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的王妃是他母亲的侄女——隋炀帝之孙女,这可比外孙的地位更尴尬,所以李恪的婚姻绝不是他入选“太子擂台争霸赛”的助力。自身能力不突出,老妈和老婆没得靠,老爹又是个靠不住的,他凭什么与三位嫡皇子同场竞技呢?——我思来想去,最后想出了一种可能:市场因素。
这开赌盘为的是什么?——当然是赚钱呐!
“顾客”是哪些人?——宫女占了一大半!
要问在后宫宫女之中,哪位皇子人气最高?——当然是出身高贵,最最重要的是长相最帅气的三皇子李恪了!他简直就是众宫人的梦中情人!
遥想当年我刚入宫,那时对四个皇子都不了解,但下注时却毫不犹豫地押宝在老三身上,不就是因为“小道消息”都“安利”他吗?而且给我“小道消息”的人,不都是提到吴王就冒星星眼的小宫女吗?如果我是幕后庄家,我也会顺应“市场需要”,推出李恪的盘口,捞一把“粉丝经济”的红利。庄家心里门清,吴王反正不会上位,他的粉丝那可不都是韭菜,不割白不割,而我就是其中的一片韭菜叶——想明白之后,我自闭了!
难怪太宗要强调老三“英武果敢”很像他了,这两父子如果性格再不像,有人说他们没有血缘关系我都信——实在是两人长得根本就像是两个物种。
太宗的长得特别像他父亲李渊,而这李渊有个外号:“唐公阿婆”。这还是隋炀帝亲自给他取的,“唐公”是因为他袭封唐国公,“阿婆”因为李渊的脸上皱纹多。
别看李渊长得“少年老成”,他夫人可是一个大美人:北周文帝宇文泰外孙女,神武郡公窦毅和襄阳公主的女儿窦氏。听说她生来不凡,刚出娘胎头发就长过颈项,三岁时,她的头发已经与身高一样长短了,最最重要的是拥有绝世的容貌。
有这样一个女儿,她父亲当然就会觉得自己的女儿不是等闲之辈(若我是他爹,我也会这么想),于是在选佳婿时就特别花心思,为了选个好女婿,想出了个别出心裁的办法:让人在门屏上画了两只孔雀,凡是两箭各射中一只孔雀眼睛的,就招为女婿。据说当时求亲者甚多,数十人都未射中,“唐公阿婆”最后发箭,射中了,于是抱得美人归。这件事成了一段佳话,并诞生了两个成语“雀屏中选”和“雀屏之选”传诸于后世。
在进宫前,我也觉得这是一段佳话。可是,当我见过太宗之后;当我得知他长得像李渊之后;当我得知他的样貌经过他母亲的改良比李渊要好看许多之后——我深深地怀疑,大美女窦氏被他父亲“套路”了。我猜,他的父亲肯定是怕自己的宝贝女儿见过李渊后不愿嫁,于是整了这么一出戏——换成我,我肯定闹翻天。要知道窦氏年幼时就被舅父周武帝宇文邕抚养于宫中,很受宠爱,她老妈襄阳长公主膝下就她这么一个女儿,她绝对有闹腾的实力和资本。如果窦爹不演这么一出戏,这婚事准成不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呐!后来我也扮演了同样的角色:我的宝贝女儿太平公主长大后,跟我们说她想“自己挑选驸马”。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当然会应允,大手一挥,让她自己挑。不愧是我女儿,竟然就挑中了我跟她爹选中的人选:李治的嫡亲外甥,城阳公主的二儿子薛绍。
怎么可能不选他?宝贝女儿选婿那天,我早早就让人“清场”,除了薛绍,其他的都是“歪瓜裂枣”,只要眼睛不瞎,都知道选谁!果然,我女儿的审美在线,于是“佳偶天成”了!——一代忽悠一代,这算不算是家传的绝学?
“太子擂台争霸赛”的其他三位选手在投胎时,也是“争气”,长得像他们的母亲多过父亲,否则我跟李治估计没有“后来”——不能怪我太肤浅,实在是太宗完全没长在我的审美上!我忽然记起,我后来之所以下定决心嫁给前任的儿子,也即已经登基为皇帝的李治,是因为当时母亲为我的终生大事直犯愁,虽然她从未对我直接说过什么重话,但出现在我周围的人和发生在我周围的事,让我明明白白地知道她为了我的亲事到处碰壁,受人嘲讽,而且当时母亲告诉我,除了李治,没人来我们家提亲。我觉得再不出嫁,对不起母亲,而且李治算是个不错的人选,我们又相识多年,最重要的是,我别无他选不是吗?于是……难不成……唉!算了,有些事还是糊涂一些的好,不想了!
话说回来,李治在他们兄弟三人中长得最像长孙皇后,性格也像,我觉得这应该是太宗经常说他不像自己的原因之一吧!——虽然嘴上说不喜欢,但行动却很实诚,长孙皇后过世后,太宗就把李治给带在身边教养,这算哪门子的不喜欢?
接下来,聊聊第三位选手,攻擂方:皇四子(嫡次子)李泰。
李泰“史载宠冠诸王”,被史书明确记载说是太宗最宠爱的儿子。他出生于武德三年(620年),只比他大哥李承乾和老三李恪小一岁——太宗还有个二儿子李宽,跟老大和老三同年出生,但死得早,在太宗还没当上皇帝的时候就死了,不过太宗登基后没忘了这个儿子,贞观初年追封为楚王,所以争霸赛没他什么事。
李泰和他这位早死的二哥有些许相似之处,那就是两个人年幼时都曾被过继出去。
老二李宽在武德三年(620年)时被过继给唐高祖李渊第五子李智云承继香火,这个李智云就是被老五的外公阴世师杀掉的那位——我们那时候的人特别相信人死后会化成鬼,死后没有香火供奉,多可怜!于是便有了过继的风俗。李智云死时年仅十四岁,于是作为父亲的李渊作主,从自己的孙子中选中了李宽给他五叔承继香火。老二李宽和他五叔一样,都是庶子。
老四李泰也是在武德年间时由李渊下诏,把他过继给卫王李玄霸(太宗三弟,李泰三叔)为嗣子。李玄霸是太宗一奶同胞的兄弟,所以这老三和他三叔一样,都是嫡子。
为什么李渊过继孙子时总选李世民的儿子呢?
李渊决定过继时,儿子们共生有五个孙子:李承宗、李承道,李承乾、李恪、李泰。前面两个是太宗大哥李建成的儿子,后面三个,都是太宗李世民的儿子。
长孙李承宗生下来体弱多病,武德三年时看着就快不行了,事实上,他后来没撑几年就过世了,因此那时作为太子的李建成膝下只有一个健康的儿子李承道,李渊自然不会从他的儿子中去选,所以除了李世民的儿子,李渊别无选择。
按照“过继不为子”的礼制,太宗以后就不再是老二李宽和老四李泰的亲爹了,只能是他们的二叔,他们两个也不再是皇子,老二李宽后来“楚王”的封号就是承继他“爹”李智云的封号。但老四李泰却在贞观二年,也即他九岁时被要了回来,那年太宗改西平王琼之子保定为李玄霸之嗣,所以老四李泰又恢复了皇子的身份,重新拥有了“太子擂台争霸赛”的参赛资格。或许正是因为曾被过继这一出,所以太宗对于这个儿子总觉得有所亏欠,于是对他“特所宠异”,因为陛下的偏爱实在是太过明显,以致于史书记录李泰时,特别写明“宠冠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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