付出一点点的变化和代价就可以，甚至根本不会造成任何的伤害。

所以，你想要吗？

柯尔 发出了近乎梦呓一般的呻//吟。

请给我吧。无论让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接受的。

只要能够将他们阻拦在此处……只要能够保护好奥莉薇娅。

于是他仿佛听到了有什么声音在自己的耳边轻快的笑了一声，里面所蕴含的是某种得逞的愉快。

你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有谁这样赞叹。

柯尔能够感受到他的身体正在发生某种变化。他像是被极致的压缩，然后又很快的抽象成为了另外的、别的什么东西。

柯尔觉得他的意识在不断的上升，操纵这一具身体的已经不再是他，而是另外的某种存在。他依旧在身体里，依旧是身体的主人，但是却已经无法干涉行为，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一切的发生。

他看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彻底的抽象扭曲成了无法直视的模样，看到那个已经无法用言语去描述的怪物浑身燃烧着黑绿色的火光朝着他们扑了过去，看到……

……看到甚至都没有要那两个他不认识的、陌生的、让他感到无比畏惧的青年出手，不过是黑发青年怀里抱着的猫跳了出来，尾巴一甩、爪子一撕，那声势浩大的攻击就全部都被湮灭了。

柯尔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只在绕着黑发青年的小腿转来转去的猫咪，只觉得一阵无比的荒谬感袭上心头。

魔神的力量浩如烟海，在这样庞大的数量下，他们自己都没有办法从中抓取和数出一个具体的数额来。

但是，作为仅仅只能够从魔神那里得到一点点的、无比微薄的力量的人类，他们反而能够非常精准的感受并且指出其中的种种差别来，即便两者之间力量的差距仅仅只有一厘都会被觉察。

正是因为拥有的太少，所以才会更加的在意任何的变化。

而现在柯尔就能够感受到 ，那只猫的身上居然也萦绕着魔神的力量，并且能够调动使御的部分远在他的千百倍之上。

远高于他千百倍，那岂不就是……神使的力量？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那一刻，柯尔实实在在的破防了。

到底是哪位魔神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会如此慷慨并且大方的分给一只猫那样多的力量与祝福啊 ？！

为了能够得到现在的这些力量，而几乎要连自己都在这个过程当中迷失了的、仅仅只是凭借着一点对于奥莉薇娅的执念才没有变成什么彻底的丢掉了自我的、另外的存在的柯尔，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对此做出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而那被他以极为复杂的目光所注视着的“撞了大运的猫”—— 赛特——根本没有把柯尔放在眼中。

这并非是轻视，而实在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力量委实天差地别。

作为【噩曲与亡灵的天灾】，唐州的神域拒绝生命体的进入，那里是亡灵的居所。

而在这一片充斥着死亡的地界上，唯一拥有资格在这里行动的生灵就只有那不到十只的、负责服侍唐州的猫——他们是如此的受到这位魔神的喜爱与偏宠，以至于以猫之身获得了多少人类都梦寐以求的、神使的力量。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黑色幽默。

赛特抖了抖胡须。他在唐州的猫猫侍卫团当中，并非是负责战斗的分职；但是眼下既然有人在他的面前挑衅他们的王，那么赛特也绝对不允许自己袖手旁观。

他轻盈的从唐州的怀中起跳，动作迅疾快速的根本没有办法捕捉到动向；总之，等到暹罗猫的身影再一次的映入眼帘的时候，他已经落在了柯尔的身上，并且开始左右开弓猫猫拳伺候。

奇妙的是，他每打一下，柯尔身上所萦绕的属于魔神的力量就会被削弱几分。到了最后，他像是一团不可回收的垃圾一样被团在某个角落，距离被丢进垃圾桶只有一步之遥。

伴随着行走的时候衣服摩挲的声音，一双腿修长笔直的、包裹在贴身剪裁的布料里的腿走到了他的身边来并且站定。柯尔勉力的仰起头，看到的是那只拥有着神使力量的猫的主人、黑发的青年正站在他的身边。

“那位奥莉薇娅小姐在哪里？”

唐州看着自己只差提交就能够完成的系统任务，垂下眼睫，目光冰冷的打量着柯尔。

然而后者尽管因为唐州那过于冰冷的视线瑟缩了一下，但这时候却意外的有骨气：“我死都不会让你们有机会伤害到她……”

他发出张狂的大笑：“你们想要将奥莉薇娅作为献给魔神的祭品，以此来心安理得的交换自己活下去的机会……绝无可能！绝无可能！”

“一点也不配合吗。”唐州看起来却并不为所动，“那么，只要你死了 ，亚空间同样会被解除，效果也是一样的。”

执法队长有些惊悚的意识到，他的确不在意柯尔的死活。这位来历行踪皆成谜的青年不受任何的道德和法律的约束，他只随着自己的心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全然不顾外人的看法与评价。

“请等等！”

就在唐州的手已经扣紧在柯尔的脖颈上的时候，一道清亮的少女音及时的插入，让他略缓了手上的行动。只见空间一阵扭曲的波动，不甘不愿的“吐”出了一位少女——正是他们此行的目标奥莉薇娅。

少女的手上血迹斑斑，她之前或许非常用力的、长久的、拼命的在捶打着什么。为了不让少女伤害到自己，这一片空间终于向她妥协，给了她自由。

“奥莉薇娅小姐！您没事吧？”

执法队长一个箭步就冲上前去，在看到奥莉薇娅并无大碍之后，他长出了一口气，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我并不追究柯尔的责任。”奥莉薇娅说，“时间紧急，还请几位送我赶去祭典现场。”

唐州挑高了眉。

“他对你做的事情，你打算这样一笔就轻松的带过？”

奥莉薇娅的面上挂着有如被丈量好的笑容，眼神分毫未变。

“是的，请把这当做只是一次无伤大雅的玩笑就好。”

“麻烦几位，带我回去参加祭典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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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