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过无争原,远方现出一片祥光瑞霭,隐隐有钟磬梵唱传来。走近了看,竟是一座宏伟寺院,金碧辉煌,匾额上书“类雷音寺”三字,与灵山景致相似度达98%。
“咦?这么快就到灵山了?”八戒喜出望外。
悟空火眼金睛一扫,冷笑:“假的!妖气虽淡,却逃不过俺老孙的眼睛!又是哪个不开眼的妖魔,敢假扮佛祖!”
然而此次却与黄眉老祖时不同。寺门大开,不见妖魔凶相,只有众多僧侣各司其职,或诵经,或洒扫,或接待香客,秩序井然。一位知客僧迎上,合十道:“诸位远来辛苦。本寺正举行‘三千圆满功德科仪’,需九九八十一组善信共同完成。诸位恰是最后一组,若能参与,功德无量,即刻开启通往灵山之门。”
众人将信将疑。进入大殿,只见殿内布置着无数精密法器、符文线路,僧侣们如同工坊匠人,严格遵循着某种复杂的仪轨操作,口中念念有词,计算着“功德点数”、“业力偏差”。
玄奘被引至一诵经位,面前有经卷与一玉磬。他刚诵完一段,玉磬自动鸣响,旁有僧侣记录:“《金刚经》第三品,完成度百分之九十五,情感投入不足,扣五个功德点。”玄奘愕然。
八戒被要求叩拜。他刚趴下,旁边僧侣便道:“姿势不标准,臀部抬高三寸,心诚度下降百分之十。请重置。”八戒嘟囔:“拜佛还管屁股翘多高?”
小艳想布施些随身带的野果,僧侣却拿出尺子量了量果子大小,又称了重量,摇头道:“此果未达‘标准供养单位’,无法计入功德。请更换标准贡品。”小艳气结。
这一切,仿佛将修行变成了一场精确计算、追求效率与指标的“科仪工程”。那知客僧微笑道:“诸位,唯有严格按照科仪完成所有步骤,累计功德达标,方能通过。”
悟空烦躁,欲挥棒打砸这虚伪道场。武媚娘却拦住他,低声道:“此次妖魔,非以力胜。它是以‘规则’为牢笼。” 她观察着那些忙碌的僧侣和精密法器,对玄奘说:“法师,此地将佛法变成了僵死的程序,将诚心量化成了冰冷的数据。我们需破的不是这殿,而是这‘科仪迷思’。”
玄奘颔首,他不再遵循那标准化诵经,而是走到大殿中央,无视那些记录法器和惊愕的僧侣,朗声道:“佛法在心不在形,功德在行不在数。若诵经只为点数,与鹦鹉学舌何异?若布施只为达标,与商贾交易何异?”
他声音不高,却如洪钟大吕,震得那些精密法器光芒乱闪。一位正在计算“业力偏差”的僧侣忽然停下,看着手中算筹,茫然道:“我……我算这些,为何?”
武媚娘则走到那记录八戒叩拜的僧侣面前,指着他的心口:“真正的虔诚,可能用尺量?可用秤称?” 那僧侣看着自己手中的尺和秤,又看看一脸无辜的八戒,陷入沉思。
小碧小艳和悟璃,则走向那些捧着“标准贡品”的香客,给她们看沿途采集的带着露水的野花、形状奇特的石头,讲述它们背后的故事与心意。香客们看着手中千篇一律的贡品,再看看那些充满生机的“非标”物品,眼神动摇了。
沙僧沉默地走到一处符文线路节点,他不是破坏,而是按照自己挑担行路时感悟的“平稳”韵律,轻轻调整了旁边几个法器的位置。那原本僵硬的符文流转,竟多了一丝圆融自然。
团队众人各展其能,非以力破巧,而是以真心触动伪饰,以灵动瓦解僵化。那些被“科仪”束缚的僧侣和香客,心中被遗忘的真诚与灵性开始苏醒。
整个“类雷音寺”的精密系统开始出现紊乱,法器鸣响失序,符文明灭不定。那知客僧(实为妖魔所化)见状,又惊又怒,现出原形(乃是一只精通幻术与规则之道的“科仪魔”),欲要发动最后禁制。
悟空早已等候多时,大笑一声:“等的就是你!”金箍棒直捣黄龙,不再攻击那些虚假的殿宇法器,而是精准地击向那“科仪魔”赖以维持幻境与规则的核心——一颗不断计算、闪烁着冰冷数据流光的“算法石”!
“砰!”算法石碎裂,漫天祥光瑞霭、宏伟寺院如泡影般消散,众人依旧站在荒山野岭之中,哪有什么类雷音寺。
那科仪魔哀叹:“吾以规则困人,终被规则之外的真情所破……时也,命也……” 化作青烟散去。
此难虽渡,却留深思。玄奘望着那魔消散之处,良久方道:“形式科仪,本是渡河之筏。若执筏为岸,反成障碍。修行如此,世事亦然。”
武媚娘接口道:“不错。无论是天庭的KPI,还是人间的礼法,若失了内核,只剩空壳,便是最大的妖魔。”
队伍继续前行,身后那场关于“形式与本质”的较量,如同警钟,长鸣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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