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庄嘉木的提醒,他又一次想到了陆沼。
庄嘉木安慰他,“好了,好久没来开心一次了,敞开喝呗,你们叔侄俩尽管闹,我买单。”
沈颐拙算了算,确实,从他记挂上陆沼开始,已经快半年没出去胡闹了。
这家酒吧他以前常来,是他难得喜欢的地方,但是和陆沼纠缠上之后,脑子里关于别的地方的记忆像是飘了一层雾一样,除了陆沼,其他的根本想不起来半点。
沈愿大概心里有事儿,已经有点喝高了,庄嘉木不知道混到哪里去了,就沈颐拙酒量好点,还留着一半清醒,负责一会儿把他叔抗走。
沈颐拙离开座位,找到洗手间点了根烟。酒吧里震耳欲聋的音乐连带着心脏都是突突突的,脑子都有点震麻了。
他站在洗手池边,叼着烟,用凉水冲着双手,凉意会让他稍微舒服一点。
他低着头洗手的时候,从后边闪进一个人,站在小便池跟前半天没动静。
他疑惑地看过去,某人正手指搭在裤拉链上,衣角撩起露出半截腰腹,一脸呆的看着他。
还真是邪门了,半年不过来,一过来就能碰上陆沼?
对方可能也喝酒了,脸颊连着脖子都是红的,扭过头看他的时候,脖子上鼓起来的肌肉中间有粒小黑痣,特别明显,在某个夜晚他嘬过,那一块皮肤特别嫩,一舔就红。
沈颐拙挑眉,“怎么着,上厕所还得别人给你吹着点口哨?还有这癖好?”
陆沼像是突然醒了一样,脸更红了,手指都有点颤。他撇过脸去,颈侧的汗划过那粒小痣,滑进衣领,洇湿了那一片衣料。
“脸盲又犯了?这次把我看成谁了?”
“没谁。”陆沼掐着指尖,不敢去看他,指尖颤着,但是又不敢解裤子,露出的小腹都绷紧了,显出明显的肌肉线条,“你快出去。”
他看着陆沼揪着裤子想动手又不好意思的样子,突然就想使坏,“没谁?以前不是经常把我认错吗?”
陆沼脸更红了,不知道是生理原因还是心理。“没有。”
陆沼喝了酒看着软软的,特别好欺负,沈颐拙一看他这样脑子就锈住了,“那你说我是谁?认得吗?”
“沈颐拙!”
陆沼头发乖顺的垂着,发尾微卷,狭长的眼睛微微眯着,红着一张脸还佯装镇定,让他突然想起他对陆沼动心的那天晚上,陆沼也是这么看着他,然后亲了他一下。
沈颐拙突然清醒过来,他眼前的人可不是真的可怜单纯的小无辜。他甩了甩手上的水,吹了声口哨,走出卫生间。
陆沼盯着他的背影,愣了半天,直到脸上的热意都被吹散了,他才喃喃出声:“怎么可能把你认错。”可惜他的回答还没有沈颐拙的口哨声大。
陆沼洗手之后重新回到座位。他对面还坐着两人,其中一个端着一杯酒。
“怎么走了一会更失魂落魄了,上个厕所丢魂了了?”
另一个人问道,“瞿老板,他的表情就没变过,你哪儿看出他失魂落魄了?”
瞿老板三十岁,是个寸头断眉的男人,开了这间酒吧有几年了,有人说他就是个玩票的富二代,不过瞿老板的背景陆沼不清楚,也没多问。和瞿老板认识小两年,陆沼受到的帮助挺多的。
瞿老板特意凑近了他,指了指陆沼的眉毛,“嗣梁,看见没,眉毛都耷拉了。”
在熟人面前,陆沼总是面无表情的,不会习惯性的挂着笑。
“碰见那谁了?”
陆沼点点头。对面两人对视一眼,凑上来瞅着他看。
“看什么?”
陈嗣梁冷哼一声,“以前没见过你这个品种的恋爱脑,多看两眼研究一下。”
“我不是。”
“不是?那你不愿意回到沈家代替沈颐拙的身份,原因是什么?不改名字的原因呢?”
“袁书宜现在不可能让我回去。”在陈嗣梁无情的直视下,陆沼移开视线,淡淡开口,“而且,要是沈家非要给我迁户口,我和沈颐拙以后呆在一个户口本上,那我和他谈恋爱的话以后说出去不太好听。”
陈嗣梁语气刺刺的,“说出去不太好听~你考虑的还挺全面啊。”
陆沼不计较他语气里的讽刺。陈嗣梁是他大学室友,认识几年了他也清楚这人说话就是这样,有时候能气死人。陆沼现在喝了酒,脑子钝钝的,也懒得和他争。
陈嗣梁接着输出,“没见过你这么纯种的恋爱脑,八字还没一撇,你连你俩死了埋哪都考虑好了。”
陆沼说不过他,但是有办法对付他。
他掏出手机,朝着陈嗣梁面无表情的开口,“前年一月三十号,你用我手机号注册小号,逮着沈愿的黑粉骂了一晚上,第二天结课考试差点睡过头,还是我叫你起床的。同年七月,你喊我帮忙抢演唱会门票,我给你联系的黄牛,九月……”
陈嗣梁震惊之后急忙上来捂他的嘴,“停停停,算你狠。”
“哈哈,嗣梁你惹谁不好,非要惹他,不知道他记性特好还爱记仇吗。”瞿老板看这俩小孩掐架,笑得畅快。
陆沼vs陈嗣梁,小陈惨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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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天气闷的人喘不过气来,开着空调也顺不过这口气来。沈颐拙趴在桌子上,脸贴在凉的桌面上,一边回想着剧情。
上次因为一次出差,陆沼躲开了被诬陷的局面,甚至还因此营造了一个受人陷害还勇于担责的形象,如果后续不发生偏移的话,那他大概率会在这个月回他的老家。
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书里都没有交代,只是简单一句话概括了过去——
他在那个地方住了三天,离开时,他已下定决心,他以后不会再心慈手软、委曲求全,既然沈家不留他,那他就把那些人,从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拉下来。沈家,他势在必得。
其中具体发生了什么,让陆沼心境变化如此之大,他还挺好奇的。
果然,没过几天陆沼就过来跟他请假了。
“回你的老家?”
“嗯,七月十五了,回去看看。老家的传统,鬼节得去老坟祭拜。”
沈颐拙突然想起来,陆沼口中的老家,是个偏僻荒凉的小村庄,他从那里念了小学初中,一步一步走到县里,成了几千个孩子里面为数不多的继续念书的学生。
而这,本应该是沈颐拙要走的路。那个偏僻的小村寨,原本也是他的家乡。
“我能不能也去看看,挺好奇的。”
于是,坐上飞机的变成了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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