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苏家，苏凝跟着苏夫人去厨房看了准备的东西。

今儿是年三十，按祖制得祭祖，还得守夜。

祭祖的东西早已备下，就等着主家从宫里回来，苏岑持香请了苏家的祖宗，然后祭奠。

蜡烛燃上一整夜，不能灭。

正院，下人扫了院子里的雪，备上几个炭盆以及大火堆。

苏凝走进去时，便闻到一股子炭火的味道。

苏越朝她招招手，“阿凝快来，坐火堆旁会暖和一些。”

苏岑懒洋洋的挑了一下眉，嫌弃的看着三个儿子，“阿凝的亲事已经八字有一撇了，你们三个什么情况？当真要让你们妹妹先一步嫁人？丢不丢人！”

苏珩把几根红薯抛进炭盆里，闻言笑的不怀好意，“大哥还没成亲呢，哪里轮得到底下的弟弟啊。”

“三弟说的有理。”苏越立刻站在苏珩这边。

苏漠被推了出去，他沉吟片刻，看着苏岑和苏夫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都听爹娘的。”

苏岑：“你是在怪我和你娘没替你相看？明年别天天往外跑，就待在京城，什么时候亲事有眉目了我再放你出海。”

明年的出海计划本也没多少，苏漠想着今儿是年三十，没必要为了自个儿的亲事让爹娘不开心，便顺着话同意了。

苏岑哪里不知苏漠那点子小心思，不过亲事也讲究缘分。

有缘无分容易成怨偶，多等上几年倒也无妨。

说是守岁，可苏凝到了后半夜便频频打哈欠，双眼无神的盯着燃烧的噼啪响的火堆，靠在苏夫人身上，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苏夫人心疼的搂着她：“阿凝以前在王府时不守岁？”

“王爷王妃是要求大家一起的，可我撑不住那么久，世子便让我先回去休息，他连我那部分一起守了。”

闻言，苏家三兄弟警惕心顿起。

果然，苏岑已然不屑的瞪着三个儿子，“看看凤郁苏是怎么对妹妹的，再看看你们！一点都不知道疼惜阿凝……”

苏漠无奈的笑了笑。

苏越和苏珩低头翻着烤红薯。

而此时的永王府，凤纤哈欠打的双眼流泪，她抹了一把，哀求的看着凤郁苏：“我能不能先回去？”

“你在苏家时不守岁？”凤郁苏拨开炭火，不咸不淡的问。

凤纤咽了咽口水，艰难的说：“守……但我到下半夜就会坐着睡着。”

闻言，凤郁苏轻轻一个挑眉，似笑非笑道：“挺好，待会儿也让我开开眼界，你是怎么坐着就睡着的。”

凤纤欲哭无泪，“阿凝在时你也这般不近人情吗？”

“自然不会。”凤郁苏抿了口热茶，“她若困了，我便会让她先去歇息。”

她就不该问！

凤纤低头，在心里诅咒凤郁苏。

她为何要自取其辱，去对比阿凝在凤郁苏心里的地位！

同样是妹妹，她就比阿凝惨，凤郁苏这个无良的掌权者！

*

年三十一过，便到了新的一年。

苏家开始忙碌，倒不是为着春节，而是为了半个月后苏凝的生辰。

苏凝和凤纤同一日出生，生辰极大，正月十六。

“姑娘。”柳叶捧着一个盒子上楼，“凤世子着赵言送来的赠礼。”

苏凝一愣，“赵言回去了？”

“在门房喝茶呢。”柳叶将盒子放在桌上，“姑娘，您要瞧瞧这个吗？”

当然得看。

正月初一送的东西，必定是好东西啊！

苏凝放下金簪，打开了沉香色的盒子，等瞧见里头叠着一些书时，她讶异了一阵。

难不成……是凤穗想要的男女秘戏图？

昨晚那种情形下说出来的话，也难为凤郁苏竟然还记得。

而且……他竟然同意送？这是默许她看啦？

她拿起最上头那本，随手翻开一页，而后……沉默了！

柳叶看不太懂，那密密麻麻的文字，看的人头晕：“姑娘？”

苏凝猛的合上书，重重拍在桌上：“他什么意思！小柳叶，凤郁苏竟然送我佛经，还是整整十本。”

让她平心静气，清心寡欲吗？

她不过被凤穗蛊惑着看了一次，这次也是为凤穗要的，何其冤枉！

柳叶不知其中来龙去脉，只是好奇：“姑娘，您没找世子要佛经？”

“我要这东西作甚？哪有话本子有趣。”苏凝想，这佛经能让人心平气和定然是在骗人，反正她瞧了后更气了。

柳叶就更好奇了，“您都没找世子要佛经，那您找世子要什么了呀？”

苏凝一噎，幽怨的抬眼看柳叶，语气轻轻的，“小柳叶，你去厨房要些小葱豆腐，让赵言带回去给世子。”

柳叶微愣。

“不用放丁点儿的油，只用简单的小葱拌了就送过去吧。”说完，苏凝指了指楼梯，示意柳叶去传话。

柳叶做事实诚，不仅是小葱拌豆腐，还将厨房里所有的豆腐全拌了小葱，装了两个食盒给赵言带回去。

闻着浓浓的豆香味，赵言欲哭无泪，接食盒的手不停颤抖，恨不得手一滑将食盒扔咯。

不过，凤郁苏并不在王府。

赵言拎回去时撞上凤纤，凤纤问了一句是什么，起先知晓是从苏家来的，她兴致勃勃，想着得趁凤郁苏不在家全偷吃。

一打开看见满满的豆腐，凤纤咽了咽口水，“……你送他院子里去吧。阿凝一片心意，得让凤郁苏全吃完啊。若不然，我下次去见阿凝可要好好跟她说道说道的。”

赵言：“……郡主，您要不帮世子一点点？”

凤纤坚决拒绝：“阿凝比我重要，她送的东西凤郁苏定然不乐意跟他人分享。赵言，你身为他的亲信，怎摸不透他的心思？”

赵言：“……”他的忠诚因为小葱拌豆腐被质疑了。

*

“混账！”此时，皇宫和民间不同，并无半点过年的气息。

皇上怒吼声从御书房传出，震得外头伺候的人身子微颤。

“父皇……”太子声音微弱，昨晚事发到今日，一滴水都未进，他忍着喉咙干涩的难受，艰难道：“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下次不敢了。儿臣鬼迷心窍，上了秦妤妍的当。父皇，求您开恩，饶了儿臣这一次吧。”

“皇上，太子的为人您是看在眼里的。即便是要秦妤妍，也不至于在那里便行了周公之礼。”明妃双眼红肿，一看便知是哭了一整晚。

脸上那道红痕倒是轻了不少，想必昨晚回去后用了药。

“是谁逼他的？”皇上愣愣嗤笑，“他一个男人若真不愿，为何去了小花园？若真不沉迷女色，秦妤妍一介女子能逼的了他？品行不端！朕当年看错了人。”

明妃身子一软，双目无神，紧接着立刻爬到皇上脚边，哭泣道：“皇上，太子知错了，他真的知错了。此事可以补救的，知道的人不多。只要您下旨赐死秦妤妍，便可以对外说是太子受了秦妤妍蒙蔽，或者是被秦妤妍下了药……太子就是无辜的。他是您的儿子，他若是被世人诟病，您也会受牵连的啊。”

“王千！”皇上怒极，“让人带明妃下去。即日起，褫夺明妃封号位分，贬为庶人，幽静冷宫，非死不得出！”

“皇上！”明妃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他，声音凄厉。

“父皇。”太子跪下磕头，“一切收拾儿臣的错，与母妃无关……”

“朕收拾她，与你无关。”皇上微微俯身，挑起明妃的下巴，唇角笑意冷凝，“朕会受牵连，但朕只要做出表率，顶多算个教导不当，能牵连什么？薛玉瑶，朕可不止太子一个儿子。”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神色各异。

凤姌轻轻嗤笑了一下，低声道：“嫡子不做太子，让个庶长子登了这位子，名不正言不顺，有些人还在痴心妄想，妄想着能以太子的身份为非作歹。”

“殿下说的有理。”凤郁苏在一旁搭话，“不过，就算没了太子之位，昨儿这事也不能就这么过去。秦丞相为朝廷尽忠，唯一的女儿却出了这样的事，为了不让朝臣寒心，皇上还是得做出奖罚。”

皇上眸色微变，拧眉瞥了两人一眼，又看向皇后：“皇后怎么看？”

“臣妾虽为后宫之主，但此事牵扯甚广，臣妾不敢多言。只是秦丞相和秦夫人伉俪情深，膝下唯有一女。若真因太子而赐死了秦姑娘，臣妾怕……”

太子猛然抬头，阴狠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掠过。

凤宸，凤郁苏！

皇后和凤姌，都想让他们母子死！

“既如此。”皇上吩咐刘公公准备圣旨，“朕便赐婚于太子和秦妤妍，秦妤妍为太子妃。”

太子抿唇，脸上难堪。

皇上虽未废了太子，但明妃已然成庶人，此次便是替太子受过。

日后，太子必定战战兢兢，做事瞻前顾后，皇上短期也不会允许他再介入朝廷中事。

“此事，你怎么看？”有了结果，凤姌和凤郁苏就不想待在御书房，二人先一步出了宫。

凤郁苏脚步微顿，哂笑：“六皇子的好日子来了。”

“他本是皇后嫡出，这一切本就属于他。”凤姌声音毫无波澜，“倒是你，这些年与凤宸交好，他日后登基，于你是好事。”

凤郁苏不置可否。

“还有一事。”凤姌停下脚步，偏头看着凤郁苏，“过些时日是阿凝十六岁生辰，你准备什么时候去下正式的聘书？”

“此事不在我。”凤郁苏垂眸，轻笑道：“您何时去侯府，这事才算真正定下。”

凤姌眼眶微红，笑骂道：“臭小子，还算你有良心。行了，等阿凝过生辰时，我便带着聘书和聘礼上门。对外，只说我是你请的媒人。毕竟，我还是当朝长公主，我代替永王妃去下聘，外人也不会说什么。”

二人在宫门口分开，凤姌前往温泉山庄，待上元节再回来。

凤郁苏没回永王府，反倒拐了个弯去了苏家。

苏凝看到他，想起昨晚的事脸上便有了羞意，但又想起今早的佛经，她便坐在一旁生着闷气，愣是没瞧他一眼。

凤郁苏暗笑，大手落在苏凝头顶，轻轻揉了揉，“阿凝生气了？”

“我要的是秘戏图，不是佛经。”苏凝声音闷闷的，“给了我这么多佛经，我只能自己留着看，根本没法送去……”

话音戛然而止，苏凝捂着唇，不安的抬头看凤郁苏。

凤郁苏收回手，眼神冷冷的，二人在绣楼前的小院里对峙。

凤郁苏声色.诱惑：“阿凝，凤穗让你来找我要的？”

苏凝捂着唇摇头。

凤郁苏含笑，“告诉我，我保证不对她做什么。”

“你骗人！”苏凝警惕心顿起，“上次您就去告状，害的她那些话本子全被皇后娘娘没收了。”

凤郁苏撑着眉心，“阿凝，我何时骗过你？”

苏凝咬了下唇，思索间并未意识到她落在肩上的发丝已经被凤郁苏缠在了指尖。

等她偏头时，秀发被扯疼，免不了痛呼蹙眉。

凤郁苏神色微变，立刻松开那缕秀发，关切的抚着她的头顶，“还疼吗？”

两人靠的很近，苏凝愣愣的被他包裹着，周遭全是凤郁苏衣服上的青竹熏香。

很好闻，淡淡的。

轻抚头顶的动作停下，凤郁苏的手去没拿开。

“阿凝，等你生辰那天，长公主会带着聘礼与聘书来侯府。”

苏凝还没回过神，下意识脱口而出，“是该殿下来的。”

凤郁苏眉眼微动，垂眸似笑非笑的看着苏凝蒲扇般抖动的睫毛：“阿凝？”

苏凝回过神，不解疑惑的看他。

凤郁苏勾了勾唇角，“你何时知晓的？”

苏凝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回了什么，她颤了颤眼睑，低声道：“很早就知道了。”

凤郁苏眼神突变，从温柔缱绻变成了危险肆意，他轻握住苏凝的肩膀，压低声音问：“既知我非你亲生兄长，那你这些年拿我当什么对待？”

苏凝下意识想逃，凤郁苏此时的眼神过于危险。

但她避无可避。

稍有动作，那搭在肩上的手便加重了力道。

凤郁苏微微俯身，薄唇靠近苏凝耳垂，他笑了两声，声线低沉诱惑：“乖，告诉我，你把我当世子，还是哥哥？”

早上晴好的天色到了午后阴沉下来，云朵黑沉沉的卧在天上，层层叠叠，厚重绵密。

一片片雪花从天而降，落在苏凝发间，眉心，脸颊……

不消片刻，周遭花草树木便覆盖上一层薄薄的雪景。

凤郁苏替她掸去身上的雪花，拽着人进了身后绣楼。

柳叶从远处跑来，眼看着就要跟进去，但那门却在她鼻尖处被关上。

被拒之门外的柳叶：“……姑娘？”

她竟然被姑娘抛弃了！

“在外候着。”凤郁苏沉沉道。

柳叶噤声，却越想越不对，拍了两下门小声提醒：“姑娘，您和世子还没定亲呢，有聘书是真，但大家都还不知道啊。”

话音刚落，紧闭的门开了一条缝。

透过缝隙，柳叶看到了相对而战的两人，她松了口气，幸好没上二楼，在一楼就没多大问题了。

而且，还开了门缝，显然是让她看让她听的。

门内，凤郁苏没再说话，只以灼灼眼神紧紧锁住苏凝。

苏凝绞着手帕，自知避无可避，便轻声道：“那年，我瞧见你被王妃打了，她打你好狠，都快把你打死了。”

“什么时候？”凤郁苏问。

苏凝没想到他竟然不记得，稍显急促道：“你不记得了？”

凤郁苏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自嘲一笑：“被打了太多次，不记得是哪一次了。”

“是个隆冬雪天，你被打的好惨，可你没认错也没服输，跪在雪地里任由那板子落在身上。我远远看着，我去求王爷，但王爷让我别管此事。等我回来时，便瞧见只剩下你一人跪着，我就又去求王妃，王妃让我别跟你多来往。可你是我哥哥，一直都对我很好。我便跑去给你撑伞，给你准备了暖手炉。但我到的时候……”

凤郁苏想起来了：“你看到了长公主殿下。”

“对。”苏凝回想起那日的情景，“我看着殿下抱住你大哭，听到她说是她不好。”

她其实还有件事没说。

她不仅听到了长公主对凤郁苏说的话，可她当时是不信的。

这么好一个哥哥，怎么能说不是就不是。

所以……苏凝去了祠堂。

在那本不算厚的族谱上，苏凝瞧见了永王这一脉，可在下头，竟只有一个“凤凝”的名字，根本就不存在“凤郁苏”。

凤郁苏是永王世子，若为亲生，必定在族谱上，可却没有。

苏凝那时相信了长公主的话，知晓凤郁苏是长公主的儿子，并非真正的永王府世子。

守在外头的柳叶已经听得浑身颤抖，她有点害怕，这么大的皇室秘辛竟然被她听到了！

她默默后退，站在院门口当门神，不敢再靠近，深怕听得太多一不小心就被灭口了。

等听不到里头的对话，柳叶才想起来方才所为何事，她是有重要事的！

想起缘由，柳叶频频抬头看绣楼，一时不知该不该再靠近。

“柳叶。”苏凝打开门，朝着她招了招手，“你找我做什么？”

柳叶立刻来了精神，大声道：“姑娘，外头又有人传您闲话啦。”

苏凝：“……我被传闲话，你仿佛很开心？”

柳叶立刻点头，“对呀，这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反正每次害姑娘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他们都活该。”

思及前几次，苏凝深感赞同。

“外头人说，您还是永王府郡主时，便和身为亲哥哥的世子爷不清不白，早已不顾人伦暗度陈仓。还道，是您先对世子爷上的心。”

柳叶本还替自家姑娘担忧，可方才听到凤世子不是永王亲生，她便瞬间有了底气：“姑娘，此事咱们要怎么应对？”

苏凝眨了眨眼，不解：“为何要应对？”

柳叶懵了下，“让他们乱传吗？那回有碍您和世子的名声。”

她又去看凤郁苏。

凤郁苏轻笑，“无妨。”

苏凝冲着他笑了一下，讽刺道：“让人知晓凤世子给我送了一堆佛经，想必外头人更有话要说了。”

凤郁苏无奈扶额。

柳叶听了这话立刻道：“那您还给世子送了两食盒的小葱拌豆腐呢。”

凤郁苏：“……”

苏凝：“……你回王府了吗？”

凤郁苏深感确幸，“尚未。”

苏凝努了努唇，“那我的小葱拌豆腐白送了。”

凤郁苏失笑，轻拍她的眉心，“我晚上回去了再吃。”

寒冬腊月，一时半会也坏不了。

“姑娘？”柳叶愣神的看着二人自然相处，她再次询问了关于街上流言一事。

苏凝抬眉，“秦丞相传的吧。”

“太子自顾不暇，只可能是秦琛做的。”凤郁苏点头。

“秦妤妍一事尚未结束，他便迫不及待将你我拉下水。”苏凝撑着下巴，“要解决此事倒也不难。”

凤郁苏挑眉，表示愿闻其详。

苏凝眉眼狡黠，勾着凤郁苏的小指笑的双眼弯弯：“世子方才道，正月十六殿下会上门下聘提亲。反正过了半个月我也要和你定亲，倒不如就明儿吧？”

凤郁苏心跳漏了一拍，若非柳叶在此，他定要将人固在怀中，重重揉一揉。

好在，柳叶挺有自知之明，得知了苏凝的意思，她立刻跑着去了正院，将这话告知了苏岑和苏夫人。

“世子。”苏凝勾着他的手指不放，抬眉瞧着他，“您方才问我，是把您当世子还是哥哥。”

凤郁苏眸色渐深，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缱绻绵长。

苏凝低声呢喃，似是自言自语：“是世子，也是哥哥。”

闻言，凤郁苏深吸了口气，猛的钳住苏凝的下巴，盯着那红润粉嫩的唇，他的眼神越来越深，瞳孔愈发的黑。

苏凝惊颤了一下，眼见着凤郁苏越靠越近，她心慌了一些，“哥哥。”

太快了！

凤郁苏懊恼的偏头，一切都太快了！

苏凝被他抱在怀里，听着凤郁苏有力的心跳声，双颊微红，垂在身侧的手轻轻上移，落在了凤郁苏腰间。

“阿凝，若不想我再往下，别勾我。”凤郁苏沉声道，暗含警告。

苏凝委屈的眨了眨眼，“连腰都不让碰啦？”

凤郁苏松开她，轻笑：“妹妹可以碰，但此时的苏凝不可。”

看着苏凝瞬间明白的模样，他忍不住道，带点子破罐破摔：“阿凝，来日成亲后，我必会对你做更亲密更过分的事，你……”

不料，苏凝想了一下，直接道：“是秘戏图那样的吗？”

凤郁苏：“……”

看来佛经给的还不够！

他盖住苏凝灵动的眼，咬牙切齿：“下次进宫把佛经带上，送给凤穗。”

苏凝：“为何？”

凤郁苏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让她记住平心静气清心寡欲八个字！”

凤穗：我不可，我不要，大可不必！然后藏起了新买来的话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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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