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放纵

四大修类里。

剑修的剑,可以从入门练到死的那刻为止。

器修最具天赋的才能,也会从头至尾的专注于这项。

丹修就更别说了,有丹炉火种与配方便可以开始炼制。

低阶时怎么炼制,高阶时依然怎么炼制。

唯有符修,最是诡异多变。

低阶时修咒,再高些时修箓,更高阶时修阵。

而修阵也大有不同。

最多见的是以表纸卷轴制阵,再高阶的以是灵气画符,更高阶的是烧血燃阵。

当然了,烧的是自己的寿数。

但最为厉害的,是以命祭阵。

而且若以命祭阵这点出自于真正顶尖的符师手中,是可以越级杀人的。

只是这命一旦祭出,人也就没了。

就如同自爆内丹一个样。

还有最为关键的一点,真正顶尖的符师,可通鬼神。

任何宗门都会有人在历练或天人五衰中没了性命,这个时候送魂入轮回就至关重要了。

所以不远处那小子的命,还当真是金贵得紧。

初时,鸿珏的确是想看场强者的较量。

但得见到这般真章后,又神色大变。

两个都是惊艳绝伦的小辈,若皆收不住手的伤了彼此,那可是宗门的大损失。

是以,鸿珏急忙从半空里遁隐身姿,出现在符修小子的身后。

本能地伸手悬于人肩头,却又碍于规矩的缩了回来。

无计可施中,鸿珏只好把希望投放在自己那孽徒身上,大喊他手下留情。

可这么一眼下去,却见那紫电流转的符阵中,激战得只能看到满场的白刃飞光。

他甚至连哪个是真正的宴荀本体,都快要扑捉不及。

这便是天生剑骨的本能与速度!

从前的想象归想象,但见识到被激发成这样的实战后方发觉。

资质普通者,在绝佳的天赋面前,真的完全不够看。

鸿钧一时震住,却极快回神的再度朝下边大喊:“宴荀,快撕开道口子退出来!”

这话,引得持续往阵中输送着灵气的人,又再发出道低声嗤笑。

“哈……你以为这是他想出来,便能轻易出得来的么。”

说话的同时,凌渊右指翻飞着在虚空里如笔尖般滑动,极速的展现出似如流光幻影的阵纹与强大灵气波动。

将那些被剑气斩裂的阵纹,迅速补上并加固。

于此中,还抬高左掌,又祭出道暗紫色符阵悬在虚空。

鸿珏像看个怪物般的盯着身前的符修小子,终于忍不住出手摁在他肩上。

“都是自己人,还不至于到这样的程度。别激怒得他往更深处里发疯啊,因为谁也预料不到会得到什么样的后果。我这个可不算是在无视规矩,是在给你们两个小辈拉架,知道吗。”

此举之下,凌渊只觉有万钧力量压在肩头。

也是源于这股力量的介入,他灵力被截断的刹那,有磅礴剑气破阵而出的朝他所坐的碎石极速袭来!

他扯了下嘴角的抬高双臂,预备再布出个大阵,好叫那剑修狠狠领略下符修一途的滋味。

却见有人瞬息闪现于他身前,抬高双臂划太极的将那剑气稳稳接住,又轮转成个巨形丸状的朝无害处投掷过去。

凌渊被破坏了阵法,已在怒极状态的又怎会放过这个借力打力的机会。

便鼓动起体内灵气,在虚空里快速画出道带血燃烧的符阵,飞祭出去的将那团剑气包裹,朝底下的剑修送还过去。

“符修小子,住手!”

一道激荡肺腑的咆哮声响,鸿珏快速闪落下去,将那团被血红符阵包裹着的剑气,单掌托着的朝某山壁上推去。

“轰”的一声巨响间,山摇地动之势,较起先前那轮更为疯狂。

但好在,也终于停歇下来。

整个前后,短暂得只在几个数息间。

鸿珏却为此受惊不小。

然后,便在滚石余震里,飞身而至的掐住了符修小子的脖颈。

将他压入了一堆乱石里。

沉默片刻后,才望向那双满含疯狂愤怒,却又带着破碎感的眼。

鸿珏一时为自己以老欺小而产生了些内疚,松了手的同时,声音也缓和许多。

“小子,做人留一线,在这世间方好行走啊。”

凌渊吞咽了番喉头血腥,只觉一切都无趣极了。

师尊不如别人的师尊,给徒弟入门的条件居然是在他体内种下道符咒。

而阿蛮也不是从前默默无声陪伴的阿蛮,偏要离了他去。

他活在这世上,好似半点快活都得不到。

所以,他坚持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甚至到最后,还弄丢了她与徐福的性命。

莫非,这就是他生而为人的宿命?

这个愤怒与疑惑,无人来给他解答。

分明已满含了绝望,却又极不甘心的依然想挣扎。

“……做人留一线了,阿蛮就能活着吗?”

鸿珏一怔,不明所以道:“怎地,她犯了何事导致有人要夺她性命?”

两横浅泪顺着凌渊眼尾缓缓滑落,他敛尽了眼眶里还残余的,又是低声笑开:“……她胆小如鼠的能招惹什么,当是我犯下的事。”

“你这话说得好生奇怪?”鸿珏歪头疑惑片刻,便端起长者身份道:“如果以你个人能力解决不了的,就让宗门长老们与对方谈判吧。如真是你的错,那咱们就低头,该赔礼赔礼该道歉道歉。若对方还不肯依,那就……实力上见真章吧。所以啊,你又不能把你那小媳妇儿整日栓在裤腰带上,得让她有个行走的依仗。我那孽徒也还行,只想做柄剑的没开情窍,压根拐带不了你的人,如何?”

“小媳妇……”

凌渊轻念着这个粗鄙形容,嘴角翘起嘲讽的弧度。

虽说阿蛮可以活着,也是他活于这世间最后一点趣味儿。

可他真能为了这点,改变自己一直以来的习性,敛尽他生来便养就的张狂么。

他或可能忍个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但一百年两百年呢。

会否因忍而生恨?

他出生于那宫廷,可见过太多反面的例子。

他们凌氏,真没出过半个长情人。他们凌氏给出的诺言,也最终尽是拿来出尔反尔的。

他不信任自己这身由无情人诞下的根骨,所以从不对人许出什么承诺。

还真是可恶至极呢。

不愿给出,却想贪得欢愉。

难怪会达成阿蛮识海里那般的结局,也真该受了那剜心之痛!

一念至此,凌渊笑笑地举起一臂,伸展五指在夜幕的虚空里抓握了瞬,又缓缓给松开。

但松开的同时,却也掀开坐在身畔之人,飞身至那天生剑骨跟前与之展开对望。

眼前的剑骨,双目已褪去了霜白回归为墨黑。

于幽幽夜色里,透出着坚定之光。

如真放手一搏,可能胜得了?

凌渊不知,也不太想去试。

他想无恙活着,也想见阿蛮好好活着。

此般已是跌落于至暗里,他遭不住更深一层的狼狈。

不知怎的,他竟开始些羡慕这剑骨的无知无觉。

仰头长出一口气的释放些郁结后,凌渊才朝人缓声道:“阿蛮如今……已不再是我的奴婢。她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不再有资格干预。如你能得她同意,便也随得你们去吧。但我有一言在前,剑这类器物伤人也伤己。你若收不住的敢夺她性命,我必不能与你善了!”

说完话,人便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一场战事,起得快也落得快。

容这寂静持续了好一阵,鸿珏才遁身于徒弟跟前,叹气道:“感觉如何?”

宴荀细细品了番方才滋味,平静开声:“未能尽兴,体内剑气还在喧嚣。”

“……”

鸿珏又感到心累的什么也不想说了,他认为自己是该要狠点心的把这家伙丢出去好好喘口气了。

**********

因为场剑气的侵蚀,徐蛮仿佛害了场大病的在床上躺了两天提不起劲头。

唯一做的事情是去到隔壁丹房,查看了数次三鼎丹炉的炼制情况。

该点水的点水,等到了时辰,该封丹入盒的封丹入盒。

这一波开炉,两樽共计十三品的容量,居然一颗废丹都没出。

更令人心境大震的是,虽然有几粒畸变得不成圆形,但大部分的颜色都在往中品里靠拢。

比起丹殿里炼制的第一批颜色,这回的要偏亮许多。

果然是灵草的资质不同,所得的结果亦不相同。

从侧面也验证了,她果然有炼丹方面的才能吧。

而且她坚持的这套每株灵草,都有各自生命力强弱的炼制方子,是可行的!

徐蛮为此兴奋的将十多个丹盒摆放在这边的床上,看了又看的摸了数遍,才彻底丢开了忐忑,完全心安的又睡入一场酣然里。

直到耳边有声音惊扰,才迷迷瞪瞪的掀开眼皮。

却见有只用符箓折成的纸鹤,在她睁眼的随后,闪动着翅膀飞到近前开始说话。

“师妹,你醒了没?若是醒了就过来丹殿这边,就等你一个人了。我们现在已准备好,决定今日就出宗去寻五黑犬跟白雄鸡。”

这是大师兄的声音,而且这席话也将徐蛮还残留的昏沉,惊得一瞬不见。

她赶紧下床打理自己,朝屋外池塘奔去,想掬捧水洗把脸就过去。

可当一把凉水捧在掌心时,徐蛮却被不远处的水波异动,吓得侧目望去。

离她不远的水池边上,靠着个只着寝衣的男子。正一臂抬起的搁在岸上,一臂举着只壶酒仰首饮着。

一身薄薄的衣衫,因晃动的水波早湿了个彻底。

凌乱的半敞之余,又紧紧贴附着那漂亮的肌理,掩在荡动的涟漪之下。

只此一眼,便觉这人从骨子里,透出着股可让人脸红心跳的靡靡欲/色。

徐蛮永远都觉惊奇又不解,怎么能有人将本该藏于暗处的念头,用如此厚颜露骨的姿态表现出来。

但她又不是旁的女子。

多少年的亲手服侍过程里,徐蛮还见识过更过份的。

但她哪怕已有心动,也不要随随便便将自己交付出去。

因为,太了解这个人。

他不喜给出任何承诺,只想就这般沉溺于放纵之中。

从前都能不为所动,现今这死去活来了一场,她才更觉得不值得了。

是这自由的滋味不好,还是努力上进挣得长寿不香。

她可不会再浪费大把的光阴,沉溺在这无用的勾缠里。

是以,果断扭头,把脸埋入一捧冰凉里。

但想想还是有点不服,便侧起张湿漉漉的脸再度看去。

“凌渊,我说你是不是有点过份了?这里好歹也是我的地盘,你要来是不是该征得我的同意?再有,你嚣张霸道的来了也就来了,为何还让我捏出的这樽凄土人偶,跪在你身后给你捏肩揉背?”

那人偶边给那霸王捏肩揉背里,边扭头朝她望来的眼神。

是何等的无辜委屈。

半掩在水中之人,恣意地享受着美酒与双手的服侍。

冷待了人片刻后,才缓缓扭头对上那双朝他闪着不满的眼。

“我今晨醒来,腹下根不争气的东西崩紧得发疼。记起你这儿有池冷水,就过来泡泡。你若是觉着我可怜,过来抚慰抚慰我的凄冷亦可的。”

“凌渊!”徐蛮怒得胸脯起伏,一瞬起身的朝人喊话过去,“从前你可不说这等话的?”

分明都说要放她自由了,为何又来做这般纠缠?!

水中之人又是禁不住的笑了笑,才懒懒道:“我从前便是还不够孟浪,方落得如今这孤冷凄凉。”

徐蛮气得几欲跳脚。

从前为他奴婢时,须得忍他让他。可现在已经不是了,那些压抑了经年的怒火便也再不必憋藏。

“哈……你从前还不够孟浪吗!都可以当着我的面儿自/渎,旁若无人的喘出声来,完事后还要我拿帕子替你擦拭。你简直就像个淫/魔附体,还要孟浪到何种程度里去?!就瞧着我性软好欺是不是?

今日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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