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违唐律?”
“是的!”
“那就把律法改了!”
我:“……”——日常心塞!
不提那让人闹心的崔某人了!咱们接着聊孔颖达。
贞观十一年(637年),太子李承乾让孔颖达撰《孝经义疏》,获得广泛好评。也是在这一年,太宗因为孔颖达曾多次匡谏太子,于是赏赐孔颖达与左庶子于志宁各黄金一斤、绢百匹。
贞观十一年,那可是值得一提的年份,因为那年发生了一件大事,什么大事呀?很大很大的事——那年十一月,我入宫了,十一年十一月,也算是一个“双十一”,真是一个好日子呀!
当然,这是在开玩笑,那年我入宫时,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品才人,放在后宫就是个芝麻绿豆大的人物,说有多不起眼就有多不起眼,如果不是后来姑奶奶我……这件小事根本不会被后世载入史册!所以,那时的我觉得贞观十一年值得一提,另有原因。
贞观十一年,那是一个多事之年,三月初一,出现日食。
在那时,日食不是自然现象,而被视为上天对于人间的警告,尤其是人间帝王的警告,于是这时,君臣都要做些事,表达自己的“自责悔过”之心。所以那一年,劝谏很多,作为谏臣榜样的魏征自然是很活跃。不过,对于敢于“弑兄杀弟”上位的太宗而言,太宗的种种行为无不表明,他打从心底认为“封建迷信不可信”,老子这是在照顾广大人民群众的知识水平,不得已“作秀”!
接着,在那年七月初一,天降大雨,谷、洛二河水涨满,溢出流入洛阳宫中,毁坏官家寺庙与百姓住房无数,溺死六千多人。
六千多人,对于我们当时是一个很可怕的伤亡数字。那个时候,因隋炀帝杨广造成的隋末天下大乱导致全国人口锐减,至唐高祖武德年间仅200余万户,李唐统一全国后户口开始逐步恢复。唐太宗贞观十三年,户数恢复至304万,人口达1235万,又获塞外归附人口120余万——也就是说,那时我们全国的人口七拼八凑总数不到1300万人,一场大雨就死了六千人,丝毫不亚于一场大战的死亡数。
长孙皇后就在前一年(贞观十年)过世,那时皇太子李承乾失德的流言已经频出,这些流言中,有些紧跟时事,将这些自然现象与太子联系在了一起。于是,大臣的上疏中,便也会频繁提及太子,我看到有些人说:“皇太子生长于深宫高院,不熟悉外部事物,陛下辞世后的事,固然是应当忧虑的……”
对于这些言论,太宗的反应是什么呢?他“称赞很久”,他也认为:“皇太子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未尝知哀也,未尝知忧也,未尝知劳也,未尝知惧也,未尝知危也……”总之,也跟着训皇太子——这李二,真是一点道理也不讲,这“长于深宫不知民间疾苦”是皇太子的错吗?——不该是“养不教,父之过”吗?
或许是长孙皇后的去世,让太宗也意识到了“人生无常”,于是这一年,他开始操心身后事了。这年二月,他自定送终制度,依山建陵,地宫仅能容得下棺木即可。十月,诏令勋贵大臣死后均陪葬于皇陵。
最值得注意的是,在六月初六,太宗下诏荆州都督、荆王李元景等二十一位亲王所任的刺史职务,均由其子孙世袭。六月十五日,又封功臣长孙无忌等十四人为刺史,也令其子孙世袭;如没有大的变故,不得黜免——这就是所谓的“世袭刺史”。
很容易看出来,这种“世袭刺史”就是以前的分封制度,若能被封为“世袭刺史”,那就等于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王国,想想就有些小激动!
分封制,就是古代皇帝或国王分封诸侯的制度。被封诸侯有自己的领地,在诸侯领地内皇帝或国王并没有直接的权力。秦始皇统一中国后,取消“分封制”,在全国推行单一的“郡县制”。此后汉魏晋承袭了秦朝“郡县制”,在推行“郡县制”的同时又推行封国制,这种并行的制度又被称“郡国制”。
无论周秦汉魏晋,分封制都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控驭得当,分封的宗室诸王,可以成为皇室的坚强屏障,如史书中常提及的“吕氏欲篡夺皇位,改朝换代;全赖刘氏宗王攻于外,元老功臣政变于内,始未得逞”。另一方面,若失驭,受封诸王则会引起兵祸甚至将整个帝国推向灭国深渊,如:汉的七国之乱,晋的“八王之乱”。有人提出,可以分封诸侯,但加强控制。但遗憾的是,若严厉防范,则异姓权臣擅政、篡位时,宗室子弟只能束手无策,毫无作为。总之,无论如何取舍,利弊永远同存。也正因如此,在分封制存废问题上,一直争论不休。不过经过数代,至唐时大臣们对于分封制的看法趋于一致,绝大多数都认为它“弊多于利”,于是坚决反对,那时只有极少数大臣如萧瑀等仍然赞同。但太宗是怎么看的呢?
太宗自贞观初年登基后,就对于“分封制”抱有莫名的好感,时不时提出分封诸王,只是每次提出都因群臣的反对而罢休。贞观十一年,他几乎是不顾全体大臣的反对一意孤行,但是,太宗这一旨意毫不意外地遭到了抵制,甚至本应该小激动的长孙无忌也在反对者之列!于是在两年后,太宗不得已停止刺史世袭。
有人说太宗分封不是出于真心,而是想试探众臣的想法,如果那时被封之人欣然接受,后果……我觉得,无论太宗分封真心与否,太宗分封的行为都表明,他对于自己百年之后,太子能否守住这个天下,存在着深深的忧虑!我甚至可以大胆地假设,太宗那时认为:“这个天下,李承乾守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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