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我是你爹

“就今天早晨,她说有个客人想吃她亲手做的糕点,所以让冬儿拿着食盒跟着她出门了。回来的路上,冬儿肚子不舒服,于是临时找了一个路厕解决,可是出来的时候,地上只剩下一个散落的食盒,镜竹却不见了。冬儿四处寻找,四处打听,都没有找见镜竹的身影,如今看来,镜竹也凶多吉少,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会凶多吉少呢,现在不是还没找着人吗?”

“如果是被绑架了,他们看见她头上的玉簪,肯定会将她送回来的。只有被杀了……”安平夫人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在椅子上坐下,“我怀疑,抓阿芜和镜竹的凶手,可能是同一个人。因为镜竹也是在凤阳街附近失踪的。原本他们是该直接回来的,但是镜竹说,凤阳街附近新开了一家珠宝店,里面的首饰便宜又精美,所以才会带冬儿过去看,结果……”

“如果真的是同一个人做的。”曦煌皱眉看向安平夫人,“他杀了这么多娘子,官府没有派人去查吗?而且,他为什么要剔骨啊,会不会是妖精干的,吃了肉就将骨头扔掉。”

“如果是妖精干的倒好了,这样就好排查了。”安平夫人的脸色看起来越来越凝重,“可是仵作验过的,是刀剔下来的。”

“那可能是什么人干的呢?总不能放任他一直作案吧。”

“你别看望京灯红酒绿,繁华异常,但是针对女性的罪案却是七国中最高的。百年前,出现了一个开膛手,专剖女性的胞宫,肆虐了一段时间之后,忽然消失,再无消息,即便到了现在,都没查出凶手是谁。期间,一直有各种连环杀手奸杀残害各种娘子,能够找到的,也是少数。因为在官府的眼中,这些娘子的命不值钱。死了一个,世界上还有千千万万个。”

安平夫人看向前方的眼神满是麻木和无奈,“几年前,又出现了一个绰号人皮狼的男人,专门扒女性的外皮。不过因为这个男人掳走了宰相的千金,所以最后举全城之力,才将其找到。如今这个剔骨屠夫,也已犯案好几个月了,也照样没什么消息,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的下落。”

曦煌面色激动,“那他抓了杀死满江大人的嫌疑人,官府总该放在心上吧。”

安平夫人苦笑着摇头,“放在心上,当然放在心上。可是这剔骨屠夫,哪能是说找到就找到的。如今,稷华说是我们想毁尸灭迹,所以才让两个案件相关人员相继失踪。好在现在浩渊是偏向于乌泽的,正让稷华为满江大人的失踪支付巨额赔偿。”

曦煌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给安平夫人出了个主意,“既然稷华冤枉我们想要毁尸灭迹,那么有没有可能是稷华的人将两位娘子骗了出去,然后栽赃在我们的身上。如今浩渊偏向乌泽,只要稷华没有自证清白的证据,那么就咬死这件事是稷华做的好了。”

安平夫人点了点头,“好,只是没想到,我经营绣春坊这多年,竟然一下子出了这么多事。”

曦煌继续问,“那现在这个稷华机械师找到了吗?他杀满江大人,总得有个原因吧,是不是真是稷华在背后指使的,然后想栽赃到乌泽的身上。”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安平夫人缓缓摇头,“望京太大了,一时半会儿,不太好找。”

曦煌别过安平夫人,转身回房。回去的路上,她心事重重。如果阿芜真的出事了,阿莫该怎么办。她真的不该多管闲事,不该左右人类的命运吗?

如今,又该从谁的身上收集到自尊呢。

生老病死爱别离,曦煌也真正感受到了人类面对死亡和分别的无力。

你不想他死,却只能看着他的生命一点点流逝。

回到房间,阿莫是醒着的。看见曦煌回来,他双手撑着床榻,缓缓坐了起来。

曦煌面带笑容走到阿莫的身边,柔声问,“阿莫,有好一些吗?”

阿莫虽然嘴唇苍白,面露疲乏,但还是努力保持笑容,“嗯。”

“那就好。”曦煌温柔地抚摸了一下他圆圆的脸颊,但还是没控制住双目泛红。

阿莫看着曦煌悲伤的模样,似乎猜到了什么,于是笑着安慰,“姐姐,如果找不到娘亲,就算了,姐姐不用为这个事情苦恼。娘亲自己都顾不好,是没办法再来顾我的。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想活。如果真的死了,我就可以见到阿蕊了,下辈子……”

“胡说些什么。”曦煌哽咽着打断了阿莫,“谁说不能活。”

“我不想给姐姐添麻烦。”

“什么麻烦。”曦煌睁大眼睛,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不麻烦,不是麻烦。”

“姐姐。”阿莫一脸真诚地看着曦煌。

“嗯?”

“遇见你真的很幸运。”阿莫咧嘴一笑,“我很开心。”

曦煌摸着阿莫的脑袋,最终还是没控制住眼中的泪水,“阿莫好好休息,姐姐会努力的,一定会,竭尽全力。阿莫很珍贵,阿莫的命,很珍贵。”

阿莫听着曦煌的话,最终还是控制不住哭了出来,“谢谢姐姐。”

不言听闻这一席话,也忍不住转身落泪。

阿莫不希望曦煌看见自己悲伤,于是乖乖地闭上双眼。

曦煌擦干脸上的泪水,起身准备出门,想再去寻找一下阿芜的线索。

不言走到曦煌的面前,指了指阿莫,然后张嘴说了个“娘亲”。

虽然她没办法发声,但是曦煌根据她的口型明白了她想表达的东西,于是摇了摇头。

不言面露失望,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阿莫,表示自己会照顾好阿莫。

曦煌温柔地摸了一下不言的脑袋,然后笑着点了点头。

不言望着曦煌,眼神中防备全无,转而是深深的信任和敬爱。

厚朴原本想跟着曦煌一起出去寻找阿芜,但是他是人类之躯,跟着曦煌已经奔波一天了,于是曦煌让他留在绣春坊休息,顺便研究一下广陵道君的典籍。

出了门,曦煌依旧觉得胸口憋着一口气。明明是天神,却感觉被命运掌控,对这一切感到无能为力。抬头望向天花板,她恨不得摔碎镯子,恢复神力,将这个苍天捅穿一个大窟窿,然后将圣域十二神全部打得满头是大包!到底谁制定的这什么破规则,为什么要让这么小的孩子遭受这些痛苦。

曦煌咬着牙齿,正准备跳脚发泄,但是附近却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叫声分散了曦煌的注意力,仔细甄别,好像是弄玉。

只不过附近经过的娘子,挽着客人,面带笑容,好像对这一切置若罔闻。

曦煌快步走到大门前面,抬手想要敲门,但是一个娘子却告诉她,是客人在对弄玉施暴,这是很正常的现象,让曦煌不要插手。因为在乌泽,男人殴打女人,是合法合规的。女人若是反抗,不仅得不到保护,还要被送进大牢受三十二道鞭刑,所以基本上和判了死刑无异。

不过绣春坊的客人,都是些达官贵人,一般不会下死手,因此让曦煌不要多管闲事。

曦煌听着这震碎三观的言论,心中愈发来气。

既然今天心里的这口气没地方撒,那么就撒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吧。

她抿嘴一笑,一脸真诚地谢过面前的娘子。

娘子笑着说不客气,然后转身准备离去。刚走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砰!”地一声巨响。转身一看,曦煌竟踹开了面前的大门。她惊愕问道,“你想做什么?”

曦煌双手交握,然后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笑着说,“发泄发泄,心中躁动的情绪。”

娘子正是疑惑,曦煌就大步跨入大门,然后放好门闩。转身的时候,一个全身赤果的男人愤怒地朝曦煌走来,大喊,“你做什么!”

男人刚要接近曦煌,曦煌就抬手抓住他的后颈,脑袋前倾,“崩!”地一下撞在了他的脑门上。

男人被撞得头晕目眩,曦煌摇晃了一下脑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男人指着曦煌,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你……你竟敢打我?你竟敢打我?”

曦煌看了一眼蜷缩在床前、奄奄一息的弄玉,双手抱胸,真诚点头。

男人站直身体,抬起右手,准备狠狠地抽曦煌一耳光。

曦煌话不多说,抄起地上的凳子,一凳子朝男人的脑袋砸了过去。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男人身体倾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曦煌的胳膊也瞬间脱臼,不过她按住自己手臂,又用力给接了回去,笑着说了句,“爽!”

弄玉用手挡住自己暴露在外的胸脯,低声道,“娘子,不必如此,你会坐牢的。”

曦煌看着弄玉大腿中间的那一滩鲜血,然后缓步走到她的跟前,将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就在此时,弄玉忽然看向曦煌的身后,大喊了一声,“娘子小心!”

曦煌立即回头,只见男人抄起一个花瓶重重地砸在她的脑门上。

霎时,花瓶碎裂,鲜血四溢,男人恶狠狠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竟敢打我!你不想活了!”

曦煌低垂着眼睑,抿嘴一笑。她抬起右手,缓缓擦干脸上的鲜血。

男人见她一脸平静,惊诧的脸上逐渐出现一丝恐惧。

曦煌缓缓起身,一脸温柔地看向男人,“你看,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你呢,偏要往枪口上撞。”

男人虽然面露嚣张,但是双脚却控制不住缓缓后退。

曦煌看着地上那根带血的擀面杖,然后意味深长地看向男人的臀部。

男人忽觉身后一紧,转身准备逃跑。曦煌抄起棍子,用力地打在男人的后背上。

男人应声倒地,曦煌踩着他的后背,低声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你是谁……”男人的声音里终于出现一丝哭腔。

“我是你爹!”曦煌提起棍子,用力往地上一跺,“今天就教训教训你这个狗儿子!”

男人双眼紧闭,瞬间吓尿,颤抖着说道,“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曦煌看着男人腿下那一滩黄色的液体,然后挪开自己的右脚,一脸嫌恶地说道,“你这战力太弱,也就只知道欺负弱女子,我今天可一点都不过瘾。不过,我比你慈悲,今天就暂且放过你。”

男人趴在地上,泪流满面,拧成一团的脸上满是屈辱。

曦煌再次走到弄玉的身边,用尽全力将满身伤痕的弄玉抱到了床上,低声问,“你没事吧?”

弄玉虽面色苍白,极其虚弱,但还是面带担忧,“娘子,你会坐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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