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稀韩几天没上班了,当他打开公办室门,一屋子的灰尘便扑鼻而来,这使得他紧锁起了眉头。他只好对它们进行了好一翻清扫。
“呵呵!新郞官,总算是把你给盼回来了!”张书记拿着一张条子,笑呵呵地走了进来,双眼在沈稀韩脸上游历着。
“这蜜月度得不错嘛!稀韩!看你这红光满面的,脸上的痘痘居然没了!看来这泻火对男人来说真是很关键耶……”
“我说书记大人,你可别再拿我取笑了!”沈稀韩放下手里的扫帚,指了指屋子,“你看我这零乱的,要些时候收拾呢!你要有事,那我就先帮你办了!”
“就你最会办事啰!先帮我支一千块钱!急需!”张书记将手里的条子递给沈稀韩,“这是支取条!”
沈稀韩接过条子看了看,慢条斯理地翻动起了帐本,正要登记之时。他听到张书记的手机响了,接着便见张书记取下手机看了看,然后拿着手机、皱着眉头走出了办公室。
沈稀韩放下帐本,端起茶杯,垫着脚小心翼翼地走到进门处的饮水机旁,他将杯子放在饮水机出口处,随时准备装出接水的样子,耳朵却竖直仔细地偷听起张书记打电话都说了些什么。
“你当钱是草纸呀!要多少就给你多少!你这混球,没钱了想起你爹来了?”
张书记那语气,一听就是火冒三丈那种。
这边说到这停顿下来,显然电话那头好一翻求饶。
“那个东西你如果不断掉,迟早死在那上面!看在老子养你一场的份上,这次钱我给你!你要是断不了那东西,就别再回来找老子了!”张书记吼完,挂断了电话。
沈稀韩接好水,端到办公桌上,脸上现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张书记挂断电话,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
“稀韩!弄好了吗?”
“不好意思!张书记!你看我这些天都没上班呢!我得看下保险柜里有没有那么多现金!”沈稀韩说着从裤带上取下钥匙,准备去开保险柜。
张书记站在那里,没一点挪动的意思。
“你看书记!”沈稀韩歉意地看了看张书记,“我们财务上有规定、、、、、、”
“哦!”张书记恍然大悟的样子,“你看我这年老糊涂的!你看吧!我到外面等你!”说着出了办公室。
沈稀韩打开保险柜,瞥了一眼里面一叠叠厚厚的钞票。“这个钱我能给他吗?”沈稀韩心里打起了播浪鼓,“当然不能!从刚才他电话的语气可以判定,他那没出息的儿子张扬吸毒的事他肯定知道了的,而且正在逼着他要钱吸毒呢!”
“稀韩!好了吗?”门外张书记催促了起来。
“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里面吧!”沈稀韩看了眼柜子里那些钞票,狡黠地笑着轻轻地关上了柜门。
他走出办公室,一脸歉意地看着张书记。
“书记!不好意思!保险柜里的现金没有了!”
“不会吧?这么大一个厂,会连一千块现金都没有?”
“可是真没有!你看都怪我,这久光顾着忙自己的事,保险箱里的现金没了也没及时补上!要不我到银行取回来给你?”
“也行嘛!你骑车去方便些!我等你!”
沈稀□□准备出门,张书记的电话又响了。张书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对沈稀韩说:“你等下!”然后继续接电话,“什么?九点就来安检?好!好!好!我安排!我安排!”
“什么事都挤在一块了!”张书记挂断电话,拿起笔在桌子上写了一串数字,叫过沈稀韩,将纸条递给他,“稀韩呀!不好意思,要麻烦你跑一趟了!你取好钱,打我儿子的电话!他急着用,号码就这个!”
“好的!一定照办!”沈稀韩接过纸条,撇了一眼,塞进了衣袋。“我以为要公用呀!家用这么点钱还用得着预支呀!书记你也太低调了嘛!”
“呵呵!”张书记笑拍了拍沈稀韩的肩膀,“稀韩哪!你是不知道呀!我全部家当都在股市里了!走!我也要安排工作去了!你帮我办下我交代的事!谢谢啦!”
看着张书记走远,沈稀韩锁好门窗,拿出刚才那张纸条撕了个粉碎。这个号码还用得着记吗?这么熟悉的数字,放兜里简直就是个咒语。他的本意是不想把钱给张扬,好让他受尽毒发的所有苦痛,死了的最好!哪知事与愿违呀!这些天都没碰那小子的头了,和他会个面也好!这也是他之所以答应张书记的原因所在。
沈稀韩在县城里取好钱,拨通了张扬的电话。
“喂!哥!怎么是你呀!”电话那头,张扬显得很是吃惊。
“当然是我啦!”沈稀韩语气极其平常,“我是奉你老爷子之命送钱给你的!”
“谢谢哥了!你把钱送到金穗宾馆,我在304房间等你!”
“这小畜生,居然指挥起我来了!”挂断电话,沈稀韩在心里咒骂。
金穗宾馆可以说是这座小城最老旧的宾馆之一。外墙已大片大片呈大有整体脱落之势,
宾馆的前台,一台老旧的电脑静卧在斑驳的巴台上,只有中央石柱前那一盆枯萎怠尽的盆景与它为伴。
顺着千疮百孔的地毯走上去,三楼过道尽头窗□□进来的光,昏暗而微弱。沈稀韩努力睁大眼,终于找到了304房间。其实那时正好有人打开房门,沈稀韩差点没摔进房间。他侧眼望去,那女孩凌乱的头发里,埋着一张白纸一般的脸。
“听到脚步声,我就知道是哥你来了!”张扬**着上半身从被窝里跳了起来,极尽讨好巴结之相。
沈稀韩掏出钱,照着张扬准备甩过去。
“别!哥!把钱给她!”
“你可真是你爹养的好儿子呀!今天要是你爹给你送钱来就有好戏看了!”沈稀韩讥笑,转身把钱扔到了那张白纸手里。
她接过钱,将它死里一般往胸罩里塞。
“白粉的,滚床的,咱两清了!”张扬吼叫着,拿起枕头劈头盖脸朝那女孩扔过来,“以后伺候老子的时候生猛点!滚!”
那女孩提起裙裾,低头跑出了房间,将过道里的撮箕僵绊得乒乒乓乓直响。
沈稀韩的厌恶写在脸上。他没好气地对张扬说:“钱我给你了!梨子那些资料呢?”
“我说哥,这钱可是我老爸给我的!不是你的,你那些东西嘛,得等我从你那拿到我想要的数目再说!就你那态度,打电话过去都弄成在通话中,你说我还会将那些东西带在身上吗?”说到这,张扬呵呵地笑了,“其实,我也不是不想给你,关键看你以后怎么个对我了!”
“你别以为那些东西真就有什么用!”沈稀韩冷笑,“它只能证明有梨子这么个人而已、、、、、、”
“你别逗我了!哥!没用你会给我那些钱吗?”
“你到底想怎样?”沈稀韩有些歇斯底里了。
张扬从床上拿起一支烟,慢悠悠地吸了一口。
“哥!要不,你也来点?”
“鬼才碰你这一口!你到底想要怎样?我今天之所以来,不是因为你爹是我顶头上司,而是想要你给个痛快结果!梨子是被车撞死的!大不了我就是受些舆论、受些谴责而已!”
“你看哥你多激动呀!来!来!来!咱哥俩也好久没说上一句话了!坐下来聊上一会!”张扬仍在吞云吐雾,他拿着烟的手微微地有些发抖,沈稀韩看在眼里,干脆拉过櫈子坐到了梳妆台边,跷起二郎腿死死地盯着这个该死的男人。
“哥!其实这事情解决起来也挺简单的,你给我写张一万的欠条就好!”张扬心里明白着呢,自己的毒瘾马上要上来了,他想尽快支开这个男人。
“是吗?”沈稀韩呵呵冷笑,“你以为钱是黄烧纸?那么轻而易举就来了?除非你把梨子的那些资料给我,除了今天的之外,我再给你两千!不过,你记着,没见到那些东西之前,你一个子都拿不到!别忘了,今天这钱是你爹让给你拿来的!”
“我现在这样子,怎么去拿?”张扬明显感觉到他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对不起!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哥!等我吸了那个!有了力气我再去拿!”张扬颤抖着,弓着身子在床头柜里摸索起来。很快,他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袋子,呵呵地傻笑起来,“在这呢!真好!”说着将袋子里的东西倒在了床单上。他拿起注射器,跌跌撞撞地冲向卫生间,准备抽些水出来。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张扬骂骂咧咧地出来。
“妈的!这死女人!居然给老子一个破注射器!”他将注射器往沈稀韩这边扔来,“哥!你看看,这个注射器居然没有针头!”
沈稀韩不答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张扬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沈稀韩面前。
“哥!求你了!你帮我外头弄个注射器去!”
沈稀韩本不愿答应他,但一个邪恶的念头闪过他的脑海。“要不是看在你爹的面上,老子才不帮你呢!”他咬牙切齿地说。
张扬磕头像摇蒜。
“好吧!你等着,我帮你弄注射器去!”沈稀韩说完,拿起床头的钥匙出了房间。
金穗宾馆斜对面,一家兽医店门已大开。沈稀韩来到铺子里,要了只中号的注射器,返回了宾馆。
当沈稀韩打开304的房间门时,张扬已卷成了一团,嘴里不停地吐着唾沫星子。
沈稀韩忍住恶心,对着张扬叫了两声。
张扬抬了抬头,就要去抢那针筒。
“你就省省吧!我帮你!”沈稀韩推开他。
“哥!一半!一半就好!”张扬说完脑袋又耷拉了下去。
沈稀韩捡起床角张扬的背心,用它包着撕开注射器,到卫生间里抽了些水,去取那白粉。他把
所有的白粉抽进了注射器,心里默默地骂着,“张扬!你的死期到了!”当他从卫生间里出来,张扬已如死狗一般趴在地上。
“张扬!张扬!”沈稀韩放下注射器,在张扬肩膀上边拍边叫。
张扬抬了抬头,示意他帮忙完成。
沈稀韩将张扬挪到床上,拿起注射器,颤颤微微地将那一筒子白粉全注进了张扬身体里。
做完这一切,沈稀韩静静地看着张扬的反应,他心里琢磨,如果这样还不足以至他于死地的话,那么他就只好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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