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调笑的声音还在耳畔环绕,连阿爹也起哄。
桑元进门,给门留了个缝,关正卿随后进来。
又轮到二人独处,气氛一下子僵持下来。
桑元见他规规矩矩坐在板凳上,两腿夹着,手放在身侧,而自己大大咧咧倚靠在床边,颇有当家之主的风范。
好像自己是那个恶毒哥儿,不让夫君上床一样。
被这个想法逗笑,桑元笑出声:“你不上床坐着吗?”
关正卿一本正经道:“这里也能坐。”
其实是因为靠近元哥儿胸口就扑通跳,屋内又太安静了,他不敢过去。
“你坐在板凳上,我要给你按摩筋骨的话,就只能坐在地上了,到时候破衣服沾一身灰。”
“我又没有别的衣服,等明阿爹见了,就知道你欺负我了。”
关正卿哪里见过这般无理取闹的人,这人还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哥儿,说又不能说,只好照做:“元哥儿,我没有欺负你,我只是不擅长表达,你强词夺理。”
关正卿听状,是肯坐在旁边,不过很有分寸,半点衣服都没挨到他。
桑元看他,亲都亲过了,这么生分干嘛:“嗯嗯,强词夺理强词夺理。”
桑元哄着他,动作上却没有半点退让,挪着屁股,把他挤到床边,退不可退,弯腰上手,摸到他的腿弯。
关正卿被突如其来的触碰略感不适,身形一缩。
桑元刚摸到穴位,哪能让他跑了,单手挽住他的胳膊:“你乖点。”
关正卿出气都不正常了:“元哥儿,太亲密了。”
桑元用他的话噎他:“知道了。”
知道了,但不打算听。
两只手轻巧放在腿上,先放松肌肉,在一寸寸顺着骨头生长的方向来回揉捏。
桑元不知道这个病该怎么治,只是有所为和有所不为,效果肯定不一样。
关正卿不老实,总是动,被揉到腿弯时,条件反射蹭到元哥儿身上。
元哥儿力道刚好,很舒服,可是总有一股莫名的火气从奇经八脉涌入某个地方,有些怪异,手劲绵绵的,要是不隔着衣服捏,会不会更舒服一点。
被自己想法吓到,关正卿低着头,自桑元的眼神里看见了温柔。
桑元拧眉,他有些累了,手下力道减退,还有些羡慕。
关正卿看着挺瘦的一个人,这肌肉还真是没白长,捏着就是壮实。
不像他这副白斩鸡般瘦小的身材,那肚皮上一点腹肌感都没有,反而还有漂亮的马甲线。
汉子还真是老天爷赏身材吃。
桑元捏完小腿,手往大腿伸去,越往上,关正卿怪异的感受就愈发强烈,桑元刚把手搭上,关正卿实在忍不了,收回腿凑到桑元脸上,他神色慌张,带着祈求:“元哥儿,别捏了。”
桑元刚想夸他肌肉不错,瞬间被推到墙上,只匆匆扫视了一眼,就被压上来的人盖住眼睛,好像有东西硌到他了……
都是男人,他有的对方也有,对于这种事情,他也懂。
想明白关正卿怎么了,桑元差点得了口吃,你你你个没完。
羞怯的挪开眼,在着急忙慌之下,桑元只能撞到他的怀里,唇亲到关正卿锁骨上,轻轻擦过,那衣角被口水晕湿,牙齿还磕在上面。
关正卿的衣服有时是阿爹给他搓,有时是自己坐在太阳下慢慢洗,农家都是用皂荚树上褪下的皂角搓,不加任何的人工香料,味道纯天然,不刺鼻,可桑元却莫名觉得这股味道对他莫名有吸引力。
关正卿半抱着他,刚感受到的肌肉如今就在身下,仅隔着薄薄的衣服。
桑元挣着他的手:“疼……”
揉久了,手指就酸,撞到的嘴巴也疼。
关正卿攥的太紧了,两人挨得也近,不正常短促的呼吸响在耳边。
桑元疼的睫毛微颤,生气瞪他。
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这瞪起来毫无杀伤力,反而引的关正卿心里痒痒的。
自家夫郎躺在怀中,不知名的呜咽出声。
关正卿连忙松开他,看了看嘴唇,没发红,逃也似地下了床。
那一抹春艳和声音镌刻在心上。
看见桑元就忍不住回想。
关正卿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元哥儿这般做派,分明是勾他。
要是让桑元听见,他要大声喊一句关青天大人冤枉好人。
桑元哪能让他这么轻松跑了,他委屈,他也要折腾:“手疼,不许走,给我揉。”
桑元将手伸到他眼前。
那手小又白,和关正卿用力后充满青筋的手完全不一样,只不过常年劳作,指尖有许多细小伤口,留了疤,不算好看。
关正卿不自主把自己手搭上去,顺着骨节一寸一寸摸着,动作间多了分呷弄。
桑元在他还想摸上来时,抽开手:“不碰了,我要洗澡了。”
“那个,你自己解决一下……”
桑元暗戳戳指着某个昂扬的东西。
桑元闪身,怕被发现小心思。
跑到灶堂去,用大锅烧了热水,找了间柴房,把开水挪到盆里放在地上。
这里洗浴条件简洁,大户人家都是用浴池,澡桶泡着,还会加入各种各样的鲜花瓣做以调香 。
而农村就简单多了,万能的皂角,出动!
桑元掰开皂角,揉搓出里面的泡沫,打到身上,待洗干净后穿上衣服,他蹑手蹑脚回房,关正卿还没个人影。
他又不敢大声叫人。
其他人房间都黑成一片,连路都看不清,也就他们的小房间还亮着一盏油灯。
古代油可值钱,他没多用,人到了就吹灭。
不知过了多久,关正卿携着水汽回来。
未进门,桑元就小声唤他:“你回来了?怎么那么久。”
关正卿没料到桑元还在等他:“你没睡。”
桑元如实说:“我睡不着,有点害怕。”
白天人多,他有事做,还有晓晓和兴文在他耳边一直喊他嫂嫂。
到了晚上,那点害怕就被勾出来了。
空无一人的房间,毫无意义的上班工作吃饭睡觉,年复一日,永无止境。
他不想再过上那种生活。
意外来到古代,接替原主继续活下去,或许是上天对他的另一番馈赠。
可他还是害怕。
在夜深人静,没有人在旁边的时候,像是黑暗再次席卷而来。
关正卿走上前,掀开被子,里面已经热的暖烘烘,是桑元的体温。
他们两个人共同盖着一个一被,和第一晚不同,桑元往他身上靠,手抱过去,小脸在他脖颈处蹭蹭。
他觉得关正卿真好,他后来做的那么过分,都没有生气。
要是他问出来,估计也能得到关正卿一句中肯的回答。
桑元在他耳边笑:“你怎么不生气啊。”
关正卿道:“生什么气?”
桑元挑明:“大概是,我拒绝了你的求欢?这样。”
关正卿想到靳大夫说的话:“大夫说,我不能泄露太多精元,元哥儿,你,你以后少那样做。”
关正卿也是受到了关晓晓的思想,脑子短路:“但是你要是想要孩子,就可以。”
两夫夫小两口,大晚上讨论这么限制词的词语,桑元隐隐有点兴奋:“要宝宝就可以,不要就不行。”
大夫的话大概是这个意思,如此理解也没错,关正卿嗯了一声。
桑元小小声,其实他也有点不好意思,但这种话题一旦开了,就很上瘾,尤其是现在到了晚上,桑元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被关正卿惯的:“等你身子好了,不要宝宝也可以的。”
“好不好?”
桑元在他胸肌上戳戳。
关正卿明白了,桑元就是纯勾引,用直白的语言,将他拉入夫子所说的深渊,可他还是不自由主的同意了:“好,你要等我。”
桑元在他脖子上亲了一下,在他脑袋上揉揉,俗称撒欢。
这个话题也就此停了下来,太晚了,再不睡觉,明天就真要赖床。
火棘果在墙角待了一天无人问津,桑元起来,就将昨日摘的全洗了。
孔却还在一边问他:“怎么摘了这么多野果。”
孔却看清那一筐红果子,吓得花容月色都变了。
“这果子不能吃!”
孔却就差没从他手中夺过果子丢了。
后院的小山上,有什么长什么,没人比他们这些世代生长在山脚下的村民更清楚,能吃的啃光,不能吃的繁华叶茂。
“拉牛车的阿大之前上山吃了个,浑身起疹子,说是苦的,那打滚喊痒的模样很吓人,至此村里就没人摘了。”
桑元将洗好的果子尝了一颗,孔却没拦住。
在院中喊关应叫靳大夫:“不得了,快出来,应哥,应哥。”
桑元没想到普通的果子背后还有这么个故事,怪不得长得那么茂盛却没有人踏足去采摘:“阿爹,没事的,你别怕,你看我这不是什么事情也没有,而且,他是不是吃完立马嘴巴肿大,红点子不住往出冒,泛痒,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孔却愣愣的,没想到元哥儿都说准了当时,他不在现场啊,那会,元哥儿应该是没出生呢:“是啊。”
关应今天休沐,给村里小孩放了假,急匆匆跑出来:“怎么了,小二出事了?”
他鞋都没穿上就往出跑。
桑元叫住他:“大爹,没事,是我吃了这野果,给阿爹吓到了。”
关应一看清楚,更觉得完了。
桑元见他一副天塌了的样子,心下一暖:“没事的,阿爹,你看我都吃这么长时间了,要是出事早就长红疹子了。”
关应和孔却对视。
孔却握着他的胳膊,掀起衣角,确认如常:“没事?”
他疑惑看了眼:“这果子真能吃。”
桑元肯定点头:“酸甜口的,好吃,就是阿大他们一家可不能吃,阿大家娶得媳妇能吃。”
孔却将信将疑,不过自家二夫郎都吃了没事,他本就喜酸,还真在桑元推荐下尝了一个。
舌尖酸甜,令人吃了一个还想再吃:“真是,还挺好吃,不过元哥儿,那阿大家娶的是个夫郎,不是媳妇,你怎么记错了。”
桑元连忙改口:“是我记错了阿爹!”
孔却没再追问这个,村里人那么多,哪里有人能记那么清楚。
他想着,得了好东西,是不是该给村子里的人说一下。
毕竟这种能吃还长在山上的东西,本身就是全村人共同拥有的:“元哥儿,我抓些送给婶子和叔叔们尝尝去。”
自己身上没有任何不适,不就证明没有什么问题嘛。
那他还怕什么。
他年幼时听母亲说过,饥荒时候,连树皮土块都啃的下。
有这东西,还能作为果物充饥,能养活不少人呢。
“阿爹。”桑元还想拿这个卖,支持阿爹这样做,就是能不能帮他小忙:“拜托,我要拿这个做果酱。”
桑元双手合十,朝他拜:“就是把小果熬成糊糊,用来作调料用。”
“你出去让各位婶子叔叔尝的时候,就说元哥儿能做出更好吃的。”
“阿爹最好了,行不行啊。”
孔却夸他小孩子脾性,欣然同意。
他出去就往人堆里钻,和元哥儿说辞一样,还真鼓动了几位敢吃的,说完还要夸自家元哥儿句:多亏了元哥儿发现的。最后引出,我家元哥儿想做这果子生意,能做出更好吃的东西,邻里街坊的,大家能光顾的都来尝尝。
王婶子正好刚从市集上回来,见此情景,把元哥儿做的吃食说的天上天下仅此一个。
孔却回来后,把这些事情全过程讲给桑元听。
孔却乐的:“王婶子还真有趣,我还什么都没说,她就上手往人家怀里塞,不要都不行。”
桑元感叹:“王婶子还真是好啊。”
计划琢磨着做好果酱送她一罐,以报答今日的恩情。
孔却只说道:“想做就做,阿爹都支持你。”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